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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女真兵已经攻破了抚顺堡,收降了抚顺游击李永芳,而且还尽获抚顺堡人畜财物与兵甲器械,那就不是普通的边寇,而是真正的敌国了,在辽东经营的风险一下子就加大了何止十倍。
宇文拔都也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天赐良机,他当即说道:“柳少请放心,琉球这条航线绝对赚钱,即使不能赚钱,也不会让大家亏了本钱!”
柳鹏点了点头,又跟苏通判与孔推官说了两句,正说着,那外面有人回报:“柳少,蓬莱宋知县过来了!”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黄县与招远两县的知县老爷都没过来,倒是曹知县有心了!”
第571章共襄盛举
蓬莱宋知县原本就是招远知县,柳鹏到招远上任的时候他还在任好几个月,当时跟柳鹏合作得特别愉快,几乎是把县里的事务全交给了柳鹏,后来才调到蓬莱当了首县知县。
虽然说“三生作恶,知县附郭”,但是蓬莱既然是附郭县,地位自然与普通州县又不一样,大家都很看好他能再进一步,所以柳鹏根本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
而孔推官与苏通判今天都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本来就做好了官场之中只有自己独行特立的准备,哪料想了除了对方居然还有宋知县赶过来,孔獐就喜滋滋地说道:“既然来了都是朋友,苏通判,咱们一起去接一接宋知县。”
苏通判也知道宋知县这人或许有许多毛病,但是在对待老朋友这一点上绝对没说话,他在招远离任这么久,但是招远父老有事找他,他还是会象在招远那样帮老朋友把事情办漂亮了,他也愿意在官场上结交这样的朋友:“别人可以不去接,宋知县那是不能不去接!”
说到这,苏通判多问了一句:“生意场上的事情,宋知县是不是也应当知道?”
他说的正是抚顺堡的事情,而宋知县听到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问道:“辽东货的价格涨了没有?”
听到宋知县这么说,大家都恍然大悟,那边苏通判是个极爱钱的人,他第一时间就说道:“以后辽东的生意,恐怕要赚大钱了,可惜不好作了!柳少,你觉得涨几成价比较合适。”
柳鹏一拍大腿:“若不是宋知县提醒,一时间还没真想到这件事上,我觉得至少能涨三成价,但是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说到这,柳鹏笑了起来:“宋知县,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您还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听一听,说不定大家都能一起发财了。”
宋知县也真没想到自己跑一趟龙口居然能有这样的收获,虽然女真兵只是攻破了抚顺堡而已,但是却代表着整个辽东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段时间整个山东官场上对于柳鹏是一片嚷杀嚷打的声音,但是辽东这事一闹,恐怕大家先要把柳鹏安抚好再说,不然真要把柳鹏逼急了整个山东一片糜烂,大家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这位柳鹏柳县丞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吧?
因此宋知县第一时间就问道:“敢问柳县丞一句,下一步您有什么谋划没有,我今天既然过来了,那都是真正的老朋友了,您不用顾虑什么,想要争什么就争什么,只管说出口,大家帮你参谋参谋!”
柳鹏倒是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就朝三位上官问道:“我倒是想问一句,我这一任县丞如果坐满的话,是不是不能在登州任职了?”
任官自然是有个地域回避制度,柳鹏是登州人却做了登州官,而且还是县丞这么重要的位置,自然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且还是因为万历四十三、四年的这一场空前大旱机会才有机会做了一任招远县丞。
只是这个时候宋知县就有些吃惊了:“柳县丞那真是好气魄,招远那么多金子银子,你居然都放得下?”
