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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只是这位小苍老师更稚嫩,更单纯。
这是一个只会为慕容雨川一个人脱衣服的女孩。
慕容雨川叹了口气,盼望着什么,失落着什么。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十七章 梦符号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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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7
阴云密布。山岭重叠。
破旧的北京吉普在起伏不平的山间公路颠簸行驶,道路两面人工开凿的山崖凸伸出锯齿状的怪石,随时都有一种从崖壁上松脱压向车窗的趋势。
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对面看不到一辆车驶过。叶倩颖被反绑的胳膊又酸又麻,现在更增添了几分紧张。
开车的人面色始终冷酷,时而用眼角斜睨她一下,确保她没有挣脱绑绳。
叶倩颖已成惊弓之鸟,即使现在放开她,她也没有勇气逃走。
她实在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蒋浩天冷笑一声。“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想去?”
蒋浩天猛然踩住刹车板。巨大的惯性把叶倩颖抛在仪表盘上,撞得她一声惨叫。蒋浩天带着冷酷之意瞧着。叶倩颖发出低声的呜咽。
蒋浩天一把抓住她头发,使她面对自己。“你是不是又在跟我装傻?”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叶倩颖脸色惊恐。
“不明白?真的?”
叶倩颖吃力的点头。
“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
“那好,你装傻也罢,真疯也罢,你不是说自己总做恶梦吗?总能看见没有脸的人出现在你的梦里?”
叶倩颖吃惊的看着他。“你知道?”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真相。你想不想去?”
叶倩颖下意识的点下头。忽然见到蒋浩天目光里闪现出残忍,她马上后悔了。“我……我不想去看了。”
蒋浩天把她抛到副驾驶座位,一踩油门,吉普猛地向前窜出。钻进更深的大山里。这个地方已经把M县远远的抛在后面。
惊吓过度,筋疲力尽,叶倩颖索性任人摆布,她闭上眼睛,神志模糊,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过了很久很久,天色似乎阴暗下来。朦胧中,凌乱的光晕在前面旋转,逐渐汇聚,逐渐形成一个形体,形体逐渐清晰,赫然化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就悬浮在她眼前,整张脸宛如一团漩涡变幻不定。
她惊恐万分,却又无法逃离。梦中的鬼魂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清晰。
“你到底是谁?”她颤栗着声音问。
女人发出嗤嗤的冷笑。漩涡的脸慢慢变成实体……
在某一个时刻,
无比清晰——
竟是她自己的脸。
阴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逼视她。
她一声惊叫,登时清醒。才发现自己仍然在车里,面前那个女人还在,只不过是挡风玻璃反映出的自己。
挡风玻璃里的女人疲倦而惊恐,坐在她旁边的是那个身材巨大恨自己入骨的男人。
她不知道是仍然睡着好,还是醒来好。
在梦中有那个无脸的魔鬼。
在现实中她被人挟持。
她已走投无路。
吉普车仍然在飞速行驶,窗外已经天黑,有树的影子,房屋的影子,却都难以辨认。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某一个时刻,吉普戛然刹车。
蒋浩天推开车门走出。路对面有棵粗壮的杨树,树下停着一辆红色的马自达轿车,一半隐在树的阴影里,一半暴露在外。
蒋浩天走到引擎盖前面,冲着黑漆漆的挡风玻璃说:“出来吧,一路跟踪到这里,何必再遮遮掩掩。”
躲在里面的两个人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走出轿车。蒋浩天高大的身躯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将两人遮住。
两个人唯唯诺诺。
蒋浩天一脸轻蔑。
“救救我——”尖叫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这个臭婊子!”蒋浩天咬牙骂。
街上一片空寂,没有路人,叶倩颖好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绕过蒋浩天跑到那两人近前。
“这个人要害我。求求你们帮我。”她已经挣脱了绳子,指着身后的蒋浩天,满脸希望的看着面前一男一女两个人。虽然他们身材都不高大。但是多少也能壮壮胆气。
蒋浩天冷哼一声,没动,斜楞着眼睛瞅着叶倩颖。
那两个人瞅着叶倩颖也没有表情。
叶倩颖一时间有些发懵。
“你觉得会有人救你吗?”蒋浩天冷笑着走过来。
叶倩颖赶忙躲在那个胖男人身后。蒋浩天伸手越过胖男人去抓叶倩颖,胖男人没有阻止,宛如木雕泥塑,没有丝毫反应。
叶倩颖的心顿时沉下。
蒋浩天像抓小鸡似的把她提到跟前,拖着她走向吉普车。叶倩颖奋力挣扎,尖叫连连。那两人似乎已被蒋浩天的煞气震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蒋浩天把女人塞进车里。
吉普车重新开动,蒋浩天探头到车窗外,瞅着两个人。那眼神似乎在询问——
你们也想跟来吗?
