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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贵族、大臣都知道金百万名义是明国商人,而且还是李成梁的侄女婿,实际是不折不扣的建州女真人,这些年不知道帮建州女真办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钱,替大金国采办了不知多少女真急用的物资,从来没出过差错,哪料想这一次是彻底栽了。
实际上这一次龙口在辽东捞到的财物顶多只有一成,剩下九成都作为孝敬打点送出去了,但就是因为龙口这边肯这么舍财,所以这件事情才能办得这么顺顺利利,官府办事的时候比自家的事情还要积极一些,所以女真的财物损失可以说是空前了。
费英东却第一时间问道:“是哪个狗巡检?是那个柳鹏柳小贼吗?”
牛录章京还没说话,那边代善已经说话:“除了那个柳鹏柳小贼还能有第二个狗巡检吗?不过我听说这狗巡检已经升官作了县丞,哼!不管是巡检还是县丞,只要落在我大金国的手里我让他后悔十辈子!”
代善这话说得不错,但问题在于他抢了努尔哈赤的台词,他现在所说的正是努尔哈赤准备说出口的,因此努尔哈赤被气得不说话了,倒是皇太极机灵得很,他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父汗?这事情该怎么办?”
代善再怎么喋喋不休,终究只是一个大贝勒罢了,只有努尔哈赤才是大金国的开国大汗,而努尔哈赤很快就稳住气了。
天命在身!
他今年才五十八岁,而他可是至少要活**十岁的天命之汗,区区一个小县丞又算得了什么!
努尔哈赤告诉自己的儿子、将领、大臣与贵族们:“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巡检,损失了一些财物罢了,看你们气成什么样子了?镇定,注意镇定,还记得九部联军来袭那一回,把你们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要记住,我们已经不是建州卫了,而是大金国了!”
这就是所谓国主气度!
努尔哈赤大声说道:“小小巡检,敢于冒犯大国之威,自然是自寻死路,他们觉得他远在山东远隔辽海,我们大金国鞭长莫及,根本没办法收拾他,他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女真贵族听说这罪魁祸首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检而已,那真是气炸了肚子。
巡检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地方武官罢了,哪怕再强势的巡检也就是带着三五十个弓兵设卡巡检罢了,建州女真只要派十五六骑就把整个巡检司都吓得屁滚尿流,站不都站不稳了!
可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巡检居然爬在大金国的头上拉屎,杀伤扣留了多少国大金子民,又抢夺了多少大金国的财物,这些本来应当都是他们这些大金贵族共有的财产啊!
“我大金国有地方数千里拥众数十万,有八旗精兵劲旅,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他,当然他在登州府,我们确确实实有些有心无力,但是我们女真汉子会永远记着今日受到的耻辱,除非这海水枯干山丘化为草原,我们才会放过这狗巡检!”
说到这,努尔哈赤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派人去山东把这件事办漂亮了,但这事既不能太慢也不能太急,花一两年时间好好操办,把这狗巡检收拾得家破人亡肠子都悔青了!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只是没等下面的臣子回答这个问题,努尔哈赤已经抢先回答道:“当然有,我大金国征伐明国都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检罢了!”