虽然柳鹏对于玲珑镇的金山始终严格保密,但是在曾经的招远宋知县眼里,这一切都不是秘密,他在招远任上可不止一次收到了各方上贡的招远特产。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机会难得,我当然也不能光吃老本,诸位兄台也是知道小弟的出身,若不努力终身只能止步七品,可是小弟觉得这辽东若是闹得不可收拾,小弟又好好努力的话,一不敢说多大的职位,但是一个通判总是有希望的。”
通判是正六品,虽然没有定员,一府之中往往有五六员通判,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而柳鹏既然是吏员出身,那就是浊流中的浊流,那按照官场规矩一般情况是做不到通判。
但是一切规矩本来就有特例,就是万历年间山东就有一位吏员出身的前辈做到了通判,而整个山东吏员出身的官员都以这位前辈做为自己的人生目标,柳鹏也不例外。
而孔獐跟柳鹏关系最为亲密,因此他第一个就替柳鹏参谋起来:“以柳县丞的功业,一个通判应当是有希望的,特别是现在辽东多事,朝廷用人肯定与以往不一样……”
他开始谋划起来:“现在柳少是正八品县丞,又是万历四十三年底授职,差不多也是到了三年一考的关键时候,若是往上走的话,知县、知州恐怕都不行……我觉得经历、判官比较合适,当然最好能一步升到知县那是最好,但是京里省里的庸碌之辈恐怕不会答应。”
听到孔推官这么说,大家立即明白过来了,柳鹏不是想放弃玲珑与龙口的基业,而是想替龙口再打下一块地盘。
过去柳鹏羽翼未成,所以怎么也不肯离开龙口与登州府,当时曹燧曹知县与衡王府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操作,一心想把柳鹏调出登州与黄县,最好终于让柳鹏升官做了巡检。
哪料想柳鹏来了一个接木移花,直接调到了东良海口当了巡检,离黄县只有一步之遥,气得曹知县以后几乎自暴自弃,黄县的县政几乎都由柳鹏主持。
可是现在柳鹏的情况又不一样,现在龙口已经是羽翼已成,整个东三府到处都是柳鹏与龙口的自己人,即使官府百般打压,但依旧对柳鹏没有多少办法,柳鹏给小妾办个生日宴,结果直接摆了好几百桌酒,东三府有头有脸的地方实力人物至少来了一半。
在这种情况,柳鹏根本不用考虑自己离开龙口的善后问题,也不考虑地域回避的问题,他到哪里任职,哪里就是龙口的地盘。
特别是现在辽东大变,女真攻破了抚顺堡,哪怕是道臣都拿柳鹏与龙口毫无办法,何况是下面的州县,因此苏通判不由赞了一句:“柳少今日的格局与过去又完全不同,我觉得出去争一争知县应当没问题,但是成不成恐怕不好说。”
他知道孔獐的意思,知县是最佳选择,但是知县对出身要求太严格,即使不是进士也得是个举人才行,招远杨家的先祖杨梅以岁贡出身,硬生生做到了知县,后来又升了一府同知,可以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而柳鹏吏员出身想当上知县是千难万难,苏通判隐约记得张居正当国的时候,山东提拔了两个吏员出身的知县震动天下,都认为破格用人。
事实上,若不是辽东即将多事,苏通判认为柳鹏连判官、经历都不必争,州里的判官与府里的经历都是七品要职,柳鹏这等吏员出身的浊流哪有机会争夺这样的实缺。
只是既然辽东既然多事,那柳鹏就有很大机会在这样的竞逐之中胜出,一想到那边宋知县也来了兴趣:“柳少真要争一争经历、判官的位置?那我们可以帮忙啊!但是我们如果有事,柳少也要帮忙!”
虽然任官的权限在吏部,象他们这些地方上的中层官员理论完全不能干涉,但是辽东既然多事,宋知县就隐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柳鹏当即答道:“这当然是要大家共襄盛举,我若有机会向上走一步,自然要百倍回报诸位兄台……”
孔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在在场诸人之中,他觉得自己最难升迁,谁叫他只是个副榜举人,能升到青州府推官已经是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往上走了,如果不行搏浪一击,这一辈子的成就也就局限于这个推官。
因此他脱口而出:“柳少你这事我帮定了,不过这件事若是办下来,我若是想谋一个通判或是同知的缺,那你一定得帮忙!”
“没问题!”柳鹏已经答应下来:“只要我能办得到,孔推官只敢开口!”
孔獐固然是遇到了天花板,而苏通判与宋知县也不是进士官,特别是苏通判更是心急如焚:“柳少,登州府里的事情我都帮你盯着,到时候你得记得我这份人情!”
