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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小小的卡片,金光刺眼,那卡片不过存大,薄如纸片,竟是纯金打造,上面浅浅印了一个铜锅冒着热气的样子,旁边却镌着三字清雅舒逸的细篆:涮羊肉。
那孩子鼓起勇气看了父亲一眼,生平第一次违逆了父亲的意思,小心翼翼的伸手要去接纯金的卡片。李成梁大事窘迫,眉头紧紧皱起,他虽然只有这个独生爱子,却是军人家风,并不去娇惯,平时最是要求严格,眼见便要对儿子发作。如松伸出去一半的小手顿时僵住,不敢再挪动半分,只是垂下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来。
安媛见势不妥,心中虽是暗恼这做父亲的迂腐,但她喜欢这个孩子,亦不想让他失望,于是眼珠一转,陪着笑道,“如松,要不然姐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猜出新的谜题,这张卡片就一定得收下了。”不由得李成梁出言推辞,她赶紧大声说道,“馒头的爸爸的妹妹是什么?打一种食物。”说着她对如松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把手中的卡片放在地上,“你若能猜出来,便把这张收下。”
众人听安媛又出谜题,早已都围了过来,此时大家又是窃窃私语,这东西听着古怪,到底是个什么。有了上次涮羊肉的经验,大家都往偏僻的食物去想,依旧没有头绪。李成梁脸上虽是不悦,亦不自觉地陷入了思索中。忽觉得手上一松,只见如松向前迈了一步,挣脱了他的手掌,拾起了地上的卡片,牢牢握在手中,大声说道,“姐姐,我知道啦。是蘑菇。”:
安媛心中早已不由自主的和这孩子很是亲近,此时对着他眨了眨眼,故意大声问道,“为什么是蘑菇呢?”如松心中明白,姐姐这是让他解释给父亲听,于是朗声说道,“馒头的爸爸的妹妹就是馒头的姑姑,那不就是蘑(馍)菇(姑)么。”
远远站在人群中围观的那人,心中只是暗想,能答出这样刁钻的话题来,这孩子真是跟某人顽皮到一起去了,却也是难得的聪明灵秀。围观的众人尽是大笑,人人都称赞道,“这孩子真是聪明。”就连李成梁铁纹般紧闭的唇边,亦是难得的露出意思微笑来。却见安媛有些不悦的憋了李成梁一眼,她早已不满眼前这个中年人对孩子的管教如此严苛,把这般聪明伶俐的孩子驯养的如一只小绵羊以阿布呢,她柔和的对如松笑了笑,话说却多了几分题外的一位,“如松,这是你自己争取得到的卡片,并不依靠父母分毫,你可明白?”
如松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手握紧了那金牌。
“男子汉大丈夫,要靠自己的汗水换取前程功名。只要是你应得的,都应该努力去争取,骄傲的握在手中,而不要轻易地拱手让给别人。”安媛不去看身旁那高大的将军黑青的脸色,只是握着如松的小手,言语中殷殷恳切。
人群中远远望着那女子瘦弱的身形,他心中刹那悸动,唇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伊还是这般爱管闲事。远远地,却见那个熟悉的女子站起身来,招呼着众人都去楼上吃饭,举止利落,身姿窈窕,藕色衣裙在阳光下温柔的摇摆,彷佛镀上了一层金边。台畔的青衫人走到她身侧,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便似一座山,立在了她身后。两人时而相视一笑,眸中似流动着无声的情愫。
春如旧,人空瘦。明明近在咫尺,却似隔了极远极远的距离,他的笑容瞬间模糊,心中不知如何泛上一阵苦涩,似有几分青丝般的牵连作痛。他于是摒下了过去招呼一声的冲动,凝视了良久,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转身抽离去。
那青衫男子站在安媛身侧,丝毫没有察觉远处有人子啊望,微笑着低声对李成梁说道,“李将军,久违了。”
“你是···张···”李成梁高大的身影一顿,一直阴晴不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喜色,声音也有些颤抖,“张先生,一别怕是有十年了···”
青衫男子揖了揖手,笑容为减,“适才人多,未来得及招呼,将军无怪。”
“怎生会怪,当年若不是张先生出手相救,这孩子怕也没有今日。”李成梁说着望向爱子,难掩心中激动地说道,“还不快跪下,这就是小时候救过你性命的张居正张先生。”
如松自由便听说父母说过许多次这位张先生救了自己性命的事,虽是初次见到,赶紧趴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口中只叫着,“张恩公···”
张居正有几分尴尬亦是几分感动,伸手扶起了如松,口这叹着,“快快起来,想不到如松都有这般大了,那是见时,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将军现在还是戍守铁岭卫么?”