下面又是一片欢腾之声,只是皇太极很想告诉大家,现在的柳鹏已经不是一个巡检,而是一个县丞。
万历四十四年的二月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虽然这次大旱还没有彻底结束,米价仍然是高不可攀的一石米三两银子,大家身上还欠着一屁股债,但是不管是走在街头还在走在乡间小道上,大家对生活与明天都充满了自信与希望,总觉得这样艰难的日子自己都能走过去,还有什么难关是自己闯不过去的。
对于姚玉兰来说,万历四十四年的这个春天更是她人心中最最难得的欢乐时光。
她从来还没想到生活居然可以如此丰富多彩,人生可以如此精彩,她现在亲身体会了什么才是蜜月。
严格来说,这个漫长的春节与她想象中的奢华生活有很大区别,她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也知道宫廷生活与大明顶级权贵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但是在龙口她是享受着一种过去不曾想象的欢乐时光,把好吃好喝好玩好用有趣的事情都尝了个遍,也让她明白没羞没耻也只是生活中极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精彩细节在等着自己挖掘。
这跟宫廷生活完全不同,但也不是大户人家的生活,而是一种很有品质的生活。
按照柳鹏的说法这种生活就叫“轻奢”,只是在姚玉兰眼中这哪叫什么“轻奢”,根本就是有品质的穷折腾。
没错,很有品质的穷折腾瞎折腾,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几乎可以随着自己性子来,姚玉兰这段时间吃过的美食比过去二十多年吃的还要多,天南地北的水果点心形形色色山珍海味,虽然费钱不多,但确实是吃得痛快。
当然吃得痛快极子,费钱却着实不多,柳鹏和江清月、谷梦语甚至包括张玉蝉都算是苦出身,所以在吃用上太不讲究了,只求一个好吃就行了。
就象柳鹏一看到桌上有猪大肠、猪小肠就会露出了笑容,若是再来一条猪舌加上一碗猪血粉丝汤,那柳鹏已经是心满意足无欲无求,顶多要求明天加个白切鸡。
京里的规矩与京里的奢华在这个春天反正都是浩然无存,只是吃好喝好之后,柳鹏会让姚玉兰她们开始折腾,该跑就跑该跳就跑,反正得动起来,把吃下去的美食都变成了一身汗水。
这种有品质的穷折腾瞎折腾不仅仅表现在吃用上,什么方面都是如此,甚至连穿衣打扮都是如此,姚玉兰没用多久时间就攒下了大半个屋子的衣服,然后柳鹏直接给她作了一个带镜子的衣帽间。
跟宫廷用度、勋贵家族甚至是京里的大户人家相比,柳鹏的法子花钱绝对不算多,但是姚玉兰却感觉得到生活品质反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过去守着大宅子反而有种种很不方便的地方,遇到事情动不动要从东边跑到西边去,现在柳鹏的宅子虽然不大,但是布局合理,不管做什么都方便。
比起过去表面奢迷却时不时担惊受怕,姚玉兰更喜欢现在这种穷开心瞎折腾的高品质生活,特别是这个春节假期已经过了快了两个月。
这是姚玉兰人生中最长的一个假期,只可惜这个悠长的假期也快告一段落了。
假期之所以告一段落,不是因为郑娘娘有新的令旨下来,姚玉兰自己就是大老板,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放假,就算姚玉兰不肯给自己放假,柳鹏也会给她放一个超长的假期。
真正的问题在于潍县之战过去才两个月的时间,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巡防队席卷青莱横扫千军的场景,他们不断从各个方面挑战着龙口的底线。
现在的姚玉兰一边剥着江南运来的蜜桔往嘴里递,一边问道:“这青州府又发什么疯?我们好不容易帮他们摆平了衡王府,他们现在让我们退出去,一兵一卒也不许留在青州府?”
第526章针锋相对
江清月冷笑了一声:“想让我们退出来也很简单,得先把欠我们的银子还完了再说!”
只是想还清这笔欠债哪有那么简单,青州府官方向龙口借的米谷数量并不多,但是青州府的平民百姓到现在欠了十几万石的债,江清月可不问到底是谁欠的银子,都得负连带责任。
而柳鹏则是一针见血地指出青州府的用意:“他们这是眼红了,看我们往青州府运米运豆赚足了银子,所以想抢在夏收之前把我们赶出来,最后再捞上一笔!”
过去衡王府垄断了登州米业,这些牛鬼蛇神根本不敢出来说话,生怕得罪了衡王府死无葬身之地,而现在龙口干翻了衡王府,他们反而觉得柳鹏人生地不熟软弱可欺,就纷纷跳出来想要在龙口这边占足了便宜再说。
只是为了拿下青州府的粮食市场,龙口这边付出了何等惊人的代价,姚玉兰就很干脆地回应江清月:“清月妹子说得极是,青州府不把这笔债务彻底还清,就别想让巡防队退出青州府。”
“寸土必争,分毫不争!”正拿着算盘清点账目的谷梦语还要强硬一些,她毫不客气地说道:“青州府的米市我们花了多少代价拿下来,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出来。”
而柳鹏却是摇摇头说道:“梦语姐,不要这么说,咱们这次固然是赚足了人气与银子,但是眼红的人太多了,盯着咱们的人也太多了,我们不得不防,你们恐怕还是不知道吧,福山县的陶县丞接下去要走了!”
一听到陶县丞要走了,江清月大吃了一惊:“那我们以后在福山县那边办事岂不是变得不大方便起来!”
