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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爱吃蛤蟆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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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一夜苍老,不是一种幸福呢?

这一刻,恨岁月恒久,恨人生漫漫。

※※※

一路将我背回会所的地下停车场,在车门前将我放下后,他没有去开车门。一手揽着我的腰支撑着我靠在高大的车身上,一手托着我的下巴让我的脸直面他,他带着浓醇酒香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我的鼻息间,微哑的声音里缠着几分诱哄,“夏小白,睁眼看看我是谁?”

我眼睫颤了颤,一颗心正挣扎着,他的声音又响起,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冲撞着我的耳膜:“听好了——小白菜,我是你的黑锅……”

那个尾音还未消融,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这个吻,他吻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和耐心。

一遍、一遍、又一遍。

辗转流连,周而复始。

他似乎试图用这种缠绵悱恻的方式,将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反反复复地传递给我。

那样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思念与爱恋,顺着口腔内细腻的神经,横冲直撞地冲进我的心——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一波、一波、又一波。

孜孜不倦,锲而不舍。

积沙成塔,集腋成裘。

那样的厚重如山、幽深似海的感情,直直撞得我心上那层坚硬丑陋的痂一点点四分五裂,一点点支离破碎,一点点分崩离析。

千里江堤,方会溃于蚁穴。

我那仅仅包了一层薄薄疮痂的心,又凭什么不会“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一刻,我清楚地明白——

他爱我,不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影子。

而已。

酒,之所以美好。

因为我们可以借酒装疯。

这一刻,我只想借着酒劲,放任自己疯狂地沉落到底。

当我的手扶上他腰,去回应他的吻时,他的唇却果断地离开我,用手扶着我的脸,那双星芒飞溅的瞳子死死凝着我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夏小白,我是谁?”

我歪着头望着他,幽幽地笑,悠悠地答,“我、的、爱。”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自然不满意。将额头压过来,抵着我额,他又问:“说,我是谁?”

那个名字压在舌底,眼看就要呼之欲出,我银牙一咬,在心里暗暗大叫三声“我是酒后乱/性!我是酒后乱/性!!我是酒后乱/性!!!”后,扶着他腰的手指猛地一紧,踮起脚尖,就去吻他的下颌、脖颈、和……喉结。

他被我这样笨拙、疯狂又……呃,饥、渴?的举动惊得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难耐地“嗯”了一声,伸手推了推我,声音哑得冒烟,却还穷追猛打地追问:“夏小白……我、是、谁?嗯?”

我自然没有搭理他,两手死死攥着他的衬衣,闷头在他下颌以下裸在空气中的皮肤上一阵吮咬啃噬……相处那么久,就算两人曾未曾逾越最后的防线,我对他身上所谓的“敏感地带”多少也知道一两处。而现在,我风卷残云般扫荡的这块领地,就是其中之一。

即便,我的“挑逗”那么生涩和不专业,却也得到了他几近失控的疯狂回应。

偌大的停车场内,时而不时传来汽车启动或是熄火的声音,我们在这样空旷晦暗的空间内,紧紧相拥着向彼此索要空白了那么久的温柔和思念——用力相拥,抵死缠绵,生生要将彼此的血肉溶到一起……

我虽未经人事,却并非不谙人事。

所以,当他用钥匙开了车的电子锁,打开后车门拥着我将我压倒在略显狭小的后车座上时,我紧闭双眼,摒住呼吸,咬住下唇,绷直了神经,开始了有些害怕却毫不动摇的等待——等待疼痛,等待欢愉,等待着将自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交给他。

恰如他曾狂妄地预言过的那般——从精神思想到身体发肤,一、寸、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噗噗噗——

真是又虐又欢快的一章呀!吻戏神马的,最有爱了!!!!『你个色女!!!

