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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艾弗利,从城堡过来。我想要您这样的自由,可以漫无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目前大概实现不了。”艾弗利说,语气里平淡中带着一点自嘲。她看向弗洛里安。
“我是弗洛里安,是精灵,然后……”弗洛里安顿住了说不出来,卡了一阵,十分尴尬地接上话头,“是艾弗利和科林的朋友。”
毕竟,是祈光上神使者的这件事,不能随便与人讲。弗洛里安微微低下头,眼角微微泛红。他不想提到以前的事,因为只要提到,他势必要去回想之前的日子,那时,他——
“科林的朋友们,就是我的朋友们。”伊莱轻快地说着,不去追问,对弗洛里安挤挤眼睛让他不要介意,把话题引到自己这边儿来,“嘛,说来你们不知道,当时我认识科林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个可爱的小朋友,又黏人又漂亮。可是啊,他那时候有个有趣的习惯,每天睡觉总得抱点儿什么,所以——”
“伊莱。”科林无奈地笑,脸红了一大片。艾弗利和弗洛里安笑作一团。之前莫名尴尬的气氛消解了,伊莱啜了一口茶,拿出一个厚厚的地图形状的册子,正要兴致勃勃地打开。可是科林突然正色侧耳倾听,四周明明是一片寂静。
“怎么了?”伊莱问。科林闭上眼不说话,过一会儿那双湖蓝色眼睛睁开,睫毛轻轻颤动好像蝴蝶的翅膀。他说:
“上神向我传话,说有急事……我得先走一步。没问题吧,伊莱?”
伊莱比了个“OK”的手势笑道:“放心啦小家伙,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两位小朋友的。”他挤了挤眼睛,虽说隔着墨镜只能看见挑起又落下的眉毛。这真是个古怪的人,可是很有趣,艾弗利这样想道,与城堡里高高在上不敢言语的人们比起来,他的灵魂里是荒原、银杏、糖果和故事,一切美好的野性的东西。他能看见女巫的诅咒,能拿起巧克力师的手杖,能创作诗篇、咏唱故事。他看见别人无法企及的无边的美的海洋。
科林点点头,打了个响指就凭空不见了。弗洛里安看着他这样消失,温和的湖绿色眼眸中闪现光芒,怀恋又苦涩。
“呀呀呀,游戏还没开始,这就走了一个人。嘛,不过三个人也能玩儿。”伊莱一摊手,无可奈何地狡猾地笑笑。他摊开的手温润如玉。
“游戏?什么游戏?”艾弗利和弗洛里安异口同声地问。
第30章 第三十章 拯救紫罗兰
“呀呀呀,游戏还没开始,这就走了一个人。嘛,不过三个人也能玩儿。”伊莱一摊手,无可奈何地狡猾地笑笑。他摊开的手温润如玉。
“游戏?什么游戏?”艾弗利和弗洛里安异口同声地问。
“名字就叫——”伊莱跟科林一样,拖长了声音卖关子,如愿以偿地看见两个小朋友期待的模样,薄唇轻启,“拯救紫罗兰。”
“拯救紫罗兰?那紫罗兰呢?”艾弗利轻笑着问,随后便看见伊莱右手微动,掌心一翻,须臾之间便是一朵盛开的紫罗兰。这可是这间花房里,唯一活着的花儿啊。艾弗利细细地瞧那柔和的紫色,看见那里面除了紫罗兰特有的妖媚,还有着一种特殊的倔强神情,使它尽情展露出每一片花瓣,傲视枯萎的残破碎片,也傲视它的创造者伊莱。
“这紫罗兰需要拯救?我看它好好的。”弗洛里安插嘴道。
“哎,小朋友,急什么!现在不需要。”伊莱夸张地挥挥袖子,薄唇上扬的幅度又加大了几分。有些小家伙呀,可真是不知道等待。想到这里,他嘴角一滞,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
某人已经在大迷宫里睡了三千多年,没有人比弗洛里安懂得等待。
将紫罗兰插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玻璃瓶里,伊莱哼哼两声,脸上笑意嫣然地展开之前压在花下的地图一样的东西,摊开来一看,立体的景象竟然从那张薄薄的牛皮纸上映射出来,在半空中浮着,一开始只是一片烟雾,艾弗利看不清。
“现在,我们来说说规则。”伊莱一摊手,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翘起二郎腿,“本来想要分成两个两人的小组来对决,结果科林跑了。真是个见神忘友的家伙。好啦,现在只有你们两个对我一个了,这样可好?”
