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倒是个不同寻常的想法。”想到马尔科斯在有意无意地误导自己,阿泰尔谨慎回道,“不过我怀疑是巴纳巴斯跟他们透露的消息。”
马尔科斯愣住了。“巴纳巴斯?怎么可能?在你来这儿的前一天,反抗组织的首领巴纳巴斯就被处决了。”
果然。阿泰尔心中咒骂道。本来巴纳巴斯一直效忠于反抗组织,但如果圣殿骑士用自己的人换掉他那就另当别论了——冒牌的巴纳巴斯。阿泰尔不禁想起乔纳斯,在间谍的唆使下他被自己误杀了。他真希望有一天能弥补自己的过失。乔纳斯不应该死的。
离开港口,阿泰尔找到反抗组织成员囚犯被关押的地方。他避开守卫,在一间肮脏的牢房里找到正蜷缩在里面的几个人。
“谢谢你,先生,愿神明保佑你。”打开牢门后,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时对阿泰尔说道。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充满了感激之情。刺客不敢去想接下来圣殿骑士打算对这些人做的事情,一想到那些,怒火就在他的胸口燃烧。
糟糕的是,他没在地牢中找到玛莉亚。
“被抓走的时候你们看到一个女人了吗?”
“女人?有,‘公牛’的儿子沙利姆给她套上锁链带走了。她可闹出了不小动静。”
那当然,阿泰尔心想。束手就擒可不是玛莉亚的风格。可这个沙利姆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他会接替‘公牛’管理这里?
于是,随后的时间里阿泰尔再次爬上城墙潜入城堡,来到布法文托城内最下面阴暗、潮湿,到处滴水的地方。四壁的石头湿乎乎的,到处漆黑一片。火把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穿透黑暗。几乎每走一步都会听到回声,头顶的水也一直向下滴个不停。这里就是圣殿骑士安置圣女的地方吗?希望这次他没弄错。截止到目前,阿泰尔对敌人的全部了解就是,不管做什么,他们总是领先他一步。但无论他们在盘算些什么,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定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喜欢之前不断听说的那个圣殿档案馆的那些信息,也不喜欢他们反复把反抗组织压迫到毁灭边缘。为了阻止他们的进一步计划,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任何事,他都有必要去做。如果这意味着他要去猎杀女巫,那他就去好了。
这会儿,刺客开始沿着城堡内部的走廊前进。他发现自己好像正在靠近疑似地牢的地方。路上阿泰尔干掉了两名士兵。这两人现在就躺在他身后,他们的喉咙都被割断,尸体也被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像之前潜入摩洛的城堡一样,现在他以自身超高的潜入技术和刺杀手法走进城堡的中心。忽然,他听到人说话的声音,并立刻认出其中一个人的——是布沙尔。
此时此刻,他正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另一侧和另一个人说话。
“所以说你们又让那个丫头逃跑了,啊?”圣殿骑士怒吼道。
站在他对面的人穿着名贵皮毛制长袍,战战兢兢地回道:“前一分钟她还好好地锁着,转眼她就跑了——”
“别逗我了,沙利姆。是个人都知道你对女人没辙。明明是你让士兵退下,然后看着她走掉的。”
“我会把她找回来的,大团长。我发誓。”
这么说,他就是沙利姆。阿泰尔着重打量他一番,微微翘起嘴角。他身上没有一样——不光长相、身材,就连穿着打扮——都没有一样像他的父亲摩洛。
“还不快去,”布沙尔大喊道,“一定要赶在她带刺客找到档案馆之前。”
沙利姆转身正要走,又被布沙尔叫住了。“还有,沙利姆,把这个交给利马索尔的亚历山大。”
说着,骑士团团长递给他一个包裹。对方接过来,点了点头。阿泰尔听着他们的对话,恨得几乎咬碎牙根。原来亚历山大也在为圣殿骑士卖命。看来敌人的眼线真的是无处不在。
现在,既然那两个人都走了,阿泰尔也该继续朝地牢前进。由于无法穿过那些拱门,刺客决定爬上阳台,从城堡外面绕进去,等快到地方再下来。更多守卫倒在他的剑下。用不了多久这些尸体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城内一定会拉响警报。他必须加快行动了。
不过,似乎守卫们也有些事情在忙。随着他不断接近那个他认为是地牢的地方,惨叫与悲鸣声也越来越接近。当他来到一条像是通往监狱区的隧道尽头时,他突然意识到布沙尔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因为这会儿,骑士团团长就在这里和一个卫兵讲话。那两个人站在另一边一排牢房的隔墙外,大声说着什么。
好吧,阿泰尔心下安慰自己,至少他已经找到地牢了。他屈身躲进隧道中的凹缝里,在尖叫声的映衬下,他听见布沙尔问道。“怎么了?”
