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海婵摇头笑了笑,却没有反驳什么。
鹿茶看到海婵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失神,但这失神转瞬即逝,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有时候我也在想,若是当初掌教没把你送到顾府,没让你碰……,那我是不是会有那么一点儿机会,但是现在见到你之后,我知道以前这种想法错了,错的离谱,你该遇到谁,该喜欢谁,该和谁在一块,这都是你的命,命这个玩意儿,谁又能说得清呢。”
海婵伸出素手挽了挽鬓角的青丝,款款说道:“鹿师兄此话说的在理,命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个东西,谁又能想到,多少年前籍籍无名的一个少年,现在能成为名震天下的鹿护法,凭借一口雪竹硬生生在江湖中杀将出一条路来。不知道鹿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拜火教你是回不去了,难道是想自立门户?”
鹿茶笑了笑,笑容中露出一股难得的豪气:“出门之前,我早已把后手安排妥当,没了拜火教这颗大树的庇护固然在我日后的行进中多了一些阻碍,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也让我行进之时更加自如,老话说,虎不辞山人不辞路,等养好伤之后,我便带着我这些残兵败将去西凉,听说那里有个蛇神教发展势头不错,看看能不能去讨碗饭吃。”
海婵抬起素手,在空中扬了扬,说道:“好,那恭祝鹿师兄前途似锦了,时候不早了,鹿师兄还是早日离去的好。”
鹿茶转头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什么人影,但牢牢锁定着他后背的杀气却让他知道四周的景象并非如他看到的那般太平。
鹿茶摇摇头,诚心正意道:“顾家密影,果然名不虚传,估计他们已经潜伏到了我身边十丈范围之内,而若不是他们放出杀气,我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异常,看来前些年密影横扫江湖的消息,并不仅仅是传言了,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
海婵谦逊一笑,仪态自然到就像一个女主人听客人夸奖自己家的下人一般,徐徐说道:“只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谍子罢了,没江湖传得那么夸张,江湖人嘛,自然就是以讹传讹厉害一些。”
鹿茶在葛月的服侍下翻身马,临离去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本来有句话,我是不想说的,但最终还是没憋住,顾仙佛应该有危险了,是生命攸关的危险,你若是现在带着密影过去,或许还来得及,至于能否救下他,就看老天的安排了。小蝉,此次一别,山高水长,下次见面不知是何年月,不论怎样你都要好好活下去,不论顾仙佛日后是什么身份地位,若是他敢负你,天涯海角,我也会砍下他的脑袋,师兄走了,你多多保重。”
望着马背那个略显萧瑟的背影,海婵突然展颜一笑,高声说道:“鹿茶,你一定会成为江湖最大的一尾锦鲤,最大的。”
黑马停顿了一下,但是马背的人并未回头,连挥手也没有,就那么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向夕阳的方向去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会泽城(五)
听到王爷二字,慕容长青眼神骤然冷冽如刀。
不只是慕容长青,就连最淡然的卫小凤,看向葛子龙的双眼之中都有着一丝敌视的神情。
葛子龙心中苦笑,暗道得,这次我就知道,自己个儿肯定会讨不了好,但是没想到,会落到一个如此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轻轻清了清嗓子,葛子龙苦笑着摆摆手,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对我心里有怨气,唉,我也知道这个方法确实是兵行险着了一些。”
一直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姜楼罕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就凭着他身上透漏出来的凛冽寒意与无尽的杀气,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他。
此时一身黑衣再加上黑巾蒙面的姜楼就如同一只盘旋在阴冷角落里的五步蛇,瞅准时机就想咬一口。
姜楼冷冷瞅了葛子龙一眼,他本来就对这个行事下作的“西凉毒虎”心里没有半点好感,此时葛子龙又不经过众人同意就把西凉王置于险地,这更是让姜楼对葛子龙的厌恶感达到顶峰。
姜楼神色严肃,盯着葛子龙的双眼嗓音沙哑,一字一顿说道:“何止是兵行险着?现在黄莺城外有着八千契戎蛮子,而且全是契戎蛮子中的精锐,现在整个黄莺城内只不过是三千屠字营的步卒而已,现在黄莺城外的八千契戎蛮子之说以按兵不动,你我都心知肚明,一是他们在查王爷有没有后手,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二是他们还没有等到单于王庭的命令,但是最多两天,最少八个时辰,单于王庭的命令就能传到黄莺城外,到时候,王爷可能会遭遇什么风险,你可知道?”
