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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弗罗和鸟妖哈哈大笑,洛恩啧啧两声,仿佛他很有资格批判别人够不够残酷。
“很高兴能再见面,狂怒骑士,”野马说,“抱歉将你卷进来,不过,现在的我们比之前更需要你的帮助。”
“我看得出来。”
“你哥呢?”我抬头问。
“被抓了。还有些细节该解释,”她看看机棚内的橙种与灰种,“私下说比较好。”
“当然。我们到指挥室——”
“稍等,小姐,”洛恩的脸上露出关切神情,“你受了不少折腾,先休息一下,会议并不——”
号叫者和我识相地从洛恩身旁退开。
“休息?”野马提高音量,“我还有空休息吗?”
“抱歉了。”洛恩客气地退让。
“狄奥多拉,”我大叫道,她窜出来,“准备咖啡、提神药和食物到指挥室。十人份,”我想起还要请忒勒玛纳斯父子,“二十人份。”
她轻轻一笑:“遵命,阁下。”她退开去召集侍者团队。
野马掉头望向她搭乘的船:“要让这玩意儿停这儿吗?”
“主任!”我叫来管理机棚的橙种,他胡子上沾了不少油渍,跑过来后,那双粗壮的手赶紧在橘色工作裤上抹着,“把船排出气闸。”
“这船还可以修呀。”他说。
我望向野马:“是你自己设法逃离,还是对方给你机会?”
“无法确定。救我的是我哥,灰种都是他的人。他为了帮我,自己的船被俘虏了。”
胡狼真懂得怎么给人惊喜。
“要是船上有炸弹怎么办?”塞弗罗看着那艘穿梭机,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们不会用炸弹。”我说。
“普林尼还想抓我,也想抓戴罗,交给最高统治者。更重要的是,他想要这支舰队。你们没去希尔达族小行星,他应该会察觉有人警告了你,或者你正在等一个他根本不知道的暗号。”
“而且他认定你会知道我在哪里。”
“跟踪我就能找到这支舰队。”野马回答。
洛恩看看她又看看我:“你们两个事前讨论过这种状况?”
“不就是刚刚开始讨论的吗?”野马一脸疑惑。
塞弗罗过去拍拍洛恩肩膀:“别担心,不是你老,是这两个家伙怪。”
洛恩瞪了塞弗罗的脏手,他的露指手套沾到马铃薯泥和肉汤。塞弗罗本来笑得很灿烂,但立刻像只小绵羊般缩回手。
我回头对橙种下令:“尽快将船丢出去。”
他还是有些犹豫,脚跟动来动去。
“你有更好的办法?”
主任搔搔头,被一群金种看得很尴尬。旁边的工人悄悄望过来。
“有就快说。”塞弗罗吼道。
“呃,嗯,阁下,将船丢出去是没问题,但就算敌人装了追踪装置,我们也可以扫描出来。有几个小伙子脑袋挺灵光,技术不错。挖出来后,要将它们放在远距离侦察机上并不难,这样可以让普林尼的狗吠错地方,应该有点儿帮助?”
“你什么名字?哪里来的?”我问。
“阁下,唔……”他用力眨眨眼,“我叫赛萨,月球人,有三个女儿,太太在车辆开发中心工作,所以——”
我打断他:“办妥这件事,我会设法将你全家接到火星,住进城市。给你十分钟,赛萨。”
他兴奋地跑向其他人。
野马及金种随我上楼。
“普林尼说你已经死了。”她悄悄说。
“艾迦和贝娄那的舰队事前埋伏,不过这在我们预料内。”我转头对她微笑,取出数据终端,“奥利安,对全舰队发令,为了避免敌人追击,立刻离开这区域。塞弗罗,通知忒勒玛纳斯,请他们……塞弗罗?”我一转头,看见他还在二十米外,绕着普林尼的眼珠子走来走去。大家都回头看,他忽然扭捏起来。
“我……”他指着地上。
“怎么了?”野马问。
“可以给我吗?”
野马眯起眼睛:“呃,你自便。”
塞弗罗马上捞起眼珠收进口袋,笑得非常灿烂。追上我们后,他说:“希望可以收集整副。”
第三十二章 夭 殒
开会之前,野马坚持先看看塔克特斯。狄奥多拉带我们过去,我们进入医疗舱,发现洛克在那儿。看他双手紧扣在沉思着,人们会有一种塔克特斯还有机会醒来的感觉。或许在洛恩这种人不存在的世界就可以吧。
“从木卫二离开后,他一直都在这里。”狄奥多拉偷偷告诉我。
“你之前都没说。”
“他请求我别说。”
“狄奥多拉,你应该是我的仆人吧。”
“阁下,他是您的朋友。”
野马用手肘轻轻敲我:“别无理取闹。你看不出狄奥多拉和他一样累了吗?”
