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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双楼看着火焰渐渐平息,颜色却停留在橘红色上面,心渐渐沉了下去。
底下开始传来窃窃的骚动,妖兽族的王威严的目光一扫,骚动止息,可却压不住人们心中的失望。
站在祭坛下首的祭祀长老微微叹息。
靳双楼却上前一步,闭上眼睛,伸展双臂,口中低诵的祭文清晰流畅,化作闪着金光的文字,落入火炬之中。
本已打算上前制止这场祭祀的长老睁大了眼睛。
在他琥珀色的瞳仁中,祭坛的火苗猛然窜起,青紫之色交织,瑰丽如同霞光。
长久的寂静之后,所有人跪伏在地。
长老听见自己的声音:您将成为妖兽族最最英明伟大的王。
靳双楼垂下双手,任凭风吹动自己的衣衫与缎带,他腰背挺的笔直,面容之上,却少了平日的桀骜与张狂。
在祭祀的青色火焰之中,他看到了妖兽族的未来。
原来,青色之焰,伴随着上天赐予的特殊天赋——大预言术。
而他所看见的未来,王座之上,他身侧的人,却不是他爱的人。
他想,上天既然赐给了他预见未来的天赋,便是为了让他能够扭转命运。
而彼时的他,并不知道,命运,不可逆。
第 38 章
白老板拎着壶酒趴在忘川的桥上,百无聊赖地望着桥底奔涌的河水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的祭祀大典应该快要开始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他叹口气。
他是越来越没有办法看着靳双楼与裴先生在自己跟前恩恩爱爱卿卿我我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酿酒吗?上次的酒,听说便是你亲手酿的,是本王喝过最好喝的酒,为什么不酿了呢?”验完了路引的阎薛走过来,站在他身侧。
也不知他衣上的彼岸花究竟是真是假,他的身上似乎总有跟彼岸花相似的香气。
白老板把喝空的酒壶扔下忘川,抽了抽鼻子,没吭声。
他因为酿酒喝酒,闯了那么多祸,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这双手,再也不可能酿的出酒了。
只是在他面前,还是少说话的好,因为不定哪句话就会成为把柄。
“不光不酿酒了,就连最爱喝的桃花醉也戒了?”阎薛将手里的一壶酒递给他,自己拿着另一壶小酌。
“嗯。”白老板接过酒,觉得喝着人家的酒却不理人有些不太好,便敷衍地应了一声。
当他咽下酒壶中第一口酒的时候,便尝出,这正是那晚阎薛从海棠树下挖来的桃花醉。
但猛然窜上他心头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等等,你说那棵树下,有几坛酒?”白老板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阎薛却丝毫不为他炙热的目光所动,依旧冷静淡然:“哪棵?”
“就是太清派!那棵海棠树下!”白老板的目光灼灼。
阎薛一脸茫然,不知是真的没想起来,还是故意的。
“就是我们一起喝过酒的那棵!”白老板着急之下也顾不得和他玩笑,“就是送云儿回太清派那晚!我们一起喝酒的那棵树,当时你还……”
还啃了小爷一番!
“哦……那棵啊!三坛啊,怎么了?”阎薛表情依旧是一本正经,眼底却显出笑意。
“加上我们饮的那坛,一共三坛么?”白老板追问。
阎薛点头:“是啊,难道不是你们师兄弟一人一坛?”
三坛……三坛……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师兄妹们每人一大坛,总共四坛。
为什么只剩了三坛?
他与师弟师妹都在这里,那么就只有……
是大师兄!
白老板蓦然惊喜起来!
大师兄没有忘了我们!
他开心的手舞足蹈,一把抓住阎薛的手:“你知道吗?大师兄没有忘了我们!他没有忘了我们!”
阎薛微笑着凝视着他,低低“嗯”了一声,看着他的笑脸,忍不住低头想要亲吻他的眉心。
在他的唇距离他眉心一拳之遥时,白老板蓦然僵住,一把推开他,语无伦次道:“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
转身便逃,背影仓皇。
阎薛轻笑一声,没有阻拦,继续靠着栏杆,一口一口地饮着酒,远眺的目光却变得悠远绵长。
等到最后一口酒喝尽,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中的彼岸花香,手指在袖中轻轻结印。
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白老板后院的桂花树上,凋零的枝桠间,缓缓生长出密密麻麻,米粒般大小的果实。
果实迎风飞长,很快便长大成熟,变青又金黄。
当第一粒果实跌落在泛黄的书页上,白老板终于从医书上抬起头,望着满树金黄的果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仿佛百年时光在他眼中穿梭,当初跟这棵树种一起交在他手心的那句话穿越百年而来,响起在他耳边:等到这棵树结出果实,你便可以离开这里。
这种树是不可能结果子的,从他看到它的那一刻他便知道。
但如今,这棵树却真真切切的结了果子。
事实摆在眼前,他不由欣喜若狂。
猛然站起来,拔脚便往外跑,他太高兴了,高兴到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人分享!
