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是以海右会的强势存在,肯定能用这十万两白银玩出很多花样来,即使不玩花样,这十万石白银也可以用来腾挪周转。
那边登州徐应元徐知府当即说道:“本府老了,就学王老巡抚有个名义就够了,副会长还是准备让贤!”
徐知府说话自然是特别管用,而且他与王老巡抚一起玩起滑头,由于陶道台这个婆婆近在咫尺的缘故,他加入海右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然会从他手里收走一部分权力,但是他又能陶道台手中抢走更多的权力。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没想到汤水建居然会代表陶朗先来参加,不然以后登州没人会把陶朗先当一回事。
而在场的登州官民现在是变得越来越热情,过去他们也算是大人物,但是只能在本乡本土威风,省里随便来个阿猫阿狗,他们必然是威风扫地,而现在海右会的建立却让他们有机会执掌更多的权力。
而那边柳鹏见火侯差不多,当即说起了自己今天杀的第一只鸡:“大家讲得都很对,但是大家既然为了京中奸臣的这道乱命会集在一起,那么对这道乱命自然要有所反应!”
大家都觉得东三府是苦恶军州,这召买与加派最好是一文钱一粒文都不加为好,至少不能双重负担甚至三重负担,因此听到柳鹏这么说,那自然是一片欢呼。
那边孔獐孔副会长就问道:“柳少,你觉得该怎么办?”
“朝廷既然不发部银,那我们州县亏空太多自然无力垫支,所以夏粮上市之前,恐怕对辽东的米豆转运会大受影响!”
怎么一个大受影响法?那边徐应元徐知府很有兴趣地问道:“五月夏收之前,我们竭尽全力,每月大约能运大约多少石?”
“一万石!”柳鹏当即说道:“一万石,顶多就是一万石了!这一万石是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一粒米都不能多了,我们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了!”
“好!”那边孙昌龄孙推官当即握紧了拳头说道:“登莱加起来一万石刚刚好,朝廷应当体谅我们!”
接下去就是春荒时分,登莱减少对辽东的米豆输出自然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毕竟每年春荒时分就会有很多市民与农民因为去年的存米吃尽,衣食无着只能东拼西凑甚至向地方上新崛起的中小地主借高利贷。
而去年登莱两府不但承担起召买三十万石的重任,而且还遭遇了一场严重旱灾,米价已经一路飞涨,最高的地方甚至到了一石**钱银子的地步。
这个米价虽然比不得万历四十三、四年一石米三两银子的天价,但是很多升斗小民已经难以度日,但遇到春荒很有可能卖儿卖女甚至家破人亡。
而现在减少对辽东的米豆运输,市场上的米价自然就能有机会及时回落,登州府与莱州府的升斗小民自然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对于柳鹏的决定,大家那是一致拥戴:“最多是一万石,等新粮上市了再慢慢!”
“想要多运,那就是多拔部银下来,如果拔不下部银,那也得把京边钱粮给我们留下!”
“反正不留下京边钱粮,今年每个月就是一万石,这事,饷臣、抚臣、道臣说了不算!”
盖州套。
“一万石?只有一万石?”
得到雷初阳通知的时候,赵经历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他作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他几乎是一把就抓住了雷初阳的衣领质问道:“今年山东米豆不是六十万石吗?怎么一个月才一万石,不对,是只有八千石!”
去年多亏了官军几场大败,所以盖州这边才能把两成半的亏空给填上,而赵经历也从柳鹏与龙口领到一笔又一笔回扣,虽然拖延相当严重,但是赵经历的日子还是过得美滋滋,他甚至玩起接木移花的把戏,把一部分米豆扣下来准备用来出售。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登莱运来的米豆突然之间就降到了一万石,而且按照他与登莱方面的约定,这一万石实际只运到了八千石。
这根本没法活了!
不管雷初阳怎么说,他就是抓住雷初阳的衣领质问道:“一个月八千石怎么可能够用,不出十天半月,我就会被这些军爷活活打死,他们若是拿不到米豆,是真要打死人的!”
而雷初阳笑呵呵地说道:“军爷要找上门来,你可以到广鹿岛借兵,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朝廷又是召买六十万石又是加派,而且是一年收两年的加派,我们怎么活,只能给朝廷来个下马威了!就看朝廷肯不肯答应了!”
