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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副承奉,级别虽然一样,但是地位却完全不同了。
当时唐王年幼国妃管事,既然是寡妃幼主,两位奉承自然是护持幼主一手遮天横行霸道,不知道在河南地面上生出多少事来。
只是两位奉承捞得太狠,他们听说本省有一个百户领到六万多两官银正准备解走,当即杀上门去仗着唐王府的威风吓得小百户纳头就拜,顺便强行借走了一大笔官银,只是这事后来没办法善后。
发现大笔官银被唐王府有借无还,河南巡抚当然不能认载,直接就杀到唐王府上追索银两,偏偏唐王府怎么也还不出这笔官银来,河南按察使只能顺藤摸瓜先拿了从中牵线搭桥的唐府校尉李乾。
李校尉是个软骨头一打就招,于是河南抚按发现在借银生事的小案子之外,居然还有一桩买宝诈奏的惊天大案。
虽然事涉内官一拖就是两年多,最后还是办成了铁案,赵忠诈传亲王令旨坐绞,常福免死充净军,唐府上下不管是内官还是流官都被洗得干干净净,连举人出身作过两任知府的唐府长史袁福征都被一撸到底。
柳鹏就指着这案子作由头:“要不要咱们就在公堂上好好较量,在这方面上我还是颇有些自信的,不管大明律、大诰,我都是背熟了,到时候肯定还会你一个清白,证实你绝对不是一堆狗屎,而是衡王座前一只阉狗。”
周杜达登时觉得这事大大不妙,怎么话题会引到公堂较量上去!
不管是胜是败,衡王府的人只要上了公堂,那就是输得干干净净!
藩王府可是有着无数特权的存在,即使是亲王犯了滔天大罪,大明皇帝要追究到底也得按照规矩来,首先得由司礼监派出内官将犯了大罪的王爷召回京城,王爷若是不愿意回京,还得劳动司礼监再派一轮内官,两次相召不至才能派流官拿人。
若是真上公堂较量惊动了王爷,那肯定不是杖毙三五人的问题,何况双方争议的这个问题有些敏感,柳鹏当即就说了:“我觉得周杜达你是真狗屎,还有你这帮狐朋狗友是衡王府的真校尉真家奴,都在衡王府的名录之上,到时候自然还诸位朋友一个清白!”
对面这小子什么时候说人话了?
第88章想战便战
周杜达又惊又惧,果不其然,现在柳鹏话里的杀机怎么也掩饰不住:“我早就听说了,本代衡王身居青州,心怀天下,有席卷**之志,读成祖创业故事而手不释卷,故而将仪卫司洗刷一新,新锐校尉不计其数,内使新进英杰之辈,监造甲兵枪兵数以千计,更有孟尝之风,与青莱豪杰常有来往……”
我操我操!这小子说得果然不是人话!这还是人话吗?这简直是构陷,把大家往死里整。
不管是周杜达还是他手下这帮兄弟,都明白柳鹏的话有多狠毒。
且不说“身居青州,心怀天下,有席卷**之志”是指什么,光是“成祖创业故事而手不释卷”这一句就可以看出这人有多狠毒了!
成祖创业故事是什么,那当然就是靖难之变啊!是当年燕王从建文手里夺取江山成就了永乐帝业!
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哪怕是胡说八道,都会惹出无数风波来,至于后面说衡王重建仪卫司,增补大量定额之外的校尉,引进大量私阉火者,甚至秘制大量兵器衣甲,结交地方豪强,那杀伤力反而显得弱了。
柳鹏根本不理解周杜达的心情,他还要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我还听说了,衡王是位真正好王爷,他深知在鲁三王都是兄弟之邦,自当团结一心共进同退,故而跟德王鲁王两位王爷常有鸿雁来往……嗯,他读过成祖创业故事,一直以成祖几度挫兵济南为憾事,故而跟德王更为亲近。”
这说的是更是诛心之论,表面是说三王有兄弟仁爱之心,实际却说山东的三位亲王勾结在一起,想再重演一回靖难之变,这已经是不是陷构了,简直是不给人活路了。
至于后面的话越发无耻了,太宗靖难时数度于济南城下大败而归,所以柳鹏话里的意思是衡王以史为鉴,跟济南的德王勾结到一块了,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轻取济南。
虽然衡王与今上都是宪宗皇帝的血脉,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血脉早已经疏离了,皇家对诸位藩王也是心怀警惕,唯恐再来一次靖难之变,这样的风声只要传出去,自然会有无穷后患。
周杜达觉得柳鹏再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不用王爷剁了自己脑袋,恐怕自己就要先找个砖头撞死了!