“好。”两人点点头。虽然是以二对一,可了解游戏的伊莱不是好对付的,何况他看起来不是个法师就是个精灵。
“先问一句啊,若是你们赢了,想要求什么呢?只要是我能给的。”伊莱颇有几分吊儿郎当地问道,那一脸的轻松给人一种极不靠谱的感觉,让艾弗利不由得猜疑他话里有话。
“我也想问问,若是我们输了,您问我们要什么?”艾弗利说。
“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奇怪的东西,也必须靠这些传说和诡谈写诗。”伊莱不疾不徐地说,“听说洛斯提有一物,名为弗尔特纳?”
“您要弗尔特纳?”艾弗利问,吃了一惊。这伊莱是怎样知道的?明明她守口如瓶,连科林都不知。
“不不,想到哪儿去了?”伊莱一副被误会了感情受伤的样子,苦笑着说,“你们看,我是个游吟诗人,走过的地方多,所以什么都知道一点儿。我要弗尔特纳何用?不过是要写诗罢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
“若是我赢了,可否借弗尔特纳来看看?你把剑带来,我当面看看,就收集收集素材,然后立刻物归原主,怎么样?只是得特别麻烦你们:我听说它不在洛斯提皇城中,很可能漂泊到了邻镇,要寻到实属不易。”
艾弗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人她第一次见,一见面就开口要看这么神秘的弗尔特纳,不知道有什么背景和居心。可是,撇开他是科林的至交不谈,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游吟诗人要一个有故事的物件作为素材有何不妥?何况这件东西如今就在她二姐阿格尼斯·洛斯提手中,短暂地借用一下难度也不大。
“好。我答应你。”艾弗利说。
伊莱笑了,不是那种勾起嘴角的轻浮的笑,而是极轻微的一不小心就会忽视的浅笑,带着一种察觉不出的暖,让艾弗利心里一热,似曾相识。伊莱说:
“那么,你们想要求我什么呢?”
艾弗利和弗洛里安对视一眼,心里没什么底。伊莱虽然说了,只要是他能给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能给什么。
“我们可以要求什么呢?”弗洛里安问。
伊莱微微一笑,显然是为这个问题做好了准备。他不知从哪里抓出一块天蓝色宝石的碎片来,那碎片盈盈地闪着光。
“你们可知这既定世界之前的模样?”伊莱问。
艾弗利摇摇头。弗洛里安不摇头也不点头。
“现在的这个时代啊,据我所知,叫做后生代。之前的那个时代,叫做创世代。命名方法很简单。既定世界为后生代,不定世界为创世代。”伊莱缓缓道来,他所说的话题对艾弗利是全然陌生的,让后者禁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存心想耍她。可是弗洛里安的表情却是异常的肃穆,而那伊莱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本正经到让她不适应。
“不定世界?”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小姑娘,听好了,在这个既定世界之前,我们的两位上神还创造过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名为不定世界。”伊莱神秘地笑笑,和缓地说。艾弗利看见弗洛里安的神情不明,似是轻提起嘴角了然地笑,又似是心中苦涩凄然地笑。
“具体如何我是不知道了,但我听人讲过,大概是毁了。”伊莱轻飘飘撂下一句话,便想向后仰在椅子上休息。
“毁了?什么叫毁了?”艾弗利问。
“字面意思。”伊莱叹口气,摊开双手,“我只是听人讲过,不知不定世界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一点。在那个世界里两位上神相争,不定世界完完全全被划分成了两个阵营。人类的孩子成为了英雄,而弗尔特纳就是创世代流传下来的宝物。”
“什么意思?”