不过,好多孩子都是未成年人,写到这样的程度,真的不会毒害祖国的花朵么?『纠结状……(众人:根本什么都没有,你在纠结个毛呀!!!呀呸~)

41

41、黑白配の放纵之后 。。。

〖41〗『黑白配の放纵之后』

【越是自卑的人,在深爱的人面前,越无法放低姿态。爱上一个人,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也能开出花的,是张爱玲那样骄傲的女人才能做到的事。】

※※※

第二日,清晨。

我悠然转醒时,脑仁里似乎有个小人,拿着小木槌“铿铿铿”地敲着我的脑壳,头疼欲裂。

揉了揉眼,费力地坐起身子,耳畔传来一个柔婉带笑的声音:“夏小姐,你醒了?”

转过头,静姨正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望着我,鼻子上架着一副玳瑁镜框的老花镜,膝上搁着一本翻开的《圣经》。

我愕了一下,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静姨。”环顾一下房间的装饰,才发现这里是慕逆黑老宅的客房。

“夏小姐昨晚醉酒,少爷没法送你回学校,就将你带了回来。一大清早,他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刚离开没一会儿……”静姨见我有些没缓过神,体贴地跟我解释着,“对了,少爷交待我给你炖了醒酒汤,我让小蕊给你盛一碗端上来?”

这样说着,她拿起膝上的《圣经》便要起身。

我连忙摆手,“静姨,不用了麻烦了。我待会梳洗一下,自己下去喝就好了。”

“这样也好……”她笑了笑,走到一边将一套新衣服拿过来,“这是梓榆小姐店里的员工刚送过来的换洗衣物,你待会洗漱完换上吧?”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皱得不成样子的棉麻小立领衬衣,脸红了红,闷闷地“嗯”了一声。

静姨离开后,我下床拿着衣物进了房间自带的卫浴内洗漱。

褪去上身的衬衣,望着脖颈间斑驳的吻痕,我整个人被一种掺杂着害羞、失望、感动以及……悲伤的情绪一层一层地笼罩着。

昨晚,我虽然有些醉意微醺,但心里其实十分自己在做些什么。很久很久以前,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他——只要他要。即便后来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未来,这个念头我亦从未动摇过。

昨晚,我假借醉意那样撩拨他,不过是希望可以将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自己给那个我最爱的人。这样,以后我即便睡在别人枕边,也不会有遗憾。这个想法,虽然自私,却亦是我对自己的爱最大的无私。

昨晚,我的心理和身体都做好准备迎接一切时,最后一刻,他却没有放任这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以不可抗拒之势燎原般地将彼此燃烧殆尽。颇为艰难地从我身上离开后,他将整个意识已经接近崩溃边缘我的从座位上拉起,修长如玉的指骨按着我的后脑勺,将我的头紧紧按在他的肩窝内,侧头吻上我渗着薄汗的额角,唇贴着我的皮肤,哑声说:“小白,你的第一次,不该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交给我……”

我有些绝望地闭上眼,伸手抱住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低头在我眉间、眼睛、鼻翼、脸颊上零落地印上他的挣扎与隐忍后,那句似叹似喃似无奈的慨息声在我耳畔久久地回旋,几乎旋碎了我的五脏六腑。

他说:“小白,我心疼你,我舍不得……”

我心疼你,我舍不得。

世界上最动听的八个字,莫过如此。

那一瞬,我泪落千行。

※※※

简单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后,我换上梓榆让人送来的衣服。

上半身造型别致的灰色U领粗线毛衣+黑色的手工镂空围巾,将我脖子上的吻痕遮得恰到好处。下半身的黑色修身铅笔裤穿上后却略微肥了一些,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完全毁了裤子的线条。

看着吊牌上的尺码,我有些自嘲地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为伊消得人憔悴”?

下楼后,静姨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极其丰富的早餐。

盛情难却,即便我毫无胃口,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强迫自己喝了一大碗醒酒的甜汤,吃了一个大号的三明治。

这过程中,她一直坐在桌边眸光脉脉地望着我,絮絮叨叨地跟我讲着一些琐事。

当我问及慕逆黑父亲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时,她边叹气边说:“老爷子的手术很成功,本来都已经出院回慕容家在城南的老宅修养了,哪知前段时日因为少爷跟他姐姐在家里起争执,被他撞见,火气一上来,当场气得厥了过去。二次入院后,到现在还没恢复……”

听她这样说,我心头接二连三翻过几个念头,斟酌一番,方犹疑着问她:“静姨,你知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事跟他姐姐起争执的?”

