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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涵说道:“你怎么知道这种草就是跳舞草?”
王海刚沉重地叹口气,说道:“是白萱告诉我的。”
白萱搬进13栋别墅后就开始着手休整小花园,她在网上看到了跳舞草的介绍很是喜欢,就吵吵嚷嚷着让钱皓给她种上跳舞草。这种草是一种多年生落叶灌木,产于福建、江西、广东、广西、四川、贵州、云南及台湾等省区,生于海拔两百米到一千五百米的丘陵山坡或山沟灌丛中。本来一直是野生的,后来也有人开始种植,不过种的人很少,而且都是盆栽,很少有在花园里种植的。既然是白萱吩咐的,钱皓就认认真真地办了起来,托人从外地运来大批种子,又找专门的园艺师帮忙,终于在小花园里种满了这种跳舞草。
有一天,王海刚问起这种草的名字,白萱便做了一番介绍。如今物是人非,跳舞草还在风中袅袅娜娜地舞蹈,而白萱早已化作了黄土。他望着满院子的跳舞草,喃喃地说道:“小陈,你知道这跳舞草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
“相传,西双版纳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傣族农家少女,名叫多依,她天生酷爱舞蹈,舞技超群出神入化,好似林间泉边饮水嬉戏的金孔雀,又像田野上空自由飞翔的白仙鹤,观看她跳舞的人都沉醉其间,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忘记了痛苦,甚至忘记了自己。可是后来,一个可恶的大土司带领家丁将多依抢走了,要求她每天为他跳舞。多依誓死不从,以死相抗,趁家丁不注意逃出来,跳进澜沧江自溺而亡。老百姓打捞了多依的尸体,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后来,多依的坟上就长出了一种漂亮的小草,每当音乐响起,它便和节而舞,人们都称之为‘跳舞草’,说她为多依的化身。”
王海刚说着说着眼眶又湿润了,陈秋涵知道他又想起了白萱,那个伤他如此之深的女人,他竟然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阳化冰没那么多浪漫强调,继续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到我家看这劳什子的跳舞草?”
王海刚说道:“我今天看电视直播了,看到了你们的花园,看到了这种跳舞草,于是就特别想再来看看。”
阳化冰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来看这种草干什么?”
王海刚看了看阳化冰,刚想说点什么,但是又忍住了:“算了……我……我也不知道。”
王海刚告辞了阳化冰和陈秋涵,默默地下山了。阳化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老人浑身透着诡异。
王海刚慢悠悠地走在林间的马路上,月亮的光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洒落下来,夜风吹来,送来一阵阵花香。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那天,白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失魂落魄地走进了白萱的家,他想再一次乞求白萱回到他的身边,可是那个活蹦乱跳让他魂梦系之的美丽天使,却躺倒在一片血泊中。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还在慢慢渗透出来……
回到家,躺进沙发里,脑海里还是纠结着那天晚上的恐怖画面。终于,他一个愣噤坐了起来,捂着脑袋又沉思了半天,接着便拿起了电话。
3、突遭袭击
苏镜坐在沙发里,看着手中的一份时间表,那是他根据几个人的证词整理出来的。
8:35之前,马汉庆进屋抢劫,捅了白萱一刀;
阳天海8:35进屋,8:37离开;
钱皓8:30给白萱发了短信,8:40进屋,8:50离开;
华仁忠8:55去白萱家,马上离开了;
王海刚8:40给白萱打电话,没有接,9:10进屋,9:20离开。
阳天海和钱皓看到白萱的时候,匕首是插在她肚子上的,而随后进屋的华仁忠和王海刚则没有注意到匕首插在哪里。如果阳天海和钱皓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两个嫌疑人了,华仁忠和王海刚。在这二人中,他更怀疑王海刚,古往今来因爱生恨起念杀人的可不少,而华仁忠,只是酒醉之后性骚扰了白萱,他应该不会惊慌失措到去杀人,除非还有其他理由。
就在这时候,他的头号嫌疑人打来了电话,王海刚的声音支支吾吾的,说道:“苏局长,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谈谈。”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不……不用了,就在电话里说吧。”
“我想起来那天晚上匕首的位置了。”
苏镜一听立即坐直了身子,问道:“想起来了?在哪儿?”
