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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费力的吞咽。“你在干什么?”
宋玉茵用戴手套的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放在陈光眼前。
陈光困惑的看着。
“不记得了。这不是你中午给我的邮包吗?”
“哦,是。邮包怎么了?”
“好吧,既然你到现在还跟我装糊涂,那我就耐心跟你说说。”宋玉茵从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你总该认得吧,也不用我说里面写的什么……”
“我还是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宋玉茵笑着用胶皮的手指摩挲他的脸,陈光一阵阵发寒,正想说什么,宋玉茵已经开口。“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邮递员对不对?”
陈光一怔。
“这个邮包根本就是你给我准备的。”
“……”
“你还编了那套谎话,说什么有个神秘的人开车在小区附近出没,也不过是为了试探我。我一开始还真被你唬住了。可是,我回家拆开邮包看了那封信,又前后琢磨了一遍,就觉察出漏洞了。”
“怎么会有漏洞呢?是你太疑神疑鬼了”陈光勉强道。
宋玉茵根本不听他说什么,继续道:“你想知道漏洞在哪里吗?”
陈光瞪圆了眼睛。
宋玉茵把邮包凑到他眼前。“你把我当成一个毫无阅历的小女孩了。所以,你做这个邮包时,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每个邮包上面都有专门的条形码,为了运输和记录。而这上面却根本没有……”
陈光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邮包真的是一个邮递员给我的。我文化程度也不高,哪知道邮包上还有什么条形码啊。”
“那个邮递员长什么样呢?”
“他……他个子中等,一个瘦子。比我挨着点儿吧,男的。说话有点儿河南口音。”
“是吗,那怎么跟你中午说的不一样呢?你之前跟我说那个邮递员是个矮胖子。怎么这么快他就变型了?”
“哦,是吗……我现在吃了你的药,脑子发昏,记错了,我想起来了那个邮递员是个胖子……”
宋玉茵冷冷一笑。“其实我中午根本就没问过你邮递员长什么样?你也只字未提。”
尸体收藏家 第七章 犯罪方程式 13
陈光彻底陷入了沉默。他太低估这个女人了。
这个端庄貌美的女人就像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她柔顺的时候你可以将她把玩在手心里,但却不知道她会在何时亮出她的毒牙。
“你是如何得知唐婉玉这个人的?”
陈光只是叹息。
“你写那封信是什么用意?”
“……”
“你是如何怀疑到我的?”
“……”
宋玉茵冷笑。“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对付你的手段?”
她伸手进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把沉甸甸的扳钳。
陈光倒吸一口凉气。“你……你……”
宋玉茵拧开扳钳的夹口,套在陈光已经软塌塌的男根上。“你这个东西不是总想找刺激吗,这一次可以彻彻底底让你刺激一回。”宋玉茵说着开始慢慢转动螺母,夹住男根的铁牙开始合拢……
“等……等等……”陈光忙叫。“我说,我说……”
宋玉茵停下,冷冷的看着他。
“确实没有邮递员,那是我瞎编的。”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不,不,还有……还有……”看着宋玉茵眼神里越来越浓的狠毒,陈光开始怕了。这个女人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但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那跟软塌塌的玩意儿居然自己变硬起来,最后直撅撅撑在钳口中,已经顶得发疼了,可是却越发涨大,疼的他直冒冷汗。
宋玉茵冷哼。“真是贱种,你是不是从来都很享受这种变态恶心的东西?你一向喜欢变着花样的折磨别人,现在看来也很喜欢折磨自己啊。”
“没,没有,我没有伤害过谁。”陈光急忙道,“我只不过送你一个邮包而已。”
宋玉茵并不想跟他争论这些,她问:“邮包里的信是怎么回事儿?你写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
“什么?”
