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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来登州的时候,陶知府根本没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导致吃了大亏,而现在他对两者的情况已经是了如指掌,却没想到王知府虽然是北直隶人,却没搞清楚这两个华北教门之间的区别,
只是他并不清楚,实际王知府传递的口信与谢三管家最终转达的说法有很大区别,这位谢三管家跟龙口关系良好,这一次收足了柳鹏的银子,自然是只要有机会就给闻香教上眼药。
“老爷,我不知什么是无为教,什么是闻香教,我只知道现在因为这些人的事情,登州人心惶惶,老爷若是再不出手,恐怕事情就要闹大了。”
陶知府最苦恼也就是这一点,他现在出手收拾闻香教当然是最合适的时候,但问题在于现在登州城内还没有形成共识,不少缙绅见庙就拜对闻香教还有心存幻想,甚至还有缙绅给聚集在平山的闻香教众通风报信,送去粮食与薪柴,以致流民与闻香教众在平山越聚越多。
现在他出兵平山,以登州营这些大爷杀人如麻爱财如命的胡闹性子搞不好会惹出大乱子,搞不好就是血流成河,可是不出兵也不合适。
安丘县城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案子从省里到县里弄掉了不知多少官帽子,安丘、昌乐两个知县一个冠带闲住一个削职为民,甚至连省里的布政使老爷也受了处分。
府里若是坐视不理,看着流民象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甚至树旗造反,那陶知府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尽付东流,因此陶知府不知道自己是出兵平山还是暂时等一等。
谢三管家又提了一个建议:“现在平山的流民越聚越多,总不能对他们断粮断水,我听说龙口那边设个粥场施粥,我觉得龙口这么一搞,闻香教那边能留下一半人就不错了。”
陶知府连连摇头:“这万万不行啊,绝对不行!”
谢三管家不由十分好奇地问道:“老爷跟柳巡检那边关系不错,他们到平山去开设粥场,这是莫大的好事解了老爷的燃眉之急,怎么绝对不行?”
陶知府苦笑一声:“谢三啊,你也知道,现在柳大少还是一个从九品巡检,我已经根本管不住他了,他天天都在跟人说接下去要做招远县丞,你说这像话吗?可是再不像话,我都不能说这不合适,何况是其他人!”
现在不要说是登州府,就是整个东三府的官员在计算上升途径的时候,都很清楚招远县丞这个位置早被柳鹏盯上了,谁想抢这个位置就是自寻死路,即使抢到了这个位置也被柳鹏直接从招远挤走。
对于这种情况,陶知府觉得很不合适:“现在他要拿这个招远县丞,实是太不像话,他在东良海口巡检的位置上才作了才几个月啊,现在居然又惦记上招远县丞这么重要的位置。”
县丞是县里的第二手,还是正八品的要职,从九品一步跳到正八品这根本不符合大明官场的晋升流程,更不要说柳鹏如果做了县丞,情况会跟他在黄县当典史的情况差不多,彻底把招远知县架空,就象现在曹燧曹知县被柳鹏赶到登州主持米业会馆的情况。
但是陶知府却不敢说柳鹏这么折腾不合适,而且在公开场合谈这件事的还要赞上一两句,说柳鹏有凌云之志。
屁个凌云之志!柳鹏若是做了招远县丞,那等于黄县、招远、莱阳全都成了柳鹏的地盘,大半个登州府就是柳鹏的一言堂,他这个登州知府做得肯定没滋没味。
可是现在莱州府与青州府都在附合柳鹏的建议,而且他们早就在给省里与京里的题本要求急调东良海口巡检柳鹏坐镇招远县城,负责督运登州接济青莱两府的米豆粮草。
反正柳鹏在登州府闹腾得再厉害,哪怕是全登州都成了柳鹏的地盘,也跟青州府与莱州府没有任何多少关系,说不定他们还要暗暗笑话陶知府。
因此陶知府就对谢三管家说了真心话:“不管青州府和莱州府怎么说,招远县丞这个位置宁可空缺,也绝不能交给柳鹏,所以这件事我一直在暗中顶着,可是现在柳鹏真要到平山施粥,那咱们府里有求于他,就没办法顶着柳鹏了!”
