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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他揉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语气像一首摇篮曲。
“为什么?”
“回老家安葬我父亲,还要为他守孝半年。”
“我不想你离开我那么久。”
“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我们就离得很近。”
冯蕾蕾的心神像是撞在了一块柔软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叩不下扳机了,可那张恶心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她又不愿意放下枪。
拯救这样进退两难的踌躇的是飞驰而来的数辆黑色的汽车,它们的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像猎犬一样将三人团团围住。
车速减慢时,聂明宇迫不及待地冲出了车门,他举起双手,示意两方都冷静下来,随后一步步逼近举枪的妹妹。
冯蕾蕾的目光始终不甘地注视着肖云柱,聂明宇一把把她的□□夺下来,扔向身后的下属,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我在这里。”聂明宇喃喃地在她耳边说出安慰的话语,深沉的眼睛中沉下愧意与怜爱,他轻拍着蕾蕾的后背,然后看了一眼林霁月。
他把蕾蕾交给芮东兴,看着她被塞进车中,迅速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肖云柱面前,看着这个折磨了蕾蕾数年的罪魁祸首,凛冽的眼刃已经把他割成千万块碎片。
“你该死。”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不是威慑,而是真正的痛恨。
肖云柱心里发虚,但仍然硬气地说道:“我知道,她被我……”
“你还敢提?!”话语未完,一顶膝击撞在他腹部,剧烈的疼痛把他剩余的话通通噎折在喉咙里。
聂明宇揪住他的衣领,几欲想拿枪在他的脑门开个洞。
“聂总。”张峰适宜地提醒了一声。
聂明宇想到亮亮还在他的手里,眼中的狰狞逐渐褪去,留下幽夜下起伏的暗潮。他打了个响指,把肖云柱留给张峰。
聂明宇一个眼神,林霁月跟着他上了其中一辆车,车辆很快倒行,驶出了这条小巷子。
“蕾蕾和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林霁月收回了目光,问道。
“……谢谢你帮我阻止了她。”聂明宇没有回复她的问题。
“没有我她也未必会开枪。”林霁月从蕾蕾的眼中并没有看到那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从我这里偷了枪,我很担心。”
“你认识那个男人。”
林霁月的话轻飘飘的,不像是询问,而是肯定。
两个人过于了解彼此,也会有弊端,比如现在。聂明宇最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阴暗的一面,她却灵敏地嗅到了蛛丝马迹。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已然猜到了聂明宇和那个男人有着不寻常的联系。
☆、第二十四章 太阳之下
上午十点半。
“今天中午来公司吧。”聂明宇翻了一页面前的书籍,打算以这句话作为通话的结尾。
“要我带点什么吗?”电话那头是林霁月轻柔的声音。
“能吃到你做的菜是我的荣幸。”聂明宇的脸上始终荡漾着沉醉的笑容。
“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机体已经微烫,聂明宇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继续阅读手中的书。
中午十二点二十,林霁月提着保温饭盒进入了集团大楼,秘书见到她的身影,连忙起身。
“麻烦通报一声。”林霁月礼貌地向她询问。
“聂总刚刚去参加临时会议了,临走时他吩咐过,如果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秘书恭敬地说道。
“谢谢。”
秘书目送她进入办公室,还没来得及重新回到工作状态中,又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夫人……”秘书觉得空气凝固在自己的肺部。
孟琳轻松地问道:“明宇在吗?”
“他开会去了。”秘书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那我在办公室等他。”孟琳说完这句话,径直转身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秘书来不及阻止,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再度合上,发出“啪”的轻响。
四周重归寂静。
“你是?”孟琳在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女人,先是一愣。
“你好。”林霁月与她的反应如出一辙,“我叫林霁月。”
这个耳熟的名字在孟琳的脑海里转悠了一圈,勾出了一些东西。孟琳还记得在订婚前的某个时刻,冯月梅对她说,聂明宇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
“你就是林霁月?”孟琳有些不可置信,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有种梦幻得不真实的感觉。
结婚前夕,孟琳凑在未来的小姑冯蕾蕾身边好奇地打探聂明宇以前喜欢过谁,冯蕾蕾说了一个名字,还在本子上写了下来,孟琳清楚得记得那个生僻的“霁”字。
眼前的女人确实给孟琳一种清风霁月的直观印象,她皮肤雪白,仪态庄雅,坐在那里像一幅画。
“你认识我?”
