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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执带他在山道脚下的一间小摊上吃些东西,小摊看着平常,味道却很好,汤底丰富醇厚,食材新鲜。
饱了便易困,萧执带着期思骑马绕山道走了一阵子,看期思有些迷糊,萧执担心他摔下去,便让他与自己同骑,转入山间小径,曲曲折折间,期思靠着萧执胸口半睡半醒,停步时已经是暮色四合,萧执抱着期思下马,期思便醒了。
他从萧执怀里跳到地上,看看四周,天色稍晚,万里高空映着暖色,他们身处碧血枫林这座山的另一侧,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这一面山体陡峭,直上直下,他们所处是一片不大的平地,背后有一间山洞,面前是悬崖。
期思看着远方群岭绵延着,被夕阳照出暖红色泽,旷远辽阔。
此处开阔高远,真是世外隐居的好地方,回头看,发现萧执收拾了东西,在山洞点了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火光明亮跳跃,映着萧执的身影修长。
他走过去,发现山洞很干净,里面平坦避风,干干净净的,还有石台,半开玩笑地问道:“这是不是高人修炼秘籍的地方?”
萧执看着他,清澈的眼被火光映得明亮,带着笑意:“让你失望了,没有高人,也没有秘籍,只是我从前常来的地方。”
第19章 碧血
期思笑笑,跑过去帮他铺好毡毯,问他:“住这里?”
萧执拍拍手:“明天看日出,小公子将就一下。”
期思十分兴奋:“我从来没看过日出,因为没人能那么早叫醒我。”
萧执转头看看他笑,觉得期思有时幼稚有趣得很:“明天我只叫你三遍,醒不来便罢了。”
期思连忙改口,笑嘻嘻道:“我开玩笑的,实在不行你多叫几遍,我肯定能起来。”
萧执收拾好,期思从食盒取了点心,边吃边观察山洞里面的一切,好奇问道:“萧执,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从外面看根本上不来啊。”
萧执坐在毡毯上靠着洞壁,修长的双腿随意伸展,一腿微屈起,手臂搭在膝上,看着期思晃来晃去的身影说:“小时候练武读书不认真,我爹就把我扔在这儿,练不好就继续待着。”
期思瞪着眼睛看他:“你小时候很淘气?”
萧执笑笑:“小时候性子倔一些,但不算淘气。”
期思一脸不解,想想萧执小时候独自被丢在在深山悬崖上,心里不好受:“你这么好,你爹怎么舍得?”
萧执听他的话,眼神微顿,他转过眼看着山洞外:“也没什么,人总是有得有失。”
期思坐在他旁边,靠在他肩上伸展双腿,说道:“其实重逸也严格,收拾我的办法千奇百怪……不过他不会把我放在悬崖上。”
萧执最近会同他说一些自己的事情了,但是他对萧执依旧并不了解。萧执的眼睛清朗却又深沉,总是以坦然的方式避开别人对他的好奇。
期思困了,靠着萧执,嘴里便絮絮叨叨地讲,话语渐渐变成喃喃的梦呓。萧执把他放好,脱了鞋子和外衣、盖上薄毯,把火调整一番,和衣抱剑睡在期思外侧,挡住山洞口方向。
山间夜晚冷一些,秋夜更是如此,期思循着暖源在睡梦里一路蹭到萧执身边,紧紧贴在他身边,整个人恨不得抱着暖炉一样抱住萧执。
萧执没想到期思睡觉这么好动,帮他掖好毯子,由他扒着自己睡去。
凌晨日出前,萧执准时醒来,神影卫训练严苛,他身为家主,更是如此,就连睡眠也总是在掌握之中。
他轻轻把期思手脚搬开,让期思自己躺好,免得期思醒了觉得不好意思。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根本不用为期思考虑这么多,期思迷迷糊糊被他的动作弄醒了,半睁着眼,看见萧执动作,十分坦然地喃喃道:“我抓着你睡了吗?不好意思啊。”
期思醒来,萧执用巾帕浸了冰凉的山间溪水给他擦擦脸,顿时清醒许多。
时间很准,脚下万丈立壁,身前旷远群山,山间呼啸的风声和鹰唳回荡不止。
迎面的群岭绵延辽远,山间清新的泥土林木味道,谷间飘渺岚雾,天空渐明,一轮红光自天际升起,群山拦不住它。
两人并肩在悬崖边坐着,小腿垂在万仞立壁之上悬空,一阵风来,阳光遍洒崇岭,天地明朗,天空之上霞光如火,一直燃到山间。
期思侧过脸看萧执,萧执的面庞被阳光映得轮廓分明,眼睛清澈,总是不动如山的性情。
天地旷远,心如流云,万里西风吹度。
期思一瞬间觉得萧执非常可靠,是他可以信赖的人。
“这里的日出是昌煜城外最壮观的”,萧执察觉期思的目光,也转头看他说道。
“那你从前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期思问道。
萧执笑笑:“看见日出,就会觉得被扔在悬崖上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到了夜里就不这么想了。”
悬崖边的山风卷走山岚雾霭,吹动他们的鬓发衣角,苍鹰破空长唳,晨光照耀着大地。
明日当空,峻岭重山也醒了过来,看过日出,期思和萧执骑马踏上林间小径,萧执轻车熟路,执缰引辔带期思回到平坦山道。
期思靠在萧执身上安安稳稳睡去,两人一路回到枫林山道下,打算直接回城不再逗留,却被人拦了下来。
萧执勒缰,骏马停步,期思醒过来,看见马前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脸焦急无奈。
那人拦下他们,恭恭敬敬一礼道:“大人请留步,我家小姐出来游玩,在枫林住了一晚,早上还在,没成想说是去散散步,在山林间走失了,已有一个时辰了,寻也寻不见。”
萧执清澈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问道:“与我们何关?”