“那不是我写的,我其实连邮包里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把它交给你。”
“是吗……”宋玉茵拧动扳钳。陈光绷紧的男根被弯成一个古怪的弧度,他忍不住开始哀嚎,身子无力的扭动,想要爬起来,却无济于事。
“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告诉我,那个邮包是谁给你的。”
“那是……”陈光正要说,门铃却猝然响起。
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反复回荡——
此刻听来却让人心惊肉跳。
宋玉茵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看着瘫在地上被自己折磨的陈光,陈光也同样呆愣愣的看着她。
宋玉茵把扳钳从陈光下体拽下来,疼得陈光几乎昏过去。她提着扳钳慢慢走到外屋门口。
铃声响了几下停止了。可是门外面的人还没走。那人操着上海话喋喋不休:“陈师傅,是我呀,陈师傅。你不是这么早就睡觉不拉。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们家煤气真的有漏气。我可没有骗你的呀,你要是不相信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喂,你不是真睡着了吧?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你醒醒……”说着又按门铃。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宋玉茵心里一阵阵起急,居然碰上这样一个黏黏糊糊的磨人精。她真想开口把他骂走,可又不敢。但有这样一个年糕堵在门口,她就别想离开。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但她又无计可施。
她转跑到窗前,发现外面有铝合金栅栏。她又跑到里屋,窗外同样有铝合金栏杆。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却又被人堵住了。她一时间有些傻眼,无意间看到,躺在地上的陈光正在冲她阴测测的笑。
猛然间,陈光攒住力气一声高呼。“救命——杀人啦——”
尸体收藏家 第七章 犯罪方程式 14
这声闷牛般嘶哑的吼叫震得宋玉茵耳朵嗡嗡响,她的心更像是被一只手抓起来用力掷下。
完了。一瞬间,她脑子里只闪过这个词。
紧跟着下一刻,她已经举起扳钳,在陈光第二声“救命”刚喊出口时砸在他头上。陈光顿时哑了,脖子却还支楞着。她紧跟着第二下砸下,陈光的脑袋如同一个破瓜,发出沉闷的回声,摔在地上又弹起来。头顶撕裂的皮被翻起,一汩汩的血从凹陷的伤口冒出。他彻底瘫在地上,四肢不住的痉挛。
宋玉茵飞快的举起扳钳又给了他一下。看一眼他不动了,扔掉扳钳,急匆匆的跑到门口。如果有人听到了呼救,赶过来看个究竟,那她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透过门镜向外张望,她心头一喜,幸好没有人。那个上海人已经不在了,也许是被陈光的叫声吓跑了,但没准儿他正操起电话给喋喋不休的向110报警呢。或者很快就会有附近的邻居聚拢过来。不管怎样,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宋玉茵拉开门锁,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使出全力飞跑。现在不需要任何智谋和胆量,现在需要的只有运气。从管理员公寓门口到楼梯井门不到十米,她花了不到两秒钟。在这两秒钟里,两扇电梯门随时可能打开……公寓楼大门随时可能走进人……楼梯井里也随时可能有人……这两秒钟对她而言却是那样漫长,充满了未知的惊恐。
这两秒钟就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她无瑕去想,
假如自己被人捉住会是什么结果;
假如陈光没有喝那杯茶会是什么结果;
假如她不采取今晚的冒险会是什么结果;
假如她没有发现木乃伊的真相会是什么结果;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跑,跑,跑——
她一把推开楼梯井的门,假如里面站着一个人,她就会一头扎进那人怀中。她现在精疲力竭,手里没有毒药也没有凶器,如果再遇到一个陈光那样的变态男人。那她就只有认命了。
楼梯井里黑沉沉一片。她从楼上下来时,光彩熠熠,花枝招展,现在却带着一身的伤和血腥,惊弓之鸟似的踉踉跄跄、摸索着爬上楼梯。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她又回来了。
听到门锁在背后咔嗒一声锁上,她靠在门上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滑到了地上。全身针扎一样疼,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她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像具尸体一样寂静无声的休息着。
透过水泥地,隐隐约约听见这栋楼房里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阵的嘈杂。
是陈光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吗?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她当时没来得及仔细确认,不过挨了那三下重击,想活过来也不容易。因为带着胶皮手套。作案凶器留在了现场影响不大,甚至可能误导警方,通常扳钳都是男性的作案凶器。脚印有点儿麻烦,不过,在她回家拿扳钳返回陈光那里前,她有意在腰间绑了两个加重分量的哑铃,又换了一双男士皮鞋,这让她的脚印瞬间变成了一位健壮的男性。再加公寓管理员的房间本来就经常有不同的人出入,想在这些脚印中把一对男性脚印和另一对女性脚印联系起来简直不可能做到。这样看来,她虽然作案匆忙,但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等等……不对啊……
她猛然坐起,顾不得青肿的下身火辣辣疼痛,四下摸索……什么都没有。
她心头一沉。
居然忘了这个。
尸体收藏家 第八章 一百年前的谋杀?1、2
第八章一百年前的谋杀?
