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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朗特三姐妹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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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撞。夏洛蒂同意了,她的谦逊使她们纯洁、朴实的友谊更加深了一步。在盖斯凯尔夫人家,夏洛蒂遇到了两个爱唱歌的姐妹,尤其在她们唱《艾尔利的可爱小屋》和《卡莱尔·耶茨》时,她好像忘记了羞怯和拘束,恳请她们再唱几首。迷人的歌声和动人的曲调,让她激动不已,心潮翻涌,在她寂寞的生活里,太缺少这美妙的声音了。这次夏洛蒂回到霍渥斯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七)和尼科尔斯先生结婚

夏洛蒂一直倡导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平等婚姻,她对现实生活的婚姻从没有抱什么希望,很早就做好了独身的准备。但两个妹妹的死抽去了她感情的支柱,“那不时从我心中挤出一声呻吟的不幸,是在于我的处境:并非我是一个单身妇女而是因为我是一个孤独的妇女”这种无法摆脱的孤独感使她最终放弃了自己的理想,和一个爱她而她不爱的人结了婚。婚后感情笃深的生活是她从未料到的,她劝埃伦先婚后恋的话竟在自己身上应验了,她终于获得了一份最挚热最真实的感情。给夏洛蒂带来这份迟来的爱情的是尼科尔斯先生。尼科尔斯是个脾气倔强而又呆板的爱尔兰人。他在都柏林的三一学院读完了乙级神学系,并获得了学位,26岁时来到霍渥斯,做勃朗特先生的副牧师。他苍白严肃的脸长满了络腮胡子,不苟言笑,尽职尽力地工作,只是他的目光有时过多地投射到夏洛蒂的身上,看她日复一日地尽着好女儿、好姐姐的职责。深深地被她温婉平和的性格和强烈的责任心所打动。可夏洛蒂做梦也没想到尼科尔斯会成为她日后的丈夫,对谣传他俩订婚的消息感到十分的恼火,曾写信质问过埃伦:“是谁一本正经地问你,勃朗特小姐是否准备嫁给她爸爸的副牧师?几乎用不着我来说,没有比这谣传更没有根据的了。这股风是打哪刮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同尼科尔斯先生一直保持着一种冷淡疏远、客客气气的关系。把这个谣传告诉他是无法想象的,甚至当作一个笑话也不行。那会使我成为他和他的副牧师同僚们的笑柄达半年之久。他们把我看成一个老姑娘,而我把他们全部看成一帮索然无味,心胸褊狭,毫无吸引力可言的男性的样品。”夏洛蒂对待尼科尔斯一直非常冷漠。1850年,霍渥斯的居民知道了夏洛蒂写了两本小说,其中的《谢利》就是写当地的人和事,人们都争相传阅。尼科尔斯也看了《谢利》,对书中以他为参照的麦锡卡先生被描写成“文质彬彬,正直和谨慎”而喜不自禁。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又拍手又顿脚,发出阵阵大笑对自己的性格写照,他颇为得意。”但夏洛蒂却有些不以为然,在给埃伦的信中刻薄地说:“这也许会对他大有好处。”夏洛蒂一直寻觅着心灵相通,真挚热烈的爱情,她没有因为年龄等问题对婚姻有半点迁就,早就对有可能做老姑娘的命运有所准备。她曾写信给伍勒小姐说:“我对现今未婚女子和永不结婚的女子的命运考虑得很多。我几乎可以认定,一个未婚女子如果没有丈夫或兄弟的扶持,还安安静静地,坚毅不拔地自食其力度过一生,到了45岁或更高年龄,还保持着有条不紊的头脑和愉快的性情,能以享受简单的乐趣,保持着坚强的性格,能以经受必不可免的痛苦,同情别人的疾苦,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乐于济贫助人,这样一个未婚女子,世上是再没有比她更值得尊敬的人了。”尼科尔斯忠实默默地爱着夏洛蒂,他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感情,痛苦的煎熬使他情绪低落,身体也搞坏了。这期间,夏洛蒂拒绝了史密斯·埃尔德公司的合伙人詹姆斯·泰勒先生的求婚。她对尼科尔斯在自己面前紧张的样子有些察觉,但没想到,他的感情有一天会突然爆发出来。她对埃伦说:“星期一晚上,尼科尔斯先生来我家用茶。一段时间以来,我虽没看到什么,却有种预感。这次也一样,我虽没有清楚地看到,却隐隐约约地感到他的目光频频向我射来,带有一种奇怪的狂热的压抑感。