“成梁不才,这十年来,战功虽是立下不少,却屡屡犯了上司的脾气,反而有贬无升,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俭事,不过军中一个小卒尔。”李成梁神色黯然,自觉无颜见故人。张居正略知辽东官场的腐败成风,李成梁相比一直都郁郁不得志,也是叹了口气。
如松见他们聊得热闹,悄悄松开了父亲的手,大大的眼睛望着安媛,轻轻踮起了脚,凑到她耳边说,“安姐姐,你笑起来,真像我的姑姑呢。”安媛无声的笑着,心中似有一片柔软被触动,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李成梁虽是与张居正十分亲近,却绝口不与安媛交谈,临别时拉着儿子的小手,对张居正拜谢再三,仿佛身边压根就没有 按媛这人一般。
“李将军这人,性子比较耿直···”张居正望着李成梁父子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自在的解释。他心中也觉得李成梁做的泰国,安媛不过是与乳松亲近,才多说了几句,也不至于这样冷面对待。
安媛尴尬的一笑,今天看来是得罪人了,还是个什么将军,脑中忽然电闪一般划过,李某人···如松···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那孩子蹦蹦跳跳走远的背影,这难道就是将来威震辽东赫赫有名的一代名族英雄李如松?
阳光下,那斧子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安媛呆呆的站在街角,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萌生出一种不切实的感觉,嘉靖四十年,李如松年十三,从父习军事,尚未有所建树。李成梁,年三十六,任铁岭卫指挥佥事,如今还籍籍无名的他即将大展宏图,一举荡平女真蒙古诸部,成为辽东总督……就连身旁的张居正,何尝不是正在鱼龙之隐,韬光养晦之中……自己似乎正一步步踏入历史的轨迹中,身旁的每个人,都在历史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切依旧按照历史在发展着,那么自己,又到底是谁,会在这无法抗拒前行的历史车轮中,留下什么印迹?她迷茫的思索着,思绪似青烟悄悄扩散而缭绕着,慢慢弥漫间一时缠绕成一团乱麻。
高挂在天边的太阳忽然黯淡了下来,仿佛有人拉上了一层轻薄的幕布,一下子光线变得模糊而朦胧。顷刻间似是乌云迷住天色,投在城墙上斑驳的光影亦是黯淡,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一丝丝抹去阳光的明媚。
街上人们的步伐忽然间纷乱起来,纷纷恐慌的叫着,“潜龙吞日……是凶兆啊…。。”安媛抬头望去,只见天边的太阳就像被咬了一口一样,只剩下半个明晃晃的影子,却是血红的怕人,而那光亮还在一丝丝被吞噬着,只是边缘处却瞬时迸发出一串珍珠般的光芒,灼的人眼目如炙。
“别去看了,会伤眼目的。”身旁那人柔声道,瞬时一丝清凉蒙上眼来,手指冰凉,却带有几分不易察觉得温暖,安媛心下伊暖,渐渐安宁下来,只觉得身边越来越安静,仿佛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是日食么……”她轻声问。眼上冰凉退去,身旁的人轻轻松开了手,她睁开眼来,只见街上已是没了人影,天色完全阴暗了下来,黑影在天边完全覆住了太阳,那黑色光影中却透出一丝不耐的艳泽来。身旁那人的青衫衣袂临风被吹的微微晃动,她抬目去看他,却见他脸色异常凝重,深眸坚宛如玉,专注的蹙着眉望着天边出神,神情甚是清冷犹凝。
“日食很快就会结束的,”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还视日食为凶兆,有心想出言解释,“现在只是月亮蔽住了日头而已,等会儿太阳还会出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不干日月星辰的事,”他的声音中却透出一丝疲惫。
“总会有人要拿这做文章的。”
……
街角的另一头,有一男一女的身影在这如暗夜般的阴影中忽隐忽现。
“你瞧清楚了么,就是那个女人。”
“看清楚了,不过是个丫头罢了,除掉她就是小事一桩。”男子的语调很是淡然。
“你千急万忙的把寻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可别小瞧了她,”女人的声音中忽然透出一丝狠辣,“王爷的心,十分有九分都被她勾了去。若不是妹妹带她去了宫里,我断不会让她多活一日。”
“原来是王爷对他有意,”男子的声音促了一下,话语中多了几分玩味,“难怪王妃会如此上心。”
“世藩,我并无他意……”女子似乎自悔失言,脸上泛上一丝红晕,眼波盈盈投向身畔男子,语调顷刻婉转而低靡。
“王妃尽管放心,”男子干净利落的打断了她的话,回身向宫廷方向走去,“这事就交给世藩了。”
……
永寿宫内,嘉靖望了望如同黑夜般黯淡的天色,有些焦急的在窗边踱来踱去,“蓝真人,依你之见,如何会有这样日食之象?”