我望向她,发现野马讲得一点儿也没错。“狄奥多拉,你也该去休息一下。”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阁下。很高兴又能见到你,小姐,”狄奥多拉偷看我一眼,对她说,“你不在的时候主人特别郁闷。”
野马目送她出去:“有狄奥多拉陪着,你很幸运。”她上前轻轻搭着洛克的肩膀。洛克微微睁开眼睛。
“弗吉尼娅……”
学院训练后,大家留在火星城市的那年,洛克和野马发展出很好的感情。他们总约不到我一起欣赏歌剧。不是因为我对音乐没兴趣,而是洛恩要求我必须全心专注。
她掐掐洛克的手:“还好吗?”
“比塔克特斯好。”他瞥了我一眼。我猜如果我不在场,他会愿意多说些。洛克察觉野马的模样狼狈,眉头紧蹙,担心地问:“出状况了吗?”
我们告诉他事情的发展,洛克用手顺了一下微卷的头发:“态势真恶劣,没想到普林尼居然敢采取这么大胆的行动。”
“预计十点开会讨论对策。”我说。
洛克没理我。“弗吉尼娅,你很担心父亲和哥哥吧。”
“我希望他们还活着,”野马望向塔克特斯,神情凝重,“真为他难过。”
“他走得与活着时一样精彩,”洛克说,“只可惜太早逝。”
“你觉得他是可以改变的?”野马问。
“他一直都是我们的朋友。”洛克说,“尽管这么做像是拥抱火焰,但我们有责任帮他走上不同的路。”他凝望着我。
“你应该知道我不希望他死,”我开口,“我还请求他回来。”
“就像你说会捉到艾迦那样?”洛克闷哼一声。
“我解释过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是解释过:她杀死我们的朋友,杀死奎茵,但为了更远大的计划,还是得放她走。每个决定都有代价,戴罗,也许再过一阵子,你会厌倦用自己的朋友来偿付。”
“这么说不公平,”野马立刻说,“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我只知道我们快没朋友了,”洛克回答,“不是每个人都像收割者那样坚毅刚强,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勇者。”
在洛克眼中,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他的成长过程中只有安逸和阅读,往来于家族在新底比斯和火星高地上的豪宅。因为父母不信任科技辅助学习系统,所以特别请紫种与白种以传统方式授课。终日在悠闲的原野、澄净的湖畔散步聊天。
“其实塔克特斯没有卖掉小提琴。”过了片刻,洛克说。
“你说戴罗送他的那把?”
“对,史特拉第瓦里古董琴。他本来要卖,但后来产生罪恶感,所以逼拍卖场取消竞标,然后私下练习,想等恢复水平后表演奏鸣曲,给你一个惊喜,戴罗。”
我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塔克特斯果然一直把我当朋友。他只是在挣扎要不要变成家人期望的模样,却不知道身边这些人早就接纳最真实的他。野马伸手揽着我的腰,明白我心里的痛苦。洛克低头轻吻塔克特斯的脸颊,开口为他祷告。
“带着满腔热情去下一个世界吧。你说过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所以你还真的不用承受老迈凋零的无奈。我迷途的友人啊。”
洛克离去,留下我和野马陪着塔克特斯。
“你得想想办法,”她说的是洛克,“不处理好,就会失去他了。”
“我知道,但我还有上百件事情得处理。”
大家集合在指挥室的大木桌边,桌上凌乱地摆着咖啡与一碟碟食物。野马坐在我旁边,一如往常把腿跷在桌上,开始解释奥古斯都的作战出了什么问题。卡珐克斯很不安分,身子前倾,显然很难接受首席执政官居然吃败仗。他一直拧着双手,看得戴克索决定将索福克勒斯从他腿上抱开,交给维克翠。维克翠接过狐狸,但不知该做什么。一开始发言的只有野马,桌上飘浮着普林尼给她看的全息影片:一群小型护卫舰静静航行,目标是木卫三著名的造船厂。厂区分布在周围轨道,从远处看去是一片斑驳的绿色、蓝色加上漩涡状的白色。
“他派遣一支猎犬部队躲在两架油槽船底下,潜入后解除了三座防御平台的核能反应炉。接着,我父亲以镰翼艇和小型护卫舰全力进攻,他惯用的战术是先摧毁敌人动力,大举轰炸,然后迅速退回安全地带。