“是在心脏,”王海刚说道,“对,没错,匕首就插在心窝上。”
苏镜犹疑地说道:“你确定?”
“我都想起来了,我确定。”
苏镜听着这番话却是满腹狐疑,这么一来,王海刚就把自己撇清了,匕首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插在心窝上?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王海刚犹疑着说道。
“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是长时间的沉默。
“王先生,到底什么事?”
“我想起来那年的一件事情,很小很小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也许……也许根本不值一提吧。”
“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萱被杀的第二天,我发现一件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我也没往深处想,可是……可是……昨天看了电视台的直播,我又想起那件事情了……所以……所以我……我现在非常矛盾,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一场梦。”
“到底什么事?你在哪儿?我们当面谈好不好?”
“我在家里,但是你不用过来了,就一点小事,电话里就能说明白。”
“你想起什么事情了?”苏镜问道,他深信任何一件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候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你听说过跳舞草吗?”
“什么草?”
“跳舞草,又叫情人草风流草。”
“这……这草有什么不同吗?”
“是,这草……”
王海刚说着话却突然不说了,苏镜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对着话筒不停地叫着:“喂,喂……”可是根本没人搭理他。接着,又是一几声重击的声音!
王海刚遭到袭击了!
4、追查跳舞草
王海刚死了,这个大半辈子都在跟踪阳化冰的人,这个没有享受到丝毫人生乐趣的人,如今直挺挺地躺在一片血泊里。
致命伤都在头部。后脑勺破裂,应该是正在打电话时被人从后面袭击。额头和脸部有多处击伤,头顶颅骨破裂,流出了红白两色。
房间不大,一室一厅格局。电话机放在客厅里,旁边是个沙发,如今沾满了血迹。听筒垂下来,响着滴滴滴的忙音。他接电话时,一定是背对着门的,所以凶手进屋他根本没看到。
锁没有被撬的痕迹,也许王海刚本来就没有锁门,否则撬锁的声音一定会惊动他。
苏镜看着尸体,疑惑着他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难道白萱那宗血案与跳舞草有关?这跳舞草跟这案子到底有什么牵连?这是一种什么草?
苏镜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林安从王海刚手里拿出了几片叶子,一个叶柄上长着三片嫩叶,如今枯萎了,蔫蔫地耷拉着脑袋。
苏镜接过叶子,问道:“这个……这个难道就是跳舞草?”
“什么?”林安被问得一愣。
孙淼这时候乐呵呵地走过来,说道:“我知道,这个就是跳舞草。”
林安白了他一眼,揶揄地说道:“你又知道了。”
“别忘了,我的前前前女友是搞园艺的。”孙淼说道。
苏镜问道:“为什么叫跳舞草?”
“温度适宜,阳光充沛,它就会翩翩起舞。”
林安说道:“苏局长问你正经事呢,你别插科打诨的了。”
孙淼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叫插科打诨了,这叫科学,你懂不懂?”见苏局长面露关切,他也便收起了卖弄的口吻,说道:“这种草产于福建、江西、广东、广西等地,印度、尼泊尔、泰国、缅甸这些南洋国家也有分布。它的叶子会随温度变化或音乐伴奏上下舞动,非常奇特。尤其是上午8:00—11:00,下午3:00—6:00,所有的叶子就像久别的情人重逢,双双拥抱,又似蜻蜓点水上窜下跳。不过,如果给它放摇滚,它便罢舞,不动也不转,似乎显现出极为反感的情绪,它不喜欢吵闹。”
苏镜问道:“王海刚为什么手里会拿着叶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孙淼说道,“可能是给什么人治病?因为跳舞草还有药用价值。”
“能治什么病?”
“可以祛瘀生新,舒筋活络,叶子可以治疗骨折,枝茎泡酒喝,能强壮筋骨,治疗风湿骨疼。”
苏镜越听越迷糊,跳舞草与谋杀案有关,跳舞草又能治骨折,这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呢?
“顺宁有没有这种草?”
孙淼瘪瘪嘴,说道:“好像没有。”
林安问道:“那你前女友从哪儿看到的?”
