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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每一个官员都有具体绩效考核的指标,大家加入海右会固然是自己一时爽快,却恐怕是苦了上级与仓官,特别是省里更应当首当其冲,他们肯定要向海右会的成员施加压力。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这件事就不必由海右会出面去办了,百剑盟是干什么的?”
听到“百剑盟”这三个字,大家才恍然大悟,柳鹏建立百剑盟这个外围组织的真正用意大家一直没搞明白,直到现在大家才明白过来,有些见不得光的脏活累活不必由海右会的大人物来办,而是由百剑盟的豪强大户去办。
百剑盟从某种意义来说只是龙口与柳鹏的外围组织,里面有的是亡命之徒与地方大豪,而且妙就妙在这个“外围”上,有些时候柳鹏与海右会不方便干的事情,百剑盟可以毫无顾忌地去作。
毕竟大多数官员是异地为官,在本地没有根基,到时候百剑盟既可以玩绑架家人、当街杀人、下毒灭口之类的恐吓手段,也可以用软玉温香金银细软加以劝解,只要是聪明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至于那些不聪明的人百剑盟自然会及时送他们全家上路,即使不送他们全家上路,也会请他们明白现实及时弃官潜逃,以免毁了大好前程。
而这个时候谷梦雨继续说道:“再说了,只要上面的朋友们够朋友,我们临时筹措三五个月的份额捧个场也没问题!
第629章:官职分离
这就是一手打一手拉的办法,如果有什么仓官、上官或是其它官员对海右压征拖欠解省解京钱粮表示极度不满,那么他们不但直接面临惊人的政治风险和生命危险,而且东三府还会跟他们彻底断绝往来拒绝继续解进钱粮,他们最后的考绩肯定是彻底要完蛋的。
而对于东三府压解钱粮表示谅解并愿意按照海右会规矩来办的官员,那么东三府与海右会也会格外加以照顾。
不但每季每月有固定的回扣有好处,而且东三府也不会让这些朋友太过难堪,虽然压征还是压征,拖欠还是拖欠,但是一年至少可以解进三五个月的钱粮让他们能应付过去。
一听到谷梦雨的安排,那边的新任文登知县石三畏就连声赞道:“柳经历与谷夫人果然是神机妙算,就按这个章程来办,谁不按这个章程,就是咱们海右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这位石三畏也是新科进士,他是接孙昌龄孙推官的位置到任文登知县,只是到了文登知县任上他才知道自己这差使有多难办。
由于大小亩换算的问题,文登的每一次加派都比原额还要多一些,因此跟孙昌龄孙推官一样,他直接就投靠了龙口与柳鹏,而且比孙昌龄还要没节操一些,直接就跳出来充当柳鹏的打手。
现在石三畏杀气腾腾地替柳鹏问道:“有谁反对柳少的建议?有谁敢替奸臣乱命摇旗呐喊?有谁支持在海右横征暴敛!给我站出来!我一剑斩了你!”
别看石三畏是一个知县,但是他可是新科进士出身,换句话说就是相当于市委常委兼任县委书记,特别强势,即使犯了天大的错误也不过是贬下去当典史而已。
而且进士即使贬下去当典史,实际却是能直接压制得知县老爷根本不敢说话,任由进士出身的典史在县里折腾,而且贬为典史的进士之后一般也只需要一两年时间就能官复原职。
因此现在石三畏跳了出来,在场的海右豪强哪有人敢反对,何况柳鹏提出的这个章程对于海右大有好处,虽然不知道能减轻多少负担,但是大家估计着至少能把强制召买米豆而增加的负担给解决了。
而那边倒有人抱着幻想问道:“既然这些钱粮是压征两三年或是三五年,不是以后都不征了?”
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上面怎么也要应付过去,咱们海右结盟,操办这个事可是使足了九牛二虎之力,所以以后海右钱粮要统筹处理!”
大家已经明白过来了,钱粮是重中之重,柳鹏以海右会的名义出面强行在朝廷的碗里抢饭吃,自然是冒着天大的风险,所以他不可能使足了九牛之虎之力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这个“钱粮要统筹处理”就是柳鹏的真正目的。
但是对于海右的大人物来说,他们并不反对“钱粮统筹总理”,而是很快就提出了问题:“柳经历,钱粮既然要统筹处理,那由谁来统筹处理?”