“我问了,少爷也不说。只知道当时两人吵得厉害,他姐姐气极甩了少爷一个耳光。那边老头子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看到少爷脸上的指印,一时怒极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厥了过去……”

叹了口气,静姨又说:“夏小姐可能不知道,慕容老爷子年近半百才得了少爷这么一个儿子,加之少爷母亲早逝,这些年老爷子对少爷简直宠得没话说。别说扇耳光,我估计他连大声凶少爷一句都是没有过的事儿。这一见宝贝儿子脸上被甩出通红的几道指印,哪里还收得住气儿?上次我去医院给老爷子送补汤时,在病房外听见他大声骂他姐姐‘铁石心肠,半点人情都不通,是不是非要连自己弟弟也毁了才安心’之类的话儿。虽然不知道两人究竟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依我看,这次应该不是少爷的错儿……”

我默默听着,心一抽一抽地疼着——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被自己敬重的姐姐甩了耳光,又气得父亲进了医院,他的心想必比脸伤得要重得多吧?

其实,这些日子我心里亦明白:慕逆黑那样的人,在知道他姐姐找了我之后,定会刨根究底地去调查我们那日究竟谈了些什么。多多少少,他定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事。

他只字不提的原由,我亦心知肚明。

知道为什么泡沫爱情剧里的灰姑娘在遇到困难后,宁愿向自己不爱的骑士求助,也不愿向爱的王子开口吗?

因为——

越是自卑的人,自尊心越重。

越是自卑的人,在深爱的人面前,越无法放低姿态。

爱上一个人,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也能开出花的,是张爱玲那样骄傲的女人才能做到的事。

真正的灰姑娘,在被王子捧成公主后,其实是没有勇气让他看见自己的卑微与不堪的。因为,那些东西会时刻提醒她,她跟王子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些天,我闭口不提,他便不问,说到底,他不过是为了帮我守住我在他面前那点可笑的骄傲与自尊罢了!

我爱的这个男人,为我考虑的,从来都是这样细致周全。

※※※

用完早餐后,我以上午有课为由,没等慕逆黑回来,便要离开。静姨留不住我,执意让司机送我回学校。

回到寝室,一开门晨晨就跳过来骂我:“夏小白,你这一夜死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程匀找你都要找疯了?”

她这样一吼,我才想到自己昨晚给程匀打电话让他来接我那事。连忙问她要了电话,给程匀打过去。

半个小时后,程匀的车停到了楼下。

我匆匆忙忙从宿舍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忽然一把将我拉至怀里,死死抱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我的骨头。

我微微挣脱了一下,略略有些不安,轻声慢语地问他:“程匀,你怎么了?”

他的手臂紧了紧,下巴死死抵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急促地喘息,过了好久,方道:“小白,我找了你一整夜,你要担心死我了……”

或许是因为学国画的原因,他从小性格就沉静如水,虽有波澜,却鲜少起浪。

“你要担心死我了。”这样不符合他一向风轻云淡气质的话儿,我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一时,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尽上心头。

以前,面对对谁都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他,我多么希望他能像现在这般,以一种几乎失去理智的方式将我抱在怀中,告诉我“我对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那时,他没有抓住我。

现在,他再也抓不住我了。

两人来到学校的面馆,我给他买了碗牛肉面后,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因为一夜没睡,此刻他眼下一片青灰,脸色亦惨白得毫无血色。我看得心里拧得慌,一个劲地催他:“程匀,你快点吃,吃完早点回去休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白得都可以跟吸血鬼相媲美了!”

他不语,低头慢悠悠地吃着面条。

一碗面,他吃了近二十分钟。

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他抬眸望着我,开口说了我们在这里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小白,你昨晚跟他在一起吗?”

我眸光闪烁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沉默地望了我一会,起身,“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车前,他打开车门,没有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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