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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祸及子孙的做法,但是也能理解。
我问了她二十一年前的那件事,她表示不知情,因为她是十八年前才嫁给赵平亮的。
最后,在我的请求下,她带我进卧室看了赵平亮。
打开门,腐烂的气息刺鼻。屋里的窗户,不只是拉下来帘子,甚至钉上一层厚厚的木板,房里的人,似乎半丝阳光也不能见。
屋子里温度更低,阴气已不只是从地板缝里往上窜,整个房间就像一台大冰箱,处处都寒气逼人。
赵平亮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面颊深陷,颧骨突出,一张脸青而发黑,整个人瘦到脱形。
而就是这样一个皮包骨的人,被子下面的肚子却高高隆起,像极了怀了多胞胎,又临产的孕妇。
饶是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旧恶寒不已。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他,他忽然瞪大了双眼,一个劲儿大叫道:“要生了要生了我要生了”
说着,双手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在空中胡乱飞舞。
“平亮你别傻了,你一个大男人生啥娃。”魏丽抹了把眼泪,连忙上前,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都这样了,还对他还不离不弃,魏丽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念及此,我心中很是愧疚。为了到达自己的目的,就编造谎言欺骗对方,有些不太道德。
但是,事已至此,我不能因此而就不打自招。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那些东西纠缠,但张晓的命还悬着呢,如果能帮到忙,我肯定会尽力而为的。
“不我真的要生了,你看,它们都会动了。哈哈”赵平亮盯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疯癫若狂的兴奋,黯淡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喜“当妈”的激动
看来已经被那些婴灵折磨的神志不清了,元气照这速度消耗下去,他也支撑不到多久了。
“小姑娘,你快来看看他呀。”魏丽流着泪,对我无助地哀求道。
“哦,我试试。”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在魏丽的示意下,坐在床沿上。
第10章 你,亲爱的小孩9
我看向他偌大的肚子,但现在并不能看清里面的东西,只能感受到怨气和阴气在他肚子里积聚,或许晚上能看得清楚些。
不知为何,我忽然心中一动,将右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能隐约感受到又不正常的跳动,就如同胎儿的胎动一般,但又不是那么有规律和有节奏感。
“你别动我,我要生了”赵平亮右手忽然拍开我的手,睁大一双眼窝深陷的浑浊眼睛,死死盯着我,脸上始终保持着莫名的激动。
透过他浑浊而且充满死亡气息的双眼,我仿佛看见他痛苦不堪的灵魂,在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不禁浑身一个激灵。
“老赵,你别傻了。”魏丽无声摸着眼泪,转过头,对我唉声叹气。“小姑娘,你说怎么办呀”
“哎哟,我肚子疼,我真的要生了”
他尖着嗓子哭叫,身体开始在床上不安地扭动起来,那神情,那状况,仿佛他真的要生小宝宝似得。
我忽然一阵愤怒袭上心头,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正义感。
没错,就是特么的正义感,使命感,外加责任感。
真是奇了怪了,整个人就好像忽然被圣母玛利亚的光辉笼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正义的力量,只差没举着一把剑,慷慨激昂我要匡扶人间正道,维护世间和平了。
“你们都别闹了”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我霍然起身,对着赵平亮的肚子大喝一声。
哇呜
好几道类似婴儿的啼哭声,一起炸响,那声音凄厉而委屈,像极了无端受责的小孩子。
“还哭再苦找人收了你们。”我有些怕它们发出这种,只有我能听见的恐怖啼哭。
心里怕,嘴上却说着威胁的话。不过下一秒,我就遭到了报应。
凄惨的啼哭在我脑袋里炸开锅,而且不断回响,刺激着我每一个敏感的神经,我不禁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啊好疼。”
这疼痛,比那天晚上的只多不少。我又不禁心中一动,难道是它们在惩罚我吗
念及此,我对它们更加厌恶了,没人会喜欢被鬼怪折磨。
其实,不久后我才意识到,惩罚我的不是它们,而是天道。
身为阴阳吏的我,替冤魂怨鬼主持公道的人间鬼判,不该说那些话。