掀开垂帘,一眼望向望乡台,却发现本该有个青衣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这才想起来,鹿华与靳双楼一起去了妖兽族。
他第二眼看向忘川桥上,那是方才他离开时,阎薛所在的地方。
此刻,也是空的。
阎薛,他想到的第二个能分享的人竟然会是他!
他颓然地靠着门框,突然发现,除了他们,他竟然无人可说心事。
除了这里,他已经无处可去。
他极缓慢地转身,回到后院,久久地望着那缀满金色果实的桂树。
看了许久许久。
从傍晚到深夜,他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阴影里的人,亦未动。
他看着桂树,阎薛看着他。
他看桂树看了一夜,阎薛看他看了一夜。
等到天光泛白时,他缓缓抬起手来。
站在阴影里的阎薛,抑制着自己的狂烈的心跳。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他不知道他会怎样选择。
未知的结果,让他紧张不安。
·
小凤楼的老鸨难得出门一趟,还是在大清早上,本来已经一脚迈出门的她见着从后堂出来的白老板,立即扭回身子,换上谄媚的笑容:“哎哟白老板,最近老不见你去,我家牡丹可是天天在我跟前念叨你呢,不如今儿随奴家去瞧瞧她?”
白老板扯了扯嘴角,还没开腔,一道低冷的声线已经随着掀开的门帘闯了进来:“他近日都没空再去了,你们不必再等。”
老鸨一双油锅里滚过的眼睛哪能不识得十王殿下,立即点头哈腰道:“没事没事,改天得空了再来,十王殿下也一起啊!”
阎薛轻哼一声,没再搭理她,老鸨识趣地跟白老板比划了几下便转身告辞。
阎薛笑微微地望着白老板,眼角眉梢都是洋洋的喜气。
他知道,这一局,他赌赢了。
当你给了一个囚徒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他却没有离开,那么哪怕不再有牢笼和枷锁,他也永远不会离开了。
白老板一脸警惕地瞅着他:“你你你笑什么?”
阎薛和气地冲他招招手:“过来坐。”
白老板不明所以地坐过去,小妖精们扇着翅膀抬着沏好的茶放在桌面上。
阎薛抬手给白老板倒了一杯,压低了声音问:“你没有想跟我说的吗?”
白老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茶,不解地眨眼:“说什么?”见他依旧在笑,连忙补充:“昨天的路引你可是验过的,没有问题,数量也没少。”
阎薛无奈地叹息:“除了这个呢?”
“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说吗?”白老板撇撇嘴。
“有,”阎薛微微一笑,“比如,从此以后,不能再去小凤楼。”
白老板懒洋洋地躺倒在椅中:“你说不去就不去啊!凭什么?”
“凭你已经是我的人。”阎薛声音很轻。
柜台后打瞌睡的小六耳尖动了动。
忙碌的小妖精们翅膀的扇动声也小了下来。
白老板立即坐起身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
“我什么?”阎薛笑吟吟地喝着茶,“我说的不对么?”
白老板恶狠狠地目光往周围一扫,一把拉起他的袖子:“你跟我走!”
