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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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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高抬贵手,别让王处长为难了。”

怨只怨刘全能默守陈规,掐指算庄言履历,入职不到一个月,说的上话的都只有寥寥几人,怎么有空闲培植盟友。刘全能只道庄言孤军奋战。没想到这人一个电话就拨进了自己最怕的那台座机,拨进了号称八部禁区的大内行政处?

草?王处长往上就是老佛爷魏东娴了!王厚正人如其名,脸皮奇厚,又正大光明,递烟不抽,送礼退回,贿赂王处长比攻略老佛爷更加希望渺茫,一直是刘全能一块心病。奈何内务部执掌重器,冠居八部之首,部长又是个女人,连总决策官的面子都不卖,在刘全能等人心中一直是一片西天净土:不仅不能染指,而且一旦沾上边就是驾鹤西去的一天。庄言突然给王厚正打电话,刘全能顿时像小鬼晒了太阳,险些魂飞魄散。

如果庄言不出面,他刘工能小火慢熬地玩死张悦。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滴水难入的内务部居然有庄言的人,还特么是王厚正?!

庄言是怎么结交王厚正的?王厚正连礼金都不收!!难道庄言有RMB都买不到的东西?!

查帐??如张悦所说,他刘全能的帐经得起查?!

刘全能确实功夫了得,和绷脸无视自己的庄课长都能聊的热火朝天不冷场,一席话说的顺理成章滴水不漏,最后还恰到好处给自己留下三分薄面,愣说成别让王处长为难,把同乡的功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一边热情洋溢地喋喋不休,一边忍着腰痛蹲下去,弯腰拾地上写着七百万报价单。

张悦说的一点没错,刘全能负责的A层毫发无伤,这个月支出最多一百五十万。他报账虚高,就是乘着基地挨打的春风,舒心惬意地趴在研发组上面发“吸血财”。

但是一只灰暗无光的皮鞋轻轻踩在那张报账单上,让刘全能的手停在那里颤抖。刘全能的目光顺着裤管爬上去,扫过外套,领带,最后和庄言居高临下俯瞰的双眼对视。

那双眼里冰天雪地,寒冷无情。被庄言的目光冻一个哆嗦的刘全能意识到,刚才的热情都是无用功。仿佛绳子烧断,他的心像烤鸭摔进炉灰里,烧焦炙痛,脸皮真实地露出呆滞的绝望。

他苦心孤诣堆砌的积威,绞尽脑汁炮制的地位,也许就像皮鞋下的那张纸,从此肮脏污秽,不复光鲜。左右逢源几十年,如鱼得水的刘全能竟然一步踏空。一念及此,他心凉如冰,这十几年未曾体味过的凉意,像非洲人摸到冰块,感觉冰得烫手。

他突然张嘴无声,泪水鼻涕开闸汹涌,一把抱住庄言的裤腿嚎啕道:“课长!你别这样!您有理,您全对,都怪我,我傻逼!您别这样,求求你了……”声音越哭越低,额头用力抵着庄言的胫骨,口里喃喃:“做人留一线啊课长!您早说有这神通,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您叫板啊!执法处那边我给您去说!我无能!我诬告!怎样都行,课长您可放我一条生路吧!”

财物小妹扭头看不见刘全能了,听声儿才知道刘全能在抱大腿,顿时被这狂风骤雨般的展开惊的心肝乱跳,睁大眼睛打量恚怒俯瞰的课长,小心脏蹦得像跳伞。

张悦面露不忍地俯视抱紧庄言大腿的刘全能。她见过刘全能的冷脸笑脸,见过刘全能的佛面铁面,没想到竟有一天沦落到全无颜面。她偷偷打量咬紧牙关的庄言,发现课长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道不恻隐,法不徇情。庄言沉默至今,是因为王处长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而刘全能是尉诩插在维护部的嫡系,牵一发动全身,查了刘全能的帐,维护部的孙部长会错意怎么办?孙部长要是动摇了,那可真的人人自危了!”

庄言低头怒视抛弃矜持的刘全能,恨的不仅是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数十年来苦心孤诣编织起来的关系网。竟然连查账都不敢?

你王厚正堂堂行政处长,不敢查区区组长的帐?

