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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笑着挥挥手,柳长塘再次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回到自己位置,至于他到底为何出来的念头,已经被能去西凉重新骑马杀人的欣喜冲到了九霄云外了。
赵衡沉默片刻,不知在心里盘算一些什么后把目光落在了顾仙佛身,微笑问道:“西凉王,祁祭酒提出的废相提议,朕很想听听西凉王的看法。”
顾仙佛波澜不惊,但是他知道周围朝臣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后背,轻轻咳嗽两声,顾仙佛抬头颇有些不敬味道地直视着赵衡,轻声说道:“朝中设相,虽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但是祖宗之法也并不是不得变的,若是老祖宗之法一成不可变,现在还应当是古时期罢了,可见随着朝代的更迭,之前律法规矩都要经过一步步验证,好用的便留下,不合时宜的便改进,若是改进不了的糟粕便把它剔除出去,只有这样,大乾才能日新月异国力蒸蒸日。”
顾仙佛的一番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吐字清晰掷地有声,整个朝堂包括顾淮当年暗中留下的门生都因为顾仙佛此言而沉默,他们实在搞不懂顾相之子到底要做什么,顾相刚去半个月其子便进言陛下拿掉相位,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就算陛下现在给予顾相再高评价,死谥文正,礼加七锡,但是若是史书记一笔顾相刚去陛下便拿掉相位,后人会如何评价顾淮这个右相?
满堂文武被顾仙佛的一席话给弄得云山雾罩,坐在龙椅的赵衡却是朝堂之中唯一一个读懂了顾仙佛言下之意的人。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传统,哪怕是泥腿子出身的皇帝,只要立国以后,都要从历史的名士之中找一个本家人来“认祖归宗”,或许是要证明自己得皇位是天命所归,亦或许是想给自己的造反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反正每一个得皇位的天子,祖都有一个或更多的名人在支撑着。
但这个惯例,却在赵衡这儿被打破了。
大乾立国的那一阵子,可忙活坏了那群埋在书堆里的掉书袋,忙活了足足大半个月以后,这群老臣才在一片古县志中翻到一个最合适的赵烈,先秦甲山王,博闻强识素有贤名,爱民如子麾下门客三千,为春秋四贤王之一。
可惜当初还正值壮年的赵衡接过竹简扫了两眼,便冷笑着把竹简扔进火盆里付之一炬,当时他或许说了很多话,但是只有一句被刚刚任的起居郎记了下来。
“我本平阳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据史料记载,严格意义来讲,那是赵衡最后一次称我,之后都是称朕了。
大长秋咳嗽两声,适时把赵衡从回忆中拉回来,赵衡微笑道:“好啊,西凉王好一个祖宗之法不足畏啊,说得好,甚得朕心啊,既然如此,祁祭酒啊,手里的折子也别藏着掖着了,现在是不是该递来了?”
祁钺果然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崭新的折子,看这折子外观与笔墨应该是昨夜连夜赶完,皇帝身边刚刚宣旨的小内寺一溜烟跑下来,接过祁钺手中的折子以后,恭恭敬敬送到皇帝手边。
赵衡接过折子,打开细细浏览起来,折子之祁钺并未花费太多笔墨,但是寥寥数百字赵衡却看了足足有一盏茶冷热的功夫,而且越看脸色越复杂,原本一心认定祁钺与皇帝暗中通气好摆邓南风一道的朝臣此时心中也打起鼓来,不知道祁钺在折子到底写了什么内容,才让陛下如此纠结。
良久之后,赵衡才把视线从折子收回来,啪的一声把折子合放置到桌,缓缓说道:“祁祭酒提议,废除二相,由朕亲统六部,同时设翰林院,与国子监遥相呼应,旨在为朝中负责参与科举的那些士子从书生到官吏的转变,同时在宫中设内阁,内阁中人选从翰林院选拔,官职不得高过四品,辅助朕处理六部及朝中事务,内阁之外……设外阁,外阁人员由言官以及六科给事中人员组成,没别的作用,就是对朕的旨意有封驳之权。”
赵衡一口气说完祁钺在折子的核心内容,朝堂之静谧一片,虽然觉得祁祭酒的这三条提议尤其是最后一条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有他废相的言论在前,朝臣此刻也就不那么惊诧了,俗话说话说三遍淡如水,祁钺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给朝臣一个又一个的惊吓,现在满朝文武也学乖了,任你提出再大逆不道的言论,我自八风不动,今日陛下陪着祁钺一起发疯,圣心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个出头鸟,谁爱当谁当去吧。
