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希桓龈龅纱笱劬Γ桓叶鳌K嵌⒆盼颐钦馊涸嘉迨慕鹬郑恢萌绾问呛谩
忒勒玛纳斯父子搬了直径两米、厚度一米的圆形金属物体过来,他们去工程区就是为了找这玩意儿。尽管手臂被护甲包住,但仍能看得见筋脉鼓起。可见这块东西有多重。野马对照数据终端,指点他们该放哪里:“就这儿。”两人将那块金属丢在她指定的位置,灰种跟着抬进一个很大的电源机组,安置在旁边桌上。
“号叫者,弄点声音。”我通过通讯器下令。
“抱歉,对不起,借过一下。”卵石挥着小胖手,拉着电线连接电源与巨型金属碟。
广播系统启动。“普林尼。”语调有点儿太亲密。我转头一看,果然是塞弗罗带着两个绿种在通讯站前搞鬼。
“塞弗罗!”我和野马呵斥他。
他比了比手指,要我们别碍事。
“就快……”绿种客气地说,“连上了。”
“亲爱的普林尼。”塞弗罗通过广播,开始唱歌。
要是你心跳像打鼓,
腿上有点儿湿,
那是因为收割者,
找你有事——
他这句歌词唱了三遍后,拉格纳忍不住抓起一张桌子丢过去。桌子砸出火花,塞弗罗缓缓抬头,发现桌子打在离自己不远处,气得猛转过身:“你这王八蛋是哪根筋有毛病!你这山里野人反应过火了!”
“那押韵……唔。”拉格纳发出烦躁的呻吟。
“这你找来的?”野马和我互望一眼。
“你说哪个?”我刚说完,塞弗罗又对拉格纳痛骂,最后狠狠用手比了脏话。
“你……好像鸡在叫。”拉格纳回他。
“还轮得到你嫌我?”塞弗罗错愕地朝我看过来,“你管一管他!”
我可不想蹚浑水。
“可以干正事了吗?”洛恩说。
“说得好,大家正经点。”
我们戴上头盔,从显示屏可以看见电力与温度数值。“动手吧。”我对野马说。
她启动蛭附艇的高温钻头。蛭附艇是为了将登陆队伍送入敌舰设计的,因此钻头足以在船壳上开出大洞,要破坏内部地板当然是小事一桩。我们就在指挥中心正上方。我索性跳上钻头。
无论对于地狱掘进者、军事行动,还是我们的生命来说,冲劲代表一切。移动,不停移动,将路径上的一切阻碍全部撞开。
“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吧?”洛恩问。
“要圆滑点?”我问。
他的胡子底下露出带着邪气的笑容:“我开玩笑的。吓死他们。”
我往野马瞥一眼:“冲。”
她按下开关,钻头发出红光,热度传了过来。低等色族看了纷纷丢了食物,往外逃窜,地板如沙漏内的沙子,往下熔解凹陷。轰一声,钻头从破洞坠入下层。站在上面的我仿佛又成为地狱掘进者,但仅是匆匆一瞬。
钻头打穿本属于奥古斯都的巨大木桌中段,如陨石击中大理石地板,还在继续往下熔。我的锐蛇划出,削断电线,从烟雾中飞身而出,桌子烫得起火。
上百个联合会的金种望着我——有军事执行官、使节、审判官和几个强大家族的骑士。人人带着锐蛇。他们曾效忠奥古斯都,如今全与普林尼狼狈为奸。所谓墙头草指的就是这些人。
他坐在长桌最前面,已经一脸惨白。容貌美丽、头脑精明的普林尼,只剩一只眼,安装了临时的生化眼球。普林尼右边是三御史中的政治官莫依拉,她比艾迦白胖,但脸上那抹灿笑可能比艾迦的锐蛇还锐利。她旁边则是来自地球日本群岛的风暴骑士。
“各位先生女士!”我用头盔内的扩音器大声说,“我想与普林尼谈谈。”我跳下钻头,收回头盔,让众人看清我的面孔。我直朝他走去,其他人从天花板的破洞跟来。先是洛恩,接着是野马和塞弗罗。
“你不是说他死了吗?”我左侧有人的锐蛇抽出一半,朝普林尼咆哮。
“洛恩·欧·阿寇斯?”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这名字如涟漪般荡漾。塞弗罗与洛克封锁了房间门口。
“别忘了卡珐克斯·欧·忒勒玛纳斯!”他跳下时叫得响亮。帕克斯的习惯果然是家族传承。
“收割者还好好的,”野马跃下钻头,“我和我哥哥也都还活着。我们要来讨回属于我父亲的东西。”
在场的圣痕者不知所措。
“一群骗子!”普林尼大叫,“你们背叛最高统治者。大家快把叛徒拿下!”