葛子龙沉默片刻,才抬起头缓缓说道:“王爷虎遭遇什么风险,子龙心里一清二楚,姜校尉,你放心,王爷若有什么不测,子龙拿命谢罪。”
姜楼气极反笑,笑完之后平静说道:“你的命,能值几钱银子?王爷的命,又是你的命能抵上的?”
葛子龙知道姜楼说的都是实情,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所以只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低头沉默不语。
姜楼心里邪火更甚,冲上前去便想给葛子龙一记重拳。
慕容长青微微一抬手,便拦住了冲动的姜楼。
姜楼作为夜游营的校尉,这一辈子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血腥厮杀的场景,他可以货真价实地说是在刀尖上滚过来的,是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不论多么艰难血腥的场面,都难以撩动他冰冷坚硬的心弦,但是他现在怕的为数不多的,只有两个人:西凉王顾仙佛以及西凉的常胜将军慕容长青。
西凉王还好说,毕竟是一介裂土封王的藩王,整个大乾也就只有商酌能与其媲美,驭人手段就算只有顾相的十之三四,也够一般人喝一壶的了,所以姜楼对顾仙佛有着畏惧在心里,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慕容长青,虽然被外界誉为西凉的定海神针,常胜将军,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别说是对校尉这个一营之最高长官,就是对一个寻常的士兵,也是客客气气笑脸以对,所以整个西凉之中,可以说是大部分士兵都对慕容长青发自内心的爱戴,但是却很少有人会敬畏这个西凉的常胜将军。
姜楼,就是这极少的少数人之一。
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姜楼看到这个和善到极点,每次见人都是笑脸以待的西凉常胜将军慕容长青,心里就有些发慌。
或许只有凶猛到极点的野兽,才能敏锐地察觉到另一种野兽的不同凡响之处!
言归正传,慕容长青只是轻轻的一个示意,姜楼马上就退回自己位置上,盯着城主府门外的一片灯火通明,目光若有所思。
卫小凤转头看了钟毓秀一眼,认真问道:“钟校尉,麻烦你跟在座的老几位透个底,屠字营的三千人,到底能不能守住黄莺城?就是能,到底能守住多长时间,这都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一点一滴也马虎不得。”
钟毓秀对于这个问题在心里不知道盘算过多少遍,听到卫小凤询问之后,马上沉声说道:“卫将军,慕容将军,这个问题末将在心底早就盘算过,屠字营里面有大约三分之二是从乾字营等老营号里抽出来的老兵油子,这些人敢当敢拼,对咱西凉和王爷也是忠心耿耿,有这些老兵在,屠字营不论到了什么绝境,只要没有被灭营,那就乱不了,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吸纳的江湖游侠儿,这也是咱屠字营为何叫屠字营的原因吧,有这大约刘六百人的江湖游侠儿在,在大战开始之初,能很大程度上杀灭那些契戎蛮子的锐气,也能让他们摸不清咱们的实底。”
慕容长青轻轻一摆手,打断钟毓秀的话语,语气虽然轻柔但是却不失坚决地说道:“钟校尉,现在时间紧急,请你说重点。”
被如此匆忙地打断了话语,钟毓秀心里虽然轻微有点不快,但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犹自微笑说道:“末将拿人头担保,最少,黄莺城里的屠字营最少也能坚持十个时辰,若是黄莺城在十个时辰之内被攻破,末将把头颅割下来。”
慕容长青笑了笑,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要割头颅割头颅,虽然咱西凉好战尚武,但是也没有到了这种动不动就要割头颅的习惯,既然钟校尉拍着胸脯保证了,那么咱就信钟校尉的,屠字营可以坚守十个时辰,王爷带着海婵姑娘,这位四小宗师之一,还带着两房的密影,如此看来,二十个时辰,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黄莺城至少能坚持二十个时辰以上。葛先生,你与王爷制定的作战方略,二十个时辰够不够?”
