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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泰尔听说过那座档案馆。或许那里面就记载着圣殿骑士行动的关键。可惜僧侣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突然,不远处爆发一阵骚乱。原来是沙利姆。看到他,阿泰尔不禁一愣。沙利姆登上讲台,这会儿倒是没看见平常围在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而他本人看起来似乎也比之前喝醉的时候清醒得多。
“塞浦路斯的女士们、先生们,”见观众逐渐聚过来,他大声说道,“阿尔芒·布沙尔让我为大家带来他虔诚的祝福,同时也为大家宣布一条新的禁令。即日起,我们将逮捕任何煽动违令、支持反抗组织的人,并对其予以严惩。而那些服从命令,维护社会和谐,通过努力工作向上帝致敬的人,将得到布沙尔的厚待。现在,让我们如兄弟一般一起努力重建被仇恨与愤怒毁坏的一切。”
这简直是他见过的最诡异的事情了,阿泰尔心想。沙利姆看起来似乎做过修整,整个人焕然一新,完全不是阿泰尔最近观察中看到的样子。那个沙利姆简直将一个人可以在自己余生经历的所有吃喝嫖赌的事情全做绝了。而这个人呢?他看起来完全是不同的人——不光是容貌,还有举止、态度,以及他演讲的内容,甚至他的整体思想。另外让人在意的是,这个沙利姆身旁居然一个贴身侍卫都没有。从这点来看,想要对付这个沙利姆,简直是易如反掌,或许在凯里尼亚主道旁的某条小巷里就能解决。
当沙利姆走下讲台,离开教堂,踏上洒满阳光的街道,阿泰尔悄悄跟上了他。
他不知道他们这样走了多久,等他注意到时,圣·希拉里昂城堡已然隐约出现在面前。接着,沙利姆径直走向里面。果不其然,沙利姆来到城堡大门前,拐进旁边一扇偏门,一下子消失在阿泰尔的视线里。刺客暗骂,愤恨自己跟丢了目标。好在这座城堡还算热闹,这会儿大门都还敞开着。两扇大门向内敞开,让出足够一个四抬大轿通过的道路。此刻通过的那顶轿子显然是空的——轿夫几乎能抬着它一路小跑——阿泰尔跟着他们来到一座海港。斑驳的阳光照在海港上,他们就在那里放下轿子,然后开始抱肩等待。
阿泰尔只好也跟着一起等。他坐到海港里的矮墙上,一边用胳膊杵着膝盖,一边观望那顶轿子和旁边的几个轿夫、商人和渔民。美丽的小船在水湾里轻轻荡漾,船身一下下敲打着岸港。忽然,正在抖动大渔网的渔夫突然停下手上的活,看向远处一艘船咧嘴笑了。阿泰尔随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绸纺衣服的女人出现在那里。她们踏着碎步,自觉走上港口。渔夫们的目光跟着她们一起穿过码头,旁边几个浣衣女见了,不禁嗤之以鼻。那些女人高昂着头,显然知道自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阿泰尔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走在其中之一的竟然是玛莉亚。
这会儿,她打扮得像个交际花儿一样。见到她,阿泰尔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她在做什么?她明明刚从沙利姆的手心里逃出来,为什么又要跳回到危险之中,还是说事情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她和其他女人一起登上轿子,等她们全部入座,轿夫抬起轿子,掉转轿头,向前出发。现在,他们行进的速度可比之前慢多了,每个人肩上的板条都被上面的重量压得直往下弯。他们就这样慢慢离开了海港。如果阿泰尔猜对了的话,轿子应该是往圣·希拉里昂城堡方向走的。在那儿,毫无疑问,沙利姆怕是早就摩拳擦掌等得不耐烦了。
阿泰尔转身跟上,看准旁边一栋房屋的围墙,然后跳上屋顶,从一栋楼跃向另一栋楼,跟着下面的轿子一路前进。等快到城堡大门的时候,阿泰尔蹲下来伺机等待。接着,他算准时机,跳上轿顶。
砰!
