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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成马上否认。“当然不是。我跟宋玉茵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我觉得亏欠唐嫣俪。”
“既然如此,那宋玉茵的生父又是谁呢?”
“这我倒不清楚。当年白晓燕失踪不久,唐嫣俪就离开我了。之后十几年从未见过面。我除了知道她一直在逃避追杀,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陆小棠似有深意的点点头,“那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问什么?”
“你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真不知道。”周家成摇头。
尸体收藏家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子 4
周家成终于无言以对了,许久才沙哑着嗓音说:“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所以你派阿杜冒险去抢被害人,就是怕暴露凶手身份对不对?”
“……”
“可惜阿杜栽了。”
周家成叹息。
“其实这么多年来,你早就知道是你儿子在不断作案吧。我猜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里就住在博物馆的地下室里。那里的建筑不仅错综复杂,又有密道,平时极少有人去。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天然的藏身之处,而且外人也绝难找到那里。”
“……”
“之前,我曾带着人去地下室调查白晓燕的案子,曾经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当时我们怀疑可能博物馆某位职工,却没想到凶手原来就住在那里。关键是想不到地窖里居然有密室,密室里还有暗道。这些秘密也只有林内乌斯家族的人才清楚。而你,乔治?林内乌斯先生,应该早就知道的儿子一直躲藏在这里。但你却一直不肯说出真相,看睁睁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被残害,而这些人还是你所谓挚爱过的女人们。这样看来,骨肉之情倒是比那些口头上的爱情靠得住啊。”
周家成的眼圈不知何时已经噙满泪水,他把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苍老的脸露出些许无奈的苦笑,“我又能怎么办?他是我的儿子。我已经逼死了他母亲,难道还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警察局被枪决吗?”
“……”
“该知道的你都已经说出来了,陆警官。你很了不起,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还有最重要一点我还不知道。你儿子周周现在人究竟在哪里?”
“他藏身的地方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但他逃了。我猜他肯定不止一处藏身之处。而这个地方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谁比你更清楚了。”
“但如果我说,他并没有你所谓的藏身之处,你会相信我说的吗?”
“不会。”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你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知道,只是不想说对吗?”
周家成只是微微摇头,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深不可测。
“那好。”陆小棠不想在浪费时间,“周家成先生,你作为本案的涉案人之一,我现在不得不逮捕你。当然,我手里现在没有逮捕令,你有权拒绝,或者给你那位著名的邓律师打电话,寻求法律援助。那我就马上派人回去弄一张来。”
“不必麻烦了。”周家成平淡的说,“我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既然陆警官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我何必再无理取闹呢,我跟你走,配合你调查。”
陆小棠来之前做过各种假设,甚至想到了周家成身怀绝技,两个人生死搏杀一场。但事实上,一切进行的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逼迫,周家成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她用对讲机招呼范晓鹏与何亮进来。她当然不能完全相信周家成所说的话。她猜测周周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逃到周家成这里寻求避难呢,这种可能也并非没有。于是三名警察压着周家成把他的别墅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周周。陆小棠还着重检查了后院的池塘,里面也没有发现尸体的痕迹。看上去周家成的确跟干尸杀人案没有直接关系,而周周也的确没藏在这里,那他又能去哪里呢?
陆小棠对周家成还算比较客气,没给他戴手铐。但让何亮、范晓鹏一左一右看着被周家成坐在后座,防止周家成跳车自杀,或者采取什么极端手段。
周家成一路上始终都保持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
车开进公安局大院停下,即将走下警车的周家成忽然对陆小棠开口:“有件事我想拜托你,陆警官。”
陆小棠不解,“你说吧。”
“不要放小玉。”
陆小棠一怔,马上想起宋玉茵的保释已经被批准,明天就获得自由了。
她问:“为什么,不是你请邓光旭为她保释的吗?”
“千万不要放她。”周家成重复。
尸体收藏家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子 5
*——*——*——*——*——*——*——*
7月30日,星期二,9:25,雷阵雨。
大腿中枪的曹青经过了一夜抢救,总算转危为安,但由于失血过多,仍然处于半昏迷中。巧合的是与他在同一个医院住院的嫌疑人郑嘉冼,却奇迹般的苏醒了,但是还没有恢复认知能力,整天就知道昏睡,醒着时候也是直勾勾的看人、看物,全然是相同的神情……
南城区看守所大门旁边的角门打开了。
宋玉茵脱下囚服换上进来时的衣服,感觉明显宽松了不少,她摸了摸脸颊,颧骨露出了棱角。
跨过看守所的闸门,眼前的世界霎时之间充满了各种色彩,天空也变得未曾有过的广阔,望得她有些眩晕。这些天的经历仿佛刚刚做过一场梦。
她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看见看守所门前稀稀寥寥几个人等待着各自的亲人。他们漠然的目光从宋玉茵脸上瞥过,仿佛她是不存在的。
这些人里没有她想见到的身影,她开始有些焦急,四处张望。猛然看见远处一辆标志轿车旁站着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带着眼镜的矮胖男人,正在低头点烟。她随即想起了这个人,是她在看守所曾经隔着玻璃见过两次面的邓律师。她不知道邓律师在这里是不是等她,反正她有一肚子话要问。
宋玉茵加快脚步,直奔邓光旭而来。忽见一个人走到邓光旭面前,向他打招呼。一见那人,宋玉茵本能的站住了——怎么是她?
那个人就是陆小棠。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陆小棠与邓光旭客套几句,两人还没看见宋玉茵。宋玉茵想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等陆小棠走了再找邓光旭。忽然,有一个人在后面一把拉住她,宋玉茵一惊,那人不由分说,拉住她就往旁边走。
宋玉茵回身想挣脱,一下看清了拉她的人竟是慕容雨川。就这样一犹豫的功夫,已经被慕容雨川拉着穿过了一条马路。
她用力站住,问:“你来干什么?”