赵经历已经明白过来:“如果朝廷肯答应登莱存留京边钱粮的话?”
“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一年保证能有六十万石!”
赵经历当即点了点头:“好,我一定跟上面还有各位军爷讲清楚,一定要搞定你们山东京边钱粮存留的问题,这个事情我们可以合作,这事得讲究一个细水长流,不能竭泽而渔,这样的好事得多运几年,你们有好处,我们这边也好处!”
雷初阳不由笑了起来:“这事关键就在你们辽东!”
而在天津的饷臣李长庚几乎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中央大员,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笔差一点掉在地上了:“什么,辽南四卫要断粮了?”
他作梦也没想到登莱这些地方官员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海运辽东的粮食上打主意,直接就卡住了辽东的脖子:“不是有登州海防道与莱州海防道吗?陶朗先不是还负责主持山东海运吗?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对于饷臣来说,这是最糟的结局,而下面报信的人当即答道:“部院,据说登莱两府油尽灯枯,垫支已达十数万两,无力再运了!”
第625章:善始善终
“哎……”李长庚觉得焦头烂额,这差使他没法继续办下去了,他只能说道:“把刚刚准备发出去的奏疏追回来,这登莱两府实在太让人省心了!”
现在他何止是焦头烂额,简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登莱一月才运一万石,而辽东额兵十八万,即使有空额之数,也应当有十万以上的大兵。
这么一支大兵区区一万石怎么可能接济得上,何况辽东还有数万军马,米豆不足是会随时可能引发前线兵变,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原来李长庚已经有全盘谋划,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推翻自己的全盘谋划重作打算,那边管家已经一路小跑走了进来:“老爷,这奏疏还没发出去,要不要改一改再发回去!”
“不发了!”李长庚没好气地说道:“这奏疏留下吧,不发了!”
何止是不发了,李长庚已经决定把这奏疏直接烧了,省得流传出去得罪太多人。
他不由描了一眼奏疏上面的文字,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夫山东为本部院旧游之地,前者屡疏称海运之艰、船只之少,岂今甫离其地,遂尔求多。但此二百余万之米,系经略疏定之数,若经略肯为减兵,则本部院何难减饷。今经略尚苦兵兵少,屡疏催发。则本部院何敢为减饷之议。”
这份奏疏虽然是李长庚的自辩之词,但是话里还是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要山东一定要及时完成六十万石的任务,但是登莱这么一胡闹,李长庚就不敢发了。
他是督饷大臣,理论是户部的副手,普天下恐怕没有人比他经手的钱粮更多,但是因为经手的钱粮太多,他才感觉得到到处都是大麻烦,随时可能激起大规模的民变。
他已经为这个问题焦头烂额,特别是山东海运船只的制造费用无从筹集更是让他不知道找谁来解决,而山东缺少船只就代表着任务进度缓慢。
他原定准备动工部银行而工部认为这笔银子由户部来出,准备动用户部银而户部又认为这笔银钱既然与军事有关,应当由兵部来负责,结果准备动用辽东新饷上面又说这是籴粮之本,要动旧饷银又说这是解辽之物。
类近此类的麻烦之事不计其数,让李长庚不知道什么才是大麻烦,前几天登州道陶朗先甚至认为:“召买之资缺乏,借则无处借,拟以山东六府分摊六十万石,每府十万石,舍此并无他法。”
而现在登莱两府闹起罢工,而登莱海运一停,辽东兵马就会首当其冲,到时候辽东将帅就会给辽东经略施以压力,而辽东经略则会压力转移到他的身上,他没办法解放的话,只能把压力上交给户部,到时候户部若是真不肯妥协,说不定就是一个玉石俱焚的事情。
“这事情还是真麻烦!”