“是那个疯女人,大人,”守卫回道,为了能让对方听清他不得不提高嗓音,好盖过旁边的吵闹声,“她快闹疯了,两个守卫都被她打伤了。”
“让她闹吧,”布沙尔微笑道,“她还有利用价值。”
阿泰尔忽然发现,这次他和布沙尔之间的通路又被别的东西挡住了。不然他真想现在就了结了他,哪怕旁边还多了一个守卫:他可以先结果那个守卫,然后再干掉布沙尔。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迫使自己静守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等着布沙尔和那个守卫走远。等到一个人都没有了,刺客才从藏身处出来走向隔墙。随后,他发现了一扇上锁的门。手指灵巧的刺客两三下便撬开锁芯,进到里面,走向圣女的房间。要说周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她的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感到心神不安。阿泰尔吞了口唾沫。他有些害怕里面会有某种非人的东西存在。而这些尖叫声听起来就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这感觉像是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的声音。开启第二道门锁前,刺客不得不先让自己定一定神,减轻一下紧张的情绪。接着,门幽幽地开了,听见里面传来刺耳的锈铁铁链刺声,他的心跳得怦怦作响。
房间很大,足有一个宴会厅的大小——一个充斥着死气与腐烂的大厅。屋内到处弥漫着薄雾,石柱上还凝结着叶脉似的纹路。仿佛外界的气息已经渗透进来,叫嚣着终有一天要将整根大厅腐蚀殆尽。
不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内的昏暗,他开始寻找玛莉亚,然而却什么都没看见,只听到一个女人地狱般的哀鸣。这感觉令他手臂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强抑住身体的颤抖,进一步挪向那人的……房间?
然而里面看起来似乎更像是她的巢穴。
突然,喊声停止了,周围犹如死一般静默。感觉到危险,阿泰尔来回换手握着宝剑,不断扫视着这个光线昏暗而又模糊的房间。
“异教徒的鲜血。”一个声音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恶梦中传出的鬼吟。刺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蹑足走去,但再次听到的时候,他感到说话的人似乎变了位置。“我知道你的名字,罪人,”女人咯咯笑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上帝赐予我利爪,上帝赐予我力量,来将你的恶骨头咬个稀烂。”
阿泰尔刚想问什么“利爪”?对方已经付诸了行动——看到她了。她像托钵僧一样从黑暗中转步而来,乌黑的头发跟随她的身体一起旋转飞舞。惨叫声随着她的脚步接连而起,其实她使用的不完全是利爪:而是长且尖锐的指甲——但足以致命。指甲在刺客面前划过的瞬间,他几乎听到那利爪划破空气的呼啸声。阿泰尔跳向后方。这时,女人已经像猫一样蹲在地上,嘶吼着盯紧他不放。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本以为对方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但她……她的长相一看就让人知道她出身高贵。这是肯定的。想必她就是巴纳巴斯之前提到的那个住在城堡中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定是位迷倒万千的贵妇。然而不管圣殿骑士对她做了什么,监禁的生活似乎已经将她逼疯了。看到她咧嘴一笑时露出的腐烂牙齿和耷拉在外的舌头,刺客对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十分。接着,女人咯咯笑着,再次发动了进攻。
两人缠斗在一起。女人上来便狂挥指甲,胡乱发起攻击。阿泰尔虽未受到致命伤害,但也被划了几道血口。他拉开距离,在其走到角落的瞬间冲上去,将对方一把制服,摁倒在台柱上。尽管他竭力想要稳住她——想要和她讲道理——但女人却一直像野兽一样挣扎不停。就连阿泰尔把她推到地上,用袖剑抵住她的咽喉,她也没有放弃扭动。女人小声咕哝道:“上帝保佑,我是您的使者,是他的处刑人,我不怕痛苦,也无畏死亡。”
“你曾是塞浦路斯的市民,”阿泰尔一边压制住她,一边对她说道,“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贵妇。你到底向那些恶棍透露了什么秘密?”
她知道她在帮助圣殿骑士的同时已经背叛了她的人民吗?她还有足够的理智去理解他的话吗?
