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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这个你还不知道吗?”
“……”
“看你有点儿失望了,?么说你的消息来源也不是太灵。”秦刚忽然露出一点儿狡猾的笑意,“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恐怕会更失望。”
“……”
“几年前那起案子已经结案,凶手已被绳之以法了。所以说,你即便调查也没有任何意义。”
罗炎麟暗自吃惊,他问秦刚,“负责当年那桩案子的警官是谁?”
秦刚微微冷笑,前倾身子对罗炎麟说:“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不想跟你一起去趟浑水。虽然你职位比我高,但我还想以老同志的身份奉劝你,适可而止就行了。放着眼前案子不调查去翻旧案,别搞不好鸡飞蛋打,两头不讨好啊……”
“那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忠告。”罗炎麟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身后是秦刚充满深意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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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4。
办公室里冷冷清清,有点儿能力的警员都被临时抽调到专案组参与办案了。剩下三两个被筛下来警员没精打采的趴在各自的办公桌上消磨时间,有玩手机的,有看小说的,有跟女朋友QQ聊天的。严雄仰靠着椅背,警帽斜扣在脸上打起了盹儿,手里夹的烟卷还在冒烟,缓慢的朝着他的指头逼近……
这些就是王局走进重案4组办公室看到的场面,他一眼就看见了严雄。其他警员都在忙不迭的掩饰,唯有严雄纹丝不动,隐约的还能听见鼾声。
王局怒气冲冲走到严雄跟前,用力咳嗽一声。严雄只是哼唧了一下,压根儿没醒。
王局忍无可忍,重重一拍桌子,“严组长!”
严雄一个激灵睁开眼,警帽从脸上掉下来,正好看见王局那对充满血丝的鲍鱼眼。他心一慌,烟头烫到了指头,疼得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是,王局!”
牵线木偶 12。 落魄探长的惊人秘密13
“我现在算是知道4组问题出在哪儿了。你可真行啊严雄,我把一个重案组七八号人交给你,你给我带成了一滩散沙……”
严雄抹抹睡眼惺忪的脸,陪笑道:“这也不能全怪我,王局,你看看屋里这些。老赵有肺气肿,我敢派他出去蹲点儿吗?老孙高度近视,开枪又不准,我怕误伤群众也只好留在家了,还有那个……那个小周……他,恩?他姑父不是那谁那谁吗?你上次特别交代我要对他……”
“算了算了,”王局摆手让他住嘴,“那你也给我注意点儿影响啊。你看看秦刚,你俩也算上当初的老战友了,现在人家带领专案组夜以继日,忙得不可开交,就得有这种干劲儿才行……”
严雄酸溜溜道:“我倒是也想出力啊。可是人家秦大组长根本就看不上我,不用我,我有什么辙?”
“行啦,你也不用发牢骚。这次我倒是给你找到活儿了。”
“又有新案子了?”
“不,也跟秦刚负责的案子有关。”
“你不是想把我调进专案组吧,那我可不去。他老秦既然有本事,就让他尽情施展吧。”
“你们两个当了那么多年搭档,还越老越较劲儿了呢。”王局拍拍他肩膀,“不是要把你调进专案组,而是要你提供协助……”
严雄似乎想说话,王局率先道:“当然不是给秦刚,而是另有其人。”
“谁啊?”
“省调查组的罗炎麟。”
“他有事儿直接找秦刚不就行了,找我干什么?”