庄言一路克制,至今没爆粗也没动手,他牢牢盯着刘全能期待恳求的双眼,牙缝往外蹦字:“王处长,维护二组借机敛财,却把赤字推给研发组兜着。我要把研发组的损失全部追回,他吃了多少吐多少,绝不容忍,必须奉还!我打电话给你,是不想麻烦魏部长。”

王厚正不知道庄言哪来那么大火气,不吱声了。

刘全能攥紧庄言的裤脚,眼神刹那灰白,已经绝望。他保持着仰头的惯性,呆滞地坐在地上。

庄言的拳头抵在柜台上,盯着刘全能,字句清晰,音节把刘全能噼里啪啦砸了个天旋地转:“刘全能上个月报账数额七百万,报账单在我脚下。为了追帐,请财务科严查刘全能的账目,用了几颗螺丝,换了多少设备,做了多少假账,钱流向何方,水落石出后务必给我公允的答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全能做此釜底抽薪之事,我很愤怒,不仅要追回损失,更要求补偿。”

刘全能软绵绵摊在地上,像一条死掉的蛇。多年爬升毁于一旦。他目光空洞地凝望瓷砖繁复的花纹,只觉得眼花缭乱,仿佛在叹命运无常,又像在嘲笑自己摘花献佛花扎手,借刀杀人刀加身。

王厚正幽幽地问:“你不缺这几百万。你想干嘛?”

庄言冷笑:“证道。”

“私怨?”王厚正听说尉诩和庄言不和。

“公道。”庄言斩钉截铁地否认,“脏水流到我的地盘来,我就得弄干净。人总要讲道理,世上总要有说理的地方,如果没有,我来当。”

王厚正拿着电话往椅子里一躺,良久才说:“这事我不能做主。我打个报告给部长,她批了才能查刘全能的帐。但是一查就是底儿掉,没情面讲的。所以你得跟部长打个招呼。”



96 课长的苦心谁人知

王厚正拿着电话往椅子里一躺,良久才说:“这事我不能做主。我打个报告给部长,她批了才能查刘全能的帐。但是一查就是底儿掉,没情面讲的。所以你得跟部长打个招呼。”

庄言说:“好。”两人挂断。财务科姑娘听得惊心动魄,赶紧把办理好的报账单递出来,张悦收下,低头看见庄言蹲在地上,逼视已经瘫痪在地的刘全能,咬牙嘶嘶道:“威胁我还能算你胆大。你竟威胁老子的部下?你还奢望她来求你?不捏死你都不行了。我叫你连个求饶的指标都没有。”听得刘全能风寒似的颤了下,庄言才站起来低头啐一口:“拿执法处吓我?爷爷树大风里摇,横竖吹不倒。尽管来查我!老子等着!至于你,狗仗人势活该打死。看你主子埋不埋你。”说完捡起那张带鞋印的七百万假账单,推进财务柜台,吩咐:“收好待查。”拧头往外走:“张悦,我们走。”

张悦低头瞧一眼瘫在地上的刘全能,没想到课长出手如雷霆,不仅夺回五百万经费,居然一口咬断了刘全能的退路,被这展开惊得小鹿乱撞,战战兢兢问:“课长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查账……查账很容易树敌的啊!”

屈原管楚怀王的帐,最后投了江。张悦怕课长重演历史。

庄言走出财务科,在门口点烟,余光瞥见刘全能依旧人生无望地软在地上,心里畅快,面无表情问张悦:“树敌怎么了?他欺负你的时候怎么不怕树敌?”

张悦哑然,听见课长低头弹烟灰说:“世道不好,正义就像被卖进春楼的孩子,花枝招展地给配不上的人去使用。你看刘全能,一脸正气地干着苟且勾当,还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庄言几句话的功夫,抽净了一支烟,丢到皮鞋底下踩灭,踮脚碾成渣,转身走掉:“只有自强,才能给正义赎身。弱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的,树敌就是讲道理。”说完意识到张悦没跟上来,停了一下,扭头等她。

张悦呆了一下,美得牙齿咯咯战,心里的期待憧憬像海浪拍出雪花泡沫,开心得胸脯通电了一样颤。她连忙追上去,落后课长半步同行,雀跃道:“你比我还霸道。”

庄言掏出第二支烟,摸索着打火机笑道:“这叫各司其职。我负责做河豚,血里带毒,见人就鼓,叫人不敢吃我们。否则哼,谁不想吃小鱼来变成大鱼?”

张悦完全听不出话里的可怕之处,喜孜孜道:“好,课长罩着我!”恨不得去挽他的手夺他的烟,笑盈盈地克制住。

魏东娴挂了尉栩的电话,绷着脸,闭上眼睛思索,食指嗒嗒点着漆黑的桌面。卷发落在脸侧,像害头痛的人,什么都懒得管。

忽然庄言拨进来,魏东娴思路被打断,摇头把长发甩到脑后,皱眉把电话放耳朵上:“我正想问你!尉栩急赤白脸来催款了!你是不是让他知道什么了?”

