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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雪橇的芬兰士兵神出鬼没,用射速很快的舒米冲锋枪,向苏军大队人马泼去大片弹雨,然后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中。
在芬兰极地地区的皮查摩,苏军第104师和52师,在苏联北冰洋的海岸炮火的支援下,开始抢夺芬兰城市、村庄和工业财产。苏军的计划是到12月12日推进至拉普兰的诺瓦尼米(Rovaniemi in Lapland),他们预计不会遇到当地的芬兰部队多大的抵抗。在这里的力量对比是42个苏军士兵对1个芬军士兵。
在萨拉…萨伏科斯基(Salla…Savukoski)地区,苏军第88师一个双箭头的攻势将和第122师的部队一起攻进拉普兰的一个小村庄萨拉。苏军预计胜利会轻松到手,然后跟从皮查摩的诺瓦尼米过来的苏军部队会师。
在萨拉以南70英里的库萨摩(Kuusamo),这里因大片的积雪覆盖的荒原和冰冻的湖泊而被称为芬兰的“瑞典”,芬兰人留下了一些守卫部队以保护通向诺瓦尼米的道路。不过,在没有苏军的大规模进攻的时候,这些芬兰部队往南滑行去参加保卫舒姆萨米(Suomussalmi)的战斗。
舒姆萨米是芬兰的腰身部分,距奥鲁(Oulu)最近,也是摩尔曼斯克铁路可以为红军部队输送给养的地方。另外,在芬兰这边的公路状况良好。苏军部队在进攻越过边境的时候,他们带着重型修路设备,以及坦克、卡车、大炮、战马、野战厨房、宣传手册、礼物和铜管乐队。苏军的第163师大约有17000人的力量。
与此同时,芬兰平民被尽快地疏散转移。有些人去挪威或内陆的安全地带。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舒姆萨米以南65英里的库莫(Kuhmo),边境守卫金庇马基和陶里亚宁朝一座名叫拉瓦森伏拉的农舍滑去,这座农庄离大路有2。5英里远,他们去那里安排那家人的撤离。他们到那儿后叫道:“俄国人来了,你们快走吧!”
“可是你们不先进来喝杯咖啡?”屋里的人问他们。
“好吧,谢谢!”他们想喝点咖啡来暖和一下冻坏的身子,也想吃点一种叫雷卡雷帕(reikaleipa)的黑面包。这些面包被串在一根横在巨大的壁炉上的杆子上。这两个边防士兵把皮帽挂在前厅里的鹿角上,然后走进去坐在火炉旁。
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敲门声。门被撞开了,进来几个俄国士兵。陶里亚宁抓起他的步枪,用枪托打在第一个人的头上。其余几个俄国人退到入口的大厅里,朝起居室里扔手榴弹。芬兰士兵迅速把手榴弹捡起来又扔了出去。爆炸声和交火声响了起来,一颗子弹击中了坐在咖啡桌旁母亲膝盖处的小男孩。这两个芬兰士兵从后窗跳了出去,希望能跑回部队去报信。可是他们在院子里被抓住,都被杀了。
在库莫,有古谢夫少将率领的苏军第54师沿着雷波拉…胡卡亚韦(Repola…Hukkajarvi)公路前进。这一路苏军有12;800人,120门大炮和35辆坦克。芬兰中尉卡里亚拉率领的1;200名预备役人员反复进退抗击,但因力量悬殊而撤退。
在北部边境的其他地方,苏军第139师沿所有通向托尔瓦亚韦(Tolvajarvi)的道路隆隆前进。托尔瓦亚韦是一个10英里长的冰冻起来的湖,湖边有小村庄,教堂和小商店。由别里亚耶夫率领的20;000红军部队带着大约147门大炮和45辆装甲车辆来攻进4;200名当地的芬兰人。
预备役中尉托维亚宁那天早晨正在离阿塔呼塔(Artahuhta)不远的边境哨所里庆贺自己42岁生日。他手下人都来祝贺并赠给他一支新的钢笔。托维亚宁刚说完感谢的话就听到从麦里亚维(Myllyjarvi)方向传来的重炮的巨响。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恐惧不安。最后托维亚宁打破沉默,说:“莫洛托夫同志肯定下令开炮来向我致敬。我们走吧!”