果然,赵衡盯着祁钺看了一会儿,直接开口说道:“祁祭酒这个提议,很新颖,尤其是最后设外阁这个,出乎朕的预料,但是却也深得朕心,朕知道自己精力有限,处理起政务来难免会出纰漏,既然如此,有外阁在那警醒着也不错。此事就按祁祭酒说的办,翰林院由祁祭酒负责组建,今年科举开始之前朕要看到成型的翰林院内阁由左相牵头,因翰林院还没建成,人员先从国子监选拔外阁人员……便由刘言寺先代理着,具体操作事宜,你与左相商量去,三日内要给朕呈一个具体章程来。”
天大的帽子砸到刘言寺头,使得其呆若木鸡,竟然连谢主隆恩的话语都忘记说了。
赵衡也不在乎刘言寺的失态,直接便把这一系列事情拍板了,朝中大多数人都在低头沉默着,但是他们却能感觉到这长安的天,大乾的天,要变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试探
下了这片新月形的沙丘之后,出现在顾仙佛面前的是一片绿洲,这片绿洲面积并不大,方圆也不过是二百来丈,而且被这个庞大的沙丘所阻挡,如果不来到这个沙丘旁边,根本不会发现这儿还有一片绿洲。
顾仙佛带着海婵走下沙丘,一步的朝绿洲内走去。
这片绿洲面积不大,所以这里面的湖泊,当然也不会很大。与其说是胡泊不如说是一个小水坑。只不过在这个湖泊下面有两条暗流在此交汇,所以这一个湖泊虽然但是却常年未曾干涸。
在湖泊周围,生长着几种沙漠里面特有的植物,而这其中又以骆驼刺和地衣居多。而在这些植物身后,有着一所不大的房子,这所房子是正宗的长安四合院儿的模样,四进四出,有里有外,这个四合院儿虽然小巧,但是上马石,下马石,屏风之类的饰物一应俱全。
顾仙佛行至那四合院儿朱红色的木门外面,稍微整理了一下风尘仆仆的衣冠,举步上前轻轻扣了扣大门。
沉重的敲门声在这个黑夜之中传出了很远,可惜等了良久顾仙佛依然没有等到回应。
顾仙佛并不气馁,再次抬手扣了扣大门,以清脆的嗓音说道:“顾家顾仙佛,拜见郭先生!”
顾仙佛中气十足的嗓音在黑夜中传出很远,可惜,等了良久之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顾仙佛整理衣衫,扣了扣门,以更加凝重的声音缓缓说道:“顾家顾仙佛,今夜前来拜会郭先生。”
这次顾仙佛的声音被送出去更远,而终于这次也没有让顾仙佛失望。
四合院内传来清楚的脚步声,顾仙佛轻轻皱眉,虽然是有人来开门了,但是这个脚步声太轻了,轻到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脚步声。
不是有着三寸金莲的女子,就是一个十岁以下的幼童。
顾仙佛在心里暗暗思量中。
片刻功夫过后朱红色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一个身着一身靛蓝色长衫的小书童出现在顾仙佛面前,这个小孩约莫**岁的年纪,面色白皙,如同一个瓷娃娃,眼神清澈,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副儒雅之气扑面而来。
这位小书童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歪着头打量了顾仙佛良久,眼神之中颇带有迷惘之色。
虽然是面对一个小书童,并且这个小书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就冲着他是从这个四合院儿里走出来的,顾仙佛也丝毫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当下微微一躬身,顾仙佛行了一个君子礼,诚恳说道:“在下顾家顾仙佛,今夜前来拜见郭先生。劳烦小哥儿通禀一声。”
小书童在这个四合院中同主人一起隐居良久,几乎从来没有见过生人。看到顾仙佛对自己语言态度之间颇是恭敬,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当下有样学样的向顾仙佛回了一礼,已清脆的童声答道:“见过顾公子,公子,我家先生说了,今日天色已晚,不适合接客。而且就算公子进来了,怎么进来,恐怕还得怎么出去。为了不给咱们两人添麻烦,是请公子原路返回吧。”
顾仙佛微微一怔,整理衣衫后恭敬答道:“劳烦小先生进去再通禀一声,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仙佛是万万不敢来打扰先生,现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劳烦先生见我一面,仙佛在这里保证,不论今晚过后结果怎么样,仙佛必定马上离去,并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绝对不会对外人说起先生隐居地,也不会打扰先生清修。”
