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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盟正忧虑着,觉得王宫对于竺漓来说,已经不安全了,忽然胸口一阵剧痛,鲜血奔涌到他嘴里,他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草地上,竺漓吓得跪在了他身旁,才发现他手上的伤口上流出的血变成了黑色的,哥哥中毒了……
“哥哥!”竺漓着急地看着仰躺在草地上的夷盟难过地喊道。
“你快跑,王宫里有人想杀你,你不能再回去了。”夷盟看着竺漓轻声说道,说完就吹了一声口哨,将他那匹在打斗中被吓跑掉的马又唤了回来。
“哥哥跟我一起走!”竺漓看见夷盟的马回来了,一边用双手拉着夷盟,一边对他说道。
“孤不能走,他们不会杀孤的,毒是他们下的,他们自然有解药。你快走!等孤伤好后,孤就去找你。”夷盟推开了竺漓的双手,对他说道。
“我这次不会再听你的了,上一次你背着大树的尸体走了,你说你会回来找我,可是你没有。哥哥,我不要再离开你。”竺漓难过地说道,从头上取下那朵白栀子,她打算让花妖助她。
“你怎么会是孤的妹妹……”夷盟仍旧不相信他心爱的这个女子会是他的妹妹,他握着竺漓的手放在胸口,无奈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竺漓喊了声哥哥,可是夷盟已经昏迷了过去,她只能求助于小花妖栀儿了,她对着掌心的白栀子说道:“栀儿,我哥哥中毒了,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栀儿化为人身,与竺漓一齐跪在了夷盟身旁,她没有回答竺漓,因为她也不能确定她到底能不能救醒夷盟,她捡起地上的弯刀,朝自己的手腕划了一刀,将刀口对着夷盟的嘴,让昏迷中的夷盟喝她的血。
“栀儿,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的血能解我哥哥身上的毒?”竺漓心疼地看着栀儿问道。
“我也不确定,我是忘尘崖上一株吸取了天地间灵气的白栀子,我的血应该能解毒,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栀儿低声答道,竺漓看着栀儿手腕上伤口里溢出的鲜血在不停地往夷盟的嘴里滴落。
竺漓发现夷盟的脸色好转了,手掌黑色的伤口也变成了血色的了,她看着栀儿感激地说道:“栀儿,你的血真的可以解毒,我哥哥看起来好多了……”
“嗯……”栀儿侧脸看了一眼竺漓,微笑着应道。
夜深的时候,栀儿还在不停地将鲜血喂给夷盟喝,竺漓中途阻止她,可她执意一定要救醒夷盟,天快亮的时候,栀儿突然一下倒在了竺漓的肩膀旁,昏睡了过去,变成了一朵洁白的栀子花。
“栀儿!”竺漓捡起草地上的栀子花,对着她大声叫道,可是栀儿好像很累,睡得太沉,根本叫不醒。
竺漓难过地捧着白栀子,心疼的泪在她眼里打转,这个时候,夷盟醒了,在花妖的鲜血和体内的毒药的双重冲击下,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那些零碎的梦境全部连贯地连在了一起,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了竺漓眼底的泪水,以为她是在替他难过。
“傻丫头,别哭,孤不是醒了吗?”夷盟从地上坐了起来,将竺漓抱进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
“哥哥……”竺漓靠在夷盟宽大的胸怀里,心底满是对栀儿的感激和歉疚。
而此时想起了一切的夷盟却并没有打算跟竺漓相认,那一夜他赶回来的时候,得知竺漓被沉江了,他独自跑到江边跳入江水里寻她,等他心灰意冷地回到村子里的时候,目睹了村子里的那一场劫难……
恢复所有记忆的夷盟更是决议要娶竺漓,如果说以前的云耿对竺漓的爱是懵懂而深刻的,那么现在的夷盟对竺漓的情则是真挚而炽热的,他更是明白为何身为夷盟的他会那么快就被这姿色才情并不是很出众的女子俘获王心,原来他早就爱着她了。
“走,跟孤回王宫,孤倒要看看是谁如此恶毒,想要置你于死地。”夷盟从地上站了起来,拉起了竺漓,拿起她手心的白栀子,帮她将白栀子戴在了她的发髻上,拉着她上了他的马,将她拥入怀里,两人共骑一匹马往回城的方向奔去。
“哥哥,你想起来了吗?我们是兄妹。”竺漓在疾驰的马背上,回头看着夷盟严肃冷峻的脸问道。
“漓儿,你认错人了,孤从小在这草原上长大,从来没去过什么泗水村的地方。别糊涂了,回王宫以后,乖乖地待在孤的身边,孤会比你的那位云耿哥哥更爱你更疼你。”夷盟一边挥鞭策马,一边对竺漓说道。