“听过你的名字。”孟琳坐了下来。
孟琳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在加快,她当然知道记忆中神秘的女人出现在公司里意味着什么,这种感觉太奇妙,透着几分诡异。
“你……你是什么时候在天都的?”孟琳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梳理,连措辞都变得困难。
“刚来不久,两三个月。”
“你来找明宇?”
“是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是说、最近一段时间?”孟琳从蕾蕾那里得知聂明宇曾到处打探过她的下落,皆无所获,她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我们在檀山观偶遇的。”林霁月一一具答。
随后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孟琳分不清她们二人到底谁算横刀夺爱,这样微妙的关系似乎应该滋生出许多□□味,可林霁月身上有一种人淡如菊的气质,让人找不着火点。
茶几上的饭盒似乎已经回答了孟琳心中所有的疑惑。
“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孟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林霁月也起身,她仿佛欲言又止,孟琳临别前苦楚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的时候,又一个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的聂明宇正看见两个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女人。
“有事吗?”他不带温度的眼神瞥过孟琳。
“没事……回头再说吧。”孟琳本来想问他自己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眼下的场景,她不该多停留一刻。
孟琳匆匆离去,聂明宇并未放在心上,他的目光落在林霁月的身上,又变为缱绻的柔和,仿佛刚才发生事的只是窗外掠过的鸟雀。
“你做了什么?”他坐下来,有些期待地问道。
“你打开就知道了。”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林霁月依旧微笑着,却并不打算说什么。
聂明宇意识到她因为孟琳的事而察觉到了某种道德上的压力,那种细微到枝端末节的情绪变化,每时每刻穿插在两人严丝合缝的默契里。
他打开了饭盒,扑面而来的是蘑菇的清香。
午饭过后,聂明宇打开了密室的门,林霁月踏进橘色的灯光里,似乎能感受到很多东西,透过每一件摆设,她能窥见他的内心。
荣光,英雄,成就……无数的词汇。
聂明宇把头靠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似乎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你钢琴练得如何了?”他躺在床上,合上了双目。
“比之前好。”
林霁月收回环顾一圈的目光,他的身躯压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她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小小的床似乎本不应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可她轻飘飘得像一缕烟似的——聂明宇这样想。
他伸出手指,指尖碰到她撑在床上的手,她微微一抬,两只手就握在了一起。她的手柔软得像没有骨头,肤如凝脂,聂明宇偶尔猜测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握住。
“刚才那位,是你的妻子吗?”她这般不合时宜地问道。
“是。”他淡淡地说道,“怀了别人孩子的妻子。”
他张开一只手臂,请求她到他的怀里来,她如他所愿。
聂明宇把鼻子凑近她的秀发,贪婪地嗅着她的香气,那是最有效的催眠剂。
梨形的灯泡里,灯丝明亮得像太阳,在人的眼睛里留下阵阵虫影。
他们在这只小太阳下安然地睡去。
☆、第二十五章 黑暗
冯蕾蕾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聂明宇,她从小相依相偎的哥哥似乎换了一个灵魂,她凝视着他的脸,熟悉的轮廓逐渐淡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甚至有着些许残忍的人。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聂明宇瞥了她一眼。
冯蕾蕾刚想说点什么,又想起肖云柱的事,她为此赌气地别过头。
她想起那天突然出现的林霁月,像一场梦一样,她真的存在过吗?什么时候出现的?关于儿时的记忆似乎很稀薄,林霁月的影子在她脑海里形成一种近乎醉氧的眩晕。
她好想对聂明宇问个清楚,但一张口喉咙就像黏住似的。
冯月梅发觉平日里亲密无间的儿女今天有些异常,但从他们的口中都问不出缘由,索性只当是孩子的赌气。好在孟琳很快也到了,某种程度,这位温顺的儿媳是冯月梅得以言欢的唯一对象。
