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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柳鹏与姚卓款款而谈,大家就知道跟着柳少干肯定没跟错人。
姚卓的声音显得非常阴柔甚至可以说是显得过于妩媚了:“我刚才倒是想起来了,那位常典史有钱不?”
柳鹏笑了笑,直接给出了回答:“常典史民怨极大。
姚卓觉得柳鹏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她想问的是常典史有没有钱,结果柳鹏答了一句“民怨极大”,民怨极大跟有钱没钱有什么关系,但是仔细一想,姚卓就品出味来了。
常典史为什么民怨极大,肯定就是捞钱捞得太狠,象他们这种闻香教中人,上任以后搜刮起来比普通的官员还要更无顾忌,而柳鹏已经补充了一个细节:“对了,常典史去年的时候打着迎送田少监的名义,在县内征了五千两应付钱。”
应付钱?姚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名目张胆地收钱,而柳鹏继续说道:“只是常典史这事办得太不漂亮了,连个一个字据都没给咱们下面,就只跟我们交代是拿来应付田少监的,账目根本没弄清楚,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收了多少银子。”
五千两银子可是大数目了,可事实上常典史在县里根本没征到那么多银子,甚至可以说是无果而终,原因很简单,包括在内的整个黄县衙门都跟常典史对着干,当时跳得最欢的就是柳鹏柳大少,而刘知县、苗县丞因为没什么好处,同样不但不表明态度,而且还故意在背后拖后腿。
这样一来,常典史能把应付钱全部征上来才是一件怪事了,但是对于柳鹏来说,常典史搞过这么一次应付钱就足够了,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有这么一回事吗?”姚卓倒是有点意外:“这是咱们该拿到手的银子啊!”
对于姚卓来说,这钱既然摆明车马是上贡给她的,那当然是一两银子都不能少,她当即一翘兰花指,把田立义的那个侄子叫了过来,然后派他出去转一圈:“问问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一刻钟后,田立义的这个侄子快步赶了回来:“厂公,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原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姚卓比较合适,总觉得叫“内使”不够威风,叫“太监”又太不合适,柳鹏叫出了一声厂公,他们都觉得贴切,都跟着叫起来了,反正这声厂公一出口,大家肯定会往东厂方面去想,但是大家并不知道,大内有很多“厂”为名的大机构小机构,比方说经厂、盔甲厂等等,大家都可以叫一声厂公。
田立义的这个侄子甚至还补充了一下详细的细节:“我随口问过前面一个商人了,他被县里收了六两应付钱。”
“一个人六两应付钱,这黄县好几万户啊!”直到现在姚卓才确定要搞一搞常典史:“这人民怨太大,我们既然是代天子出巡,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话说到这,姚卓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田立义这个侄子立即领会他的意思:“明白了!厂公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了!”
姚卓倒是纤手一扬,又下达了命令:“咱们进城!”
对于守在城门的壮班来说,今天柳鹏带来的队伍似乎是太过齐整了一些,平时柳鹏也就是带着六七人来往于城里城外,至多也就是随身带着十来人,可是今天可倒好,他一口气就带来了近百号人,其中还有不少不知道哪来的豪华车马,所谓鲜车怒马,不外如是。
这近百人大部分都是全副武装的悍勇之辈,其中领头的就是整个登州府都赫赫有名的武星辰武一棍,传说中只要他一棍下去,当场就能活活把人打死。
因此准备带队的张玉冠看到这样的阵容脸都拉下去了,他朝着一旁的壮班常班头问道:“老常,你看怎么办!”
怎么办?过去的常书办,现在常班头也真不知道该不该下手了,柳鹏带着这么多人,自己虽然在城门这里布置了五六十名民壮,但是跟柳鹏这边一比,却是处于寡不敌众的不利情况。
不过常班头很快想到了自己义兄的吩咐,他赶紧朝张玉冠说道:“老张,把你的马快人马都拉出来,我也把壮班都调上来,不信拿不下这小子!”
只是张玉冠却锁紧眉头:“可是今天来了好多陌生人,这些人的脸我都没见过啊。”
“没见过又怎么了!”常班头告诉张玉冠:“董主薄与常大哥都在等着咱们的好消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候可不能被这小狗吓住了,再说了,我已经打听清楚,柳小贼不过是在黄山馆逮住了几个假宦官而已,他闹得这么欢绝对是准备来县里邀功,顺便把卫果宣的死讯遮掩住,赶紧去把人马快点点齐了拉出来,只要董主薄与常典史到场了,他一个小小的正役,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管是董主薄还是常典史,都是柳鹏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常班头这么一说,张玉冠赶紧就发足狂奔:“老常,我就带队伍过来!”