“因为这与几年前你处理过的一桩案子有关。”王局说到此处,声音忽然压低,“就是姚莹莹那个案子,你还有印象吧。”
严雄闻言脸色变了变,没接话。
王局语重心长的说:“别看这姓罗的年纪不大,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可提醒你,一会儿跟他谈话你心里有点儿数,别向平时似的,说起话没有把门的。”
“王局,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可以不去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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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3。
除了专案组,其他警员都下班回家了,同罗炎麟中午的一番谈话让秦刚一下午都心神不宁,回想起来他当时似乎很失态,晚上他想找罗炎麟好好聊聊,可是却怎么也找不着他的人。
此时的罗炎麟就在二楼法医室。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当严雄推开法医室门,他都不太相信里面居然真的有人在等他。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里面的罗炎麟。罗炎麟也正巧抬起头看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严雄礼貌的点下头,“你好。”
罗炎麟的心头却微微一震。
他怎么都没想到,进门的这个人正是上午那个对他说一些奇怪的话,又匆匆离开的神秘警官。“你是……”
“我叫严雄,听王局说是你想找我。”
“原来你就是严雄。”罗炎麟忽然觉得有趣,“的确是我想找你。”
“为什么呢?”严雄从兜里掏出烟盒,先让让罗炎麟。罗炎麟不抽。他才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随随便便点着,“没想到还选在这么个地方,你这人有意思。”
“彼此彼此。你让我去找秦刚问清楚,我就去找了。可是秦刚只是简单提到当年发生过一起类似的绑吊杀人案,不肯透露太多情况。我只好通过王局长找当年经办这件案子的警官,结果找了一圈居然又把你找回来了,还不如我上午就拉住你问个清楚呢……”
严雄嘬了口烟,“你想问我什么?”
“关于你经手的那件案子。”
“那件案子早已经结案了。即便告诉你也没有多大用处。”严雄把肺里的烟慢慢吐出来。
“如果你真觉得那件案子没有用,就不会提醒我了,不是吗?”
“我有提醒你吗?”严雄狡猾的笑笑。
“那我该怎么理解你奇怪的言论呢?为什么我们都被迷惑了?障眼法又该如何解释?”
严雄忽然呵呵大笑起来,笑得窄脸都歪了,“我在局里绰号就叫‘严疯子’。没几个人把我的话当真。”
“这么说你上午对我说的话都是信口胡说?”
“这么解释也没错。”
“但为什么在我看来,你这疯子说的话,如果用在童幂和娄雪莉的案子上很有深意呢,秦刚接触案子这么久都没有看得如此透彻。”
严雄嬉笑的表情逐渐严肃。
“我对你也稍稍了解过一二,”罗炎麟看似轻松的转移了话题,“严探长当年也是凌海市公安局首屈一指的人物吧。”
严雄脸色陡变,“你连这些都知道?”
“还要更多一点儿。当年你所率领的重案4组屡破大案,你本人也受到过无数次嘉奖。可以说,你当时的风头连现在的秦刚秦探长也有所不及。而当时,听说秦探长也在4组,还是你的助手,我知道的刚好这么多。”
严雄的神情里已然看不到一贯的懒散,消瘦的脸颊越发深陷,仿佛充满了一种近似乎痛苦的凝重。
他用力把剩下的半截烟头吸光,甩在地上,问罗炎麟,“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牵线木偶 12。 落魄探长的惊人秘密14
“绝对不会为难你,只是你力所能及的。我只想听听你当年经手的那件案子。”
严雄苦笑,“偏偏这就是我能力之外的。”
“为什么这样说?”
严雄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之后他说:“我能告诉你的其实也很有限……”
不等罗炎麟问原因,他已经说下去,“这桩案子发生在三年前,被害人叫张莹莹,是OH…KTV娱乐城的陪唱女,凶手叫冯远亮,是我亲自抓的。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枪决了。案发经过也并不复杂,大概在三年前七月中旬我记得,冯远亮和张莹莹当时都在那家KTV打工,冯远亮是调酒师,张莹莹是陪唱。案发时是在下午,据说冯远亮喝醉了酒,去纠缠张莹莹。他把张莹莹堵在一间练歌房,想要非礼,遭到了张莹莹的拒绝,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据事后推测和嫌疑人口供,两个人发生了扭打,张莹莹还打了冯远亮耳光。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神志不清的冯远亮,他先把张莹莹制服,然后找来绳子把她捆绑起来吊在了那个房间里,猥亵之后,用水果刀朝张莹莹连续刺了13刀,致使被害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我接到报案后赶到现场,冯远亮已经逃走,随后我们赶到他家将他抓获,经过审讯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半年后,他被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严雄说到此处戛然而止,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罗炎麟问:“你说完了。”
“是啊。”
“这个案子听上去并不复杂啊。”
“我有说过这起案子复杂了吗?”