“造船厂确实是个宝库,可以看见十七艘驱逐舰、四艘无畏舰停在船坞,都造好或接近完工。我父亲原本预期船上只有基本人员,所以决定分散兵力,一举拿下,还将两个污印送上蛭附艇,准备连那艘卫星舰也一并抢到手。没想到,在那些船上的不是基本人员。事实上,那里一个船员也没有,反而埋伏许多禁卫军、猎犬部队,以及奥林匹克骑士。”
“他……投降了吗?”卡珐克斯惊恐地问。
野马笑出声音:“我父亲吗?怎么可能!他差点儿就杀出一条血路,连灶焰骑士也死在他剑下,只可惜,他遇上了一些熟面孔。”
影像显示奥古斯都身手利落地闪进十二名灰种之间,简直像是闯入一堆高大野草。锐蛇发出尖啸,沿墙刮出火花,一路过关斩将,直到面前出现身穿火焰造型护甲的灶焰骑士。
一阵刀锐蛇影后,红雾喷溅,灶焰骑士头颅落地,但立刻又有两名骑士接近。一个人的头盔是日冕状的,另一个则是戴着恶狼头盔的费彻纳。两人联手杀死污印,重挫奥古斯都,首席执政官满身是血,倒在地上。
洛恩转头,隔着我问:“野马,日冕状头盔的那人是谁?”
她没答腔。
“那副护甲属于晨曦骑士,”我代她开口,“所以是卡西乌斯。他可能接上了手臂,或做了新的。”
野马继续说:“裘利家族的船只也加入作战,”她望向维克翠,“所以我父亲的部队逃不出去。”
塞弗罗瞪了维克翠一眼,伸手抱走狐狸,好像连宠物也不敢交给她。“尴尬吗?是该尴尬。”
“这件事情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维克翠的语调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厌烦,“我母亲受最高统治者要挟,而且她不太在意政治,心里通常只想着钱。”
“也不太在意忠诚是吗?”野马问,“这可有趣了。”
“呸,艾奎普瑞娜那贱女人,”卡珐克斯低吼骂道,“不意外。”
“大个子,说话还是客气点吧,”维克翠警告,“毕竟她还是我母亲。”
卡珐克斯双臂交叉:“哦哦,真抱歉啊,你居然有这种母亲。”
“但我们要如何确认你与母亲并非同一阵线?”戴克索轻问,“你可以打探情报,可以守株待兔……戴罗,你怎么能信任她?她随时可能走漏……”
野马也望过来:“我有同样的疑虑。”
“我为什么信任你?信任戴克索,还有你,卡珐克斯?”我反问,“你们之中不管谁与最高统治者合作,都可以获得更好的官阶、更多财富和领地,不是吗?”
“把你的心挖给卡西乌斯他老娘也行。”塞弗罗提醒。
“谢了,塞弗罗。”
“别客气!”他抓起一根鸡腿要喂索福克勒斯,但想了想,自己先咬了一口,同时小声对狐狸咬耳朵。
“我信任维克翠的理由跟信任你们的理由一样,是以友谊为基础。”这种时候我还是别看塞弗罗比较好。
“友谊?哈,”野马将咖啡杯重重放回桌上,“我就直说吧。我认为对裘利家的信任还是有些距离比较妥当。”
“那是因为你觉得被我威胁到地位了吧,小丫头。”
野马坐直身体:“小丫头?”
“我比你大了十岁,亲爱的。未来某天,你回想起现在的自己也会不由得笑出声,想着: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天真、那么傻气?另外,反正你又不是很高,叫你小丫头没什么问题。”
“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野马冷冷回答,“不信任你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人们对你母亲的评价也绝非是对政治不感兴趣。她工于算计,不时行贿。这些事情我父亲知道,我知道,而你也知道。”
“嗯,就某种程度来说,我母亲确实有不少心机。这点我也一样,你们其实也一样。但有件事情我很肯定自己没做过,就是说谎。我从不说谎,过去、未来都一样。这点和某些人截然不同。”她轻挑起眉毛,暗示自己指的是谁。
“什么种结什么果,戴罗,你考虑清楚。”戴克索警告,“这件事不该用情感判断,你要考虑到,她是被一个多么厉害的母亲养大。我们不需要亏待她,可是也不该让她参加作战会议。我的建议是,先将她安置在能配得上她身份的房间,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说。”
“对,”卡珐克斯以指节敲打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