轿身一斜,下面的轿夫不得不适应这莫名而来的新重量。阿泰尔就是看准了他们习惯受欺压从不向上看的弱点,这真是场豪赌——不过他赢了。于是,他们就这样抬着多出的重量继续前行。而且即使轿子里的妓女发现到异常,也什么都没说。队伍平安穿过了城堡大门,进到里面的庭院。阿泰尔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城垛上的弓箭手。现在,他随时都可能被发现。刺客连忙跳下轿子,躲到附近一面矮墙后面。这时玛莉亚从轿子里下来,跟着侍者走进一扇小门,离开了院子。
阿泰尔爬上一栋外层建筑的屋顶,眼下他只有绕远路才能进到里面。但至少有一件事他心里明白,就是这次找到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错过她了。
第四十五章
玛莉亚被安排在一间宽敞、温暖的包厢里,等待圣·希拉里昂城堡的主人前来会见。不过确切来说,应该是两位主人其中之一。不过阿泰尔并不知道,沙利姆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沙哈尔。其实之前在讲台上宣扬仁爱与宽容的那个人就是沙哈尔。这就解释了刺客的疑问——一个前一晚还在酗酒嫖娼的人怎么能在第二天这般精神焕发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另一边,玛莉亚对这对孪生兄弟却是再熟悉不过。尽管两人长得完全一样,她却知道如何区分他们。两人之中的沙利姆目光黯淡,模样也和他的生活作风一样浪荡不堪。而沙哈尔看起来则更加年轻有活力。现在,她打算接近的人就是沙哈尔。看见玛莉亚穿过包厢朝自己走过来,沙哈尔看着她笑起来,那笑容灿烂而迷人。此时的玛莉亚穿着华美的服饰,完全就是一副交际花的打扮,看她的风骚样怕是足以吸引任何男人的眼球。
“真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他抛了个媚眼,“需要帮忙吗,小美人儿?”
他走过她身旁,回到包厢。
“我可不是过来给你寻开心的,”玛莉亚大嚷道,口气和外表真是好不相称,“我想要知道你的回答。”
她跟在他身后。然而回到包厢的瞬间,他忽然转身看向她,眼中满是困惑与欲望。无视他的目光,玛莉亚死瞪着他。她需要亲耳听到阿泰尔告诉她那些话是否属实。
“噢?”沙哈尔说。
“我听到那些事是真的吗?”她逼问道,“圣殿骑士想要利用伊甸碎片,就是伊甸碎片作恶?不是为了造福百姓,而是打算奴役他们吗?”
沙哈尔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像对一个可爱却又想法简单的小孩一样解释道:“百姓都是愚钝的,玛莉亚。他们就像一群渴求被人带领的羔羊。所以我们要为他们提供:简单的生活,无忧无虑的日子。”
“但我们的组织是为了保护人民才建立的,”她坚持道,“而不是夺走他们的自由。”
沙哈尔紧抿嘴唇。“圣殿骑士才不在乎什么自由,玛莉亚。我们只遵循秩序,再无其他。”
说着,他走向玛莉亚。后者不得不后退一步。“秩序?还是奴役?”
他回答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沙哑。“随便你怎么说,亲爱的……”
他朝她伸出手她,心底的欲望——昭然若揭——可惜被闯入房间的阿泰尔打断了。沙哈尔连退几步,大喊,“有刺客!”接着,他一把抓住玛莉亚的肩膀将其朝地上狠摔出去——女人顿时痛苦地摔倒在地。看到这一幕,阿泰尔决定一定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抱歉,沙利姆,我不请自来了。”他说。
沙哈拉咧嘴笑了。“原来你要找沙利姆?我想我的兄弟一定会很乐意加入我们的决斗。”
这时,一阵吵闹声从楼上传来。阿泰尔抬眼看向走廊,沙利姆正笑着朝这边赶来。两名士兵穿过敞开的大门,准备扑向眼下刚站起身,还在头昏脑涨的玛莉亚。见到有人攻向自己,她随即从一名士兵腰间抢下一把宝剑,接着转身对付它原来的主人。
见她转身刺过来,士兵惨叫着蜷起身子,一条腿扑通跪倒在地上。女骑士趁势再挥第二剑,将另一个也解决了。与此同时,沙利姆已经从走廊上跳了下来,正落在包厢中间他兄弟边上。阿泰尔第一次见到他们俩肩并肩站着,不禁为两人如此相似的容貌感到大为震惊。玛莉亚站在他身旁,肩膀紧绷,手上的宝剑还在往下滴血。这一次他们将一起迎战这对双胞胎兄弟。阿泰尔感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一半是自豪,一半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们俩,”他说道,“对我们俩。”
然而,玛莉亚的反应又一次给他带来了“惊喜”。比起与他并肩作战,女骑士轻蔑地冷哼一声,接着冲向之前被士兵打开的大门。不等阿泰尔想清自己要不要跟上,那对兄弟已经扑了过来。现在他不得不以一打二,同时对抗两名剑术高超的剑客。