“既然如此你又怀疑什么呢?”
“我怀疑?!”
“如果你没有怀疑,为什么要提醒我?”
“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罢了。”
“巧合?你是觉得张莹莹被吊杀与眼前的案子有相似之处是吗?”
严雄闭上了嘴。
罗炎麟审视着他,“我现在反倒有些搞不懂了。既然是这么简单的一起案子,为什么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互相推诿,这其中又有什么奥妙呢?”
“我能说的已经都告诉你了,如果你实在不相信的话,那就自己去调查吧。”严雄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嘴。
“那我又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呢?”
严雄叹了口气,带着戏谑的口吻说:“可惜凶手已经被正法了,否则你至少可以去问问他杀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说不定能对你破童幂的案子有点儿启示呢……”
这句分明玩笑的调侃却让罗炎麟脑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再想问,严雄已不肯再说什么,摇一摇头,又抽了一支烟叼在嘴上,一面点烟一面晃晃悠悠往外走。罗炎麟眼看着他微微弓起的消瘦背影消失在法医室门外。安静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更准确的说,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罗炎麟并不知道隔壁究竟存放着多少具尸体,但童幂和娄雪莉肯定就在其中。这两个惨死的女人残留的最后一份记忆正是他一心渴望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却又以各种谜题的形式呈现在眼前,难辨真假。
法医室是个难得的好地方,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在被害人的尸体旁边,罗炎麟的头脑也异常清晰。他反复回忆着两次遇见严雄的情形,他的前后矛盾,欲言又止给人感觉似有难言之隐,即便如此,他仍然有意无意中给罗炎麟留下了方向——
那个被判处死刑的凶手。或许没有谁比他更能知道为什么非要把被害人绑吊起来,以那样一种残忍的方式杀害。
罗炎麟很想知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更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变态的恶魔,遗憾的是他和被害人一样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罗炎麟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作为一名犯罪心理师,他早已被训练出与狼相似的直觉与韧性,只要让他觉察出的线索,他都会千方百计的找出来……
牵线木偶 13。 死刑犯(1)
13。 死刑犯。
8月21日,傍晚,19:13。
就在罗炎麟审讯过马东的数小时之后,他披着棕色风衣,一个人走出了刑警队办公楼,穿过马路消失在小巷里。
这期间手机响了三次,都是秦刚打的,他都没接。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需要独自冷静,好好思考一下。马东这个嫌疑人目前证据不足,尚难断定他是否凶手。秦刚和严雄一样,因为某些尚未查明的原因,都对案情有所隐瞒。究其原因却牵扯出了三年前被以同样手段杀害的张莹莹,罗炎麟试图从新旧两起案件里找出关联,然而凶手已被处决,想要从旧案中挖出线索似乎也很困难。
眼下,最难的还是从何处入手。罗炎麟思来想去,除了凶手通过犯罪现场提供的暗示,他实在没发现更好的途径追查下去。绕了一大圈,没想到竟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凶手为他安排好的位置。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甘心受人摆布却又无可奈何的傀儡。他望着城市逐渐深暗的天空,苦笑着自语:“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演的是怎样一出戏……”
穿过小巷是个集中在人行道的夜市,来凌海这两天,罗炎麟对附近的街道环境也有了大致了解。路边有一座公车站,他走进车站,站在三三两两等车的人中间。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一辆239路公交车开进了车站。
他走上车时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秦刚却是顾盼盼,他看见车尾都是空座,信步走过去,随手接了电话。顾盼盼叽叽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