孟琳被婆婆邀请到厨房去一边为家人准备晚宴,一边拉拉家常,她本意有更重要的事想做,但还是选择了先去厨房。
冯蕾蕾从报纸中探出一双眼睛端详着孟琳的举动,察觉她和聂明宇之间似有什么芥蒂。她猜测孟琳是否知道林霁月的存在,而他们三人究竟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聂明宇平静得就像一滩沉寂百年的死水,冯蕾蕾能感受到他刻意而为的意味,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甚至连一个心虚或思虑的眼神都没有。
诡异的气氛笼罩着市长家,饭菜陆续上桌。聂明宇将手中的杂志一合,和往常一样帮忙来到厨房帮忙盛饭端碗,蕾蕾有意不与聂明宇在一块,所以没去。
冯月梅上楼喊丈夫下来,厨房里,孟琳觉得可以趁这个短暂的空档谈一谈她一直思考的事。
她对聂明宇说,自己想打掉腹中的孩子。
聂明宇手中的动作有那么瞬间的停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孟琳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说道:“我想好了,我们可以离婚,你可以同林小姐在一起。”
聂明宇仍旧没有理会她。
孟琳觉得自己最怨的便是他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当面装得什么都听不进去,背后又什么都要掌握在手中。
她的话就像一片枯叶在水面打转,怎么也触不到岸。
很快冯月梅也下楼来,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吃起团圆饭。
聂大海率先打破沉寂的饭桌:“大刘好些天没来了,匿名信的事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
冯月梅指责道:“怎么又提那档事了,你这不是徒增明宇的压力吗。”
冯蕾蕾兀自喝着汤,想起自己用雕塑帮刘振汉复原的两个女人的头骨人像,不知有没有用。
聂大海对妻子的维护冷哼了一声:“如果有好消息,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个问候,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要避嫌。”
聂明宇放下手中的碗筷,突然郑重地将十指交叠起来,他环顾桌子一周的亲人们,缓缓地说道:“我想通知你们一个事。”
孟琳和冯蕾蕾心里都咯噔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想起林霁月。
他要宣布么?冯蕾蕾和孟琳都说不清自己是愿意他说出来,还是不愿意他说出来,打破现有的平静总是会引来焦躁和恐慌。
孟琳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她一惊,手里的勺子哐当地落在碗里。
“孟琳怀孕了。”
时间静止,孟琳眼前有一只素白的瓷底,里面盛了一块带油的红烧肉,正冒着腾腾的白烟。
“真的啊?哎呀,怎么不要说!”冯月梅欣喜地握住了孟琳的手,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
孟琳觉得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她的心脏像一个让血液飞速在血管中狂奔的高压水泵,膨胀得快要爆炸。
她回过头去看向聂明宇,那张寡淡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透着计谋得逞般的得意。
“好、好!太好了!这是好事,我们应该干一杯!”聂大海比妻子更加振奋。
“孕妇不能喝酒!”冯月梅连忙说道。
“那就以茶代酒、以汤代酒!”聂大海来到儿媳身边,感激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孟琳,谢谢你,我们想抱孙子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聂大海的热情与聂明宇的冷漠让孟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她近乎快要失去所有的意识,整个人都处在消亡的边界。
冯蕾蕾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聂明宇。她这回是真的猜不透了。
她的哥哥,此刻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渗着令人战栗的冰冷。
孟琳木讷地任由两位老人对着自己与腹中的孩子亲切地关心,聂明宇站了起来,说了句“公司还有事”便准备离开。
冯蕾蕾追了上去。
“哥!”她在门口叫住他。
聂明宇转过身来,与她对视着。
“林霁月回来了对不对?你们联系多久了?你和嫂子到底怎么回事?”有太多的疑问是关乎到这个家庭的安危,她选择暂时忘掉肖云柱。
聂明宇像是回头听了什么于己无关的嘱托,一言不发,转身上了车。
那辆黑色的轿车敏捷地拐到街道上,毫不留情地把冯蕾蕾、把夜色中的市长公寓甩在身后。
冯蕾蕾决心要问出真相,聂明宇不告诉她,她就要问孟琳。
冯月梅滔滔不绝地跟孟琳讲了许多当母亲的经历与经验,她全然没发觉儿媳苍白僵硬的脸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