“是啊,这事不能由您与谷夫人一个说了算吧?”
“统筹处理得集思广议,不能搞一言堂啊!”
只是下一刻柳鹏就向人群扔出一块狗骨头:“扫叶楼这地方本来是大家喝茶吃饭的地方,后来得蒙大家厚爱,推选王老巡抚担任我们的总会长,又由我主持海右会的日常事务。”
“但是柳某无德无能,难担大任,海右会琐务又多牛毛,肯定是要多请贤才英杰辅佐!何况现在本会又要统筹海右钱粮的重任,所以我觉得可以参照龙口的章程,增设财务、干部两处,处理日常事务……”
过去大家对龙口的架构或许弄不明白,但是现在大家对于龙口的架构早已经了若指掌,知道财务处就是县里的户房,总管钱粮进出,而干部处则是吏房,总管人事,而更重要的接下去柳鹏开出的条件:“干部、财务两处仍需经承数名,不知道海右英才谁愿意同襄盛举!”
柳鹏没说干部处与财务处的处长是谁,但是大家却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仍然由谷梦雨总揽钱粮,只是谷梦雨一个人并不能包揽一切事务,那么这几位经承手上就有着相当惊人的权力。
因此那边丁耀斗当即问道:“柳少,这几位经承是真要共襄盛举?”
“是啊!”柳鹏当即答道:“徐震徐处长不能天天呆在扫叶楼,更不能连个县里的吏员都由他负责经办吧。”
那下面更是一片欢腾,大家知道柳鹏虽然只拿了徐震这个干部处的处长做例子,可问题在于财务处肯定是这么办的,因此丁耀斗当即说道:“柳经历,我到干部处当个经承如何?如果干不了经承,干个书吏也行!”
别看他父祖皆是进士出身,但是他的科举之路走得一塌糊涂,最后只能弄了一个官荫生内阁中书的名义,所以一直不曾出仕,但是现在柳鹏这么一说,丁耀斗的心思就动了。
现在东三府官场的人事权已经不断向龙口转移与集中,且不说很多州县经承、班头的任命都要经过徐震的干部处审核报柳鹏同意才能珔式上任,而且低级官员之中甚至还出现一种官职分离的趋势。
所以“官职分离”就是授官与授职渐渐分离,朝廷授官再由龙口授职,比方说朝廷给周荣一个和丰仓副使的位置,但是由于柳鹏觉得周荣在和丰仓替自己干了好些年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他到招远担任署理典史之职,还把朝廷派下来的招远典史调到辽东广鹿岛署职,授官与授职事实上已经分离,而且柳鹏对低级官员的这种授职得到了府里与道臣的默许。
虽然柳鹏不敢在知州、知县这样的主官与重要位置上玩这种官职分离的把戏,但是低级官员之中这种官职分离的趋势却是越来越强,完全脱离了吏部的控制,也就是这种官职分离的现象让很多东三府的重要官员不怎么考虑户部的考绩问题,而是直接加入了海右会。
而现在丁耀斗直接就看中这个重要位置,到干部处当个经承那可以是个比举人还要美的位置,而听到丁耀斗这么说,那下面已经闹成了一团:“柳少,你得按州县考虑问题!”
“是啊,别忘记了黄县王家!”
“我们文登县在海右会得至少有一个经承才行!”
“是啊!咱们莒州得有一个钱粮经承!”
柳鹏扔出来的这块肉狗头对于这些东三府的大人物来说有着无尽的诱惑力,虽然这个经承不是官,也不是吏员,只是干部处与财务处的中层而已,但是大家仍然是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一致支持由海右会总筹海右钱粮与人事,很多事情就不用受京里、省里的鸟气。
柳鹏也仔细倾听着海右会诸位会员提出的具体人选,有人比柳鹏还要着急,小声地问道:“柳少,如果财务与干部二处没有经承缺的话,书吏缺总是有的吧?”
柳鹏笑了起来:“放心,尽可能会让大家满意。”
很快就有人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这次只有财务、干部二处的经承缺放出来吗?按道理还有总务处啊!”
