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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升职记-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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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就想把我们龙口斩尽杀绝,小人或许有什么过错,但是这些父老乡亲是一等一的良民,衡王府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说到这,柳鹏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请明府老爷给我们龙口人主持公道!”
几十号老幼病弱孤儿寡妇齐齐又哭了起来,陶知府压力很大,他知道虽然只是柳鹏带着这帮龙口的父老乡亲来哭秦庭,可是外面好几百人都盯着这件事,而且跟普通的案件不同,普通的案件办得不公,也就是一帮小老百姓觉得格外委屈,觉得知府老爷靠不住。


第338章旧案重提

可是这件事却恰恰相反,虽然同样也是民间公愤极大,但是越到上面愤怒反而越强烈,平时高高在上根本不知民间疾苦的同知老爷、通判老爷、推官老爷,还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吏员以及地方上的顶级缙绅都格外关心这件事的处理,只要陶知府有任何偏向衡王府的迹象,他们就敢在知府衙门里散布揭贴甚至公开骂娘。
实在这案子让这些登州府的大人物都伤透心了,他们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地位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但是这几起血淋淋的大案却告诉他们,这所谓安枕无忧只是梦幻泡影而已,衡王府仪卫司在登州搞出来的惊天大案,已经让好些地位与他们相去不远甚至还要高上许多的大人物家破人亡了。
特别是福山的陶县丞,当初案发的时候他根本成了过街老鼠生不如死,这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而现在他直接联合了一群苦主上跳下窜,一再声明这案子陶知府如果不秉公办理就要捅到天上去了。
因此不管从哪个方面,陶知府都觉得自己必须要给衡王府一个教训,他对着柳鹏说道:“诸位黄县与龙口的父老乡亲,请大家放心,从今天开始,衡王府如果敢派一兵一卒到我们登州府来,一律杀无赫!”
“我们登州府不会供给衡王府一粒米!”
“我们登州府不欠衡王府一文钱!”
“衡王府在我们登州府没有一寸土地!”
“衡府敢于得寸进尺,别怪我们本府不客气了!”
而在莱州知府王之钥看来,柳鹏在五义蚕行干的这一票也实在太过份太野蛮了了,这可是几十条人命,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统领几百人杀入本府高密县大开杀戒,当场被杀者据说有好几十人之多,还有几十人不知下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收场了。
可恨这小小的仓副使在莱州府内翻云覆雨,而高密县的一众官吏、缙绅豪强也一起跟着胡闹,这样的大案子,他们居然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遮掩下去,而且连登州府的陶知府也一并跟着犯糊涂,硬是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这可是好几十条人命,还有几十人不知下落,这怎么遮掩得下去,他们有老婆小孩有父母兄弟,听说现在苦主正在到处闹事,这件事根本就没法遮掩下去,再说王知府也不愿意这件事遮掩下去。
“贺知县,本府说了五义蚕行这案子事关重大,绝不能这么草草收场,我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
他下首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阴沉的高密贺知县,而坐在贺知县身旁则是高密县本地有名的乡绅魏举,王之钥觉得他们提出的条件根本不合情不合理:“登州人到咱们莱州来收丝是件好事,本府也觉得这邢建波事情做得有些过份,但是这不是登州人在府内大开杀戒的理由啊!”
只是贺知县却一脸阴沉地说道:“既然明府老爷都说了案子要继续查下去,那么请明府大人继续查下去,给小县主持公道,还贺某人一个清白。”
这都是哪跟哪啊?王知府没听懂贺知县在说什么:“贺知府,这五义蚕行的案子本来就是要查下去,别以为这柳鹏有什么司礼监与东厂的关系就可以在咱们莱州无法无天。”
只是贺知县给出的答案却与王知府的想象不同,贺知县告诉王知府:“下官是说官马被劫的案子。”
“官马被劫?”
这案子发生在前年,已经过去了快两年整了,王知府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想起这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成是这案子也是跟那柳鹏有关系?不大可能啊!”
贺知县当即答道:“下官刚刚亲自跑了一趟登州府,跟柳鹏柳大少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些这起官马被劫案的真相。”
说到这,贺知县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王知府已经明白这件事肯定必有内情:“怎么说?”
