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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匀低低地笑了一声后,问他:“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威廉在十年前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
慕逆黑没有回答。
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用手攥紧胸前的衣服,我的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去。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低着头,无声地干呕。
似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呕出来一般。
程匀的声音被染上了悲伤的色调,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耳膜——
“当年,夏令营结束展那天,威廉跟他母亲在来展览地点的路上出了车祸。他母亲,是当时原色美术馆的名誉馆长,那次夏令营的发起人和赞助人之一。在车祸中为了保护他,头颅碎裂,当场死亡。威廉受重伤被送往医院急救,后听说又转到国外治疗,但仍没能挽留他的生命……”
“这些……小白,都知道吗?”慕逆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她知道。那之后,她大病了一场,40度的高烧整整烧了一周。康复后,她似乎忘了那场车祸,只记得自己跟威廉一起学画的点点滴滴。并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一遍又一遍地讲给周围人听。在她心里,那个少年是她的初恋,美好且纯净。他只是没有告别就突然离开,并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
“……”
“她父母曾带她去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心理医生说,她这种情况属于选择性失忆的一种。经过时间的侵蚀,记忆会逐渐恢复。但如果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就可能会选择性的一直遗忘。这是出于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身边的人,尽量不要在她面前主动提及或谈论那件事,以免她记起一些细枝末节……”
“……”
“她母亲本来不打算让她再继续学画。但,后来发现她只有在面对画纸画册时才会有笑容,无奈之下只有妥协。这些年以来,她在我父亲的画室里跟不同的老师学习素描、色彩和速写,但她的画风却不受任何老师的影响,始终如一。至今,线条和用色里,依然隐隐透着那个少年的影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句话,慕逆黑说得支离破碎。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小白,她并不是你所认识的全部的她,她身体里住着一个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灵魂。那段记忆,也许她真的是忘记了,也许她一直都记得,只是假装不记得。她在感情上的承受力,或许比一般人强许多,或许比一般人差很多……”
停顿了好一会,程匀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也是我跟她的关系为什么一直保持在现在这种程度的原因。在我不确定自己可以一直一直一直爱她之前,我不会轻易让她陷入一段感情,我不忍让她再经历一遍那样撕心裂肺的失去……”
“这只是你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找的借口。因为你深知她的这段经历、因为你们两家的不寻常关系,你害怕你跟她在一起之后,一旦有一天你不爱她了,却无法抽身离开……”
“……我不否定这一点。小白,她虽然对感情有些后知后觉,但从来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没心没肺。对于不在乎的人,她或许有些粗枝大叶。但一旦她确定自己很爱很在乎一个人时,她的心思可以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细腻、都要敏感……慕逆黑,你确定你能全部接受和包容过去的她以及未来的她吗?”
他默了一会,方语气确定地答:“程匀,我很感谢你今晚告诉我这些事。你的这番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好好珍惜小白的那颗心……”
“……”
程匀离开后,我看着投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在原地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
“帅哥,一个人么?”
一个凹凸有致的妖娆身影与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看影子,她的手正搭在他肩上,整个胸几乎贴着他的手臂。
他沉默地转头望向她。
俄顷。他问她:“有烟么?”
“有。”
她打开挂在胳膊上的手包,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他。
因为是一条黑影,所以我不知道她给他是哪个牌子的香烟。
没跟慕逆黑交往之前,我曾看见过他独自一人站在研究生院的顶楼抽烟。那时,他斜身靠在栏杆上,瘦长的手指夹着烟身,喷云吐雾时眼睛会微微眯起,远远看上去,有种高贵不羁的感觉。那时,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抽烟的姿态也可以那么迷人。
后来在一起,才知道他对烟极挑剔,最钟爱德国产的黑色大卫杜夫。炫黑的包装华贵典雅,白色的烟身细长笔挺,烟蒂上有股子奇特的巧克力味,烟质细腻,浓而不冲,但抽起来味道微微有些发苦。
“啪!”