龙口还有总务处、巡防处等处,但是大家觉得海右会这边未必会设置巡防处这样的军事机关,但是总务处却是一定会设的,毕竟总务处相当县里的承发房,日常事务都是由总务处来负责。
柳鹏当即也笑了起来:“总务处肯定还有经承缺,只是总务处长的人选我还没定下来,所以大家不必着急。”
大家这下子就明白了,虽然龙口这边的总务处长暂时是沈滨兼任,但是听柳鹏的意思,他不准备让沈滨兼任海右会的总务处长,因此大家的心思就活了:“那柳少选定了总务处长以后,首先要考虑我家那小子啊!”
“是啊,柳少,得多多考虑自己人!”
“柳经历,咱们是第一次在一起喝一杯,但是我是什么样的铁汉子您应当有数,这个经承就拜托你了!”
“老朋友肯定会优先考虑!”
“放心,只要德才兼备,自然脱颖而出。”
这场庆功宴,大家可以说是满怀希望地尽兴而归,而柳鹏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之后,也终于随手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还是够呛,我估计这六个经承根本不够分啊!”
物以稀为贵,柳鹏原定是准备东三府每府各出一个经承,干部与财务两处加起来就是六个经承,但是现在这个经承比意料之外还要抢手,恐怕这六个经承根本满足不了需要。
而那边谷梦雨当即说道:“那就酌情多设一二个,你没看丁耀斗那个热切的样子,还有经承下面还有好些书吏缺啊!”
只是那边张玉蝉却好奇地问道:“夫君,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龙口已经既有财务处又有干部处,海右会又要再设一套机构?”
第630章邓肯的请求
对于张玉蝉的这个问题,柳鹏第一时间就给出了明确的答复:““这自然是因为内外有别,家事与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旁边的谷梦雨当即也补充了一句:“没错,家事与公事真不能混为一谈,父亲不任总务处长这件事是我拿的主意。”
虽然谷梦雨与沈滨之间表面只是义父女的关系,但是张玉蝉既然是江清月房里的暖床丫环,自然知道这背后的真相,知道谷梦雨是沈滨唯一的女儿,谷梦雨这么安排必然有很深的用意。
要知道谷梦雨与徐震都是兼任两职,唯独沈滨是个例外,只是她下一刻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夫君的安排?”
“是啊!”柳鹏说得非常含蕴:“家事与公事不能混为一谈,现在龙口摊子大了,总得拿点利益出去跟大家一起分享。”
但是张玉蝉再怎么对政治不敏感,也明白事情没有柳鹏说的这么简单,柳鹏让度出去的利益可以说得大得惊人,甚至可以说龙口最大的一块大饼都让出去,一年不知道有多少钱粮多少职务要从这几个经承的手里经过。
难道柳鹏会说六个经承根本不够分,事实张玉蝉觉得自己如果说句犯忌讳的话,那就是把家天下化为公天下,而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把整个东三府都拉上了龙口的战船。
过去朝廷不能给予东三府民众、缙绅与官员的很多东西,有了海右会的支持之后,柳鹏都能给予海右会,所谓“化家为国”不外如是,只是张玉蝉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是化私为公,那为什么要设立重叠的两套机构?”
柳鹏当即笑着说道:“谁说两套机构是重叠,龙口是龙口,海右会是两回事,内外自然有别。”
张玉蝉还是没听明白,只是她知道怎么找到答案,因此她拿起酒杯朝着谷梦雨说道:“梦雨姐,你就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海右会无巡防处之设,财务处虽管日常钱粮出入,却不与营建兵戎,干部处虽管官吏授职,总管县官皆不与!”
谷梦雨这么一说就明白了,柳鹏对海右会这次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把很多以前只掌握在他与龙口手里的核心权力都转移给海右会,但是真正最核心的权力却始终握在柳鹏与龙口的手里。
海右会少了一个巡防处,自然就代表着所有的军事力量仍然控制在龙口的手里,而财务处虽然管理数额惊人的钱粮,但是只负责日常钱粮的收支和一部分用来机动的财力,而财务中重要的公共基础建设费用与军事支出等主要机动经费仍然掌握在龙口手里。
而干部处也保留着州县负责人与军事干部的任免权,只要控制住这些权力,柳鹏就不怕海右会失控,因此谷梦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把一杯甜甜的果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满了一大杯举了起来对着柳鹏说道:“夫君……”
柳鹏从来没看到张玉蝉的俏脸这么娇艳:“玉蝉儿怎么了?”
张玉蝉脸上越发显得娇艳了::“我是一来想要恭喜一声夫君,气度惊人,有天下肚量,敢化私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