“不是前女友,是前前前女友,”孙淼反驳道,“人家搞园艺的,还不许人家在别的地方见过啊?”
苏镜问道:“你看这几片叶子虽然蔫了,但还算新鲜吧?你觉得王海刚会从哪里弄来的?”
孙淼被问住了,林安隐隐一笑,说道:“卖弄错了吧?”
孙淼非常反感,装作没听见林安的嘲弄,说道:“苏局,我再问问。”
苏镜还没说话,林安又是一笑:“你别借机会跟前N次女友套近乎啊?”
5、继续寻梦
阳化冰发了疯地向前跑,周围的人们惊奇地看着他,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喝:“抓住他,抓小偷!”前面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准备堵住他的去路,阳化冰见状猛地朝左边一个小巷子冲去,撞翻了一个水果摊,西瓜、苹果、香蕉滚了一地,那人依然紧紧地跟在身后,阳化冰不耐烦地想到,不就是抢个包吗?犯得着这么拼命吗?又穿过了一个小巷子,来到了一条主干道上,汽车来来往往呼啸而过,阳化冰瞅个空穿到了马路对面,刚想停下来喘口气,那人又出现在巷口,而且对马路上的车浑然不觉,径直冲了过来,阳化冰一见大惊失色,撒腿继续跑。就在这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凌厉的刹车声,阳化冰回头一看,只见那人已经被撞倒在路边爬不起来了,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下车,呵斥道:“你不长眼睛啊?”那人手指着阳化冰说道:“他,他,抓住他!”
阳化冰悚然心惊,立即夺路而去,终于摆脱了那人的纠缠,他这才停下脚步,扶着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拉开皮包的拉链,他顿时喜上眉梢,这次长途奔跑没有白费,里面装满了厚厚的钞票,大概有五六万块。除了钞票,还有一个密封罐,似乎是锡做的,他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猜测是金银珠宝之类的,那就更发达了。可就在这时候,两个巡警突然出现在面前。
“干什么呢?”
阳化冰一惊,热汗刚刚干了,冷汗又冒出来了,慌慌张张地说道:“我……我没干什么。”
这两个巡警也是巡逻至此,觉得阳化冰形迹可疑便上前盘问,见到神色慌张更是疑心大起,问道:“包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
“打开!”
阳化冰见逃不过检查了,索性将皮包往两个巡警脸上一摔,撒腿就跑。他哪里是巡警的对手?而且他已经跑了那么久了,早已累得快趴下了,所以没跑两步就被巡警追上了。
阳化冰微微有点醒了,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或者说是以前的记忆又泛上了心头。他要看个究竟,于是一直闭着眼睛,意识始终处于游离状态。于是他又看到自己坐在一间空屋里,对面是三个警察。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带到审讯室了。
“叫什么名字?”
“马汉庆。”
“哪里人?”
“广西。”
“到顺宁干什么?”
“找工作。”
“这是谁的包?”
“我的。”
“这是干什么用的?”一个警察拿出了皮包里的锡罐。
“不知道。”
“不知道?”警察问道,“你不是说是你的吗?”
“我的……我朋友给我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里面是块人肉,”警察冷冷地说道,“说,你把尸体藏到哪里去了?”
……
阳化冰惊醒了,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我……不……难道马汉庆真的杀人了?可是为什么之前的记忆,马汉庆根本没有杀人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清晨的阳光已经和煦地照进屋里,陈秋涵在身边懒懒地翻了个身,搂住了他的脖子,梦呓般地问道:“亲爱的,你又做梦啦?”
“是,”阳化冰抚摸着老婆的秀发,说道,“好奇怪的梦,我怀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搞错了。”
6、一线转机
马汉庆,阳天海,钱皓,华仁忠,王海刚。
那天晚上,去过白萱家的就这五个人,到钱皓8:50离开的时候,据他说刀还插在白萱的肚子上,华仁忠不记得了匕首的位置了,而到王海刚9:10进屋的时候,匕首就已经扎中心脏了。中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华仁忠是凶手的话,他有充分的时间动手,只要小心翼翼地抓住露在外面的刀片,从肚子上拔出来再扎中心脏就可以了,而马汉庆的指纹却丝毫不会被破坏。
不过,也有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