这就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旦违反了戒条,就被为念咒诅咒。
魏丽看着痛的死去活来的我,手足无措道:“小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什么叫头痛欲裂,这就是。我只想找一把刀,把脑袋割下来。
没办法,我只好收拾起心里怨恨,苦苦求饶:“你们都别闹了,我让他们法帮你们塑灵位,让你们有地方栖身,每日以香火供奉,待时间一到,请人超度,你们便可以到阴间轮回转世了。好不好”
这是在装大,到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它们要是能听懂我的话,那才奇了怪了。
不过,事情就是如此令人匪夷所思。在我话刚落地的时候,那些毛骨悚然的啼哭立即停止,让我生不如死的痛感,也马上就消失了。
我抬头,隐约能看见有青色的雾状体,从赵平亮的肚子上飘出来。
不多时,客厅里又传来小孩嬉闹的笑声。
我用了半分钟镇定下来,心中虽然不解,但并没有显露出来,还特别一本正经地叮嘱她一定照办。
“阿姨,它们就是小孩子脾气,爱闹。你看我刚才就说了它们两句,就开始折腾我,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要切记。”我摇了摇头,故作淡然,一本正经道。
魏丽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但瞧老公忽然消停下去,闭着眼睛难得一回地安睡,对我多了两分信任,连连称是。
赵平亮的疯癫症状得到缓解,慢慢合上眼,半分钟后又悠悠醒转过来,看着我面露诧异,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情,忙问魏丽我是谁。
或许以为我能救赵平亮,魏丽把刚才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然后嘱咐他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赵平亮听了她的话,点头同意了,让魏丽将枕头垫在他背后,他双手撑在床上,又在魏丽的帮助下勉强坐好,才对问我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他。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他二十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他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原来,那件事情他的确参与其中。
当年,他在东北上医科大,回家就在母亲的诊所里帮忙,那会儿诊所里有一台b超机,许多孕妇专程跑来,要求他母亲查胎儿性别。如果查出来是女胎,就会流产。
但那一天,也就是93年3月14号傍晚,来了一个都快要生产的孕妇,也要求查胎儿性别。
欧才华检查后,确认是个女胎,那家的男人一听怀的是女孩,立即要求堕胎。
一开始欧才华本来不同意,因为那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此时堕胎,就相当于杀人。
但男人死活不同意,非缠着欧才华,而且还许诺了不少的手术费。
欧才华男人死得早,一个女人养孩子很辛苦,被对方金钱利诱,很快心动了。
彼时,又恰好正值解剖老师的导师,到处托人找最后一个临产前的胎儿。
想着可以挣两份钱,欧才华咬咬牙最终还是同意了。
为了避免出现活胎,她还特地给孕妇注射了两只引产针。可谁料,那孩子命硬,就算如此,还是活着生了下来。
她把孩子扔给了帮忙的赵平亮,让赵平亮在水里淹死。赵平亮下不去手,最后她忙活完产妇的事儿,就自己亲自动了手。
也正是因此,解剖老师才会在在外面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事情的来龙去脉倒是讲清楚了,但那对夫妇的身份,却仍旧没有弄清楚。
那时候看病没有现在严格的程序,好多人看病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没说,那对夫妇就是如此。
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在我失望之时,他又提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那家男人左手大拇指前端分叉,长了两个手指头。
最后的知情人,也不知道那对夫妇的具体身份,我的侦查工作陷入了困局。
第11章 你,亲爱的小孩10
从赵平亮家出来,我前所未有的迷惘。
左手大拇指长两个手指头的中年男人,人海茫茫,我要到哪里去寻找呀。
正在我惶然无措的时候,吴淼又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又是嘈杂不堪。
“喂,谁又死了呀”我没精打采道。
“不不不,没死人,但也差不多了。”不同于我的要死不活,吴淼语速很快,就像被人赶着一样。
“那什么事呀”
“默默,你快来医院,贺逸文的爸妈,来大闹医院了,死活要让张晓陪他们儿子的命。”