托维亚宁带着他的骑兵队奔向麦里亚维加入那边的15人防守队伍,不过他们无法阻挡俄国人的进攻。在退向阿塔呼塔的途中,他们遇到了排列整齐的俄国机枪的扫射。由于芬兰士兵相距只有几尺远,机枪的火力的杀伤力很大。一个骑兵偷偷溜到敌人战线的后面,杀掉了一个俄国机枪手,然后在他的位置调转枪口对准俄国人扫射起来。他这样蒙了一个晚上才被发现。在他奇迹般地逃回自己的一边时,子弹打伤了他的左臂。他抓起步枪顶住膝盖和胸口,然后将它搁在一个坚固的平台上射击。
大多数的边境村庄和农屋里的芬兰平民都在早先时候被疏散了,特别是在4天前麦尼拉发生炮击事件以后。海塞拉(Hyrsyla)是个悲惨的例外,这个地方三面被苏联领土所包围,居民并没有很认真地对待战争。另外,国民卫队向他们保证如果麻烦真的来了他们不会被扔下不管。现在突然看见周围的房子都在燃烧,他们意识到在战斗所造成的匆忙和混乱中,他们被前进的红军给切断在后面了。几个有1000多人的村庄被占领。只有10个平民设法通过森林逃往西边。俘虏中包括退休的小学教师和海塞拉国民卫队队长马蒂。帕居宁,还有不少“洛塔”成员 – 即芬兰的妇女辅助军事人员。牛羊被遗弃在路边使其冻死,所有的财产都被毁掉,即有被退却的芬兰人也有被过来的俄国人毁掉的。
在更北面的里尔克萨(Lieksa),6;400名苏军带着40门大炮和12辆坦克高喊着“乌拉!”进攻芬兰的第12和13独立营。这两个营加起来有3;200人和4门大炮。
由于与其它地方隔绝,北面的芬兰人不知道卡累利阿地峡发生的事情。另外,巡逻的滑雪小组在出发执行各自的任务时很少看到其他小组。这些芬兰人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要过一段时间他们才会适应在其国土内的这种交通方式。
第二部分 曼纳海姆元帅和卡累利阿地峡的“闪电战”
苏军第7集团军越过边境涌入卡累利阿地峡,那里的边境两边都陷入了一片混乱。苏军大炮从东南面向芬兰这边轰击,炮弹在燃烧的天空中爆炸。成千上百的芬兰难民带着母牛、马、大车、雪橇、小孩和老人堵在路上,挡住了芬兰军队向前线开进。狭窄的乡村道路仅能容纳单行道,所有通行的人都不得不在路旁等待别人过去了再走。
对俄国人来说,路上也是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各种车辆或是翻在沟里或是抛锚,导致弯弯扭扭的道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在一片混乱中,一场大雪阻止了所有的交通。苏军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大炮拖到可以有效地发射的地方。这场降雪帮了芬兰难民的忙,因为它使得苏联飞机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但是,当天气放晴以后,苏军飞机又开始对着那些在雪地里跋涉的不幸的难民投弹扫射。
苏军重型坦克试图通过沼泽地带,也加入了这个乱哄哄的场面。在冰层结得还不够坚固的地方,装甲车辆一下就消失在在裂开的冰雪。每一条通道上都被埋设了地雷和炸药。俄国人被横在公路上的无处不在的线头和金属丝绊倒。这些线条和金属丝都连着炸药。他们打开一座堆房,跨过一个门槛,塌上一座桥,任何地方都会引爆陷阱里的炸药。如果一名苏军士兵踢了一只死猪,它会爆炸。他试穿一件皮斗篷,它也会爆炸。甚至踏上一堆粪便,他也会立刻看到“恶毒的”芬兰人埋在里面的地雷。
尼古拉。维塔为“真理报”写报道:“真是下流!他们(芬兰人)打不过我们,在我们面前没命地跑。但是,他们玩这些下流的东西玩得多好啊 … 当我们的人精疲力尽,想喝点水,他们发现村里的水井都被填了土。我们的敌人背信弃义、胆小如鼠、心里充满了卑鄙和狡猾的伎俩。红军战士一踏上芬兰的土地就碰到爆炸声响起。地雷到处都是。我们从维普里通向雅皮宁村的道路前进,芬兰人刚被赶走,我们看见那个村子在着火,是他们放的火。”这个苏联作家接着说,当俄国部队试图填没芬兰人挖的用来防坦克的壕沟时,挖下去的第一铲土就引爆了一颗地雷。“每一条小道,每一条道路都有危险,都是邪恶的、野蛮的匪徒留下的。就在我们的面前,地雷在坦克底下爆炸,在粪堆底下爆炸,在草垛和雪岸下面爆炸。”