他的情况跟孔獐差不多,孔獐固然只是副榜举人,而他可是正正经经的举人,但是举人既然已经做到五品通判,再往前走一步都是千辛万苦,苏通判又没有海瑞海刚峰的神通本领,一直以为自己这个通判就是到顶了。
可是柳鹏的决心却让苏通判不由心潮沸腾起来,柳鹏这么一个吏员出身的浊流官都把目标定在通判上,而且看柳鹏的意思,他的最终目标恐怕还不是这个通判。
而自己可是正正经经的举人出身,官路的终点怎么可以局限于一个小小的通判,至少也得弄到一个大府知府或是道臣才能算是圆满的结局。
人生就应当这么搏一搏!
苏通判的信心甚至感染了宋知县,做为附郭首县的知县,宋知县有很有机会往上再走一步,但是他觉得连孔獐、柳鹏这样经历的人都准备全力向前冲,他这么好的条件不谋个道臣、巡抚回来那真是太委屈自己。
第572章 余波
因此宋知县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辽东大乱杀戮四起,这固然是一件天大的坏事,但是却让我等海右官佐看到了绝好的机会!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是普祥真人的看法却与宋知县完全不同,他觉得辽东变乱对于闻香教来说那真是绝妙的大利好。
虽然这种利好现在还没有全面显露出来,但是现在闻香教至少多了购买几百副兵甲的银钱:“辽东货又涨了不少!”
他对面的郑希文却是锁紧了眉头:“我知道辽东山货海货都涨了不少,但问题是辽货生意不好做了。”
过去若干年间,临清郑家一直在经营辽东商路,虽然利润不够丰厚,却胜在细水长流,对于临清郑家来说可以不无小补,可是这几个月的辽货行情让临清郑家的主事人完全看不懂,等到郑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郑家在辽东又遭受了一次重创。
虽然辽东的秩序没有彻底崩溃,但是与郑家有来往的好多商号在这一次抚顺堡之役损失惨重,他们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以后,郑家的辽东生意就完全撑不住,很多还没有结算的钱款眼见短时间内就收不回来了。
至于在路上的货物损失也是一塌糊涂,表面来看郑家凭着存货是赚了不少,但实际的损失到现在还没有盘点出来,但郑希文知道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
还好这一次临清郑家没有货物放在抚顺堡,不然货物丢了都不知道找谁索赔,要知道在抚顺堡女真人可以俘虏了“人畜三十万”,战利品搬了整整五天五夜都没搬完。
普祥真人却是笑逐眼开:“我们闻香教又不做辽东生意,管他辽东生意好不好做,现在只要把这批辽东货出清了,至少能赚上千两银子!”
只是郑希文却是锁紧了眉头问道:“普祥真人,我且问你一句,金燃这人该怎么办?”
建州女真攻破抚顺堡,甚至还把前来救援的总兵官都给杀了,这完全出于郑希文的意料之外。
虽然临清郑家胆大包天,什么不要命的生意都敢做,但是现在女真已经不是杀官造反的问题了,而是标准的敌国,若是被人查到临清郑家与女真勾结得这么深,临清郑家恐怕就是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但是临清郑家又不愿意放弃与建州女真的关系,放弃与建州女真有关的利益,特别是抚顺之役以后辽东大乱,谁都明白只要跟老奴勾上关系,那就有源源不断的金山银山。
普祥真人对于郑希文的心态看得很清楚,也知道不仅仅是郑希文这么想,恐怕整个临清郑家都在这么想。
只是他倒是一个标准的亡命之徒,直接就说道:“咱们为什么要搞临清会?不就是想干翻柳小魔,郑希文,你好好想一想,女真人与柳小魔这两个人你更恨哪一个?哪一个又是你们临清郑家真正的生死大敌!”
普祥真人这么一说,郑希文立即明白过来,他当即说道:“我们临清郑家与他们女真人算是老朋友了,女真人在辽东再怎么杀人越货,想杀到山东来那也是十年二十年以后的事情,可是柳小魔……”
一想到安楼寨那一战的情形,郑希文几乎连牙齿都咬碎了:“柳小魔是我们郑家的生死大敌,柳小魔一日不除,我们郑家就是一日不能安枕无忧!”
普祥真人连连点头:“你们郑家能这么想,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郑希文很快就想到了新问题:“现在衡王府还是我们临清会的成员,周杜达已经因为这事追问了我五六次了,我该怎么答复周杜达与衡王府?”
衡王府与临清郑家在这件事的立场完全不同,临清郑家与建州女真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可是衡王府既然是大明朝的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