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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长着呢,有佛哥儿在西凉,我不相信顾家就这么没落下去;有父亲在长安,我不相信罗府也会这么轻易倒下。” 罗悠之精神一震,开怀大笑:“我儿真是脱胎换骨了啊,有我儿在,那些老狐狸想扳倒我老罗家,想把这张兵部尚书的位置抢过去,那可不容易,我儿得对,咱爷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罗敷把碗筷放下,站起身道:“爹你慢慢吃着,我吃完了,去街上转转。” 罗悠之看着罗敷额头上还没有下去的乌青心中轻轻一颤,强行挤出一丝脸道:“这外面大雨的,就……就歇一吧?” 罗敷摇摇头,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不过这丝笑容有些狰狞:“咱老罗家的种,从来没有吓到不敢出门的时候。”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上上区
与罗府不同,朱国公的府邸坐落在长安西区,长安以皇宫为界限,分东南西北四区,当年主持这个号称“天下第一雄城”的是一代奇才琅琊子,擅奇门遁甲易经八卦,据说陛下为了请琅琊子出山建筑这个长安城,不惜派出身边大长秋周内寺三顾茅庐,最后甚至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过去,这才把琅琊子请了下山,集琅琊子毕生心血绝学,耗全国上下人力物力,用了足足一年零八个月,长安城才建造出了一个大体轮廓。
当然,长安落成三年之后,琅琊子于琅琊上上暴病而亡,这都是不为人知的后话了。
当时建造长安城的时候,因为涉及规模太大,方方面面太多,所以自然不可能一下子便建设完成,所以便按照琅琊子的谋划,长安城先建皇宫,再落城墙与西区,东、南、北三区都是长安城落成之后才慢慢开始发展的。
长安城采用的是“八臂哪吒城”的构造,说是为了镇压这长安城下面的孽龙水怪,也有说是为了锁住龙气镇压龙脉的,元大都丽正门为哪吒的头部,东边的文明门为第二头,西边的顺承门为第三头,三头有了,六臂自然就好摆位置了。东边的齐化门、崇仁门、光熙门为左边三臂西边的平则门、和义门、肃清门为右边三臂。三头六臂有了,总得有两只脚吧?正好,北城墙上的两座城门健德门、安贞门便是哪吒的双脚。
当确定了哪吒三头六臂两脚的位置,再在元大都城内找到哪吒的五脏六腑就不难了。哪吒的上半身在元大都南端中部,其建筑为萧墙内的皇宫,五脏六腑包括灵显门、延春阁、仁智殿、兴圣宫、光天殿、隆福宫等宫城苑囿建筑及延伸到都城南部的三十五个坊。哪吒下半身则在元大都城正中,包括厚载门、海子桥、万宁寺、中心桥、钟鼓楼等区域。
而既然八臂哪吒城已然落下,那当年跟随陛下鞍前马后的老兄弟自然要在长安城中分得一席之地的,除了顾淮的府邸就落座与皇城跟下之外,其余有功之臣皆落座于西区,所以这长安城中尽管东西南北四区模样差别不大,但是四区中住的人可就差大发了。
在南北区中,多是三品以下官员以及贩夫走卒,乡绅商贾,地位虽说是有点,但是在长安城中却不值一提,所以这南北二区也被人称为“下区”。
有下自然有上,东区里住的都是以罗悠之为代表的那类二品往上的大员,能住在东区的,全是门前台阶能砌个三层往上的主儿,门口哪有不摆一对儿阔气的石狮子的,所以这东区便是“上区”。
不过与西区相比,东区里的人住的人再权贵再有势,勉强也就只能担当得起“新贵”二字,若说东区是上区的话,那么西区便是上上区了,这里的主儿宅子或许不大,但是宅子前的巷子却极深,门前台阶六层起步,大门两边摆的也不是石狮子而是铜狮子。