慕容雨川说:“来给你接风洗尘啊。你看你孤孤单单的,人也瘦了呢,我就看不得美女受委屈……”他说着下意识的伸手摸宋玉茵的脸。
宋玉茵赶忙扭头避开,“别闹了,我还有要紧事去办。你的恩情我不会忘,将来肯定想方设法报答你。”
“我靠,一竿子就支到了下辈子。我还是比较喜欢现结,干脆先去喝一杯吧?”
宋玉茵最头疼慕容雨川的无赖,几乎央求道:“我现在真有急事儿。”
“是想去找周家成吧。”
宋玉茵一下被点中了心思,沉默了。
“不用去了,去了你也找不到。”
“为什么?”
“他已经被捕了。”
“你瞎说什么,我爷爷怎么可能被抓?”宋玉茵吃惊的看着慕容雨川。
“我没有骗你。周家成是昨天下午被抓的。现在还在公安局接受审讯呢。”
“这怎么可能呢,我爷爷犯了什么罪?”
慕容雨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倒是说话啊!”
“有些事。其实你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太多好处。”
“你不要婆婆妈妈的好不好?对我有没有好处,由我自己来判断!”
慕容雨川被激的有些生气,干脆说:“你爷爷被怀疑也参与了这起案子。”
“你说什么?”
“他也许不是主犯,但他有包庇真凶的嫌疑。”
尸体收藏家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子 6
“那真凶是谁?”
“周家成的独生子。”
宋玉茵好像被电击了一般,摇晃了两下。
“你听说个这个人吗?”
宋玉茵哆嗦着嘴唇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周家成自己承认的,否则也不会逮捕他。只是现在还没有抓到他的儿子周周。”
“周周?!”宋玉茵神经兮兮的露出一丝苦笑,“我爷爷有儿子?叫周周?”
“是。他的真名叫joeLinnaeus,目前暂且认定为他就是美狄亚,本案的真凶,之后我们还要寻找相关的物证。”
“他为什么要杀人?”
“这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说吧。”
宋玉茵猛然抓住慕容雨川胸前的衣服,浑身栗抖。“你现在就说,我现在就要知道,统统要知道!!”
“喂,你疯了不成,松开!”慕容雨川用力把她的两只手拽开。“好,我说。周家成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儿子吧?”
“……”
“因为早在你出生之前,他儿子就开始行凶杀人了。周家成当然没办法对你讲。周周的第一个受害者是白晓燕,也就是在博物馆发现的那具木乃伊,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向你的养父报复。因为周家成年轻时生活放浪,与很多女人都保持着暧昧关系,他的妻子绝望之下服毒自尽。他的儿子周周受到很大刺激,导致心理异常,之后他开始向周家成报复。他报复的方式十分诡异,他只向那些与周家成有染的女人动手,以令人发指的手段将她们一一绑架,然后杀害,仿制成古代干尸,或许他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释放他的愤怒,才能彻底羞辱他那可耻的父亲。”
“……”
“不得不说,你的生母曾经也是周家成要好的女友之一,而且因为她逼婚,直接导致了周家成妻子的自杀。所以,周周对她的仇恨也远多于其他女人。你母亲应该也深知这一点,才带着你四处逃亡,但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魔掌,但是周周好像还不解恨,他又把你当做了下一个目标,然后,就是你这些年的种种可怕的经历。”
等慕容雨川说完了,宋玉茵的脸也苍白的没有了丝毫血色。
慕容雨川安慰她。“往好处想想,现在至少已经还你清白了。你之前杀的那几个人,我觉得其中很有水分,不排除你只是伤了他们,真正结果他们的却是周周……”
宋玉茵压抑着悲痛。“你把我最感激的爷爷说的如此可憎,把我最思念的母亲描述成一个下贱女人。居然还说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倒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造谣中伤。是你逼着我说,我才把警方的调查结果原封不动的告诉你。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即便我不说,也还是那样,只不过蒙蔽的就是你而已。”
宋玉茵虚脱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断线般滑落脸颊。
慕容雨川叹了口气。“世界原本只有真相,就是因为太丑陋了,才出现了谎言。很多时候,我们到宁愿生活在谎言里……”
不知哭了多久,宋玉茵才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慕容雨川问她:“你现在想去哪儿?”
她摇头。
“那你跟我走吧。我还想找你做件事。”
宋玉茵没有拒绝,甚至都没问慕容雨川想要她做什么。她对这个世界、对亲人、对自己已经彻底绝望了。
尸体收藏家 第二十七章 复仇之子 7
慕容雨川带着她上了地铁,一路上她只是呆望着车窗里映出的另一个自己,好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逃亡、逃亡、在无休止的逃亡中渴望解脱,寻找真相,那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动力。而现在,就在这样一个荒诞的时刻,荒诞的地方,谜团消散,留给她一个如此荒诞的答案。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为此做何种反应。她精神上的支柱瞬间垮塌,在她的内心深处甚至支持周周的所作所作,相反,她为自己的母亲感到羞耻。
“下车。”听慕容雨川说,她就稀里糊涂的随着人流走出车厢。穿过隧道,回到地面。如果眼前出现一座旅馆她倒不会惊奇,相比那些惺惺作态的无耻之辈,慕容雨川这种直截了当的放肆反倒比较坦率。无所谓了,她不想欠任何人的,她现在能付给慕容雨川的也只剩下她自己了。
但是出了地铁口,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儿。等到她看见公安局大楼,不由自主的站住了。
慕容雨川问:“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