因此他怒喝一声:“你们谷家这是自寻死路,天家骨肉亲情岂容尔等离间,再敢多言,我先替天家斩了你!”
“替天家斩了我女婿,恐怕是替衡王杀人灭口吧!”现在是沈滨开口,他说话同样不留情面:“莫不成衡王是成祖故事读得多了,所以决心先下手为强了!”
这又是诛心之论,只是柳鹏与沈滨耍起横来,正如沈滨起初猜想的那样,绝对是大象捉虱子,根本使不上劲不说,随时还可能伤及自身。
成祖有靖难之役,宣德有东征之役,正德有宁王之变、安化王之役,大明朝一直对明太祖视为国家柱石的诸位藩王心怀警惕,你越能干越精明,成为第二个汉王、宁王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只要稍露苗头,就是雷霆之势,一定要查个清楚。
虽然历任衡王在这方面都算老实本份人,对于皇位从来不动心思,但问题在于在其它方面,衡王从来不老实不本份,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哪怕衡王能保全自己,也是要大伤元气。
一想到这些,周杜达越发头痛,对面根本就是三只浑身是刺的黄鼠狼,自己根本无足下手,没吃到肉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惹得一身骚,甚至还要引火烧身。
看到周杜达头皮发麻,现在江清月也跳了出来不肯与他罢休:“柳少,何必跟他们废话,现在就挑翻了他们送到沈牢头的牢里去,这般肉脚的角色,我一人就可以挑翻七十二个,到时候直接打断了手脚便是!”
虽然江清月吹得实在太过火,周杜达这边也不乏悍勇之徒,但是衡王府这边现在反而是投鼠忌器,哪怕大获全胜,谷家这边只要逃走个阿猫阿狗,照样可以拿着柳鹏的剧本到处胡说八道,到时候自然是后患无穷。
因此他们决定用和平攻势来对付江清月的挑畔,他们把身上的金牌、银带、题奏抄本之类的宝贝都拿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现在是自取死路,对抗我们就是对抗衡王府,就是造反!”
“恶意构陷衡王,离间天家血肉,是死路一条!”
“速速到衡王府投案自首,尚有一条活路!”
只是他们现在是放屁都不响,甚至有一两个谷家的家奴明明已经躲起来了,看到他们对柳鹏束手无策,现在抄着家伙也杀出来了,而周杜达也大叫一声:“柳鹏,你还要执迷不悟,离间天家骨肉,你别怪我不念与梦雨的一段旧情,到时候满门抄宰诛连九族可不要后悔啊!”
拜托,现在这是大明万历年间,在奏折上把皇帝骂得不敢上朝连奏折都不愿批,照样能步步高升名动天下,何况是造谣生事而已!
现在不是洪武、永乐甚至宣德年间!
因此柳鹏毫不客气地说道:“有本领咱们就上公堂上好好较量!”
柳鹏的邀战,周杜达还真不敢接:“有本事何必上公堂较量……”
可是现在直接开战,周杜达看到已方士气低落,也没有多少取胜的信心,因此他犹豫了一会说道:“你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既然不敢文斗,那就武斗好了!”柳鹏变得越发强硬起来:“咱们点齐人马决一死战,不分胜负决不收兵!”
说到这,那边沈滨大笑一声,把身上的大氅向后一掀,露出一领黑色皮甲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只要捅进去就扔掉半条命的大枪来:“战便战,谁敢与我一战!”
这下子衡王府这边向后连退了两三步,沈滨沈老头这架势可不是开玩笑!他居然披上了战甲手中握着大枪,腰间还别着一把战刀,这是不死不休的场面啊!