“陛下,这是因为有奸人让上苍震怒,才有昭显这样的天象,”蓝真人眼见四下无人,乍着胆说道。他年纪尚轻,又生的很是俊美,却穿了一身藏青的道袍,一头乌黑的发丝简单的竖在脑后。红色的大殿,红色的烛光,朱红的立柱旁是他素净的一张脸,长发倾泻而下,映着他如雪的肌肤,明明是艳的不可方物,却又在眸中透出一抹清雅之极。就连那说话间不经意的嘴角一牵,都恍若群星璀璨,让嘉靖的目光一阵恍惚。
“是何人?”嘉靖半晌回过神来,望向他的眼光中有几分信任,“你说出来吧,朕定然绝不轻饶……”
蓝真人心中早已不喜严嵩多年,此刻见是良机,一轩郎眉便欲乘机进言,“那奸人正是……”
“张淑妃娘娘、严格老大人到……”殿外适时的响起了秦福的通报声。只见张严二人双双入得殿来,蓝真人只得咽下未完的话,默默退到大殿阴影中。
“皇上,听说发生了日食之象,老臣特入宫来……”严嵩今年已经八十高龄了,依旧精神矍铄,口齿清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从宫外私宅赶入宫来,他的身形之便捷,不输给年轻人。
嘉靖看起来很是满意他的首辅内阁大臣及时赶到,点了点头,说道,“蓝真人正与朕在商讨此事,据蓝真人所言,这是有奸人激怒了上天。”
“哦,”严嵩捋了捋花白的长须,转头望向蓝真人,目光中却划过一丝精明历练,“这奸人,指的是何人?”
蓝真人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缩在朱红的柱旁不敢开言,抬头只见嘉靖的目光亦是扫了过来,似有几分宽慰的含义。蓝真人心下略略安定了些。
忽听殿中响起一个奸细的女子声音,“皇上,照臣妾看,这奸人就在宫里。”张淑妃冷不防开了口,美丽的凤眼中流波转盼,脸上似笑非笑,嘴边却带了一丝幽怨。偶尔眼锋从蓝真人身上扫过,初春天气,蓝真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一张俊美的脸上沁出丝丝汗来,他心知这女人甚是厉害,上次借助皇帝生病昏迷,把自己投入大狱中,若不是皇帝醒来出言想保,自己难免就丧了性命。此刻听她又发话,他心内不免七上八下,暗自惊神不已。
“那爱妃觉得所指何人?”说话间嘉靖已是偏过头去,唇边挂了丝笑,饶有兴致的看向张淑妃。
“臣妾觉得,是后宫中有人作祟,”张淑妃被嘉靖盯的有些不舒服,迅速和严嵩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知现下还不到扳倒蓝真人的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她抿着嘴有几分不甘心的向蓝真人斜瞥去,淡淡开言道,“今日一早,便有一个青云宫中的侍女揭发密报,说段宁妃在宫中图谋不轨,在膳房的灶台中埋下了陛下的生辰八字,行巫盅诅咒之事……臣妾还未来得及禀报,便发生了这样日食的天象,依臣妾看,便是上苍有眼,在谴责这样的奸婢!”
“有这样的事?”嘉靖闻言瞬时大怒,眉头紧紧皱起,“和何人揭发密报?朕要亲自去审问。”
张淑妃早已有了准备,此时略一定心,斜睨了严嵩一眼,口齿清楚的说道,“来臣妾宫中揭发密报的,是青云宫中段宁妃的贴身侍女凤花。”
“此女现在何处?是否押入东厂大牢中?”嘉靖向前踱了一步,他生性最是多疑,初听这样骇人的密报虽是龙颜大怒,然后震怒之后却也有几分狐疑,段氏入宫并不久,自己几乎连她面貌也记得不甚清了。印象中只是一个娇弱的小女子,如何就敢做下这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