用过茶,我照例回到饭厅去。尼科尔斯照例和爸爸一起坐到八九点钟。然后我听到客厅的门响了,像是他要离去。我等着听大门哐啷一声。可是他却在走廊里停了步子,轻扣我的门。霎那间,如同电光一闪,我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他走进房来,站在我面前。他说些什么,你可以猜到;可他的那种神态,你却万难想到,那是我怎么也忘不了的。他从头到脚都瑟瑟发抖,脸色煞白,语声低哑急切,却异常吃力。那模样使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想吐露感情,却对对方的反映疑虑重重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尼科尔斯激动战栗地向夏洛蒂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和痛苦,希望给他一线生机。夏洛蒂答应转天给他回话,尼科尔斯一走,她就立刻到勃朗特先生那儿,把尼科尔斯求婚的事告诉了他。勃朗特先生勃然大怒,他看不起尼科尔斯副牧师的地位和微薄的年薪,断然否决了这件事。父亲的狂怒却激起了夏洛蒂的同情心,她和埃伦说:“我对尼科尔斯先生从未怀有眷恋之情,这你是知道的,可是星期一晚上他那个样子,以及他那急忙吐露许多个月以来忍受的痛苦,引起我深切的怜悯,这种感觉是苦涩的,很不是滋味。他关怀我,并希望我也关怀他,这我早就料到,可是他的感情竟炽热到如此地步,却是我始料未及的他属于这样一种人,这种人专情于极少数人,他的感情狭而且深,如同一条地下河道,汩汩流涌,然而被锁闭在一个狭窄的河床里。”尼科尔斯在霍渥斯的处境显得十分的尴尬,他拒绝吃饭,并用书面语言对勃朗特先生的攻击进行回答。夏洛蒂的拒绝使他无法再呆下去,他辞职了,并给福音传播协会写信自荐做一名传教士,他要去澳大利亚。但协会需要考虑一段时间,无法立即作答。尼科尔斯只好带着难受的心情继续留在霍渥斯。他紧绷着脸,神情忧郁,内心似乎还在期待着一线希望。不久,尼科尔斯将去柯克·斯密顿任副牧师,他最后讲道的日子来了,当他拿着圣饼走到夏洛蒂的跟前时,结结巴巴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困难地把礼拜做完。”他离去的时候,以为见不到我了;确实,直到最后一刻,我感到还是不见面为好。可是看到他耽留了好半晌才走出园门,又念及他长久的悲苦,我鼓起勇气,发着抖,苦恼地走了出去。我发现他倚在园门,似乎突然被一阵剧烈痛苦攫住,比女人还厉害的抽泣起来。当然,我径直走到他跟前。我们只谈了很少几句话,就是这几句话也没有说清楚。有几件事我原想问他的,可是竟忘得干干净净。可怜人,可是他所需要的希望和鼓励是我不能给予的。”尼科尔斯走了以后,盖斯凯尔夫人来拜访了霍渥斯,她发现夏洛蒂心中怀有深深的忧虑。尼科尔斯的痛苦让她怜悯,而他纯真的感情又让她尊重,他给她写了六封情真意切而又无比凄苦的信,夏洛蒂耐不住自己的同情心,给他回了信。夏洛蒂的回信使尼科尔斯又鼓起了勇气,借机和她会晤了几次。这几次见面是瞒着勃朗特先生的。夏洛蒂一方面对父亲深感内疚,一方面被尼科尔斯的忠贞不渝所打动,她将自己的感受和盘告诉了父亲。勃朗特先生终于默许了他们的见面,经过了进一步的了解,再加上尼科尔斯忠诚的爱,她接受了他的求婚,1854年4月,他们订婚了。夏洛蒂坦白地将此时的心境告诉了埃伦,:“我仍旧十分平静,对未来不抱多大盼头。我将尝到快乐是十分平淡的。我相信我会爱我的丈夫,我感激他对我温存体贴的情意。我相信他会是个重感情的有良心的,有高度原则性的人,有了这一切,如果我还感到遗憾,还嫌他缺少才华,嫌他情趣和思想不相投,那我就太狂妄自大,太不知好歹了。”夏洛蒂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结婚用品,到利兹附近买了些东西,并顺便拜访了盖斯凯尔夫人,得到了她衷心的祝福。1854年6月29日,夏洛蒂和尼科尔斯先生在当地教堂举行了婚礼,伍勒小姐做了他们的主婚人。夏洛蒂穿着绣了花的白纱礼服,披了一条网织披巾,就像一片小雪花一样洁白轻盈。婚礼后,他们双双到尼科尔斯的家乡度蜜月。这次的旅行非常的愉快,夏洛蒂头一次从丈夫无微不致的体贴关怀中得到了女性受到呵护时的甜蜜感受,而且欣喜地发现了尼科尔斯有头脑有教养的一面。她也非常喜欢她的新亲戚们,“我所看到的一切都令我十分愉快,不过,最使我惊喜不已的是,这家人的生活习惯如英格兰人一般,有条有理,安定悠闲。”她看到了她的丈夫从小生活的地方,了解了她丈夫受到的良好教育,再加上他的关怀默契,夏洛蒂喜气洋洋地感到,她的婚姻比预想的要美好称心得多。