在芬兰这边靠近边境的地方,这里地雷埋得最多。芬兰人看见苏军士兵手拉手唱着歌前进,其间伴随着伤者的惨叫声。他们对不断爆炸的地雷和芬兰的狙击手视而不见。他们带着宣传手册、礼品、钱、和衣服来准备给芬兰人民,他们是来解放芬兰人的。他们背后紧跟着政治委员,一旦回头,这些政治委员就会朝他们开枪。他们没有选择,只有继续前进。这场军事入侵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究竟在干嘛。有关进攻和防守能力和战术计划的情报几乎一到手就过时了。战前在军事手册上教的战术在进攻发起一两天内就没什么用了。
全世界媒体的头条都在谈论“芬兰人逃跑了”,都声称俄国人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不过,记者们都是在赫尔辛基的坎普酒店里发送他们的报道了。曼纳海姆元帅不允许他们去前线,因为“…这是战争,不是好莱坞。”西方记者极少有人会芬兰语或俄语,更不用说在零度以下的天气里滑雪穿过广袤的乡野。因此他们只能满足于从芬兰人那里搞来的尽管大致上真实的零碎消息。剩下的部分则要发挥他们的创造性的想象力来补充了。
对于俄国的报道来说,它们要么报喜不报忧,要么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出色的编造出来的故事。一家苏联报纸抱怨说芬兰穿白衣的滑雪队神枪手在袭击苏军纵队时使用了“土匪战术”。“敌人不敢堂堂正正地战斗。他们隐藏在白色外衣底下,巧妙地伪装起来,突然冲出树林朝我们前进的部队开火,然后又极其迅速地逃跑,常常脱掉靴子,仅穿这袜子滑行。”
芬兰国防力量的最高统帅、陆军元帅卡尔。古斯塔夫。曼纳海姆的指挥部设在维普里西北85英里处的米基利(Mikkeli)的一座小学里。曼纳海姆并不太关心新闻报道是如何评论对芬兰的入侵的。这场战争并不突然,因为多年以来,在国防委员会主席的职位上,他曾对政府警告过俄国正在恢复的国力。他对意在保护小国的集体防务措施没什么信心,但是每次他对改善国防的要求都被置若罔闻。不断有人问他:“要是没有战争的话,花那么多钱在武装力量上有什么用?”
在彻底心灰意冷的情况下,曼纳海姆在1937年决定辞职不干了,因为“…我的工作没人会感谢,我提出的想法既得不到总统也得不到政府的足够的支持。”只是在新任总统屈厄斯蒂。卡里奥(Kyosti Kallio)的一再敦促和劝说下,曼纳海姆才留了下来。1939年夏天,总理卡杨德已经准备接受曼纳海姆的辞呈并开始寻找新的国防委员会主席人选。在1939年秋至关重要的外交谈判时,民族联盟党私底下批评曼纳海姆年纪太老,对苏联畏之如虎,因此,是个不能被依赖的人。在冬季战争开始前的几天里,卡里奥总统原则上同意了曼纳海姆的辞职。但是在他递交辞呈之前战争就爆发了。虽然已经72岁高龄,曼纳海姆还是承担起了领导芬兰国防力量抵抗苏联的重任。
卡尔。古斯塔夫。曼纳海姆是大多数西方有教养的人都听说过的两个芬兰人之一,另一个是音乐家西贝柳斯。曼纳海姆是个极为复杂、老于世故的人。他不像个典型的芬兰人,而且从来就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曼纳海姆生于一个说瑞典语的家庭,他直到50岁以后才开始学芬兰语。他的芬兰语水平跟丘吉尔的闻名遐迩的法语发音有得一比。不过,他却能够说几种欧洲的文化语言。在1918年,他领导白卫军为了芬兰的独立而跟俄国人战斗时,他需要一个翻译来跟其部队打交道。
然而,对芬兰人民来说,曼纳海姆元帅是个伟大的军事英雄。曼纳海姆身材高大,富有能力,尽管年事已高,但看上去仍然英俊。他有一个传奇般的生涯。他是团结的象征,是一面旗帜,代表芬兰所有的一切强大和美好的东西。芬兰的小学生都能述说曼纳海姆在芬兰和俄国关系良好的时候如何在沙皇的军队里服役。很少有人知道他因为纪律原因被驱逐出芬兰的军官团。不过一般人都知道他曾作为一名年轻的军官去满洲和朝鲜参加1904…1905年的日俄战争。自那以后好多年里,他经过撒马尔罕、喀什干、戈壁沙漠和丝绸之路穿行了亚洲的一些还未被开发的部分。他在波兰服役了6年,当时波兰还是属于俄国占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在俄罗斯帝国军队里参加战斗。曼纳海姆跟阿纳斯塔谢。阿拉波夫(Anastasie Arapov)的女儿结婚,这是俄国的一个著名的富有家庭,阿拉波夫的父亲是沙皇的侍从副官。曼纳海姆是在帝国军队服役的过程中了解了那个过去的俄国的,他对过去的俄国充满了持久而深厚的感情。
曼纳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