7月16日,星期二,20:12
遍体鳞伤的宋玉茵躺在家中的水泥地上心神不宁的盘算,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同样寂静的法医室里,慕容雨川正用解剖刀切开木乃伊干枯萎缩的头皮。
慕容雨川的视力不仅仅能透过女孩撑开的衣扣、在春光一瞥之际判断出cup的号码和样式,也能在观察尸体时注意到一些不易觉察的细节。
他的刀子无意中划过木乃伊头皮,忽然瞥见了一个稍显不同的细微黑点。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刀子在发现黑点的周围,把头皮一点点旋掉。这在法医工作中是一种不太常用的切割方式,偶尔只用在处理高度腐烂的尸体时,切取细碎的骨渣。对于慕容雨川来说,这颗木乃伊的头不比旋骨容易多少。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之前的解剖让他掌握了一些技巧,他左手按住头,右手刀飞快的转动起来,由于刀法得当,一片片干硬的头皮像薄木片似的被剥起……那个黑点也渐渐变长,到最后完全伸出了凹陷下去的头皮,即便这样,不仔细看仍然不容易注意到。
那是一根头发。
这种在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的物质却是法医工作中至关重要的检测对象。尤其对于死亡时间久或者损毁程度严重的尸体,即便只有一根头发,也会忠实的保存着准确无误的证据。
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在自然界中,动物的羽毛、毛发、角、蹄、指甲、皮肤等物质含有一种学名角蛋白(keratin)的化学物质。角蛋白中含有丰富的胱氨酸,形成了广泛的二硫键交联,从而赋予了角蛋白紧密的结构,使其不溶于水且不易被分解。同时,角蛋白按其硫含量可分为软角蛋白和硬角蛋白。软角蛋白由于硫含量较低而形成的二硫键较少,其质地比较柔软,存在形式主要为皮肤等;硬角蛋白由于其硫含量较高而形成大量的二硫键交联,其质地比较坚硬,存在形式就是毛发,而且毛发中水分占有比例极少更含有大量化学状态十分稳定的磷,使得毛发极难被自然界中的弱酸弱碱腐蚀,也很难被微生物分解。因此,在科研人员发掘古墓时,很多历经千百年的古尸即便外表也破败不堪,头发却依然坚韧如初。
不过本案中这具干尸由于经过了木乃伊化处理,毛发几乎不复存在。唯一残留在头皮下的,被慕容雨川幸运的发现了。
法医取头发通常不是用镊子拽,那样会损坏根部的毛囊。尤其是慕容雨川面对的这具干尸。他按照植树的原理,用解剖刀把头发毛囊附近的皮肤一并切下,就像在干尸的头上凿了一个小洞。
他用镊子轻轻夹着取下的毛发,刚在玻璃器皿中,来到隔壁的实验室。这样一根细微的毛发能带给慕容雨川什么呢。大致分为三类——血型、DNA和毒理检验。
第一部以法医学角度研究毛发的书籍诞生于1857年,由法国医生约翰?格莱斯特(JohnGlister)撰写,名为《从法医学角度看哺乳动物的毛发》,时至今日仍被作为法医工作的标准参考书。其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