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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向任何烦恼屈服。如果我们在相同的情况下,我们本身和那些侍候我们的人将会有许多的苦恼和慌乱。更重要的是,生病的第一天,我们将不知道烦恼要怎样地愚弄我们。那些认为自己是尊者阿迦曼的弟子的人,必须经常提醒他们自己记得尊者生命中的这段情景,以免他们完全地任凭自己的烦恼摆布着。
他持续地衰弱着,他的弟子们则更加地忧虑。他们在夜间轮流看守着,虽然他们知道这对他并不能保留什麽秘密。一个更糟的忧虑是怕他会以引起他们不必要的麻烦为理由,禁止他们这麽做。他们一次安排叁、四个比丘和沙弥,留守在他的小屋下面两叁小时,从薄暮到黎明。後来他们请求他允许他们在他小屋内的房间外看守。他慈悲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所以他们一次安排了四个比丘和沙弥,两个在小屋的阳台上静坐禅思,另外两个则在底板下面。除了这些例行的看守之外,常常有其他的比丘和沙弥们,关怀地从小屋的附近凝望着。
155命令带他离开安居之後,更多更多的弟子们,从各方蜂拥而至诺格菲村落向他致敬。尊者阿迦曼持续地衰弱着。有一天,他召集了近侍弟子们,告知他们怎麽处理他的身体。
「我的时间有限了,」他说:「我已经告诉你们好几次了,但是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们,我的死跟别人不一样,它牵涉到许多其他的人们和许多的动物。我不希望死在这里,如果我死在这里,许许多多的人们会来。许多的动物必定要死,因为这附近没有市场(村民将必须宰杀他们的牲畜去 饱那些到那里去的人们)。所有那些动物都必须为我而死,从我出家之日起,我从未想到要伤害它们,何况是杀害它们。我总是延伸我对它们的慈悲,从未疏忽於与它们分享我的功德。如果我的死将要成为他们的死因,那就令人啼笑皆非了。
「即使现在,你们已经看到这麽多人蜂拥到这个地方来了。在我死後,更有多少人会来呢?你们必须带我离开这个村子到沙口那空城去。那里有些市场,那里容易得到食物。我的死亡将不会成为那些动物的死因,不像我如果留在这里那样。我自己可以死在任何地方,我已经证知了构成身体的元素将会如何地分解而回到它们所从来的地方的真理,但是出於关怀这里动物的生命,所以我才告诉你们我不应死在这里。如果你们快点,那还有时间安排事情,不要挽救我的生命了,而去挽救这里许多动物的生命吧!你们有任何建议吗?」他的比丘和在家善信们都默默无语,气氛沈重,悲伤而绝望,无人能够说出一个字来。「求不得是苦」,现在大家都体认到了。不论尊者阿迦曼留在村子里或到沙口那空城去,他都要去世了。大家最後都同意带他离开村子的心愿,但无不懊悔交加。所有的村民早已经明白表示,他们希望尊者在他们的村子里逝世,他们将会为他的火葬作所有必要的安排,这一些都会尽他们最大的能力,不论他们是多麽的贫穷。在他们对他无条件的奉献下,他们绝不能容许任何人带他离开。当被告知尊者的理由时,他们都楞住了,不过他们还是顺从他,他们的奉献和牺牲将长久地被尊者阿迦曼的其他弟子们记着。
156他的离别准备了一个担架要带他到沙口那空城去。那天是诺格菲村民们所曾感受到的最悲哀的一天。他们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後一次能够见到他们的尊者阿迦曼,每一个能够走路的人都在那里亲见他的离别。当他已经吃过饭而踏出门时,这些在那里等待他的人们都已泪眼模糊。当他被弟子们扶下到担架而被抬走时,悲伤和哀痛扫过群众就像吹风扫过麦田。每一个人,包括作者,都哭了,人们可怜地恳求他回到他们这里来,就像他们就要失掉他们最珍贵的宝石,这是他们已经珍藏了五年的宝藏。