一团火苗燃起,他叼着烟凑近她。
两人的身影在地上交叠,看上去像是相拥热吻的一对恋人。
我缓缓站起身子,靠在墙边,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一双人影。
他抬起头,用手夹着烟,靠在墙上慢悠悠地吐了一口云雾。看影子,那姿态倒是十分惬意享受。
那女人将火机收进手包,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右手顺势扶上他的胸口,用娇哑的声音问他:“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跟我一起去吧?”
他低头看她,轻笑一声后,缓缓地说:“我在这等我老婆,她可是个泼妇,你识趣的话,最好赶紧离开。”
“我观察你一会儿了,你不是在等人。”她娇笑一声,将脸凑近他,低声说:“有什么烦恼,跟我说说吧?恩?”
最后那个“恩”字,像是销魂的钩子,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勾了起来。
他的头偏了偏,躲开她送上去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娇软的身子僵了僵,识趣地从他身上离开,却仍立在原地不动。
“滚!”他低头吐了一口烟圈,光是看影子,都能感受到他周身凛冽的气息,那吐出的声音更是冰冷刺骨:“同样的一个字,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那女人低低地咒了一句,扭着柔软的腰肢,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离开。
我低头笑了笑,心中暗念:抽了人家的烟,却一点都不嘴软。这人,可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一抬头,却见他正夹着烟站在拐弯出,眯着眼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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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19
19、黑白配の我喜欢你 。。。
〖19〗『黑白配の我喜欢你』
【那一瞬,我觉得有一种情感跋山涉水劈波斩浪地涌进我胸口,风卷残云般地将凝在心上十年的彻骨爱恋吞噬干净后、雷霆万钧般地将我对程匀的朦胧爱恋击得溃不成军后——就这样鸠占鹊巢般地占据了我的整壁江山!如此来势汹汹,如此不容拒绝!】
※※※
我抬眼望向他,咧了咧嘴角,嬉笑:“美女在怀还能临危不乱。爷,你可真是柳下惠再世!”
他将烟在墙角的垃圾桶上按熄,一双眼黑沉沉地望着我:“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那美女给你点烟那会啊!慕逆黑,你也太专注了吧?竟然都没发现我!”说完,我瘪了瘪表示不满。
他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脸上的表情亦放松了一些。
我眼珠一转,细着嗓子问他:“对了,这位爷,请问您在等哪位泼妇呢?”
他唇角翘了翘,迈步走过来。
站到我面前,用手扶着我的肩,低声叫了句“夏小白”后,垂着眼睫就将脸整个儿朝我压了过来。
我转头避开,瘪着嘴娇声道:“爷,奴家气管不好,受不住这烟味儿。”
他唇线扬了扬,用手轻托着我下巴,好脾气地建议:“要不,我先吃块糖改改味?”
我一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糖?”
他笑,眼睛弯成一道可爱的弧度:“是。糖!”
语毕,唇就贴了过来。
辗转一轮,又抬起,低声道:“小白牌龙井糖。”
我笑了笑,刚要出声,他的气息又贴了过来。
这次不同于刚才的浅嚐辄止,他的动作稍稍有些激烈。唇齿之间,似乎带了些许发泄的情绪,对我又是咬又是啃,追逐围剿,纠缠不休。
同时,搁在我肩上的手也不安分,开始是隔着薄薄的纯棉T恤在我背上和腰间游走,后来直接从T恤下伸了进来——
当他温热的掌心贴上我微凉的腰部皮肤时,我身体一僵,原本扶着他腰的手迅速移位去抓住他的胳膊。同时,瞪着眸子,警惕地望着他。
他眼中有潺湲的水光来回晃荡,墨般沉黑的瞳子此时染着几分艳色,那般一瞬不瞬地凝着我,隐约中竟带着几分乞怜的意味。
我被他瞧得有些心软,紧扣着他手臂的手指一点点失去力气,最后慢慢垂在身侧。
他扬唇一笑,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将我的腰紧紧扎住,贴近他,但却没有过分地动作。一双眼紧紧凝着我,似是要直直看进我心底。
我与他对视了一会,弯下眼角嫣然一笑,踮起脚尖,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主动贴近他。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这样主动地去迎合他。他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倒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哑着嗓子叫了我一声:“夏小白”,他垂下眼睫,闭上眼睛,开始温柔且专注地吻我。
有个成语叫:熟能生巧。
有了前几次经验的累积,这次我即便不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要“记得喘气”,竟也能呼吸自如了。
一时,空气中满是旖旎的味道。
吐纳之间,他用手撩了撩我沾在额前的碎发,似喃似叹地在我耳边吐了一句:“小白,我的心头刺儿……”
身体一僵——
那一瞬,我觉得有一种情感跋山涉水劈波斩浪地涌进我胸口,风卷残云般地将凝在心上十年的彻骨爱恋吞噬干净后、雷霆万钧般地将我对程匀的朦胧爱恋击得溃不成军后——就这样鸠占鹊巢般地占据了我的整壁江山!