“我这般隐忍并非毫无目的,”她嘶喊道,突然变得平静,“我是上帝的使者,一切都是神的意愿。”
不,他想,她完了,她早已失去了理智。
“不管圣殿骑士对您做了什么,夫人,他们都不该那么对你,”他说,“原谅我。”
出于怜悯,他杀了她,接着离开了那个糟糕的地方。
之后,回到避难所,他打开日志写道:
“为什么我们天生崇尚暴力?我研究了不同物种间的交互作用。人类内在的求生欲似乎必须伴随着其他生物的死亡。为什么它们携手联合起来?太多人认为世界是神创造的产物——但我却只看到一个疯子留下的种种设计,以及他执意对死亡、毁灭与绝望的颂扬。
他还想到了那枚伊甸碎片:“那些先行者究竟是谁?他们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会从世上消失?这些圣器又是怎么回事?是携带信息的漂流瓶?还是留下来帮助、指引我们的工具?或者说我们其实是在争夺他们所抛弃的废品,在赋予这些被废弃的玩物以神圣的目的和意义?”
第四十四章
阿泰尔决定跟踪沙利姆,现在他们两人都在找寻玛莉亚的下落。如果沙利姆先一步找到玛莉亚,阿泰尔必须保证自己当时就在附近。
其实眼下沙利姆并不急着找人。马尔科斯告诉阿泰尔,沙利姆和他父亲全部的共同点有两个:一个是都效忠于圣殿骑士,另一个则是都有一副暴脾气。沙利姆没有他父亲那种对宗教的热忱,他更喜欢品酒和嫖娼。阿泰尔一路跟着他,自然见识到他对这两样东西有多么的沉溺。刺客站在安全距离内,看着沙利姆和他的两名侍卫像小混混似的在凯里尼亚的街道上张扬跋扈,肆意嗔怒市民和路边的商人,辱骂甚至抢走他们的钱和货物。看样子他们是打算把东西留着以后去别的地方时用。
几人来到一家妓院,沙利姆和他的手下走向一扇房门,途中正赶上一个醉汉在那儿调戏当地一名妓女。不知那人是太蠢还是喝得太多完全没有发现旁边走过来的沙利姆已黑了脸,因为他竟敢举着自己的皮酒袋朝当地的地头蛇这样打招呼。“快满上,沙利姆。”
沙利姆脚下动都没动,一巴掌扇向醉汉的脸。后者的头猛撞到身后的墙壁。皮酒袋啪嗒掉到地上,醉汉也跟着滑坐在地。他的脑袋耷拉着,头发上全是血。与此同时,沙利姆一把拉起那名妓女。
她反抗道:“沙利姆,别,请别这样。”
但他已然在拖着她往前走了。沙里姆回头告诉两个手下:“好好玩吧,弟兄们。玩够了别忘了也给我搞几个女人过来。”
阿泰尔受够了。沙利姆根本没在找玛莉亚,事实摆在眼前。再这么跟着沙利姆,他将再无可能找到玛莉亚。因为这个家伙就知道去有妓女的地方鬼混:床或是酒馆,没别的了。
于是他返回市集,正巧遇到在地摊前无事闲晃的马尔科斯。马尔科斯背手踱着步子,似乎在等待阿泰尔的消息。
“我需要接近沙利姆。”走到树荫下,阿泰尔对马尔科斯说道。现在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两个躲避烈日打发时间的商人。“如果他真是一个又蠢又性急的人,那我或许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些秘密。”
“你可以试试跟教堂附近的僧侣们聊聊,”马尔科斯嘿嘿道,“沙利姆堕落的生活作风足够他忏悔一百年的了。”
就这样,阿泰尔来到教堂附近。他在一间晃动的雨棚下找到一张长椅,然后坐下,开始静静凝望着来往的人群。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僧侣从他旁边走过,还点头向他表示问好。阿泰尔点头回礼,接着低声咕哝了一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只让僧侣一人听见。“你没有感觉到烦恼吗,兄弟,帮沙利姆那样罪恶滔天的人承担神的惩罚?”
僧侣站住了。左右看了看,然后看向阿泰尔。“当然,”他低声说道,“可违抗他就意味着死。圣殿骑士在这里的势力可不小。”
“你是说档案馆?”阿泰尔问,“能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儿吗?”
阿泰尔听说过那座档案馆。或许那里面就记载着圣殿骑士行动的关键。可惜僧侣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突然,不远处爆发一阵骚乱。原来是沙利姆。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