第89章屁滚尿流
虽然衡王府仪卫司也备有不少战甲、军器,但是他们到登州府来,从来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是借用的手续太繁琐,等把手续办好了,你都已经从登州府回来一两个月了。
另一方面就是大伙去登州府纯粹是狐假虎威,若真是遇到需要用到战甲利刃的场面,那肯定是把登州府的军头、官员、豪强得罪得狠了,遇到这种场合,有没有战甲兵器根本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们不但遇到了不按理出牌的柳鹏,也遇到了护女心切杀机腾腾的沈滨,这让大半赤手空拳顶多带着一两把短刀短剑的衡王府校尉家奴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的阵容之中,既有正正经经衡府仪卫司出身的校尉,也有武艺高强的江湖好汉,更有悍不威死的亡命之徒,但是所有这一切安排,在全副武装的沈滨面前,却成了纸糊的老虎。
他们的阵容只能用来应付街头打斗、争风吃醋之类的场合,沈滨却摆出军阵厮杀的架势。
别的不说,光这一领甲就足以让沈滨至少多上一条命,沈滨若是运用得好,甚至等于多出九条命来,衡阳府这边仅有的几把短刀、短剑,根本破不了防,哪怕是破防也不足以致命。
而另一把大枪就更致命了,这把大枪可是军国利器,一枪捅进来多半是当场毙命,运气再好也在床上躺个三五个月才能走身,跟衡王府这边随身携带的短剑、短刀完全不在一个境界上。
只是衡阳府这边还在惊叹沈滨战甲大枪的时候,那边江清月也是解开披风,露出一身黑色甲衣,居然是一套铁甲衣。
而且她手上的长枪至少比沈滨的大枪还要长上一尺多长,而且枪身上还留存着许多血痕,一眼看去就知道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毙命于这把银枪之下。
江清月威风凛凛地说道:“谁敢与我一战,别担心,捅上三枪都不死的话,我饶你一命!”
被这样的长枪捅上整整三枪,哪怕是头熊能侥幸不死,这辈子恐怕也是成了废人!
周杜达正觉得自己大意了,那边柳鹏也来凑热闹,他将自己的青色公服随手一解,当即露出半领甲来向周杜达求战:“狗屎就是狗屎,你们有谁与我一战!”
除了沈滨的那领甲是他的私人收藏之外,不管是江清月的铁甲银枪,还是柳鹏的半领甲,都是前次查抄陆家庄的战利品,在皂班这边已经闲置了好些时日,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吓得衡王府这边根本不敢应战,连连后退。最新最快更新
“狗屎,要公堂较量还是要决一死战,有本领就摆出架势来!”现在柳鹏就是朝周杜达竖起了中指挑畔道:“文斗武斗,任由你这团狗屎来选!”
周杜达也不由向后退了几步,而谷家这边的家奴,哪怕是老得走不动路,或者是十岁出头的娃娃,现在都抄着家伙围上来了。
双方人数几乎相当,柳鹏这边却多了整整三领战甲,外加至少六七件随时可以致人于死地的锋利军器!不但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而且完全占据上风了。
这些源自陆家庄的战利品,前段时间都封存在皂班备用,沈滨之所以只邀请柳鹏、江清月出手相助,有以一当十的信心,也是看中柳鹏手上这批兵甲。
沈滨与江清月都轻轻松松地穿好了甲衣藏好了军器,只有柳鹏发现不管哪一件甲衣,对于他来说都显得太大了,最后还是江清月好不容易才拆了半领甲衣,然后帮柳鹏披好了这半领甲衣当作一领甲来用。
现在柳鹏王牌尽出,逼得周杜达步步后退,柳鹏得势不饶人:“对面的那团狗屎,有本事咱们单挑啊!”
周杜达心中一喜,他觉得自己单挑柳鹏胜算甚大,只是再一看,却发现不但柳鹏杀过来了,沈滨与江清月也杀气腾腾地带着全副武装的谷家家奴杀上来,他不由急了:“喂喂喂,不是说单挑吗?”
“自然是单挑了!”柳鹏很自然地说道:“你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人!诸位衡王府的朋友,今天是我与这团狗屎了结恩怨,你们若是走错了路,难免有个误伤,请退一退让一让!待我收拾了这阉狗,自有一份好礼相送!”
衡王府这边听了这话更是乱哄哄一团,一些平时只懂吹须拍马的家伙已经起了逃之夭夭的想法,总算周杜达是衡王府这一次登州之行的领头人,才没有被谷家的气势压出去。
现在柳鹏越发得势不饶人:“好狗不挡道,狗屎挡道就更惹人厌了!狗屎,到底打不打!文斗武斗,都由你来选,文斗的话,我们上公堂较量一番,武斗,咱们点齐人马决一死战,战到不死不休!”
周杜达却是突然找到一线生机:“当然要武斗,我们来决一死战!”
这周杜达转性了?现在连谷梦雨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周杜达,只是周杜达下一句话就泄露了他的底气:“我就回去点齐人马,到时候与你决一战,不死不休,兄弟们,咱们去召集人马,好好收拾这帮登州府的狗官!”
说到这,周杜达已经转身就走,连柳鹏都没想到周杜达跑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