洛恩平淡地说:“有人靠近戴罗两米内,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
没人想知道他是否虚张声势。当我上前,大家都退开了。洛恩单靠名号就为我开通靠近普林尼的路。我一步也没停下。
“普林尼,”我说,“我们该谈谈了。”
“快杀了他!”他不死心地大叫,“杀了收割者!”
一个年轻人冲过来,却被另一人从背后刺死。动手的人望着洛恩,神情极度畏惧。
“二点三米,”洛恩开口,“差一点儿。”
“杀了他!”普林尼如丧家之犬般狂吠,“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我没刻意提高音量,但所有人都能听见。
“普林尼·欧·斐洛西特,你才是真正背叛尼禄·欧·奥古斯都首席执政官的人。你以阴谋诡计分化家族内部,想要强娶首席执政官的千金,暗杀少爷。明知最高统治者将首席执政官视为眼中钉,还与她暗中串通,条件交换。首席执政官提拔你,却遭你这样回报,为求个人利益,不惜出卖他对你的信任。当然,最糟糕的是,你这些伎俩都失败了。”
“快阻止他!”普林尼发疯似的朝我一指再指,尖叫狂喊,“莫依拉!”
莫依拉对风暴骑士耳语,两个人一齐退开。
“你怎么还活着?”普林尼低声说,“艾迦明明说过一定会在木卫二上收拾你。”
“你认识的人中到底有谁有办法杀死我?”我回答时,让属于金种的那股荒谬怒意渗入声音,周遭这些贪婪饥渴的灵魂都能听见召唤,“胡狼失败了,安东尼娅·欧·西弗勒斯…裘利失败了,阿波罗与朱庇特分院的学监失败了,卡西乌斯·欧·贝娄那失败了,他们家的卡努斯与凯格妮失败了,艾迦·欧·葛里穆斯以及她率领的禁卫军也一样失败了。”地底的坑蛇、绞刑台上的士兵,也都没有成功。“现在,轮到你了。”
我倏地上前,手比坑蛇还快,飞速赏了普林尼一巴掌。他像片叶子那样从座位摔到旁边,撞在一个金种身上,那女人朝他啐了一口,往我这边挪来。
“你是条虫,但因为在地上蠕动不停,就妄想自己变成一条蛇。你以为你握有力量,但那只是在做白日梦,普林尼。现在你得清醒过来。”
普林尼爬起来闪得远远的,精心梳理的头发已经乱七八糟,右颊上有大片红肿。我走过去,更用力地又掴一巴掌。他完全吓坏了,无法集中注意力。毕竟他从未进过学院,从未在第一天晚上就被黑曜种惊醒痛殴,也从未全副武装,随着军队驰骋在覆盖着积雪的湾岸。普林尼甚至没挨过饿。此时此刻,他只懂得在地上打滚,还有痛哭流涕。
我双手揪住他举到半空,却已经懒得再动手。这时不需要学卡努斯或提图斯,以过度的暴力彰显自己的威风。事实上,轻蔑才是我的武器。因此,我将他放回属于首席执政官的椅子上,为他拉好那个蜻蜓模样的族徽,甚至如慈母一般为他将头发拨整齐,然后拍拍他满布泪痕的脸颊,伸出了手。我的手上有马尔斯分院的戒指。
不用我开口他就乖乖亲吻戒指。
“再会,普林尼。接下来由你的朋友招待你。”
所有圣痕者的视线都在我身上,我掉头离去,背后传来扑哧一声。我不必回头也明白那是锐蛇夺人性命的旋律。他们连这点时间也不想等,急着要把普林尼抛诸脑后。
圣痕者捶胸向我行礼。这些人根本是禽兽,只知道往权威的一方靠拢。但他们的理解并不真切,力量并不会动摇。力量不是任性的风,而是刚毅的山。轻易倒戈就不足信赖。而守护我直到今时今日的,就是信赖。我相信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也相信我。
最高统治者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培养三御史。她们愿意为奥克塔维亚牺牲性命,一如我的朋友愿意为我牺牲性命。就算拥有世上最大的权位,身边最亲近的人却背叛你,那还有什么意义?奥克塔维亚的父亲被女儿砍头时,才领悟到这一点。普林尼刚刚也用自己的性命印证了这件事。我也差点儿儿忘记这件事,与朋友渐行渐远。正因如此,塔克特斯将我看作压在头上的阴影,他与自己哥哥之间的隔阂也蔓延到我们之间,导致我差点儿失去一切。所以我选择与维克翠建立全新的情谊,将真相告诉拉格纳,也准备修补自己和洛恩、洛克之间的关系。
红种若还有重生机会,必定源自于相互信任。我们通过歌唱、舞蹈以及血脉亲族的传承紧密结合,不像那些金种只是出于需求而依附彼此。