接着王知府就从贺知县口中获得了爆炸性的消息,如果不是贺知县这个苦主亲口道来,恐怕王知府会第一时间觉得这纯粹是胡说八道,即便如此,王之钥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因为他突然觉得连自己似乎都有生命危险,也有可能被衡王府搞下台,衡王府仪卫司竟是如此胆大包天胡作胡为,他过去两年跟衡王府闹得不可开交的次数可不止一次两次,搞不好自己都已经上了衡王亲手拟定的暗杀名单。
因此他不得不再次询问贺知县:“贺知县,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要随随便便糊弄本府。”
“知府老爷,小人哪有这个胆子糊弄知府大人,您是进士出身,可是下官却只是国子监生,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下官何必请柳少来高密主持公道,替下官出了这一口恶气。”
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可是东厂姚厂公查出来的,这次柳大少又拿获了一些衡府仪司卫的小旗与校尉,终于从他们口中弄清官马被劫案的真相,小人也亲自过去审过了。”
现在贺知县已经大包大揽,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虽然柳鹏袭击邢建波事先得到了贺知县的默许,但那终究只是默许而已,而且贺知县也没想到柳鹏会搞得这么大杀了那么多人。
但是现在贺知县为了跟衡王府斗法一争高下,已经顾不得自己可能承担的风险了,他把整个事情经过完全颠倒过来了,柳鹏袭击五义蚕行的案子已经变成了贺知县个人指使的报复行动。
只是王之钥王知府也被贺知县这话吓了一大跳,这案子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从重大刑事案件变成了重大政治报复案件,而且牵涉到了衡王府与自己手下的一位知县,真要掀盖子搞不好就要引火烧身了。
因此王知府赶紧说道:“老贺,你这又是何苦来着,你也是堂堂一县知县,不必走到这一步!”
“老大人若是觉得下官事情办差了,那么只管处分下官就是,下官到省里、京里继续打官司去,我就不信这大明的天下就没有一个讨公道的地方。下官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老大人应当记得前年官马被劫的时候,我怎么一家一家地求过来的!”
王知府当然记得当时的情形,那时侯的贺知县原本正是意气奋发的时候,结果被这案子打击一下子就老了差不多十岁,头发都一下了白了,而且为了把这件大案遮掩下去,他到府里可是一家一家地跪了过去,从他的书房外跪起,同知、通判、推官、经历、照磨,甚至府里的一些吏员他都跑过去跪下去求情,把一点仅存的脸面都丢得一干二净。
自己若是碰到这样的遭遇,也不能忍啊!
何况衡王府仪卫司在莱州府内做下的案子可不止是这么一起而已,刚才贺知县已经说过了,衡王府仪卫司在登州府只做了四件大案,在莱州府却做了六件惊天动地的大案,而且至少有两件是他任期之内作下来的,让他自己也差点受了城门之殃。
他们衡王府真把莱州府当作自己的后花园了吗?真把他这个莱州知府当作儿戏了吗?他们还知道不知道节制,对地方上的豪绅巨室下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对官府下了这样的狠手。
就拿贺知县遇到的那件官马被劫案来说,虽然一百多匹马驮马之中有官马也有私马,但大半都是官马,驮的公私财物之中多数也是准备起运到京的白银与准备送到省城孝敬诸位上官的金银细软,结果被衡王府一扫而光,差点就要了贺知县的一条小命。
他们昔日能把贺知县差点逼上绝路,过些时日说不定就能把自己逼上绝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要知道衡王府不止搞掉了一任山东巡抚!
王知府不由对贺知县多了几份同情,而且贺知县所说的事情他也不能不防,若是把贺知县逼得狗急跳墙,他跑到省里京里去大闹特闹,那事情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因此王知府只能顺着贺知县的口气尽量去安抚:“贺老知县,你先消消气,这件事确实是衡王先办差了,府里自然会通盘考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这还差不多!”贺知县气鼓鼓地说道:“大家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上去,又怎么敢跟衡王府撕破脸皮,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是如此,柳鹏柳大少也是如此。”
“不对吧!”王知府倒是想到了什么:“不是你们先打了五义蚕行,然后衡王府仪卫司发兵去攻龙口,这有个前后次序问题啊!”