三人的对决漫长而残酷。起初,双胞胎兄弟还对自己自信满满,以为能速战速决解决这个刺客。毕竟,他们是两个人,而且都精于剑术。但确切地说,他们打算靠车轮战拖垮他。然而此时的阿泰尔早已分不清敌我,只是一味与憋在胸中的怒气和失意战斗。他已不再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他曾遭到背叛——被那些本以为是朋友,结果却是敌人的家伙。那些他曾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或者说不只是朋友——然而那些人却对他伸出的友谊之手嗤之以鼻。眼下他心里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正身处于一场超乎他过往所经历的恶战。其中所牵扯的力量与思想意识他还未完全了解。他不得不一直战斗下去,不断寻求生机,直到一切结束。
最后,双胞胎终于倒在了他的脚下。他们手脚交错,扭曲地叠在一起,睁得浑圆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胜利没有为阿泰尔带来任何快乐与满足,他只是甩了甩宝剑上的血,然后将其收回鞘中,接着走向阳台。更多士兵从他身后赶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刺客站在阳台栏杆上,张开双臂,跳上下面驶过的马车,消失在人海茫茫的城市之中。
之后,他回到避难所,遇上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的马尔科斯。对方正迫切地期盼着那两兄弟的死讯。听到阿泰尔的回话,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反抗组织成员也都为这个让人喜出望外的消息额手相庆。如今,反抗组总算能重新掌控凯里尼亚的形势了。并且,既然能解放凯里尼亚,那收回整个岛屿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马尔科斯满脸笑容地看向阿泰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阿泰尔。圣殿骑士停泊在港口的船已经开始撤离,凯里尼亚就要自由了。或许再过不久,整个塞浦路斯也将迎来解放。”
受到马克喜悦目光的感染,阿泰尔浅浅地笑了。“千万要保持警惕。”他建议道。
说到这儿,刺客想到截至目前他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档案馆位置的蛛丝马迹。圣殿骑士的撤离一定另有目的。“他们绝对不会毫无防备地离开他们的档案馆,”他说,“所以说,那地方肯定不在这里。”
马尔科斯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大部分离开这里的船只都返回到利马索尔。它会不会在那儿呢?”
阿泰尔点点头。“谢谢你,马尔科斯,你将这片土地守护得很好。”
“祝你成功,阿泰尔。”
随后不久,阿泰尔也乘船返回到利马索尔。他希望能在那里解开圣殿骑士意图的谜团,挖掘有关亚历山大的真相。
路上他在日记中写下自己心中所想:
“我还记得我最软弱的一刻。我的信心被阿尔莫林的言辞动摇了。他,那个犹如我亲生父亲一般的人,最终竟成为我最大的敌人。他只用伊甸碎片随便营造出一点疑虑的闪光,就能让其侵蚀我的心智。但我战胜了他的幻想,重铸了我的自信,并将他送离这个世界。”
第四十六章
利马索尔还是他离开时的那个样子:周围到处是圣殿骑士和士兵,忙碌的百姓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厌恶与不满。
不敢多耽误时间,阿泰尔马不停蹄地赶到反抗组织的新避难所,一间废弃的仓库。他走进去,决定和亚历山大对质他在凯里尼亚听到的布沙尔和沙利姆之间的谈话。然而对方却在迈进门的瞬间,先一步做出反应。
“站住,叛徒。你背叛了反抗组织,出卖了我们的行踪。你是不是一直在为布沙尔工作?”
阿泰尔原本打算和亚历山大进行一番对峙,甚至做好了刀剑相向的准备。然而见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如此冷静地看着他,他忽然觉得或许是自己误解了他所看到的一切。不过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亚历山大。我无意中听见布沙尔提到你的名字。他曾托人交给你一个包裹,不是吗?”
亚历山大顿时瞳孔紧缩,点了点头。整间避难所里没摆什么东西,除了一张小矮桌。摆在上面的正好是阿泰尔在凯里尼亚见到的那个布沙尔交给沙利姆的小麻袋。
“是的,”亚历山大开口道,“里面装的是可怜的巴纳巴斯的首级。”
阿泰尔走上前,拉开袋上的绳子,见到里面的人头,然而……
“这不是我在凯里尼亚碰到的那个人。”阿泰尔沉重地凝视着那颗被斩落的人头说道。由于过了许久,头颅的皮肤已经开始变色,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心气味。头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