“英雄有两个,宝物有两件:弗尔特纳和艾思泊。弗尔特纳在洛斯提,而这艾思泊嘛——”他举起手中的碎片。
“这就是艾思泊?”艾弗利凑近了看那宝石,它温婉又温暖,盈盈的蓝色光芒好像没有云朵的天空。
“——的碎片。”伊莱接口道,“在最后毁天动地的一战中,艾思泊碎成了十二片,每一片都承载着一段创世代英雄的记忆。我已经看过了,诗也写成了,留着它无用。若是你们赢了,它就是你们的了,让你们也看一看。这是创世记忆的第一篇。后面的我寻不到。”
“这样可好?你们胜,艾思泊的第一块碎片归你们所有。我胜,我只借弗尔特纳来看。”伊莱挤挤眼睛。
艾弗利和弗洛里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赞同之色,于是他们说好。
艾弗利心中渐渐清明。她一直深陷其中却寻不到踪迹的谜团,如今终于有了第一个线索。弗尔特纳和艾思泊的秘密,她需要了解。
“那,我们就开始吧。”伊莱白皙修长的右手抚过紫罗兰桀骜不驯的花瓣,“来玩这个游戏——拯救紫罗兰。”
“游戏规则啊,就是讲一个故事。我们所讲的每一个字,都会映在这个棋盘上。”指了指那张薄薄的牛皮纸,“故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合乎情理。如果结局是欢喜的,算你们胜。如果结局是悲哀的,我就赢了。”
“什么叫合乎情理?”弗洛里安问。
“不偏离正常的轨迹,即为合乎情理。”伊莱笑道,“好啦好啦,事情讲得够清楚了,我们开始吧?一个回合,每组只有两个句子。小姑娘和小精灵,你们可以开个头儿。”
开个头?怎么开这个头?艾弗利·安可沉默不语。她曾以为自己有许许多多故事,见过与洛斯提那监牢一样的城堡不同的景物,以为自己的灵魂是充实而独特的。可是,面对这样一张空无一物的牛皮纸,她的脑海就像这张白纸一样放空了。从哪里讲起呢?讲什么呢?有什么故事值得讲呢?她不知道。
弗洛里安也不说话。他有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精灵爱上了神明的故事。可是那故事中的阴暗丑陋崩坏与背叛,叫他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他看向艾弗利,告诉她,她可以开始讲。
“请您先开始吧。”艾弗利对伊莱说。
伊莱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这个故事来。他的声音柔和又悠扬,带着一股子慵懒,沙哑的嗓让艾弗利想到自己那个不正经的姑丈文森特·格兰伍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名叫伊丝黛拉。她和爱她的哥哥生活在一起。”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伊丝黛拉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名叫伊丝黛拉。她和爱她的哥哥生活在一起。”
话音刚落,牛皮纸上的影像里就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旁边是金色短发的少年哥哥。小姑娘头抵着哥哥的肩膀读故事书,这场景看来好不温馨。艾弗利便顺口说道:
“她的哥哥喜爱她,喜欢到天下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费尽心力拿到。”
弗洛里安似乎是突然有了灵感,看着那本童话书借题发挥:“哥哥最喜欢给伊丝黛拉念公主王子的故事,是希望伊丝黛拉可以像一位公主一样幸福。”
影像里,小姑娘笑得甜蜜。影像外,艾弗利笑得欣慰。那株紫罗兰静静立于一旁,颜色似是更鲜艳了些。这样美好的开始,怎么会有悲哀的结局嘛?艾弗利打着如意算盘,觉得自己有七成胜算。
可是,姜还是老的辣。伊莱笑容幽幽接口说道:“就是因为哥哥的溺爱和故事书的影响,伊丝黛拉向往宫廷贵族生活,穷奢极欲。本来,没有别的家人的相依为命的两人就没有什么家财来挥霍。”
女孩和少年身边出现了第二层影像,是他们破败的家具和寒酸的饭菜。少年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眼窝深陷,而那女孩子却手捧着一份不知从哪里拣来的脏兮兮的册子对着上面的洋装唏嘘不已。
更可怕的是,那株完好无损的紫罗兰的花瓣边缘竟漫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使那柔韧的花瓣渐渐瘫软下来。这就是为什么,这看似和紫罗兰无关的游戏名为“拯救紫罗兰”。若是伊莱赢了,紫罗兰就会像花房里其它的花儿一样凋零枯萎,而只有光明的故事才能让它起死回生。
艾弗利瞪了伊莱一眼。好端端的故事被他两句话搅成这个样子,他也真有本事。伊莱一脸的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趣味盎然地等她接他的话。他耸耸肩。
“没有钱,就去挣钱——哥哥如愿以偿找到了一份薪水不低的工作,让伊丝黛拉买到了心心念念的礼裙。”
弗洛里安继续说:“伊丝黛拉如愿以偿去参加了小姐们的聚会,对服装的痴迷渐渐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美好爱情的渴望。”
在鸟语花香的花园里,伊丝黛拉穿着杏色的蓬松的裙子,一面与同龄小姐谈笑,一面喝着飘香的红茶。
紫罗兰灰褐色的边缘在复苏,可是力量太弱,只消除了部分暗影,还有花瓣外沿的一大部分并无回转之意。
伊莱只是笑。
他说:“的确,伊丝黛拉渴望爱情,可她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