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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
第十七品
如来者。即诸法如义。
现在让我们来看经文:
神圣的主问:「你认为如何?须菩提,如来有从然灯佛那里学到任何达摩吗?」须菩提回答:「没有,神圣的主,没有。」
然灯佛是一个古代的怫。佛陀在他前世尚未成道的时候曾经去找然灯佛,他希望然灯佛收他为徒,但是然灯佛笑着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学习。」真理是无法学习的,是的,有某些东西必须加以了解,但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学习。真理必须被认出来,它已经在你的存在里,它必须被揭露出来,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学习。
真理并不是新的,真理就是你的本质,你必须变觉知,并不是你必须变得更博学多闻,事实上,你变得越博学多闻,你就越不觉知,你越认为你知道,你就越被无知所覆盖。知识就是无知。博学多闻的人被记忆、数据、经典、和哲学的乌云所覆盖。
然灯佛告诉佛陀:「你不需要以学习来思考,真理已经在你里面,真理是无法被转传的。」不仅如此,当佛陀向然灯佛行顶礼,然灯佛也向佛陀顶礼。在那个时候佛陀尚未成道,他觉得非常困惑,也很尴尬。
当时有很多和尚在场,没有人能够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然灯佛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这样做过。佛陀说:「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向我顶礼?我是一个罪人,一个无知的人。我向你顶礼是对的,但是你向我顶礼是荒谬的,你疯了吗?」
然灯佛再度笑了,他说:「不,乔达摩,你之所以困惑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的未来,我并没有疯,我能够看到它正在发生——不久你将会成佛。为了要荣耀那个事实,所以我向你顶礼,而且,对一个成道的人而言—一切都成道了,问题只是在于时间,那个关系不大,我今天成道,你明天成道,另外有人后天成道,那是没有关系的。」
「成道将会发生在每一个人和每一个众生身上,你可以继续延缓它,那依你而定,你一停止延缓,它就在那里了,它一直都在等待你去认出它。」
然灯佛向乔达摩行顶礼,它是最美的故事之一,乔达摩当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几个世纪之后,差不多在三千年之后,乔达摩成道了,他成道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然灯佛鞠躬。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然灯佛,但他还是鞠了躬,然后笑着说:「现在我终于了解你为什么向我顶礼,现在我也可以向每一个人顶礼,现在我知道整个存在都将会成道。」
成道是一种自然的发生,如果我们不去阻止它,它一定会发生。并不是说你必须去达成它,一切你所必须做的就是不要去阻止它。你以一千零一种方式在阻止它,你不让它发生。当它开始发生,你就变得害怕。当它占有你,你无法给予那么多的占有,你会退回来,你会缩回来,你退回到你自我的小窝里,在那里你觉得比较受到保护、受到保卫、比较安全。
成道是不安全的敞开天空,它就是那个浩瀚,它是没有地图的海洋,那个旅程是从一个未知到另一个未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知道。知识,那个知识的概念,是人类愚蠢的一部份。生命是如此的一个奥秘,它是无法被知道的。如果它无法被知道,它怎么能够被教?如果它无法被教,成为一个师父和一个门徒有什么意义?
就在前几天,有人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宣称你自己是巴关(神)?」它是一出戏,我决定要扮演巴关的角色,而你们决定扮演门徒的角色,但它是一出戏。当你变得觉知的那一天,你就知道:没有师父,也没有门徒。等到有一天你了解,你就知道那是一个梦,但那是一个能够帮助你走出「你所有其它的梦」的梦,那是一根能够帮助你从你的肉挑出刺来的刺,它可以是工具性的,但它还是一根刺,它是一种可以帮助你去除其它毒素的毒,但它还是一种毒。将它当成一只载你过河的船,因此我说它是一出戏。
你的成为门徒以及我的成为师父是一出戏。尽可能将它玩得美一点。对你而言,它是一个事实,这个我知道,但对我而言,它是一出戏。从你那边来讲,它是一个伟大的事实,但是从我这边来讲,它是一个游戏,有一天,你也会了解它是一个游戏,那一天就是你成道的日子。
当然灯佛向乔达摩顶礼的时候,他只是在告诉他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你向我顶礼或是我向你顶礼,这都没有什么差别,我们都是成道的,我们都是神,并非我是神,而你不是神。一切都是神性的。树木是神,动物也是神,每一样东西都是神,甚至连石头也是神!