“这就是咱们黄县县城了!”柳鹏骑在骡子上,走在姚卓马车的前面,介绍起这座名城来了:“厂公,你可要注意了,进我们这城门可有个讲究!”
只是柳鹏骑子的骡子刚刚踏进了城内,就听到四面一阵轰鸣巨啸,接着有人大叫一声:“柳鹏,你的事情犯了,老爷叫我来拿你,兄弟们,他柳鹏柳小狗的事情犯了,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这是演得哪一出戏?
柳鹏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常典史与董主薄想着收拾自己,甚至昨天有人已经提醒在城门口小心常班头的暗算,但是自己这次在黄山馆立了两件让知县老爷都要眼红的奇功,而且可是把姚卓都请了回来,绝对有着万胜的把握,结果倒好,他还没进城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想把自己拿下。
第233章司礼太监韩顺
而此刻不管是柳鹏这边的巡防队、乡兵,还是姚卓这边的宦官、随从,都冷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常班头,别人或许不看好柳鹏,他们可清楚得很。
今天与柳鹏同行的可是一位宫里来的厂公,自己这边绝对万无一失,倒是常班头肯定要吃大亏了,那边武星辰更是拿起了棍子喝道:“什么时候壮班敢管我们皂班的事情?”
在三班之中,壮班的军事色彩最重,也代表他们在治安上的责任与权力最轻,擅自调度壮班拿人本来就是大错特错,何况现在是刘知县都没说话,就要拿下一个皂班里中的顶尖人物,首先在程序上就是大错特错。
而姚卓也用力一掀车帘,声音虽然仍然如同泉水般动听,但总带着一丝寒冽至极的杀机:“什么人敢在咱家面前胡闹,赶紧给我跪下,不然咱家先将你碎尸万段。”
虽然她不知道是谁在打柳鹏的主意,但既然柳鹏是跟着自己一起进了黄县城,那她就按照宦官习惯的小性子,一定会力保柳鹏。
至于这其中谁是谁非,这根本不重要,宦官办事从来不讲任何道理,只知道简单粗暴,她兰花指就直接对着指了过去:“对面的小班头,听到本公说的话没有,还不赶紧跪下求饶!”
这是什么人啊?别说下面的壮班民壮,就是常班头都觉得莫名奇妙,被弄得一脸迷糊,柳鹏从哪里请来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娘们,穿着男装还这么秀气。
只是柳鹏请来什么人都没有用,他不由狂笑起来:“柳鹏,你请谁出面都没用,常典史与董主薄已经拿到确实确实的证据了!你胆大包天,在外面遇匪大挫溃不成军折损无数,居然想隐瞒卫果宣之死秘而不报,你也不想想,我常钟海是什么人,我眼里可掺不了砂子!”
只是下一刻,不管是柳鹏还是武星辰,或是其它人,看着常班头的眼神就仿佛看着一个白痴一般,之前那一役柳鹏率众以一敌三,斩首三十一级,生俘二十一名之多,已方只战死五人,堪称最近数年黄县公门之中第一名役,只是落到常班头的眼中竟然是变成了“受匪大挫溃不成军折损无数”,这常班头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最新最快更新
要知道生俘的俘虏与三十一颗首级现在还在柳鹏的手里,铁证如山绝无不虚,柳鹏还准备妙笔生花,把赵宁统带的土匪数目再夸大几倍,但战斗结果仍然是一场大捷。
如果这也叫“遇匪大挫溃不成军折损无数”,那么估计州县长官恨不得天天“遇匪大挫溃不成军折损无数”,只是一想到这,那边白斯文率先开口了:“常班头您别这样胡闹啊,我们柳少可是请来了贵人,不想节外生枝。”
白斯文这话说得好,柳鹏很不屑地说道:“厂公,您往里请,不过是一只到处乱吠的野狗罢了,千万别败了厂公您的兴致。”
姚卓看了一下常班头,询问道:“这是什么人?”