在等待着给他送行的长列人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不受悲伤之苦,比丘和沙弥、男人、女人和小孩—当他们看到担架被沿着村子抬出去时,大家都被悲哀笼罩着。
他离开修道区的那一刻,他的比丘弟子们不禁觉得那个地方被荒废了,没有任何一丝生气。他们曾经宁静地在它的树荫下生活了好几年的大树,已经被无情的猛风吹倒了。几百个人沈默而悲哀地走在担架後面,寄予他敬爱和关心的思念。村民们觉得他们自己被迫向他告别了,即使在他仍然活着的时候,也知道他这次的离别是不会再回来了。
从村子到最近的番那尼空区,大约有二十四公里,但是大家都沈默地走着,不在意於距离或劳累。他们被绝望攫住了,知道每一步都带着他们接近他的离别。尊者阿迦曼自己显得出奇地平静,无视於遥远的距离和他恶化的情况。他看起来好像正在睡觉,但实际上他仍然醒着。当他们到达一个树荫的地方,他们请求他停一下子,让他能够更舒适地休息。然後他问道:「我们现在在那里?」他的声音好像他一点也没病,这使他们更悲哀。
「尊者阿迦曼正在永远离开着我,」乃是作者在那时的想法,「他无限的慈悲和最纯净的心很快就不再了。」如果一个人能够代另一个人去死,作者将会很欢喜地去死,好让尊者阿迦曼能够活着,然而,无常猛风对任何人都毫不怜悯。
旅程在早上九点从诺格菲村出发,第一段行程是要带他们到番那尼空区的邦部寺。在他经过休息之後,他的弟子们才打算带他到沙口那空城去。
他们在晚上七点以後才到达邦部寺。因为他们必须绕着盘旋山脚的道路,旅程就比通常的情况要更长了。
也有许多老年人,男女都有,辛苦地一路跟着他。在寺里,他被带到一个小小的集会堂,以便於照料他,也便於希望来见他的比丘和人们。
157在邦部的无数访客人潮他的情况持续恶化。从早上一直到傍晚乃至晚上,来看他的比丘和在家人们成了一条无尽的人潮河流。大家都渴望见到他,他是这地区大家公认的阿罗汉。如果过去没有善积功德的话,一个人是绝不能见到(认识)阿罗汉的,心里有着这样的想法,他们都群集在那里要见他一眼。这麽一瞥对他们的未来有莫大的利益,他们身为人类的生命就没有白费了。(已经见到并礼拜了一个活着的阿罗汉。)第二天早上,他催促他们带他到沙口那空城去,告诉他们要赶紧去,他不想死在这个地方,他的一个弟子,也是一个阿迦,说他希望尊者阿迦曼再休息几天。接着每天早上,尊者阿迦曼都告诉他们带他进城,但他们都给他同样的回答。
他在番那尼空区休息了大约十天,一直催促他的弟子们带他进城,一天催了好几次,有时他们保持沈默,有时他们迂回地回答他。最後他质问他们说:「你们要我死在这里吗?我告诉你们我要进城去!」在第十天晚上,他拒绝睡觉并紧急地召集他们来见他,告诉他们他不能再活多久了,所以他们必须在当晚带他去沙口那空。他吩咐他们扶他坐起来,面对城里,成禅坐姿势。在从禅思出来之後,他告诉他们要赶快。
长老比丘於是被召唤前来见他,并告诉他明天一早一切都会准备妥当,因为那天晚上车子还没到达,他坚持他们必须尽可能地赶快做好一切,因为他再不能活多久了。
「我不要继续这痛苦的身体了,」他说:「延长它的生命是没有用的,我已经告诉你们一切,为什麽你们仍然想要延长它的痛苦?当这身体停止生命时,它还有什麽用处?如果你们现在不遵从我的话,那麽我死了之後还有什麽希望?在我之後,你们又能够追寻到什麽真谛而加以护持呢?」说了这些话之後,当晚他就不顾恶化的情况而拒绝睡觉。或许他认为如果让自己睡着了,也许就不再醒来了,然而,这是我们自己的猜想,可能是错误的。
158到沙口那空—他般涅盘的地方七点时,车子从沙口那空公路局开到。由嫩朱维诺女士(一个近侍在家弟子)个人前来迎请他进城。他问说是否有足够的车子来接送想要跟随的比丘和沙弥。她告诉他,这部车子会回来,尽可能地接送想要前往的比丘和沙弥。吃过饭後,他被打了一针,让他在旅途中能够休息,也避免他受到车子颠簸的影响。从那个地区到城里,仍然没有柏油路,所以路上凹凸不平,沿途都是水坑。他被安置在担架上,在到达等候他的车子之前,必须抬着他从寺里走到稻田的另一边。他好像在注射後十分钟左右就睡着了。车子在中午到达了沙口那空城。