第444章大小清河
谢三管家是个聪明人,他明明跟龙口与柳鹏好得快穿同一条裤子,但这个时候却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您这话不能说啊,万一传到龙口那边,那恐怕是要出大麻烦了!”
陶知府还真以为谢三管家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他笑着说道:“传出去了又怎么样,他柳鹏想当招远县丞肯定得我点头才行了,别人当县丞是吏部说了算,我说话不管用,但是他年纪太轻资历太浅而且没有功名在身,想要一步登天我不点头怎么能行!”
谢三管家深以为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既然不许龙口到平山施粥,那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平山那边现在聚拢了好几千人,总不能看他们活活饿死吧!”
陶知府却是灵机一动,他说道:“有办法,当然有办法,我想了想,马上就禁止给平山送粮送柴,平山那边有几千号人,只要没了粮食与柴草,我看他们怎么办,除了散去还有什么办法?”
谢三管家下意识地觉得陶知府这主意不妥,但是他却不方便指出这其中可能有不妥之处,只是劝道:“老爷,万一要饿死人,难免就影响了老爷的官声。
“咱们山东六府九州八十县哪里不在饿死人啊,再说了,没粮没柴,流民自然就要散去了,咱们登州府虽然米价高了些,但是哪里都有粮食啊!”
听到这,谢三管家就不敢再劝了,他只能说了一句:“老爷英明!”
陶知府却是大笑起来:“我明天传令蓬莱县,平山流民意图不轨,派他们派人前去游说解散,同时禁止向平山输送米豆柴草。”
陶知府觉得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策略。
而此时的利津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萧家的这帮亲戚已经把屋顶给掀翻了,他们大声问道:“为什么一石米只卖三两银子?一石米在登州就要三两银子,可是运到咱们利津,运进清河了怎么还只卖三两银子?”
“是啊!这样亏不亏,我觉得我们至少得运费赚回来吧!哪怕不赚运费,到岸以后的脚力钱总得有人付出来吧!”
“登州是一石米三两银子,我们这里不要五两六两,至少也要四两银子吧!”
大家的意见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一石米三两银子的价格实在太不合适了,只是这个时候柳康杰却是说了一句:“一石米三两银子够了,若不是登州已经在卖一石米三两银子,我准备只卖一石米一两银子,我这几天出去转了一圈,利津这边有人已经卖儿卖女了,听说有些地方都饿死人了,一石银子三两银子尚此如此,如果再往上涨上去的,恐怕情况还要糟。”
柳康杰是个老好人,很多时候没有办法不够强硬,很多时候糊里糊涂,但是老好人也有老好人的好处,那就是心软。
他对于自己这辈子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年龄居然有这样的跨越,他自己混了一个盐场大使,儿子柳鹏更是了不起,做了东良海口巡检,更是整个登州府出名的大人物。
有了这样的大富大贵,柳康杰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不再追求再多的身外之物,而是考虑多积点阴德的问题:“反正我就是那句话,谁想要是想乱涨米价的话,那就回登州去!”
怎么能回登州去,大家在利津这边跟着柳康杰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可是到了龙口情况又不一样,柳鹏有自己的一套班底,自己这些亲戚过去得从头开始,因此大家一下子就哑了火,只是很快有人就想到了主意:“姐,您说说吧,现在外面米价已经是一石米五两银子起步,我们卖三两银子不是得罪人吗?”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柳萧氏是一个相当爱财的女人,明明有这样的家业还要为百八十文钱斤斤计较,而这一次可是关系到过万两银子的钱财啊!
柳萧氏不能不动心,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于大家的意料之外,柳萧氏摇了摇头说道:“我跟老头子都是一个主张,别的钱只管放心去赚,这种有伤阴德的钱我们不能赚!没错,我打听过了,现在外面一斗米是卖到了五钱银子,但这才是为什么要从登州运米过来的缘故,这不是几两银子的问题,是人命关天的问题啊!”
柳萧氏厉害起来连柳鹏都不敢多说话,但是她心软起来又可以几天几夜不碰油腥都在吃素:“你们看到的是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可是我看到的是却是几千条几万条的人命,鹏儿送来这三万石粮食是给大家做功德的,不是让大家发大财的!”