阎薛从善如流地被他拉着往后院而去。
片刻后,当裴先生挑起后院的布帘时,险些没栽一个跟头。
他悄悄地将布帘重新放下,木木呆呆地在大堂坐下,白老板被按在树上的画面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虽然阿靳已经跟他说过,但他没有亲眼所见,仍是不能相信。
如今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呈现在眼前,便再由不得他不信了。
枝叶凋零的桂树下,白衣如雪的白老板微微仰头,露出白皙优美的颈项,衣带已然松散,眼角的红色泪痣娇艳如血。
此种动人风情,撩起阎薛眸中的熊熊烈焰。
阎薛以手撑树,将他圈在怀中,含着他的耳垂声音模糊:“机会只有一次,本王已给过你,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不会再放手。”
白老板微微喘息,迷蒙的眸中依稀有水光闪烁,阎薛扯开他的里衣,将手探入:“爱我也好,恨我也罢,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
第39章(大结局)
年三十的夜晚,就连幽冥地府也挂满了灯笼。
黄白的灯笼沿着长长的黄泉路铺展开去,就连魂魄们的脸上都充满了好奇。
九天之上的玉旨早已降下,为庆祝紫薇帝君归位,特开宴席以庆,席间将有天坠星光助兴。
那是天上的焰火,于人间来说,便是流星之雨。
仙界、人界、幽冥皆可以看到这一盛景。
阎罗王早早携了娇妻往九重天上赴宴,因此这个年夜无需十殿同聚。
阎薛求之不得,立即给沃石殿的人放了假,便来白老板的铺子里蹭饭。
吃过晚饭,云儿与红药便窜去街头看杂耍,自从有了幽冥草,云儿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家,待的时日竟比在太清派还要多一些。
夹着饺子的裴先生抬头,看着靳双楼掀开门帘,带着满身凉风而来,心中似有糖水化开。
靳双楼能出现在这里,让他很是意外,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他是会和家人一起度过的。
“父王母后感情深厚,我何必去碍他们的眼,吃完饭就闪了,再说了,本太子可是点亮了青焰的人,是要成为妖兽族最伟大的王的人,谁能管的了本太子!”靳双楼坐下来,捞起桌上的筷子,胡乱擦了两下便去夹裴先生盘中的饺子,“急着来见你,没吃上几口,可饿死我了!”
白老板又捞了十几个饺子,一股脑全堆在裴先生盘子里:“吃吧吃吧多吃点,这可是你家阿裴亲手包的!”
“唔?是吗?”靳双楼咽下一个饺子,眼睛一亮:“怪道如此好吃,原来是阿裴包的!”
裴先生给他擦去唇边的油渍,笑意柔柔:“大家一起包的,就你没来。”
靳双楼放下筷子,认真地望进他的双眸:“阿裴,明年我一定跟你一起包,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包饺子吃饺子,你说好吗?”
隆隆的鞭炮声中,裴先生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
·
站在桥上的裴先生仰望着漫天坠落的星辰,星光照亮他的眼眸,他的唇边,笑容清浅。
在他的生命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于他而言,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靳双楼亦抬头望着那闪烁的星光,在他臂弯里的男子,是他此生的挚爱,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都会不惜一切与他在一起,保护他,照顾他,给他所有的温暖和爱。
而另一边屋顶上的两个人,却是坐的离彼此很远。
阎薛望着距离自己三丈远的白老板,轻轻招手:“小白,过来。”
白老板犹豫着,又往外挪了一点。
阎薛微微眯起眼睛。
白老板心头一跳。
这个人,从自己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很危险。
他与大师兄身上,都有一种令人难以违抗的威严。
大师兄是高高在上,对世人的悲悯和俯视,而阎薛,则是久居上位的掌控与生杀予夺,两者虽然不同,但同样让人忍不住屈服在那压迫感之下,乖乖服从他们的命令。
“过来,乖。”阎薛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屋脊,“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只陪你喝酒看流星。”
白老板咽了口口水,磨磨蹭蹭地靠过去。
阎薛满意地等他坐在自己身边,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腰,让他靠的更近一点。
“你说了什么都不做的!”白老板立即道。
“好好好,”阎薛轻笑,松开揽在他腰间的手,跟他碰了碰酒壶,“今晚都听你的。”
阎薛望着白老板被星空映亮的侧脸,唇角微微上扬。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等的无非就是这一刻吧。
从自己被拉回地府的那一刻,他就发誓,再也不让那个小小的白衣孩童,无助又绝望地哭泣。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他在,就会一直让小白他,拥有这样的笑容。
·
紫薇帝君站在九霄云端,夜风吹动他飘飘的紫金华服,星光在他冠上闪烁,那双清透的眸中,仿佛蓄满了乍破的光影。
他望着漫天坠落的星辰,天界的烟火,在人间便是盛大的流星之雨,这场接风之宴的排场,三界可观。
所以他、他们,也能看到。
他微微侧首,对身边的人道:“多谢。”
南离清君看了他一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