没人知道蒋浩天会将这个可怜的女人带到哪里。
也许是地狱。
……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十七章 梦符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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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松借来姐夫单位的一辆金杯小货车,开了四个小时才钻出崎岖复杂的山区公路,地势变得平坦,这里早已远离M县。他一路开车向东,估计已进入到临市地界。
他还没有看到城市,远处间或出现一两座小村庄。
他的腿伤已经不太影响他的行动,他的枪伤原本也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严重,倒是蒋浩天那一棒子让他左肩膀直到现在还肿着,一运力就阵阵挫痛。不过,他倒也感谢蒋浩天,如果不是他意外出现,他很难有脱身的机会。
他猜想,现在警方抓捕的重点应该是蒋浩天,而不是他。
他希望如此。
但是,他却知道,警方想找到蒋浩天势比登天。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蒋浩天早已远远的逃出了县城。郭淮那个傻瓜,大概仍然领着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一遍又一遍搜索县城每一寸土地。
只有他能找到蒋浩天,找到蒋浩天也就等于找到叶倩颖。
他猜到了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应该正是叶倩颖被催眠时梦见的地方。
那段梦如此离奇,以至于很难有人相信它的真实性。他希望陆小棠他们把他当成一个胡言乱语的骗子。
其实,他的确懂得如何催眠。为了掌握催眠术,他已经练习了很久,甚至找朋友实践过,但是没有哪一次像对叶倩颖这样成功。
他现在终于掌握了叶倩颖的噩梦之谜。
那段催眠中讲述的奇异的故事就是答案。
他曾试着向陆小棠翻译这段梦,并且说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只能解释其中的少许。事实上他骗了陆小棠,他把关键的地方都忽略了。他已经在心中把整段梦用弗洛伊德专业的释梦手法翻译成了可以理解的真实事件。
他想,倘若那些警察能够听他讲一讲翻译过后的真相,绝对会瞠目结舌。他们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就是破译这起撕脸杀人案的密码。
“我骑着自行车……离开本国的海滨而去往国外……一条长廊,朝着有太阳的地方……长廊是迷宫,自行车上有人……我拉着车上的人,走啊走,很累……找到苏联人……看见了红卫兵……是沼泽地……陷了下去……楼梯……一直向下……下面都是血,漂着头盖骨……然后,我呼救……车上的人跳到血里,变成一只狗……叼着死人骨头冲我摇尾巴……我跑……跑不了……身上有环状花纹的蛇缠住我的脖子,我动不了……锥子扎我的脸……狗在笑……摇着尾巴……叼着我的骨头……笑……笑……”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十七章 梦符号 5
“我骑着自行车离开海滨去国外……”
这并不是暗示叶倩颖去澳大利亚的留学经历,而是象征她曾去过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条长廊,朝着有太阳的地方……长廊是迷宫……”
解释长廊的隐喻颇费了他一些心思,他确信那是指代一个地方。对比“朝着有太阳的地方”——在梦境中太阳暗指东方的比率远远超过暗指西方。他以M县为坐标,在脑海中勾画出一个地图,朝向东方延伸,一直到渤海与黄海。最后,他把目光落在“廊坊”的地名上。人的大脑是一台奇妙的机器。它有着超群的联想与重组功能。在梦境中用“长廊”代替“廊坊市”,取其中的“廊”字,属于转移方式。“迷宫”则暗喻她深陷其中,找不到出路。
“自行车上有人……我拉着车上的人,走啊走,很累……”
