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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朋友写的作品,没有出版社看中,就自己印刷了几本,那本是送给我的。”
“噢……”
“你想看吗?”林霁月问。
“嗯,好啊。”
林霁月转身回阅览室,聂明宇望着她的背影再一次动了心神。他还是没能如愿地向她质问那些事情,他说不出现在究竟在害怕什么,或许是害怕让她难堪以至于令她逃避自己,或许是害怕得到一个更加残酷的答案——比如,她不爱自己?
如果真的像普通的朋友,这样一直泰然自若地维系着温存,他不甘心。可是,他能够在任何事情上埋下野心的种子,唯独爱情上不行。
他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位置,隐约摸到了狰狞的伤痕,那只曾在自己脚边发出爆炸声的□□,至今悬在他的心上,摇摇晃晃,惊雷般的声音造成的耳鸣而时不时缠缚他的听觉。更遑论那纷飞的弹片,一片扎进他的腹部,绞碎了一滩血肉。
绞碎了聂明宇人生中关于爱情与婚姻的未来。
只是见到她的时候,他内心那份憧憬还是蠢蠢欲动了,像一只小小的火星,蕴藏着危险的燎原之势。聂明宇想要靠近她的欲望压过了原本的失落与绝望,他的内心演绎着人类原始的贪图。
林霁月拿着一本白色的书走了过来,书面只有简约的书名,没有丝毫设计的美感,但从林霁月的手中递过来的东西,聂明宇觉得格外珍贵。
“我看完就送还给你。”他说道,“对了,你刚来天都,一切都还方便吗?”
“挺好的,运气好,租了套很好的房子。”
“那我改天去拜访你?”
林霁月说了个地址,随后叹息道:“应该是我去拜访你才对,我听说,聂叔叔快当上市长了?”
“最近有点小麻烦,市长的位置升不升得上去还说不准。”聂明宇心里一万个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的家人,或者说,不愿意她介入自己的家庭生活。他希望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记得,你会钢琴?”聂明宇突然问道。十五岁的那个冬天,他和林霁月聊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一字一句,都版刻在聂明宇的记忆深处,从未忘却。
“什么?”林霁月愣了一下,眼神里的迷茫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对。”
“我和几个中学乐队的同学经常在市舞厅里练琴,有空请你一起去。”
“不过我很久没弹过了,恐怕弹得不好。”
“没关系。”
聂明宇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拿着手机有些犹豫,林霁月却已擎着一个风荷宿露的笑容说道:“看来我们都还有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了。”
电话是孟琳打来的。林霁月走后,聂明宇接通了电话,安静的环境里,电话那头孟琳的声音格外清晰:“明宇,我在公司找到你,你在哪儿呢?”
“有什么事吗。”聂明宇像被一盆凉水浇了头。
“蕾蕾刚才来消息了,说她今天就回来。”
“什么?”他的心猛地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难产的一章啊……接下来又连着过渡章节,因为像把聂明宇的形象更加深化,所以少不了心理描写,也少不了关键剧情。真是遥遥无期的感情主线啊
不过可以剧透的是,女主的经历也不简单哟,这是一段带着救赎意味的爱情
☆、第十章 家宴
再度拥抱到蕾蕾的时候,聂明宇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已经长大的姑娘仍然像小时候一样放肆地在他的怀里撒娇,他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
“聂明宇,我要开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她嚼着口香糖,趾高气昂地说道。
“不安全。”一边说着,他踩下了油门。
“我在美国刚考的驾照,你就让我过过瘾嘛!”
“不行。”他拒绝得很果断。
蕾蕾扭了头,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拉下脸来。车内的空气安分了好一会儿,聂明宇笑道:“不理我了?”