为了护她,也为了爱她,他打算一辈子都让她活在谎言里,如今他知道了是有人有意将他推为屠巨国的傀儡夷盟,他打算亲手杀了那个人,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夷盟。
“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来?娘没了,乌塔姐姐没了,慕古族长也没了,整个泗水村都没了!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国,成了这个小国的夷盟?我们真的不能成婚,我们是兄妹,哥哥……”竺漓在夷盟的环抱里大声而绝望地问道,她真的累了,害怕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答案。
夷盟心疼地看了看怀里这个被命运折磨得满眼都是困惑和伤痛的女子,心底暗暗发誓:孤再也不要失去你,再也不要你受伤害,孤要护你疼你一生一世,你不需要知道那些罪恶而恐怖的真相,孤只要你任性而快乐地活着。
第045章:王者的复仇路
当他们的马奔向屠巨国王宫大门的时候,竺漓又看见了当初想拉她走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他站在竺漓平时习惯站的那个角落里面对着她和夷盟共坐的那匹马。
竺漓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下马走上前,拉下那人的面布,看清他的模样,看看他到底是谁,会不会是东丘平朔……
马驰骋进王宫大门后,夷盟就和竺漓下马了,守门的将士接过了夷盟手里牵马的缰绳,竺漓对夷盟说道:“夷盟,门外那个黑衣蒙面人我见过,他想带我走,能不能让您的将士出去抓住他?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夷盟立即对守门的几个将士命道:“出去,将门口的那个黑衣蒙面人给孤抓进来,要活的。”
十几个将士领命跑了出去,只听门外几声惨叫,夷盟让竺漓留在门内,他亲自带着几个将士走了出去,发现刚才派出去的那十几个将士已经全部死在王宫门口了,而那个黑衣蒙面人已经逃得无影踪了。
竺漓走到王宫门口,看见了地上死尸的惨状,她瞬间断定了那蒙面人不是东丘平朔,因为东丘平朔不会滥杀无辜。
“下次再见他出现在王宫门外,一定要来给孤禀报!没有孤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夷盟看着满地死相惨烈的将士的尸体,气恼地命道,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猎户云耿了,手中的权杖和心中的欲望让他渴望拥有至高的权利和能力来主宰自己的命运乃至整个屠巨国的命运。
从这天起,夷盟就连睡觉也是将一把弯刀挂于床前,他派了最精锐的将士日夜守护在给竺漓特意准备的寝殿外,原本他要竺漓跟着他睡着正殿,可竺漓坚决不同意,他也只好作罢。
夷盟给坤朵伊下了禁足令,撤了她身边的所有带刀护卫,只留两个侍女伺候她,衣食住行全在夷盟的监视之下,因为他查出那天给竺漓下杀手的人就是坤朵伊。
怀着三个月身孕的阿兰娜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只是觉得往日仁孝的夷盟好像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觉得是竺漓这个野丫头蛊惑了夷盟的心智,觉得下一个被禁足的人可能就是她了,她告诉自己,她不能这么被动。
而躲在黑暗里的鬼魅阿尔衲早就忍无可忍,他自己的女人竟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对夷盟云耿更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只是一个鬼魅,还是一个新鬼,他害怕接近金属物件,而王宫里的王族随身携带的配饰或者宝物多是金属之类,他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
竺漓来自南方小村,又在忘尘崖待过一些时日,骨子里淡然清澈,不喜好佩戴那些夷盟赏赐的金银珠宝,这就无疑给了阿尔衲接近她的机会。
夜里,竺漓穿着白纱睡裙窝于床榻,躲在屏风后的鬼魅阿尔衲突然心生邪恶,心底愤恨地叹道:你占了我的王位,睡了我的女人,幽禁了我的母亲,那我就强暴了你最心爱的女人,让你尝一尝什么叫痛苦……
阿尔衲邪念横生,可他看见了竺漓枕边的那朵白栀子,又胆怯了,他可是见识过发狂之后的栀儿的妖力,他又不敢靠近竺漓了。
“栀儿,你好好休养,等你休养好了,一定要醒过来告诉我,我好安心。”竺漓以为寝殿里没人了,悄声地对枕边的栀儿说道。
这话让藏在屏风后偷窥竺漓的阿尔衲听去了,他顿时邪恶地笑了笑,摩拳擦掌走向了竺漓的床边。