神在石头里面熟睡,他在树木里面变得警觉一点,在动物里面又更警觉一点,在你里面又更警觉一点。在一个佛里面,他已经很完美地达到绝对的誓觉,但是那个差别并不在于质,而只是在于量。如果你只有这么多的觉知,你也可以变成那么多的觉知。
佛陀说:
神圣的主问:「你认为如何?须菩提,如来有从然灯佛那里学到任何达摩吗?」
他是在问:「我有从然灯佛那里学到任何东西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学,真理是一个既成的事实,任何你所学的都将会是谎言,真理不需要被学习。真理不需要被发明,只需要被发现,或者说得更对一点,它只需要被重新发现。
「学习」(learing)这个字是危险的,学习是在累积数据。你越累积数据,你的本质存在就陷人越深的无意识。你会变得负有重担,你会变得太过上重下轻,你的头会有很多知识在里面叫嚣而变得很嘈杂,那么你就听不到由你的心所发出的细微声音,那个宁静就丧失在知识的噪音里。
那就是为什么甚至连罪人都会达成,而学者却错过,因为罪人可以很谦虚,而学者却无法谦虚。罪人可以用心哭和泣,但是学者用头脑知道,他坚定不移地抓住他的知识,他仗恃着他的知识而形成很强的自我,他是坚硬的,他无法融解,他不是敞开的,他是封闭的,他所有的窗户和门都被他的知识和他所累积的经典所堵塞。
达到真理意味着脱掉以前所学习的,而不是去学习,你必须脱掉你所知道的,它并不是「变成什么」,而是「不变成什么」(回归静止),它不是「学习」,而是「脱掉学习」。「脱掉学习」就是你该走的路,如果你能够「不变成什么」(回归静止),你就能够变成什么。如果你能够「脱棹学习」,如果你能够完全放弃所有的知识,无条件地,不要有任何执着地放弃所有的知识,你就会变得很天真,那个天真能够带领你回到家。
须菩提回答:「没有,神圣的主,没有。」
在一个师父和一个门徒之间,什么东西被传递了?不是真理、不是知识,那么是什么东西被传递了?事实上,没有什么东西被传递。在师父的「在」里面,有某种东西从门徒最深的核心升起,并不是说它被传递了。没有什么东西从师父传到门徒,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师父的「在」,就为了师父的「在」,就有某种深藏在里面的东西会开始浮现。师父的「在」唤醒了门徒的本性,并不是师父给了什么东西或传递了什么东西。就那个师父的「在」,变成了一个具有催化作用的在,然后门徒就开始改变。
当然,门徒会认为师父做了些什么事,事实上,师父并没有做什么。一个真正的师父从来不做任何事,一切他所做的就只是「在」。只要你敞开,他就随时可取,他的一切工作就只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必须在那里,就好象大阳一样。
大阳在白天升起,花蕾就打开而变成花朵,并不是太阳给予它们什么东西,并不是大阳来打开那个花蕾,太阳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那个光的在,花蕾就开始打开,那个打开是来自花蕾本身……以及那个开花和那个芬芳,全部都是来自花蕾本身。大阳并没有加进任何东西到它里面,但是它的在具有催化作用(如果没有大阳的在,花蕾几乎不可能打开,它一定不知道说开花是可能的,它一定永远不会觉察到它的可能性和潜力。
师父只是使你觉知到你的潜力。如果他已经达成了,你也可以达成,他就象你一样,是一个血肉之躯,他就象你一样,如果在他的存在里,某种东西是可能的,如果他的花蕾可以变成一朵花,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变成一朵花?这个概念会深深地深入你的心,搅动你的整个人,然后能量就开始浮现,你的花蕾就会开始打开。这个在东方被称为「沙特桑」处于师父的「在」里面。真正的门徒就是一个知道如何对师父而言成为一个「在」的人。师父「在」,但是要如何对师父而言成为一个「在」?