蕾蕾没有回答他,聂明宇声色不动,车子却放慢了速度,停靠在了人烟稀少的路边。蕾蕾顿时笑逐颜开,开心地解下安全带,蹦出了车外。聂明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悠悠地走出了车。
外面的空气新鲜许多,聂明宇深吸一口凉气,胸腔中的闷热驱逐了大半,他回过神来时,只见那原本蹦蹦跳跳不肯安分的身影此刻居然静立。聂明宇愣了一下,随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条幽深杂乱的巷子。
聂明宇眉头皱起,心下一惊。该死,自己怎么把车停在这个地方了!他快步上前,侧身挡住蕾蕾的视线:“你不是要开车吗,走吧。”
“这个地方还是这副鬼样,一点都没变。”
蕾蕾的眼神失去了灵光,只是黯淡地看着那条巷子,眼神中闪过一些厌恶和憎恨,更多的则是冷漠。聂明宇把她的身体扭过去,不再让她看下去:“别想太多,上车。”
聂明宇一边责怪自己太粗心,一边加大了马力,飞速将车子驶离这片地带。蕾蕾没有再吵闹,她平静地望着街边与记忆中差距甚远的高楼大厦,眼神中渐渐恢复了一丝好奇。
回到家里见到家人的蕾蕾激动得落泪,父母二人都围着这个离家已久的小女儿,兴奋得无以复加。聂明宇看着这家人,默然地给自己点了支烟,思绪逐渐翻动。
一个月前,他收到蕾蕾从美国寄来的磁带,妹妹在录像的结尾高兴地说到自己准备下个月就回国,随后便是一段切换。画面中,她在另一个房间,面色由之前的活泼转为了凝重,语气里尽是落寞和不甘。
“哥,这段是录给你的,千万别让爸妈知道。我不愿意回天都是因为那件事,我想知道那个人……他死了吗?我不想再见到他,哥,你一定要帮我。”
十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但那些画面依然历历在目,让聂明宇心有余悸。
那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他接到那个可怕的消息,抛下手头所有忙得焦头烂额的事,他飞奔来到路口,蕾蕾在一身警服的刘振汉怀中抽泣。他的妹妹,还未成年的女孩,衣衫凌乱,满脸泪痕。
蕾蕾见哥哥来了,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像找到了港湾,再次放声大哭,他精神恍惚地抱紧了怀中娇弱无助的身躯,心脏揪扯的疼痛,让他眼中落下一行清泪。
后来刘振汉很快查到那人叫肖云柱,城南的小混混,严打风气之下,那人判刑十年。对聂明宇来说,他人生中犯过很多的错误,最令他自责的便是让蕾蕾遭受这样的不幸,所以肖云柱该死,也必须死。
只是,之前得知肖云柱刑满释放,蕾蕾回国在即,聂明宇立刻让张峰抽空处理此事,但张峰说留着此人尚有用处,聂明宇便准许了推迟他的死期。
偌大的天都市,应该没有那么巧吧。聂明宇侥幸地想。
除掉那两个企图敲诈公司的妓。女的事情已经败露,有眼线传来消息刑警队正在调查此案,那头贺清明还未攻破,海关扣着三十八辆奔驰,匿名信更是把龙腾推向风尖浪口。这些冗杂的事情通通堆积在一起,正在慢慢发酵,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龙腾都将面临严峻的挑战和损失,这将是一场磅礴的瞒天过海。
今晚蕾蕾的接风家宴上,刘振汉一家也到来了。这微妙的气氛里,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变得有些紧张,大家的话题从蕾蕾的美国生活转至亮亮的学习成绩,女人与孩子之间一团和气。
“蕾蕾,美国的电脑很普及吧?”孟琳问道
“当然了。”
“那边也盛行病毒吗?今天……我们公司的电脑都中病毒了。”孟琳说这话的时候有意地瞥了一眼身旁静默的人。
聂明宇夹了一块醋鱼,淡淡地说道:“电脑没有病毒,还叫电脑吗?”
孟琳一时语噎。想到那份被他看见的文件,她心中隐约的怀疑都伴随着他口中这句讽刺意味的话落了根。
聂明宇抬起头,正对上刘振汉的眼神。两人都知道,他们是有必要谈谈的,但聂明宇不想谈,刘振汉是这世上他最不想与之为敌、而又不得不为敌的人。当初那股冒着生命危险把受伤的自己拖出敌圈的倔犟,终究也会挺着警察的使命倔犟地站在自己的对立处。
尚算融洽的一顿饭在家长里短中度过,市长夫人和两个媳妇以及女儿收拾了餐桌,厨房里传来女人们愉快的笑声。
楼梯口,聂明宇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专注地听着对方说的事,刘振汉拿着警帽从楼上走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刘振汉有些尴尬地用手势和口型表示自己有事先走一步,聂明宇点点头。
刘振汉走到门口处放缓了脚步,扶着扶手的聂明宇也放缓了脚步。他侧着头,用眼角看着一眼那道穿着警服的背影,对方微微停了一下,随后快速地走进门外的世界。聂明宇挂断了电话,与之背道上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快点过去吧(* ̄m ̄)想写又甜又虐的感情戏呀
☆、第十一章 爱与恨
曦光照亮世界的时候,聂明宇徐徐睁开了眼睛。他侧过头,一个黑影坐在他的床边,手中把玩着他床头的摆件。
“不睡懒觉了?”聂明宇定睛看清了来人的样子,警惕骤然松懈,他揉了揉自己的双目,冰冷的空气令他依恋温暖的被窝。
蕾蕾的眼睛凑近玻璃摆件,那是一个雕着荷花花纹的镜状物,晶莹剔透的躯干中凝着一些细微的气泡,工业染料的不均匀让其呈现出廉价感,她嫌弃地撇撇嘴:“这是你选的?”