陶县丞并不是龙口帮真正的核心干将,他只是亏空实在太多加上雷初阳的历史关系才跟龙口靠得很近,只是他才上了柳鹏的贼船以后就没法下去,只能给了龙口前所未有的支持,龙口在福山办事跟在黄县相去无几,所以福山县也可以说是完全纳入龙口体系。
只是陶县丞这一走,龙口这边在福山县办事肯定就不象现在这么方便,而姚玉兰却是明白过来:“看来这是有心人借机要敲打我们了,我们刚刚多了一个县丞的位置,结果他们又从我们手里拿走了一个县丞!”
柳鹏当即说道:“福山也就罢了,咱们在那里经营已久,而且与黄县咫尺之隔,不管谁来当县丞或是当县令,都跑不出我们的手心,但是现在真正的问题是莱阳县,听说有些人特别关心莱阳县,所以我们在登州府与莱州府就不得不稍稍作一点让步。”
莱阳县看起来只是一个县而已,但是在东三府却是一个超级大县,几乎是小半个登州府的地域,因此清代在莱阳县的基础上分出了海阳县,又把青山乡划给了宁海州,即使这个一分为二的莱阳县仍然是一个超级大县,以后又重新分出了莱西县。
从里社数字就可以看出莱阳县在龙口体系内的重要性,明代山东州县多数只有四五十个里,象黄县下辖就只有五十里,而莱阳下辖却有一百四十里之多,明初洪武年间就有两万五千户足足二十三万人口。
而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发展之后,谁也不知道莱阳到底有多少人口,虽然在籍人口从明初的两万五千户二十三万人口变成了只有两万多丁,但谁都知道这个数字不靠谱,毕竟经历了晚明几次天灾浩劫与清军入关造成的大屠杀之后,顺治年间的莱阳人口反而增长到了五万丁,换句话说顺治年间莱阳至少有十六七万人口,而从这个数字倒推,晚明的莱阳至少有五六十万人口。
所以龙口格外注重莱阳县的得失,柳鹏甚至派了江清月亲自坐镇莱阳,又许以厚利,终于让北海钱庄拿到了代理莱阳县库的权力,让龙口势力初口渗入了莱阳县。
但是莱阳与龙口体系的其它州县不同,龙口还远远谈不上完全掌控莱阳县,还有很多细致的工作要做,而现在省里府里的某些有心人既然想敲打龙口这边,自然第一时间打上了莱阳的主意。
而姚玉兰却是很不甘心找了个藤椅坐下去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拿下来的这些地盘可都不容易,就这么让出去?”
柳鹏当即答道:“要适当让步,但是让也得有分寸,有些东西绝不能让,谁敢乱伸手,我剁了他的狗腿。”
谷梦语很关心这个问题:“我们准备让什么?”
柳鹏当即答道:“首先是青州,咱们可以把巡防队撤回来,但是得夏收以后才能撤回来,夏收谁敢逼我们把巡防队撤回来,那就是我们龙口不共戴天的敌人,我们跟他决一死战。”
之所以要夏收以后再把巡防队撤回来,自然是在夏收之前垄断青州府的粮食市场,能占有最丰厚的一笔利润,谷梦语同意柳鹏的观点:“是啊,巡防队如果撤回来,我们前面的辛苦就白费了,不过巡防队如果撤回来的话,我们在青州府放出去的债务怎么收回来。”
北海钱庄、东莱钱庄、龙江钱庄、福康钱庄这四大钱庄之所以敢在青州府开展业务大事对外放款,就是有巡防队的武力支持,谁不敢不还钱巡防队随时可以找上门去。
柳鹏继续说道:“我只是把巡防队撤回来,护卫队还在青州府,而且护卫队还有自由行动的权力,谁敢反对护卫队在青州府的自由行动,我连巡防队都不撤回来!”
虽然护卫队与巡防队不同,不是龙口真正的核心武力,而是介于核力武力与外围之间,很多巡防队干不了的脏活累活都交给了护卫队,但是龙口却认为护卫队在任何地区有行动自由,巡防队可以撤,护卫队却绝对不能撤,不然龙口在青州府的既得利益就无法得到保障。
这一次北海钱庄与东莱钱庄、北海钱庄、福康钱庄在青州府放款的数字可以用惊人来形容,如果连护卫队在青州府都没有行动自由,那么这笔钱款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会凭白损失。
而且除了防卫队的行动自由,柳鹏还有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