与人同乘坐一辆车,如果那人是男性,象征两人发生了性关系。如果那人是女性,象征两人一同经历某件事。
“找到苏联人……看见了红卫兵……是沼泽地……陷了下去……楼梯……一直向下……”
“苏联人”和“红卫兵”象征意义十分隐晦,不具备广泛性。陈晓松也不能马上下定论。但是,比较之后所说的象征厄运的“沼泽”,他想这两者很有可能指代具体的地点。“沿着楼梯一直向下……”则着重强调做梦者深陷的程度。
“下面都是血,漂着头盖骨……然后,我呼救……车上的人跳到血里,变成一只狗……叼着死人骨头冲我摇尾巴……我跑……跑不了……”
血与头骨象征伤害与死亡。那个值得她信赖的人此时也与她共同经历了这段厄运。“叼着骨头摇尾巴,”隐喻十分诡异。一个对她忠诚的人,却跟她的生死休戚相关。
“我跑……跑不了……身上有环状花纹的蛇缠住了我的脖子,我动不了……锥子扎我的脸……狗在笑……摇着尾巴……叼着我的骨头……笑……笑……”
最后是在讲述她所遭遇的可怕经历——她被锁链锁住,被锥子刺脸,遭受酷刑。而对她忠诚的那个人却在得意的发笑……这实在是一副使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夕阳西沉。浓重的鲜红侵润了宽广的天际,宛如流血的伤口。坐落在田野上的房舍和树木投下颀长的阴影。天地寂寥,像一幅被拉长的象征主义油彩。
透过挡风玻璃,隐约望见远处雾霭中凸起成片房屋的影子。公路也分成出了岔路。他停下车,拿出从电脑上下载的廊坊市地图,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小区和街道名。
廊坊市不大,市区人口不过几十万。地标自然写的十分详细。他沿着从西向东的方向,逐街逐路的看。他的目光忽然微微颤动。一个街名落入眼中。
斯大林路。
“找到苏联人……看见了红卫兵……”
他又将地图重新浏览一遍,只有一条命名为“斯大林路”的地标。
叶倩颖梦中的出现的苏联人,就是借代斯大林路。只要找到那里,红卫兵借代什么就容易弄清楚了。
陈晓松一阵兴奋,踏上油门,车子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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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1
蒋浩天拖拽着叶倩颖走进超市大门。
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女营业员走过来,客气地说:“对不起,这位先生小姐,我们已经停业了。请您明天再来吧。”
蒋浩天看也没看她,拖着叶倩颖往里走。
“先生你……”营业员忽然注意到蓬头散发、目光散乱的叶倩颖,吃了一吓,似乎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
斯大林路连一个街牌都没有,陈晓松打听了好些人才找到这里。柏油马路上到处是裂缝,街边的房屋参差不齐,新旧不一,有些像城乡结合部,到了晚上,灯光零零散散的点亮,街上很少能看见人。
他开着车在整条路走了一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建筑能和红卫兵联系在一起。他借着车灯,向远处街面张望,想要找一两个过路人或者街边的小店问问。不经意的,一抹红色从视野中闪过。
一辆停在街边的红色轿车。
陈晓松觉得那辆车有些眼熟,他右打方向盘,向着那辆车开过去。隐约看见车里坐着两个人。
陈晓松把车停在红色轿车旁,隔着车窗已经能够辨认出对方的长相。
他停车下车,敲了敲那辆车驾驶室的窗户。
弗洛伊德的恐惧 第十七章 梦符号 6
车窗摇下,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胖男人把头探出,瞧了瞧陈晓松,显出陌生。
陈晓松弯下腰。“请问,你是不是叫冯俊?”
胖男人面露惊讶。“你……你怎么认识我?你是谁?”
“我叫陈晓松。说起来我们还是C市师范大学的校友呢。你大概对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