他接着就从车子上被抬到苏达瓦寺的一个小房子里,他在那里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大约在一点的时候,他离去的徵兆对围绕他身边侍候着的人就更明显了。那就好像他正在向他的弟子们证实着,为什麽他一直告诉他们要尽快带他到城里去,向他们显示着在生命之火被所有和合缘起的特性—无常猛风吹灭之前,身体必须承受的痛苦。对於那些目睹着它的人,这是一个好机会,能够从它取得教训。
那是个安静的夜晚,异乎寻常的安静,当尊者阿迦曼向他的弟子们显示着佛陀格言的真谛—「五蕴实在是个重担一个智者们都乐於解脱的重担时,他的比丘弟子们,由他的上座—乌东泰尼城菩提颂风的赵坤尊者,带领着很快蜂拥而到他躺着的地方。他们的举止都很平静,但是他们必定为尊者阿迦曼的离去肯定会在当晚,而神伤。他们坐成叁排,第一排最接近的,以他的上座尊者赵坤为首,第二排是他弟子中的阿迦们,第叁排则是其他的比丘和沙弥们,都注视着躺在他们前面的尊者阿迦曼,他们的眼睛总是被悲哀和绝望的泪水模糊着。
159他的般涅盘尊者阿迦曼右卧如狮子的姿势,但是耽心他会劳累,一个弟子拉出一个支撑他的枕头,让他的背部躺下来。尊者阿迦曼似乎知道这件事,并试着要右卧如前,但是显然地他已经衰弱得办不到了。一个阿迦,有见於此,就把枕头向前移动一些去帮助他,但不敢移动太多,耽心着会让尊者阿迦曼太劳累。所以他最後的姿势有点介於右卧和仰卧之间,因为没有人敢再做任何事,耽心可能会打扰他。现在他迅速的衰落,而所有他的弟子们与在场的在家善信们,当他们眼见此景,都充满了绝望。他的呼吸持续地微弱直到完全停止。没有人知道他去世的真正时间,他的身体动作中,没有什麽可以显示他离去的真正时分的。稍後,他的上座,尊者赵坤宣布:
「他已经逝世了,不是吗?」并看着表。当时是早上二点二十叁分,因为真正的时分不能确定,这就被认为是他逝世的时间了。
当他逝世的消息被所有聚集在那里的弟子们和在家善信们知道时,即使他们心里已有准备,却都更加伤感。尊者阿迦曼永远走了,到达绝对的安稳和解脱,解脱了所有世间的束缚,但是他们仍然要感受无常和生死轮回的痛苦。
160凡夫心意的性质大家同意尊者阿迦曼的身体暂时留在那里,至少一个晚上,早上才安排他的葬礼。他的弟子们於是回到他们的地方,有些则留在他逝世的小屋後面。整个小屋四周的区域都点着灯火,但对他的弟子们,却好像留在黑暗中,就有关於他们的修习而言,他们不知道何去何从。当听到他逝世的消息时,有些人就昏倒了。对他们来说,失去了尊者阿迦曼就是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照亮他们修行途径的灯塔已经熄灭了,从那个光辉所辐射出来的温暖和智慧,连同 基於它的希望和生命,也跟着消失了。
这当然不是说佛、法、僧都被遗忘了,而是凡夫的心意都倾向优先执着於关系他们最接近和最明显的事物,甚於那些较远而较不明显却影响较深的事物。尊者阿迦曼的帮助和智慧,多年来对他们已经是很明显了。定期地聆听他的开示,肯定他为他们解决疑问和难题的能力,他的人格被深深地尊敬着,他慈悲的辐射被长久感受和怀念着。
在尊者阿迦曼去世後一阵子,作者突然体认到尊者阿迦曼,就像佛陀和他的圣弟子们,已经善逝了,没有必要再用这种世俗的方法继续地想念他。要关心的是那些哀悼他的心意,让他们自己完全地笼罩在悲伤中,是害多於利的。尊者阿迦曼从未教导任何人要怀着这样的思想和悲伤。这种思想当然不是罪恶,然而它是不适合於身着袈裟的比丘,尤其是有志於究竟解脱的人。佛陀曾经说过:「任何人见到了法就见到了我;任何人见到了我就见到了法。」一颗笼罩着悲伤的心意是不能见到法的。只有奉行佛陀的指示和修行模式的心意才能见到法和佛。甚至如果一个人会因为奉行这样的修习而死,那也会比死於伤心要好得多。
尊者阿迦曼去世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沙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