如此来势汹汹,如此不容拒绝!
“慕逆黑。”
“恩?”
我望着他的眼,突然笑了。
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我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对他说:“我喜欢你。”
他眼中的光点一滞,怔怔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笑:“好话不说第二遍!”
※※※
从KTV出来时,已经接近凌晨。
安臣送瑶瑶回家,刚好顺路将慕逆黑载回酒店。而我,自然要跟那对情侣一起走。
路上,赵大葱从副驾驶座上转身问我:“小白,你跟慕逆黑发展到哪一阶段了?”
我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外面的夜景,不答反问:“那你跟程匀发展到哪一阶段了?”
她娇声一笑:“我自从大三课少了之后,都住我舅舅那儿,哪有机会夜不归宿呀?倒是你,在学校时经常去慕逆黑的公寓。你们俩不会已经……”
她故意顿了一顿。
我微微歪过头看向前面的后视镜,程匀默默地开车,抿着唇,面上一片平静。
转眸对上大葱花好奇的眼神,我吊儿郎当地说:“我说赵聪颍,你这话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你还是一捆纯洁无瑕、无人采撷的原生态大葱?”
她愕了一下,似没反应过来我这话里的深意。
蹙眉又望了一眼全神贯注开车的程匀,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硌了我一下,扬起嘴角嘲讽一笑,我道:“呵!我原本以为你们是先过河后搭桥,生米早就煮成熟饭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呵!那些我幻想的狗血剧情,终究是自欺欺人。
我们三个人的故事里,根本没有什么“诡计多端的女配角色/诱温文善良的男主角,男主角为了所谓的‘责任’而抛弃自己一直心仪的女主角”这类被编剧写烂了的情节。人家分明是比纯净水还冰清玉洁的一对儿!
夏小白,你终于可以停止为程匀的“背叛”编借口了!
赵大葱见我满脸讥诮,蹙着眉问:“唉,夏小白,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啊?”
我弯眉一笑:“没什么意思!我也就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还是一捆处/女葱的事实,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缓一会儿!”
赵大葱脸一红,有些忿忿地望着我:“夏小白,你这人怎么说话口无遮拦、流里流气的?”
我眼一翻,嬉皮笑脸地说:“MD,我夏小白就一粗人!你还指望从我嘴里听到什么装13的文艺腔啊?我就口无遮拦了怎么着!我就流里流气了怎么着!”
她被我气倒,噎了一下,恨恨地说:“夏小白,你怎么这么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啊?有本事你在慕逆黑面前也这样!”
我翘起二郎腿,抬手撩了撩头发,笑得风娇水媚:“嘿!对不起,我还真没那本事!我还就喜欢在慕逆黑面前装文静、装可爱、装纯情、装乖乖女!偏偏,他还就吃我那一套!”
葱花恶狠狠地瞪了我好一会,那脸将青靛紫三色来回变了一圈,最后磨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夏小白,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