他正想到这时,那边已经有人报告:“老爷,登州道陶副使又递了题本过来。”
这陶朗先这个时候行文,肯定没什么好事!登莱海运暂时中断,或者说等于暂时中断,陶朗先这个登州道得负起第一位的责任。
只是打开陶朗先的题本一看,李长庚还是吃了一惊,登州道还是继续针对户部的解决方案予以严厉批评,但是批评的语气之严厉可以说是空前严厉了。
“召买缺额三十万两,户部谓京边不可动,以全省仓谷七十六万石碟一半抵之,此按图索骥之言,非躬尝甘苦之言。沿海东三府仓谷在行海运之初已经借支一空,西三府距离遥远,纵有谷可借,运送至登莱亦千难万险,脚价之筹措,收放之拢民、转送之贻害、岁月之迟误俱难预料。”
“至于以四十八加派用于召买则万不可行,本省惯例,当年钱粮于次年征收,四十八加派到四十九年方才开征,若以此作为召买之本,则山东必须预征一年加派,本年征收两年加派,民必不堪其拢。”
“欲成六十万石召买,则新旧辽饷当尽留登莱青济应用,不足之数再动用其它钱粮。如新旧不可动,新旧不可混,则只能以现有之银二十九万两召买二十九万石,剩余三十一万石免运。”
到了最后陶朗先直接以辞职作为威胁:“户部若坚决已见,召买必不可能少,钱粮必不能动,本道伏乞将职褫斥,以为不能海运之戒,而别选才贤以供此役,免致内残东民,外误辽事。”
“好一个内残东民,外误辽事!”李长庚气得怒极攻心:“这登辽海运的章程是本部院定下来,莫不成你以为本部院内残东民外误辽事吗!本部院绝不轻绕了你!”
说到这,李长庚用力前向一推,桌上的一应笔墨纸砚连同一大叠稿本都被掀倒在地,只是这个时候李长庚又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束手无策:“若是换个时间,本部院直接就摘了你的登州道!”
陶朗先以辞职为威胁要求饷臣与户部让步,可是李长庚却不敢真答应陶朗先让辞职,现在登莱每月海送米豆仅万石,如果答应陶朗先的辞职,到时候登州肯定是秩序大乱,加上新旧交接,恐怕连每月这万石米豆都不能运到辽东,到时候辽东必然兵变纷起。
一想到这,李长庚就不能不妥协,只能随手把自辩的公文焚毁,又重新换了一个房间重写给户部的答复,虽然他这个回复不可能令山东满意,但是却是在原来的立场退了一大步:“登莱兼有召买海运之任,故三次加派二厘当免,青济有召运之任,三次加派二厘当免一厘,以苏民力。”
三次加派辽饷总共是九厘银子,原本户部与饷臣只答应免除登莱两府第三次二厘银中的一厘而已,而现在迫于形势李长庚不得不提出登莱第三次加派的二厘银子可以全免,而青州府与济南府可以免掉第三次加派中的一厘银子。
但是对于京边钱粮留用的问题,李长庚则是打了一个马虎眼:“京边钱粮或不可能动,似可酌留泰山香钱等项钱粮以备召买之需。”
但是他也知道京边钱粮是起运钱粮中最大宗的一项,三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实在太大,非得留用京边钱粮不可,只是他需要的是一个态度:“赶紧把这篇公文抄一份送到登州府去,告诉登州陶道臣,我在尽力帮他争取,但是他每个月必须保证米豆各万石,不然后果自负。”
现在是米豆加起来才一万石,对于辽东的十几万大军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所以李长庚才要求陶朗先一定要保证一万石米与一万石豆的供应,这样的话辽东即使会出问题,也不会出大问题。
而接到这份公文的陶朗先却只能在那里苦笑了:“没想到我跑了一趟省城,咱然登州府变得天翻地覆,现在已经是海右会当家了!”
那下面的汤水建只能苦笑一声:“事发突然,我也只能先代妹夫做主了,不进海右会,恐怕妹夫就彻底被徐知府他们架在火上烤了。”
陶朗先也没想到柳鹏会突然搞了这么一个海右会,事实上他已经得到了一些风声,柳鹏也亲口邀请他加入海右会,但是没想到海右会居然会搞得这么有声有色,直接就把京里与省里架空,更不要说他这么一个道臣。
因此对于汤水建的擅作主张他没有加以责怪:“这是柳经历办的好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没有你出面帮我抢到了一个副会长,恐怕我现在说话登州府没人肯听了,不过这样也好……”
汤水建没明白陶朗先为什么说“这样也好”,但是陶朗先身边的谢三管家问道:“老爷的意思是京里与省里还有户部、饷臣以后可以由海右会去对付,老爷这个道臣就能轻松起来!”
陶朗先点点头说道:“最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