庄言和风细雨:“那就是研发部有尉栩的人,他知道我找了人在做他不知道的项目。但是我做的很隐蔽,他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连项目造价都不知道。”

魏东娴心头不安,皱眉细细道:“你警醒点,尉栩多疑,别让他捉到蛛丝马迹,如果他非要转走那钱,咬牙借李琛的名义也能办到。你绝不能让他发现你的真实意图。”

“很难,人手太少,我必须把一部分工作化整为零交给其他人去做,蛛丝马迹绝对有的。”庄言风轻云淡,听得魏东娴心急如焚,险些嗔怒拍桌,“但是这几天他大概会以为我做的是几百万的普通项目,跟他那笔巨款没有一分钱关系。”庄言继续说。

魏东娴闭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睁开眼睛嗔道:“你险些吓着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已经为了五百万的资金跟刘全能咬得一嘴狗毛,不可开交了。”庄言有条不紊的说,“他拿到了份模棱两可的录音。按照他的文采,这录音里至少能挑出我两处违法乱纪,三处作风不良,无数妖言惑众和铺天盖地的危言耸听,就算不能把我怎么样,也会拿喝茶聊天来聒噪下。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执法处去。并且这会让他觉得我的项目规模在五百万到两千万左右。这事儿可以吸引他一个礼拜左右吧,希望你那里早点批下来,毕竟生米煮成熟饭才安心。”庄言娓娓道来。

听见这话,魏东娴才知道他放了烟雾弹,心头稍安,却总觉得“生米煮成熟饭”一语双关,庆幸电话里看不见表情,努力板着脸说:“这个障眼法,假如你做好了,我就奖励你。要是玩砸了,我就弄死你。”

庄言被李明吓得害怕她的“奖励”,连忙说:“你先弄死个人,尉栩才会知道我豁出去在争这五百万。”

“谁?”

“维护部二组组长刘全能。这个月他应该滥用条例虚报了账目,查他帐就行。”

“……”魏东娴沉默了下,这才认真想象庄言和刘全能狗咬狗一嘴毛的画面。她本以为那是修辞手法。听到“查账”二字,她才知道这俩真的咬得头破血流了。犹豫时,她暗想你这演技过于逼真了吧,犯不上吧,有点绑着炸药抢劫便利店的意思啊。

魏东娴看着食指卷头发,推辞道:“差不多得了,别查什么帐了。我估计你也没少吓唬人家,就这样吧。”

魏东娴的稳,在庄言眼里却是举棋不定的拖延,所以他坚定地追击:“戏要做全套。”

“你这哪是做戏,你在拆戏台。你厉害的很嘛,都站在桌上捅天花板啦。”魏东娴不干。

庄言沉默了一下。这几轮摩擦下来,他和尉栩已经互相摸了个透。尉栩多疑,却会坚信一个事情,无论这事情看起来多荒谬:他庄言已经对他恨入骨髓,他庄言整夜不睡觉就琢磨怎么报复他,他庄言偏偏本小利薄,只能打狗泄愤,但是他庄言打狗都打得舍生忘死,可见忍的多憋屈。

只有做点什么,才符合庄言不甘忍让的性格。如果一直偃旗息鼓,尉栩只会疑心庄言在酝酿更大的乱子,最后捕风捉影想到那笔悬而未决的巨款上,从而想方设法努力提前支走款项。那样庄言的计划就下马了。

尉栩觉得他庄言是什么样的人,庄言就会扮演什么样的人,去迎合尉栩的自负。尉栩可以力压别人,却一定赢不了自己。

所以庄言于公于私,都想做一只疯狗,一口咬住刘全能的气管不撒口,直到他得到报应为止。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然而,刘全能口里义愤填膺威胁张悦时,目光却落在张悦百褶裙上,庄言记住了刘全能的这一眼。所以出手猛烈得自己都控制不住。这是庄言没有说出口的冲动。

也许那些头头是道的理由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他只是不能容忍这样危险的人窥伺自己的同僚部下而已吧。他不愿意张悦像自己一样,莫名其妙被人盯上,稀里糊涂被坑得东倒西歪。

“喂?你休克了?喂?”魏东娴以为庄言掉线,暗想你敢挂姐姐电话就死定了。



97 一只殷勤的猎狗不幸地咬了豪猪

庄言吱声了:“刘全能挂名在维护部做事,说到底不是孙部长的人。如果计划成功,尉栩不会善罢甘休,十天后也会天惊地动。和那相比,查区区组长的账目只是细雨菲菲而已。和孙部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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