西区里住的基本没有十年内兴起来的家族,除了几个在大乾建国之时那几年里乘风破浪杀出重围的几个家族以外,西区里住的都是当年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地老兄弟,而在这些豪门深宅里,有以青山巷里的朱家,门槛最高。
平日里朱家一直是闭门谢客的高冷态度,今日过了午时又下了细雨,朱家理所当然地便把那两扇朱红色地大门给紧紧关上了,有些想冒雨前来讨个吉利的年轻寒门士子刚刚走到朱家门前的那棵老槐树前,就被朱家门外候着的侍卫遣返,态度虽然恭敬,却不容置疑。
朱家府邸,墙高院深,家教极其严厉,下人不论男女,不论地位高低,进了朱家便不是人,而是朱家的货,别说大声吵闹,就是走路姿势有一点不对,都是杖刑三十的惩罚,再加上有三个眼睛毒辣的老管家没日没夜地巡查着朱家角角落落,导致整个朱家气氛极其森严压抑,在其门前路过,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也算是长安的一记奇观。
朱家北屋是整个朱家装饰最华丽,防守最严密的一间屋子,因为这里面住着的是被陛下誉为大乾“定海神针”的男人,尽管朱国公已经九十余岁,整日卧榻不起,但是却依旧不妨碍他以一己之力谋划着整个朱家在大乾的运作。
今日朱家北屋格外安静,朱国公也难得地靠着棉被在床上半坐起来,而且还喝了小半碗清粥,尽管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精神明显比寻常好了不少。
朱炳忠坐在朱国公床前,说是坐,其实就只有半片屁股搁在马札之上,而且还极其难得地保持着上身挺拔的姿态,尽管这房子里冬暖夏凉,但是他却额头上已经有细密汗珠渗出来。
朱国公躺在那里,听完朱炳忠汇报在闻香下马的具体事情之后沉吟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问道:“你说,罗悠之堂而皇之地拒绝了祁阁老的邀请,甚至连借口都没有给?”
朱炳忠摇摇头,肯定道:“听祁阁老语气,罗悠之当日收下请柬之后,便把祁阁老派去送信的人给打发了回来,别说给个借口,就连最起码的封银都没有。”
朱国公扯动了两下嘴角算是露出一个笑意,沙哑着嗓音说道:“这罗悠之倒是有几分魄力,兵法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他在兵部呆了这么些年,倒是没有白呆,还知道把兵法用到庙堂上,杀伐大术与庙堂政术,虽然殊途,但是同归,不过却不好驾驭,罗悠之要是做成了,那便是第二个顾家,但是要是他失败了,嘿嘿,他老罗家不仅要败,还要败的一败涂地,败到直接被踢出棋局去。”
朱炳忠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道:“做孤臣容易,但是做到顾家这种宠冠文武的孤臣,却不容易,罗悠之才学胸襟肚量,买有一个能比得上顾相,其实放眼整个长安乃至大乾,除了爷爷您,也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在谋略上与顾相比肩,所以罗悠之,败的可能性,占九成。”
朱国公微微喘息一会儿,斜眼看了看自己最喜爱的孙子,不动神色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准备要对兵部着手了准备后招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顺手人情
朱炳忠作为朱家第三代子孙中的佼佼者,果然没让朱国公失望:“孙儿认为,恰恰相反,对于罗悠之这种近乎于寻死的作为,咱们朱家不仅不能落井下石,还要在暗中帮衬他一把,让他不至于倒得这么快。”
朱国公微弱长笑两声,笑声中全是对朱炳忠的赏识与赞赏,笑完之后才说道:“来,你说说,咱为什么要帮助这个昔日顾家的门人,如果爷爷没记错的话,在前些年你还一直坚持顾家才是咱朱家最大的对手,甚至连皇宫里那位都比不上,怎么今日就转变态度了?”