她训了一句:“再说了,一石米三两银子我们不但能赚到钱,而且赚到的钱不少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就按鹏儿说的去办,一石米三两银子放开卖,如果谁不满意就回登州去!”
柳萧氏这么一说,下面这帮亲戚才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多说话。
萧马熊是一向很佩服柳萧氏,今天柳萧氏这番话更是让他下了决心:“姐,我觉得你这事做得漂亮,咱们家现在已经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咱们得为柳少与小飞考虑才对。”
说到“小飞”两个字的时候,萧马熊刻意加重了语气,但是柳萧氏是个聪明人,萧马熊不用刻意去提什么,她都明白萧马熊想说什么。
只是她反而叹了一口气才问道:“小飞在龙口还好不?”
“还好还好,我们几个人都在照顾他,柳少对小飞的事也抓得很紧。”萧马熊答道:“现在小飞的学问东西兼顾,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不少,泰西那些新玩意考场上用不上,我就担心小飞白学了。”
只是萧马熊却说道:“怎么可能会白学,咱们家这边是不用考虑科举的问题,再说了,咱们就是去拼科举,最多也就是一个副榜举人罢了!”
柳萧氏点点头:“这倒是,咱们家就没出过真正的读书种子,哎,咱们家是真没人啊!你看看今天都是什么场面,一个个见了钱连命不要了。”
她说的“咱们家”不是柳家,而是萧家,只是萧马熊却不敢接下这个话题:“姐,咱们萧家还是有人的,就是现在还没找出来,不过我觉得姐夫与姐姐这事情做得对,利津未必不能打开局面。”
柳萧氏没想到萧马熊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问道:“可你姐夫是流官,做一两任盐大使就要离任了,我们在利津这边花的心思再多,最终还是便宜了别人。”
只是萧马熊却说道:“一两任盐大使足够了,姐你恐怕不知道,现在昌邑县都是我们龙口的地盘,没错,就是莱州府那个昌邑县,这样的话,用不了三五年时间,利津这边就可以大有作为啊!关键是得有人啊!”
柳萧氏知道萧马熊说的“得有人”并不是指什么阿猫阿狗,柳康杰自身本来就是不堪大用,自己这帮亲戚之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是柳家那边也找不出能独当一面的人选:“马熊,你帮姐姐注意一下,看看哪里能挑大梁的人才,请他到利津这边主持大局,我让你姐夫一定按他的办法来办。”
萧马熊摇了摇头道:“庄调之那样的人才不是想找就找的,咱们得用心才能找得到,而且就是找到了人也未必是自家人。”
柳萧氏早就听说过庄调之的大名:“这事情没关系!你看看那庄调之也没姓柳啊,关键是得有这么一号人物,好让我们为小飞铺路搭桥。”
萧马熊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我帮姐姐盯着,不过姐姐你可以在利津这边多关注一下,咱们家里还是有好闺女的。”
“嗯!”柳萧氏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办法。”
而柳鹏也在与谷梦雨、江清月在谈着这次往利津运粮的问题:“三万石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但好歹是了济南府的燃眉之急,咱们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这次运粮是从利津靠岸,然后利用盐船转运向大清河两岸转运,虽然只有三万石粮食,但是整个大清河两岸的米价应声而跌。
原来米价已经是至少四两起步,甚至有五两六两的情况,龙口的粮船一到,立即跌回了四两以下,小半个济南府的情况缓和下来,甚至连省里的巡抚、巡按、布政使都记住了柳鹏的名字,写信过来询问能不能继续通过大清河向济南府接济米豆。
“大清河这边是要缓一缓了!”谷梦雨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小清河这边!”
沿着小清河上行,可以从青州府羊角沟一路直抵济南府章丘县,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衡王府的官校一直守在羊角沟,不允许登莱方面的粮船进入羊角沟停靠,因此江清月就问道:“要不要我们来个血洗羊角沟?玉蝉,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在其它问题上,如果一听到“血”这个字张玉蝉就会紧张起来,何况江清月说的是“血洗”,到时候自然是尸山血海的局面,只是她是青州府人,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觉得夫人这办法挺好!”
第445章出去走一走
只是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办法不好,清月姐姐,你难道不知道衡王府在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