竺漓睡得朦朦胧胧的,感觉床边有股冷风直往自己脖子上吹,她睁开了眼睛,看见阿尔衲的鬼魂披头散发地立在她床边,她吓得忙起身,一把握住了枕边的栀子花,害怕阿尔衲会趁栀儿休眠的时候毁了栀儿。
“那位假夷盟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如此美人,竟留她独守空房,简直是暴殄天物,既然他不碰你,就让我阿尔衲好好感受感受你这温柔乡里的快乐……”阿尔衲冷笑着扑上了床,将竺漓按倒在他冰冷的魂魄身下。
任凭竺漓挣扎,她也终不是这个戾鬼的对手,她的嘴被阿尔衲用布团堵住了,身上薄薄的白纱裙很快就被阿尔衲扒掉了,她的双手被阿尔衲一只冰冷的大手禁锢在头顶,双脚也被阿尔衲冰块一样沉重的下身压得不能动弹。
“你敢碰我,我一定会将你的魂魄撕成碎片!”竺漓在心底怒吼着,双眼怒视着阿尔衲,扭着身子,无力地躲闪着阿尔衲那只邪恶之手的玷污。
这一夜,是竺漓一生中最羞辱最痛苦的一夜,她的清白之身,她高傲刚烈的灵魂,通通在一夜之间被阿尔衲的魂魄夺去了,天快亮的时候,强占了竺漓的阿尔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这个原本是至尊无上的王者尝尽了孤魂野鬼的落寞和侮辱,终于,这一夜,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夺回了王者的霸权,可是当他心满意足地用他冰冷的魂魄压着身下这个浑身温暖嫩滑的女子之时,他有那么一刹那竟也在鄙视自己的龌龊,他觉得他原本可以是高贵的。
夷盟清晨抱着一竹篮的野玫瑰悄然来到了竺漓的寝殿,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可是刚踏步走进去,便看见了浑身赤裸,面色苍白,满目绝望的竺漓,她的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臂死气沉沉地垂在床边,长发已然扫落在地……
他手中的竹篮瞬间掉落在了地上,满满一竹篮盛放着的鲜红的野玫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残破的鲜红的花瓣。
“漓儿……”夷盟只感觉自己的世界都炸裂了,他狂奔至竺漓的床前,心痛地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他感觉到竺漓的身子好冰好凉,她的整个身子就像那刚离了树的柳条,失了主骨,失了依靠,任凭他怎样用他坚实的臂膀去支撑她,她也丝毫直立不起身子。
“漓儿……你说话啊!说话……”夷盟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他忍着悲痛,紧紧地抱着竺漓,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可是竺漓除了还有游丝般的呼吸,整个人就像失了魂的柳絮,夷盟抱着她,却感受不到她生的气息。
“是谁?!谁?!”夷盟云耿从未见竺漓如此绝望过,他再也忍不住胸中的痛苦和愤怒,抱着怀中已然心死魂去的竺漓,恼怒地问道。
夷盟扯了丝被盖在了竺漓身上,他看见竺漓黯然失神的双眼里满是绝望,任凭他怎样安抚怎样关怀她,她也不回一声,门口的小奴听见了夷盟的怒吼声,吓得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求着夷盟饶命,这些可怜的小奴,他们以为是自己哪里怠慢了竺漓,才惹怒了夷盟。
“一群废物!都给我滚出去!”夷盟对着跪了一地的小奴怒斥道,小奴们吓得纷纷退了出去。
毋庸置疑,阿尔衲这一次的确重创了夷盟云耿,竺漓从那一夜后就彻底失语了,一天到晚将自己关在纱帐里,拒绝见任何人。而夷盟发了疯一样盘查着伺候竺漓的那些小奴和守卫她的那些将士,可是还是查不出任何头绪,他万万没有想到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那个禽兽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屠巨国真正的夷盟的鬼魂阿尔衲。
夜里,夷盟守在竺漓的床边,阿尔衲的魂魄就倚靠在屏风边,竺漓能够看见他,而夷盟看不见他。
阿尔衲看着竺漓的那双眼睛,那双曾经那样干净清澈的大眼睛,此刻却满是绝望和伤痛,他忽然没有了报复夷盟后获得的那份痛快,他开始深深地鄙视自己一时冲动而做出的龌龊肮脏的行为,他不敢再直视这女子的眼睛,他灰溜溜地扭头离开了。
第046章:恩情深情难负
阴历十五的时候,在夷盟的紧密监护下,竺漓安然度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