朱炳忠定了定心神,娓娓道来:“咱朱家在长安,根深蒂固,这是好处,但是相对的,也是枝繁叶茂,这种情况下庇护的猢子猢狲虽然多,但是来了大风,先吹的一定是咱朱家,尤其是顾家那颗更大的大树倒了,虽然给咱朱家驱除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但是凡事有利有弊日后不论面对何种冲击,我朱家都是首当其冲的了,所以对咱根深蒂固的朱家来说,与其一枝独秀,不如众志成城,周围的树木越多,对咱朱家庇护自己,隐藏自己越有利。”
朱国公嗯了一声,情绪不高,眼神有些失望。
朱炳忠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当然,孙儿上述这一点,是个人就能想到,所以孙儿也就是随口一说。按照孙儿设想,咱们私下里帮衬罗家这件事儿,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做给孙儿在宫里那位堂兄看的。”
朱国公这才来了兴致,转头看了朱炳忠一眼,作闭眼倾听状:“讲下去。”
朱炳忠俯首应是,这才继续低声讲道:“与顾家不同,咱朱家虽然是受够了圣上恩典,但是这些年下来,却一直是安分守己,最多也就是在两三次的大事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虽然起的作用不小,但是远远谈不上说是幕后推手的地步,所以陛下对于咱朱家的安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地位、名声、官帽子,能拿出多少便拿出多少,咱朱家这些年里也是极尽荣光,但是现在,顾家倒了,咱朱家,便是朝堂中的最高一颗大树了。”
朱炳忠坐直身子,表面微笑:“所以,咱朱家不可能再在陛下手里,扣出一点东西出来了,相反,孙儿猜测,陛下恐怕现在临睡觉前都在琢磨,怎么把咱老朱家的东西,收回去一些。所以咱老朱家,便只能把目光放在下一任陛下,也就是孙儿那在东宫里的堂兄身上。我这堂兄,别看表面上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是想必爷爷您肯定知晓,他心底也是个阴鸷酷烈的六亲不认的性子,现在他想坐那张椅子,想继承大统,必须用到朱家,所以他对咱朱家百般示好,但是等到他真正坐上那张椅子之后,也就不出五年,咱朱家的这些老情分用尽了,难免,他会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想法来。”
朱炳忠轻轻呼出一口气,接下来说得话语在朝堂之中很多老狐狸都未必能琢磨出味道来:“陛下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急切想给太子铺路,但是若是认为他扳倒一个顾家,是为了给太子以后即位铺平道路的话,那可真是荒谬!可笑!从咱以有的情报推论,陛下送给顾仙佛那顶官帽子,是顾淮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换来的!陛下原本是想把顾家留给太子的,等陛下宾天之后,太子即位,怎么才能服众?怎么才能让那些在朝堂之上跪了近二十年的老狐狸不敢说心服起码口福?那当然是杀掉最大的一只老狐狸!最好那只老狐狸还死的心服口服,临死前还要高呼陛下圣明,罪臣该死!但是这些年来,所以与顾淮下棋的人,无一例外都输掉了全部家当,咱这个陛下也不例外,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顾淮会先一步死掉,如此一来,他除了捏着鼻子给顾淮一个文正的谥号,他还能做什么?面对一个连命都不要的士评榜状元,陛下能不害怕?”
与之前的飞扬跋扈大相径庭的朱炳忠此时言谈举止已经透露出一丝阴戾的疯狂:“既然陛下留给太子的顾家没了,那咱们就再给太子扶持一个小顾家出来!罗悠之本就一心一意想做孤臣,再加上咱朱家暗中的全力支持,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一定会扶摇直上,到那时罗家名声地位一时无两,太子只要轻轻手起刀落,便能收获一片好处,当然,咱朱家因为参与其中,肯定会受到波及,但是这种波及,只是为了咱以后朱家的崛起做铺垫罢了。”
把朱家与罗家绑在一起,就为了给日后的太子即位做一个顺手人情?
好大的魄力。
好大的手笔。
朱国公睁开眼睛,眼神略微有些浑浊:“若是……若是太子做不了那张位子,那咱们的一片苦心,就都付之东流了。”
朱炳忠此时丝毫不复原先的唯唯诺诺,闻言针锋相对:“爷爷应该知道,若是太子坐不了那张位子,不管咱朱家做什么事情,都是苟延残喘罢了,大势丢了,肯定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朱国公再次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又睁开,轻叹一声:“罗家每走一步,脖子上的绳子便锁紧一分,这手握绳子的人,正是罗悠之自己啊,只是可惜了,老罗家的几十口子人,,都要给罗悠之这小子陪葬了。”
朱炳忠心中对朱国公的伪善言辞不为所动。
这些年里,您老手上倒是没沾过一丝鲜血,可是间接死在您手上的孤魂野鬼,怎么着也得三位数了吧?
朱国公真心实意地叹一口气:“忠儿啊,爷爷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以后爷爷老了,虽然爷爷还想再撑几年,但是自己身子骨自己知道,爷爷现在躺在床上,虽然还未身死,但是那些魑魅魍魉还算老实,但是等爷爷真的迈进了棺材里,咱朱家,一定会遭受一次大的浩荡,要是处理得好了,无功无过,要是处理不好,咱朱家,就是下一个顾家啊,等到爷爷埋土里了,你大伯远在北原,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