(八)未完成的《艾玛》

夏洛蒂婚后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品尝到了家庭生活的温馨和甜蜜。由于勃朗特先生已年迈,尼科尔斯承担起了教区的全部工作,夏洛蒂也情深意笃地帮他打理各种事物,从一个作家变成了贤内助。每天忙碌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快乐,她对丈夫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她给埃伦的信中尼科尔斯的称呼已变成了“亚瑟”后来又成了“我亲爱的亚瑟”、“我亲爱的小伙子”。家庭生活的和睦使她的身体也好了起来,她给伍勒小姐写信说:“很久以来,我没有像最近三个月这样,摆脱了头疼,恶心,消化不良。我的生活和往常截然不同了。愿上帝使我感恩知足。我有一位善良、和蔼、眷恋着我的丈夫,而我对他的眷恋也与日俱增。”尽管生活过得很紧张,她还是用不多的闲暇时间开始动手写一部新的小说《爱玛》。夏洛蒂第五次进伦敦时,有意识地扩大自己的视野和生活面,接触了一些社会底层和被社会遗弃的人,为她以后的小说作准备。她写的这本小说《爱玛》就是涉及弃儿和罪犯的。她创作时,再也不像写《维莱特》时那样孤独,她又有了一个可以倾听她诉说的伙伴,虽无法代替死去的妹妹,但尼科尔斯可以听她朗读,而且还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见。《爱玛》描写了一个穿着考究,外表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把一个小女孩送到学校去读书。贪婪的女校长认为她是富家子弟,因此处处照顾她。有一天,女校长给女孩家里寄的信被退了回来,她非常惊讶,经过了解,原来地址是假的,而且女孩子是一个私生子。这下,女校长勃然大怒,冲着女孩大发脾气。孩子受惊跌倒小说就写到这里。因为过了不久,夏洛蒂和尼科尔斯去荒原散步游玩时,忽然下起了大雨,把他们淋得浑身湿透。回到家后,夏洛蒂就开始感冒,咳嗽,但她并没放在心上。紧接着她又和丈夫到高梭普去拜访凯·沙特沃思爵士,她穿着单薄的鞋在潮湿的地上走了很久,使感冒更加厉害了,再加上她又有了身孕,老是恶心,吃不下东西,身体一下子就垮了,很快就卧床不起。谁也没想到,由于感冒和妊娠,夏洛蒂的体质极度虚弱了下去,潜伏体内的结核病菌,伺机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她的病情发生了变化,已是结核病晚期,出现了神志昏迷。她最后一封信是写给埃伦的,向好友诉说了丈夫那持久、深厚的爱:“我必须从缠绵的病榻上给你写信我不打算谈我的病情,说也无益,只会令人生悲。我要告诉你一件你放心的事,我知道这会使你感到宽慰,我发现我丈夫是个最能体贴人的护士,最亲爱的支持,一个女人在今世获得的最大安慰。白天他不辞劳苦地伺候着我,夜间时时起来照料,经受了这样的考验,他的耐性丝毫未减退。”1855年3月31日,夏洛蒂向丈夫最后说了一句深情的话:“噢,我不会死,对吗?上帝不能把我俩分开,我们是多么幸福啊。”她带着对这迟来爱情的无限留恋与世长辞了,死时年仅39岁。艾米莉病逝后夏洛蒂曾对威廉斯先生说:“为什么她的生命如一丘碧禾被夷平,如一株果实累累的树被连根吹倒?”可如今她也在风华正茂、声名鼎盛之际倒下了,为文坛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三、艾米莉

艾米莉被人们认为是三姐妹中天分最高的一位。她沉默寡言,性格自闭,孤傲乖僻,挚爱荒原,一生中几乎没有朋友。但她却有惊人的想象力和卓越的文才,创作了大量的抒情诗。并以唯一的一部小说《呼啸山庄》驰名文坛,被誉为英国19世纪文学史中最奇特的女作家。

(一)幽闭的心灵

勃朗特三姐妹都曾沉浸在想象的王国里,编织着她们的白日梦。随着年龄的增长,夏洛蒂和安妮逐渐摆脱了远离现实的幻梦,步入了正常的生活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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