看着他们,我想象着他们那一颗颗顽固僵硬的心灵彼此撞击,化为碎片。但碎裂的原因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
我踏着反重力靴微微飘起:“传令给愿意跟随我的人:收割者即将航向火星,降下铁雨。”
第三十六章 战争之王
“权力是一顶会咬掉脑袋的王冠。”拟定进攻计划时,胡狼对我说。虽然他讽刺的对象是奥克塔维亚,我却觉得也可以延伸到其他领域。金种霸占权位太久。看看他们的行为与欲求,一有机会立刻就想参战。即将发动铁雨的消息散布出去,战舰便从远近各地赶来加入。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铁雨。这个消息通过胡狼的情报网络连同普林尼垮台的实况影片,在太阳系间广为流传。靠拢我的人大半不是家族中的长子长女。那些是因为无法继承父母的头衔基业,便成为好勇斗狠、争名逐利的一帮人。这些人带着灰种与黑曜种来投靠。受联合会钳制已久的人类社会屏息以待,准备见证历史的走向。若我们输了,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就更难撼动——但我们要是赢了,就真的揭开了内战序幕,届时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舰队集中在火卫一港口周边。许多将领集中在我的船上,我将锐蛇固定成镰刀形状,那道曲刃看来冷酷至极。这就是我的权杖。铁铸的马尔斯戒指随着握拳收紧,飞马项链在胸口跳动,我的视线穿过观景窗射向太空。
目前看不见敌人——贝娄那的舰队、最高统治者的部下。但他们就在我与火星之间等待。奥克塔维亚派出年迈的灰烬之王,带着权杖舰队想要支援,但从核心区赶来需要一周,今时今日,他帮不了贝娄那家族。
舰桥上的蓝种望着我与身旁的将领——有与母亲断绝关系、率领个人舰队加入的维克翠,还有阿寇斯家族、忒勒玛纳斯家族,以及其他原本依附奥古斯都的势力。
火星表面经过改造,已经非常苍翠,以防护罩隔绝的都市散布在地表,两极积雪一片皓白,赤道地区则是蓝色海洋,绿地由茂密的草原和森林构成,上头卷着白云,像是棉花,不时遮住城镇。还有炮台,在各大都会区周边沙漠的军事据点里,那些指着天空的电磁炮之强大,有着这些战舰也难以承受的威力。
我的思绪飘到地底。不知道母亲在做什么,准备早餐吗?他们听说地面上的乱象了吗?铁雨降下时,他们也会察觉吗?
大战在即,我的手指并未颤抖,呼吸也还算平稳。我生为地狱掘进者,天生就能刻苦耐劳,天生就该服务金种,所以我可以承受一切。
但我内心惴惴不安。米琪说他将我雕塑成“战神”,那么,为什么我穿着这身护甲却仍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男孩?为什么我好想回到五岁那年、父亲还没死去、回家与基尔兰同床、听他说梦话的日子?
一转头,眼前面孔都是金种,人山人海。
这个种族如此美丽,却又如此丑恶。金种具备人类的所有优点,除了不会换位思考。他们可以改变。我知道。或许不是现在,或许再过四个世代也不够,但从此刻开始,我们要迎向黄金时代的结束,我们要击溃贝娄那家族,动摇金种统治根基,将内战之火投向月球,推翻最高统治者。之后,阿瑞斯就有机会崛起。
我并不想站在这里。我想回家,想与她、与我无法诞生的孩子在一起。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我感到内心涌起一道巨浪,淹没往事的伤痕。这是为了你,我静静告诉她,为了打造一个你本该存在的世界。
因此我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喂养这群饥饿的狼。
“秋季来到尽头……”我的声音响亮清澈,“火星地底深处负责采矿的红种会戴上面具庆祝。面具做成快乐的恶鬼的样子,庆祝死者回归红色大地,并予以悼念,希望灵魂安息。后来,金种夺走他们的面具,改成我们自己的模样。我们要他们戴上神话或传说人物的面具,提醒他们根本无恶无善,没有神明,没有恶魔。只有人类,只有这个世界,死亡对每个人一律平等。但我们到底能留下什么?我们要如何存在后人的心里?”我扯下手套,浅浅地割了一道伤口,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