葛子龙轻轻咳嗽两声,目光炯炯有神,语气坚定说道:“距离咱会泽城外不足三里,那里既有黄莺城外八千契戎蛮子的粮草给养,也有着一支号称‘铁浮屠’的契戎重甲骑兵,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黄莺城那边吸引着,不需要二十时辰,只需要十六个时辰,咱就能完成这一份战役!”
第四百三十六章 吃羊肉与杀人
空旷无人的闻香下马内,只有羊肉锅子内的咕噜之声。
今日换了一身普通淡黄色长袍的赵焱安静坐在八仙桌旁,伸手挽了挽袖口,亲自夹起一筷薄如蝉翼的羊肉放入沸腾的锅子内。
羊肉入水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却惊醒了坐在赵焱对面正在打瞌睡的老者。
老头身材本就瘦弱,又裹着一件略显寒酸的羊皮袄,再配上一把三角山羊胡子和没有四两横肉的脸庞,让人一看便会下意识的联想到为老不尊这四个字。
赵焱见惯了老者的这身打扮,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品头论足,只是一手拽着袖口,另一只手持着一双竹筷,不停拨弄着锅子内翻滚的羊肉。
老者搓着粗糙的双手瞪着锅子里的羊肉,表情急不可耐。
半晌,赵焱微微一笑,收回右手放下竹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肉熟了,祁叔叔慢用。”
老者闻言如蒙大赦,右手的竹筷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锅子内抄出大部分羊肉放入自己面前的碗碟内,一边拼命吹着气一边不顾烫嘴地夹起一片羊肉,蘸了一点酱后就往自己嘴里送。
赵焱微微一笑,朝柜台内的老板不留痕迹地招招手,老板憨厚一笑,端着两盘早已切好的羊肉片送上桌子。但放下羊肉片后却没有离去,就站在原地呵呵笑着,不过不是看着赵焱,目光全放在狼吞虎咽进食的老者身上。
待把自己面前的羊肉全部吞入肚中,老者才放下竹筷,右手摸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畅快淋漓地长出一口气,发出满意地一声叹息。
生得五大三粗的老板看见老者姿态脸上似乎要笑出花来,但是这汉子天生口拙,激动之下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搓着双手,呵呵笑着。
老者撇了这汉子一眼,从牙缝里扯出一点肉丝,点头道:“还行,刀工没拉下,再切三年羊肉,就滚吧。”
汉子大喜,又使劲搓了搓手,最终却只憋出一句:“谢谢老师指点。”
老者又是眼睛一瞪,拍着桌子嚷道:“谁让你叫我老师的?”
汉子也不气恼,只是在原地傻笑着搓手。
最终还是老板娘看不下去,走过来把自家男人拖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瞪了为老不尊的老者一眼。
赵焱继续挑起羊肉放入锅子中,抬头笑道:“能三言两语的把一个厨子调教成不输于天字高手的刀客,祁叔叔,这事儿换在谁身上,我都不信,也只有您能做出来。”
老者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这傻大个底子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说过没?”
赵焱点头,替老者斟上一杯黄酒,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千里马再好,也得碰上伯乐,要不然啊,也是一辈子拉车的命,祁叔叔,你说,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老者挑起一片肥美多汁的羊肉,蘸了点大酱慢慢放入嘴中,一边细细品着一边吹胡子瞪眼道:“你少给老头子我戴高帽,我做不到的事多了,我想每天都能吃上这里的羊肉呢,可老头我根本挤不进来!”
赵焱接过老板娘送上的青菜,亲自摆到桌上,道:“祁叔叔,莫说你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就单单凭你赐给这馆子的四个字,也够你在这儿吃上一辈子羊肉,您啊,是心大,不和一般食客见识。”
若是赵焱不说,谁能猜出这为老不尊的羊皮袄老头是门生遍布天下,谋略不输顾淮的国子监祭酒?
当年做士评榜的百晓生曾直言:顾淮为帝王谋,祁钺为天下谋。若非祁钺言明此生不上士评榜,那谁得士评榜状元,真会愁煞鄙人。
祁祭酒放下竹筷,抹了抹嘴上的油渍后毫不在意地把右手往腰间一擦,倚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