“哦,我就去,回见。”我挂断电话,又打车去了医院。
感觉我已经成为了冤大头了,什么事情都需要我去搞定。
我坐在出租车里,等待一个红灯时,无聊之中,扒着窗户向外看。
天际,一轮火红的太阳刚好接触到地平线,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虽然你看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但实际上已经落到地平线一下了,这是光线的折射造成的视觉差。
我把视线收回,放在左侧的人行道上,因为有人突然晕倒了。
一个年轻男人忽然倒在地上,立即引起一阵骚乱。
有人急忙离开,有人赶紧拍照,好在还有一两个人掏出手机打120。
我偏了偏脑袋,让自己看清得清楚些。
呼,待我看清情形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男人的胸口上,赫然坐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娃娃。虽然那娃娃肌肤白嫩,粉妆玉砌,十分可爱,但我知道它肯定不是活物。
因为它浑身赤果,只穿着一个大红肚兜,脑袋四周剃光,只留顶部的头发系了一个冲天辫。
最为关键的是,它不但坐在那男人的胸口上,一双肉呼呼的小手,还紧紧掐住人家的脖子,正撅着小屁股吸精气。
而围观的人,没有一个察觉到,这不是鬼,那还是什么
说实话,如此清晰的见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或者一团雾。但这小鬼,我看过去,居然就像看活人一样清楚。
或许是发现我的注视,它偏过脑袋,对我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随即,又转回去,继续吸收那男人的精气。
我知道,它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红灯变成绿灯,司机缓缓启动车辆,而我却吵着要下车。
“师傅我要下车”说的同时,把钱扔到前排的副驾驶上。
“小姑娘,这里不能下车。”司机有些不悦道。
我瞥了眼吸精气吸得不亦乐乎的小鬼,心中焦急,只好耍赖皮。
“我要下车,你不停车我就直接跳了。”
说着,打开车窗,弓着腰站了起来。
那司机在后视镜里看见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别别,我给你停车,别做傻事。”
司机说罢,车速很快就降了下来。我还没有等车完全停下来,打开车门,从川流不息的车辆中穿过,迅速往回跑。
见我无事交通法规,在十字路口横冲直撞,很多被迫停下的司机,纷纷从窗口探出脑袋,对我破口大骂。
对于别人的怒骂,我是没有不满意的理由,但是我仍然一鼓作气横穿马路,跑到了对面人行道上。
“唉,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再晚些,人都该没气儿了。”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叹道。
我一面往人群里挤,同时大声说道:“病人需要空气,大家请闪开一些。”
“小姑娘,你是医生吗快来救救这小伙子。”
“我不是医生,但我懂急救知识。”
听见我要救人,围观的人群稍稍散开了些,我挤进人群,抬手就给了那小鬼后脑勺一巴掌。
“滚开”
小鬼被我一巴拍飞出去,直接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
这一幕,实在出人意料,我打它只是条件反射,但对方明明是鬼魂,不应该打不着吗为什么我还把它打飞了
那小鬼也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了个晕头转向,半晌回过神来,嘴巴一瘪,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委屈表情。
围观的人群,我打空气的举动,十分不解,纷纷面露诧异。
“小姑娘,你在打什么呀”
我清了清嗓子,甩了甩手臂,解释道:“手麻了,活动活动。”
说着,抬腿横跨在男人的身上,双手按在他胸口,做出心脏挤压的动作。我一面胡乱地按压,一面对恶狠狠盯着重新爬回来的小鬼。
我相信我和它可以通过精神交流,于是在心里恶狠狠道:“不准伤人性命,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虽然不知怎样对它“不客气”,但气势决不能弱,你越害怕它,它就越是欺负你。
那小鬼似乎对我有所忌惮,嘴巴两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我继续威胁道。
“小姑娘,你行不行呀,不行的话就起来吧,别把人家小伙子压死了。”头顶传来一个中年大婶儿的聒噪声音。
“快了”我随口应道,眼睛始终盯着不愿放弃的小鬼。
大约三分钟后,小鬼最终败下阵来,对我龇牙咧嘴一番,然后四肢着地,爬向左侧的绿化带里。
最后,忽然回头,递给我一个怨恨而不甘的凶恶眼神。
我不禁背脊一颤,看样子它可能会找我报仇。
忽然,一颗落下豆大的雨滴打落在我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