你曾经看过向日葵吗?那就是门徙的象征。大阳移向哪里,向日葵就移向哪里,它对大阳而言一直都在。在早晨的时候,它面向东方,在傍晚的时候,它面向西方,它随着大阳移动。大阳在哪里,向日葵就移向哪里,向日葵就是门徒的象征或隐喻。
佛陀在问:「须菩提,你认为我有从然灯佛那里学到什么吗?」须菩提说:「不是如此,神圣的主。」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学。那意味着佛陀不感激然灯佛吗?不,根本不是如此。当他成道,他第一个感激的就是然灯佛,他已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消失而进入「那无限的」,甚至不留下一点痕迹,他只存在于佛陀的记忆之中,其它没有。
没有然灯佛的经典,也许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人在写经典,关于他没有其它现存的参考数据。佛陀是唯一的参考,三千年已经过去了,没有人知道任何关于然灯佛的事,但是当佛陀成道,他第一个感谢的就是然灯佛。
为什么呢?因为就是处于他的「在」里面,使得那个成佛的渴望变成一个热情,就是因为处于他的「在」里面,使得那个成佛的伟大欲望升起,就是因为处于他的「在」里面,使得乔达摩那个花蕾开始梦想要变成一朵花,就是因为处于他的「在」里面,所以那个梦就展开了。它花了三千年的时间去抛掉那些障碍,但是三千年在永恒里面算什么呢?不算什么……只不过是几个片刻而已。
佛陀为什么要问须菩提?好让须菩提能够了解,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从佛陀那里学到。佛陀本身也没有从然灯佛那里学到任何东西,所以「须菩提,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从我这里学到,只要跟我在一起,不要以学习来思考,你一开始以学习来思考,你就没有跟我在一起。」
在这里也有两种类型的人:门徒和学生。学生是那些找寻想要学习什么东西的人,他们来此的目的是要搜集某些东西,好让他们能够自夸说他们知道这个,他们知道那个。他们只是在搜集一些有颜色的石头,而不知道说还有钻石。
门徙是一个对知识没有兴趣的人,他对本性有兴趣,对只是在这里跟我在一起有兴趣,不为其它原因,也不为其它动机。他的心已经被感动,他的梦已经开始展开,有一个非常强的欲望在他里面升起。
就在前几天晚上,沙罗杰在这里,她说她变得非常害怕死亡,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变得那么害怕?」她的回答很美,她说:「我的害怕并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我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都还没有达成,我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我害怕我可能会在不知道真理的情况下死去,那就是我的害怕。」
门徙是一个对本性非常有兴趣的人,他对真理本身有兴趣,虽然他还不知道它,她并不是在害怕死亡,她是在害怕说死亡或许会来临,而扰乱了我跟她之间正在形成的亲近。死亡或许会来临,或许会打断她正在啜饮的「在」,打断那个正在进入她的本质并改变她的灵魂的「在」,那就是她的害怕。
门徒是一个不去管知不知道,而只是对本性有兴趣的人。并不是说他想要知道关于神的某些东西,而是他想要尝一下神的滋味,想要喝一杯来自那个被称作神的蓄水池的水,想要变成那个海洋般的能量的一部份。
记住,如果你是这里的一个学生,你并不很聪明,成为这里的一个学生就是成为不聪明的。这里并不是学校,生命就在这里,但是你必须成为一个门徒。成为一个门徒意味着要有足够的勇气去亲近一个师父,不论那个代价如何。门徒意味着一个能够冒险去亲近师父的人。它是一个冒险,因为你将会死。花蕾将会死,唯有如此,花朵才会来临,种子将会死,唯有如此,树木才会来临,你将必须一死,唯有如此,神才会在你里面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