“孟琳选的。”聂明宇坐起身子,“这大清早的,你吓我一跳。”
“哥,你和嫂子怎么不睡一起?”蕾蕾把摆件放回原处。
“小孩子家别管那么多。”聂明宇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让我换个衣服行不行?”
“换你的呗,我又不看。”蕾蕾说着,起身来到床对面的写字台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聂明宇望着她任性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从衣柜中选了几件衣服。蕾蕾百无聊赖地在整洁的桌面上碰碰摸摸,她把桌角放着的一摞书拿过来翻了两下,从中一本极为简约的,不像是正式出版的书籍。
她好奇地翻开书,里面似乎夹着什么东西——是一页折了一下的旧纸。她把那枯黄脆弱的纸页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打开,然后目光落在上面。
聂明宇换好了衣服,回过头看到蕾蕾低头看着什么,他蓦地想起一件事。他深吸一口气,沉着地走到妹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大早上找我有什么事?”
蕾蕾低着头不说话,沉默了一阵,才慢慢问道:“哥,难道你……还没有忘了月姐姐?”她手中的,正是林霁月的信。
“有些事情你不懂。”聂明宇只是淡淡地说出这句话,随即从她的手里取过信,放回原来的书页里。这两日他伴着书和信入眠,想了太多的东西,而这些无法跟任何人倾诉。
冯蕾蕾心中惊起的波澜并未平复,她清楚那封信对于哥哥的意义,这世上最能触及哥哥心中秘事与脆弱的,只有自己。
她见证过哥哥被那两封信折磨,那是情感的漩涡,是她不能涉足的地方,她不清楚林霁月那抹虚晃的影子到底是如何在哥哥的心中留下旷日持久的思念,但毕竟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况且哥哥已经有了妻子,这样的执念应该放下了。
可是……哥哥自结婚以来,跟嫂子之间淡漠的关系她也看在眼里。她曾以为哥哥是太专注于事业,可倘若哥哥心里一直爱着另一个人、他并不愿意娶孟琳?冯蕾蕾突然觉得胸口堵闷起来,她突然意识到感情是一件多么沉重的事情。
聂明宇把书收好,蕾蕾在他的扶引下怔怔地站起身来,两人缓缓走出房间。阳台上,难得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柔柔的。
冯蕾蕾望着妈妈养的盆栽出神,绿与黄间隔分明的半枯叶片上,植物的脉络清晰可见,几点瑟瑟的小虫在土壤与植被间爬开爬去。待她回过神时,聂明宇已端着一杯咖啡,把身子卧在藤椅上悠闲地读着晨报了。
蕾蕾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谈肖云柱的事情才会到他房间去的,可是她不知从何说起。哥哥总是让她别想那么多,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多想想?那些事情,明明不是想忘就忘得掉的,必须从根源上拔起——除非肖云柱死掉。她的恨意只会随着时间而浓烈。
“哥,你还记得上次我在录像里对你说的话吗?”愤懑和不甘驱使她再度追问。
聂明宇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他知道会有这一问,但是诸如“你不要想太多”这样的话似乎已经说得够多了,对她也没有任何作用。聂明宇凝视着蕾蕾半含委屈半倔犟的眼神,心头隐隐作痛。
“你信我吗?”半晌,他问出这样一句话。
尽早把手头的事忙完,就让肖云柱彻底消失,蕾蕾也不会再受到伤害。他在心里做下决定。
蕾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信他,她别无他法。
蕾蕾突然意识到,有的事情似乎真的是可以旷日持久地在人心底扎根的,爱也好,恨也好,正是因为有过某种追求,所以迟迟不愿意放手。她不愿意放下对肖云柱的恨,哥哥也不愿意放下对林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