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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迪的心跳加速,他转身离开神龛,匆匆赶回游泳池。他害怕他孤单依旧,可一下子见到海伦和约翰在等着他,他的胸口痛得无法忍受。海伦伸出她的双臂,约翰兴奋得跳上跳下。
格雷迪奔跑起来。
终于跑到他们跟前。
拥抱他们。
当他们的胳膊和身体穿透他时,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也穿透了他们。
“不!”他嚎叫道,“我要触摸你们。”
随后他意识到他得给他们时间。过了一会儿,他就能拥抱他们。他转过身面对这他们。
“我爱你,本。”海伦说。
眼泪从格雷迪的脸上淌下。
“爸爸,我想念你。”约翰说。
“我也爱你们俩,我十分想念你们,以至于——”格雷迪的嗓音嘶哑,他抽泣得更厉害。“真是太好了——”
格雷迪又将双手伸向他们,这次当他双臂穿透他们时,他感到似乎穿透一片云彩。感觉十分微妙,却实实在在。奇事终于发生了,他们很快就——格雷迪觉得双膝发虚。
“心肝宝贝,你最好坐下,”海伦说。
格雷迪点了点头,答道:“是呀,紧张情绪一直……我想可以休息一下了。”
当他随同妻儿走向游泳池时,布赖恩、贝特西和其余的人都赞赏地点头。
“爸爸,游泳池里的孩子玩得多么开心。我可以去游一会儿吗?”
“绝对可以。你想做任何事都行,儿子。我和你妈在一旁观看。”
格雷迪在游泳池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海伦紧靠他身边坐着,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臂,那种美妙的感觉更加强烈。很快,很快他将能拥抱她。
贝特西向他喊道:“本,你想要一块牛排吗?”
“现在还不需要,谢谢。我不饿,也许稍后。”
“任何时候都行。你想要什么只管提出要求。”
“我很感激,贝特西。”
“或许再来点饮料会增加你的食欲。”
“我打赌一定会。”格雷迪举起酒瓶,让瓶口对着嘴唇。海伦抚摸着他的手臂,而且此刻的触摸几乎是实实在在的了。约翰已跳入水中。
“在一起。”海伦说。
“是的,”格雷迪说,“终于在一起了。”
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妙的傍晚。一会儿工夫,海伦的触摸完全是坚实的了。格雷迪能够拥抱她,紧紧搂住她,亲吻她——还有约翰。
当夕阳西坠之后,一轮满月点亮了无边的黑暗,照亮了欢庆的幽灵。
只剩下一个难题。在格雷迪驾车从陵墓赶到营地之前,他曾在镇子里作过几次停留。一次是去卖酒的商店。另一次是去法院,要想查明布赖思买下建造营地的那块地皮是属于谁的。格雷迪本想询问一下它过去的主人,并且查一查在这片区域里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篇古老的营火小说——能提供一点暗示的东西,能够解释这种奇怪的事。
但是过去的主人很久以前就搬走了。
还有几次停留,是去找布赖恩·罗思昔日的打猎伙伴。格雷迪本想也许有人能描述出,他们带着布赖恩在这个地区打猎的那天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原本希望他们也许会对于布赖恩突然决心买下这块地皮的事作出解释。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记得起那天下午的事。
格雷迪最后一次停留是去找他的律师。艾达·罗思的律师已经跟他取得联系,艾达决心对那份遗嘱争辩一番,并断定格雷迪没有资格继承那份财产。格雷迪非常镇静地听见他的律师说:如果布赖恩在周密考虑自杀期间修正了他的遗嘱,那么他很明显不是处在正常思维状态中。布赖恩的律师显然也同意那种观点。他们一致认为格雷迪在与艾达的争斗中将会失败,营地的归属权将不在格雷迪名下。
因此格雷迪坐在他妻子和儿子的身边,看着池边那些月光下显得怪诞的友伴,饮酒沉思,并对自己说他无法忍受再次与家人天各一方的痛苦。
但是他要作何抉择呢?格雷迪紧紧搂着海伦和约翰说:“你们或许想走。”
“我们会留下来,”海伦道,“因此你不用害怕。”
“你能肯定?”
“是的。我不愿意让你感到孤独。”
格雷迪亲吻了她,又喝下更多的波本酒,从手枪皮套里掏出左轮手枪。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布赖思和贝特西会作出这种选择。见到他们死去的孩子并且最终见到死去的伙伴时,他们感到多么的孤单——只见到他们现身,却不能跟他们在一起……
格雷迪将手指扣在手枪扳机上。他的最后一丝痛苦告诉他:你的妻子和儿子并不是真的,别的人也不是真的。全都是你的幻觉。
格雷迪心想: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过即便是我的幻觉,一旦艾达拥有这个营地的控制权,我就永远没有机会见到海伦和约翰。即便我只是想像着他们。
这局面令人痛苦,进退两难。
他需要进一步考虑。
有妻子和儿子与他厮守在一起,格雷迪一手握着左轮枪,另一只手拿着酒瓶继续饮酒。酒精使他睡眼惺忪。幽灵们的身影开始渐渐隐去……不久他必须做出选择,他想知道结局。当波本酒带来的昏沉麻木压倒他时,哪种感觉更为沉重呢?是酒瓶首先从他手中坠落?抑或是那支左轮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