小书童明显没有待客经验,听到顾先佛如此诚恳的请求之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在原地天人交战沉吟良久之后,抬起头偷偷看了顾仙佛身后的红衣海婵一眼之后,方才小大人模样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破一次例,这就进去禀报先生,不过你们可要在原地等好了,不要乱跑,别看这块绿洲不起眼,但是周围可有很多先生设下的大阵,万一你们踏入死门之中,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们。”
顾仙佛没想到这一个小书童会如此好说话,当下大喜过望,拱手沉声说道:“小先生请放心,顾某一定会在这里静候小先生佳音。”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小书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连大门也没关就往四合院儿里走去。
只是这个小书童实在太过单纯,他确实没想到,这顾仙佛都能穿越层层障碍,来到适合院的门口,那建设在这绿珠之内的种种大阵,对他来说,自然是视若无物了。
不过顾仙佛并没有因为好奇而在这儿随意走动,而是如一个等待先生的孩童一般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待主人翁出来。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小书童去而复返,或许是经过先生嘱咐了,此时他脸上并没有喜怒表情,整个人迈着庄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顾仙佛走了过来。
顾仙佛微微蹙眉,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门槛之外,脚尖紧紧贴着门槛,沉声问道:“敢问小先生,先生到底是作何说辞?”
小书童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而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见状,顾仙佛轻轻叹息一声,抬头望月,深深的呼吸几口之后才平复下心情。
还好在父亲的教导之下,顾仙佛别的不敢说,只是这养气功夫已经到达了一流的地步,所以看到小书童如此作派之后,顾仙佛也没有恼怒,只是低声笑道:“看起来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有缘无分哪,有缘无分哪,小先生,今晚上麻烦你了,顾某告辞了。”
说着,顾仙佛便向小书童拱拱手,诚挚的笑了笑,便带着海婵离去。
谁料,顾仙佛刚刚转身,走出两步,别被小书童叫住。
小书童这才喜笑颜开,拍手乐道:“先生说了,若是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满腹牢骚,那便让你真正离去,而若是还能保持心态平和,便邀请你进屋一叙。”
顾仙佛微微一怔,随后哑然失笑,暗道不愧是鬼才也。
第九百三十六章 鬼才
西凉御蛮郡的春风楼内,此时已经座无虚席。
二楼最奢华的一间雅间此时也开始待客,这间雅间自从上次招待过四大族之中的王家长子王贵与张家的张远桥之外便一直空着,今日是第一次打开。
有些好事人自然想打听一番能有资格让春风楼老板娘齐小染打开这最高规格的雅间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打听来打听去却竟然是一无所知,就连现在在雅间内唱小曲的春风楼目前最红的花倌儿婢子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伺候的是什么人。
有多喝了两杯马尿壮胆的纨绔捧着酒杯到二楼晃了一圈,但是看到雅间门前那十余名身材挺拔的护卫腰间配的都是明晃晃地西凉刀以后,原本醉醺醺的模样立即清醒了三四分,灰溜溜地便跑了下来。
在纨绔的圈子中,公认的西凉双绝,一是西凉大马,二是西凉刀。
谁出门要是能把这两件凑齐了,那可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只是可惜,西凉大马还好说,只要你有一定的地位和权势,把银子砸下去,自然能弄来几匹军中淘汰下来的丙等战马,运气好些的还有可能弄上一两匹乙等战马,但是这西凉刀,刀口好,砍人也锋利,但是若非军中人物,纵使你千金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