柳鹏当即介绍道:“常典史的一条狗,因为常典史没拉好绳子,然后跑出去到处乱咬人。”
柳鹏这话是当着常班头说的,而且他一声也不顾忌常班头,说话很是洪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姚卓却只是阴柔至极地说道:“这样不知管教的野狗都能当上班头,看来这黄县的吏治是好好收拾一番。”
虽然姚卓没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常班头统管的民壮个个都是聪明人,姚卓一亮相他们就觉得这位锦衣人绝对不简单,再加上“厂公”的连声敬称,还有姚卓这二十多人的豪华跟班阵容,还有很多相应的细节,他们很快就作出了明智的判断,死死地站在常班头身后,任由常班头大呼小叫千呼万唤,都不肯上去拿人。
手下的民壮不给力,常班头的声势不由弱了几分,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没作错任何事,他看了一眼柳鹏身边的姚卓,还有姚卓身后那几个脸色看起来特别难看的小宦官,大声嚷道:“柳鹏,你居然还想负隅顽抗,这是自寻死路!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董主薄与我常大哥马上就到,到时候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到时候,你们这伙人在牢里想求个饶恐怕都难了,就是叫我一声爷爷我都不会放你一条活路!”
一想到柳鹏,常班头就想到了龙口这块大肥肉,恨不得现在就想上去咬一大口,而柳鹏则是勃然大怒:“常钟海你竟敢在厂公面前然胡说八道,你不想活了!”
柳鹏实在想不通,自己都把姚卓的身份都点出来了,可常班头还是一心作死,而他身后的姚卓也被常班头气得柳眉倒挑,随时可能发作了。
而常班头又是狂笑起来,他几乎是笑炸了,搂着自己的肚子笑个不停:“厂公……厂公……真是笑死我了,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也能叫厂公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黄山馆发生了什么,你以为把一群老骗子假太监拉来就能蒙骗你常老爷吗?作梦!”
柳鹏这才明白过来,却是常班头把姚卓与黄山馆的那群骗子混淆起来,而他身边的姚卓已经是怒气全消不由笑出声来:“原来常班头以为我是不是宫里过来的吗?”
正说着,那后边一阵喧哗,正是马快都赶过来了,张玉冠已经大声叫道:“老常,老常,我已经把马快都调过来了,还有主薄老爷也请过来了!”
说话间,张玉冠已经一阵狂奔,带着二十个马快就准备冲上去把柳鹏拿下去,而不远处信步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县里的第三号人物董主薄是也!
这个阵容绝对堪称华丽至极,董主薄、常班头再加一个张玉冠,在黄县可以横着走了,就连壮班的民壮都兴奋起来,而这个时候姚卓却是发出了一阵嚣张至极的笑声之外,轻轻往下一跃,已经近于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解开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了一身狮子补服,加上头戴三山帽,腰缠金丝带,真是威风极了。
她朝着身后嚷了一句:“把仪仗都亮出来,也让这些瞎了眼的无敌之徒知道咱家是谁?”
说话,七八副仪仗已经打了出来,这并不符合宫中的规矩,但是出门在外没有几副仪仗人家也不认你,因此这一排仪仪一打出来,姚卓的气场就不一样了。
“本公与都知监田少监都奉了司礼太监韩顺之命,前来东三府缉查国税,叫你们县令出来见我!”
司礼太监韩顺?
这个名号一亮出来,在场的公人全都吃了一大惊,虽然他们不知道姚卓是什么来历,但是跟司礼太监攀上关系,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宦官。
就连柳鹏都吃了一大惊,柳鹏知道姚卓与田立义手上肯定还有底牌,不然区区一个都知监的少监怎么会敢在地方上横冲直撞,却是没想到他们攀上了一位司礼太监的关系。
之前姚卓跟柳鹏沟通的时候,仿佛田立义只是都知监的人,跟司礼监完全没什么关系,甚至还因为柳鹏有司礼监的门路好好羡慕了一通,直到这一刻柳鹏才知道姚卓的真正靠山居然也在司礼监。
司礼太监,不管是掌印太监、提督东厂太监、秉笔太监还是随堂太监,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内府中最顶尖的人物,也难怪田立义和姚卓一路鱼肉州县毫无顾忌,让整个山东官场都为之胆战心惊。
而姚卓一开口以后,他手下那帮人马也立即杀了出来报出了名号:“我们厂公奉了司礼太监韩顺的关系来你们登州府公干,还不把你们知府老爷请过来!”
“道臣现在如果还在蓬莱的话,也请他来黄县拜见一下我们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