而贺知县当即说道:“明府老大人您搞错了,事情本来是反过来的,是因为衡王府仪卫司为了一点生丝之利,决定要在龙口杀人放火,把这么一个好几千人的大镇子一把烧光了,柳鹏柳大少向来是生气和财,与世无争,可到了这一步又能怎么办,只能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不然他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打衡王府的主意。”


第339章好自为知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在登州审过了那个衡王府的宗小旗,他们去打龙口的时候,首先就得经过咱们高密,所以柳鹏柳大少这次出手是自卫还击!”
贺知县这么一说,王知府还真觉得说得通,那柳鹏胆子再大,也不敢打衡王府的主意,再想到登州陶朗先刚刚给他写过来的那封书信,他已经全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件事确确实实是衡王府做差了,柳鹏柳大少根本没招惹衡王府,衡王府怎么能一把火就把龙口烧了,那可是几百几千条人命。”
说到这,王知府倒是想起了柳鹏的惊人背景:“还好这把火没烧起来,不然姚厂公怪罪下来,咱们都是吃罪不起!”
就是巡抚、巡按都惹不起东厂的厂公,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而已,何况王知府进士出身,自然是想着再进一步:“以后咱们还要同柳少好好相处,请他跟姚厂公打声招呼,这件事到此为止!”
贺知县却有点意犹未尽:“到此为止吗?”
王知府十分无奈地说道:“只能到此为止,当今朝堂上可没有第二佧张江陵。”
对于大明朝来说,除非有确确实实的谋逆之举或者把大人物们得罪得实在太太过份了,否则藩王一般是万万废不掉的,就是张居正在世的时候,为了废一个辽王朝堂之上争执了多少回,为了废辽王张居正又费了多少心力,最终才勉强把辽王废掉了。
当今的内阁是动不动出现一人独相的局面,十分弱势,哪有可能下决心把衡王废掉。
因此从一开始衡王就处于不败之地,不管他有多胡闹,内阁与六部都没有废除衡王的决心,而大明皇家却始终是站他这一边,只是这个时候王知府却笑了起来:“还好姚厂公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好歹也要给衡府一点教训才行!”
贺知县不由兴奋起来,他问道:“知府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这事情是因为生丝蚕茧而起,那大家就凭价钱说话便是,他们衡王府以后再有一兵一卒进入莱州府,莱州军民都可以格杀勿误,当然他们派商人到莱州来收购生丝蚕茧,我们欢迎他们公平竞争,但是我会告诉衡王府和本府军民,衡府如果派什么仪卫司校尉或是江湖人物到莱州府来,我绝对不负责他们的安全。”
“妙!实在是妙!”现在贺知县当即把王知府的决策吹到天上去:“知府大人这一手棋下得真是极妙极妙,简直是天外仙手一般。”
“我只是让大家在莱州府公平竞争,和气生财,请衡王府放心便是,衡王府仪卫司不能进入莱州上府,登州人也不得派一兵一卒进入莱州府,登州人若是敢进莱州府一步,我也是格杀勿杀!”
只是表面看起来大家只是公平竞争,但是衡王府与临清郑家过去之所以能垄断莱州府的生丝与蚕茧生意,靠的就是武力威胁带来的绝对垄断优势,现在把衡王府的武力彻底排挤出了莱州府,大家说是公平竞争,实际就是比拼的不过是谁给的价钱更高,这恰恰就是登州人的优势项目。
这就是拉偏架了,而且衡府还不敢说些小话,省得莱州府直接把过去衡王府仪卫司做的这十几起案子捅到天上去,捅到御前去,让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可是既然莱州府与登州府在这件事上保持了统一战线,而现在的衡王朱常&;15682就只能是满面郁气,他用看着死人的眼神看着这群衡王府仪卫司的高级军官,他恶狠狠地说道:“刚才我们青州府的孔推官给我来了一封信,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吗?”
下面的这些仪卫正、仪正副、典仗现在都不敢说话了,任由衡王咆哮过再说,只是衡王接下去并没有说话。
衡王虽然没说话,但整个房间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充满了肃杀之气,谁都明白现在衡王是愤怒到极点,如果杀人可以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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