期思猜这人是想托他们帮着找人,没想到萧执对不认识的人仿佛根本不关心。
“大人勿怪,此处到昌煜来回还要近一天,小的家里出门没带几个人,小的看您佩剑骑马,该是会武的英雄,请您帮着找找,兴许能快点找到……”
“一日时间不会出事,这里近日人多,没什么野兽,你们不必惊慌。”
期思回头仰面看看萧执,萧执脸上平静得很,神色间毫无动容。
发觉期思看着自己欲言又止,萧执微微挑眉问期思:“怎么?”
期思想想说:“要么帮帮他?”
萧执犹豫一下说:“这种事很麻烦,你想帮?”
期思又犹豫了,要说麻烦,肯定是给萧执找了麻烦,一时又不太想让他困扰。
萧执看他矛盾的样子,觉得好笑:“想帮便帮,也没什么大不了。”
期思这才舒口气,与萧执下了马。
萧执问了小厮情况,包括夜宿地点,早上最后见她的地点,走的方向等等,小厮一一答了。
萧执看着期思叮嘱道:“大概是在林子里绕迷路了,我找人,你跟着我。”
小厮连忙道谢,觉得遇上行家了。
萧执让小厮跟随,把期思带在身边,几步一停,地面或灌木间的痕迹都收在眼底。
兜兜转转近一刻钟,萧执追踪到一个猎兽陷阱,示意小厮去查看。
小厮连忙上前,扒在边上看了看,立刻跳起来喊道:“小姐!小姐怎么样了?”
期思和萧执也过去看,发现这是个猎兽的陷坑,坑洞挺深,四壁光滑垂直,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在坑底坐着,抬头看他们,隐约间可以看得出面容俏丽,女孩声音有点弱:“腿扭了。”
那便是不好行动了,小厮急得团团转,又到萧执面前问他:“公子可否…唉这不行,男女有妨…这……”
期思无奈看着他,萧执看看期思,握着他手臂让他离陷坑远些,笑道:“知道为什么麻烦了吧。”
期思被他一说也笑了。
萧执转头对那小厮说:“人都找到了,不急在一时,回去让你家人来捞便是。”
小厮急得哪敢让自家主子多在陷坑待一刻,但也只好如此。
三人回去枫林步道下。一辆马车旁几个人等着,是丫环家仆模样,还有一个贵夫人,见小厮回来,急忙问道:“找见没?”
小厮忙道:“这二位贵人帮着找见了,小姐摔进一个捕兽的陷坑,腿扭了,动不得,需有人下去帮着。”
众人忙忙感谢萧执和期思,萧执不打算逗留,带期思上马。
那贵夫人诚恳道:“烦请贵人告知府上地址,来日必要感谢的。”
萧执淡淡看他们一眼,说道:“不必”,随即带着期思转身纵马离开,半个字也未多讲,一骑绝尘而去。
萧执还是让期思坐在自己跟前,怕他半路犯困摔下去。走了一段,期思问他:“你对不认识的人,都是这样吗?”
萧执不大理解,反问道:“哪样?”
期思想想,说:“不大关心,有点……冷漠,总之跟和平时不一样。”
萧执却不理解期思的想法:“对不认识的人若是都和对你一样,那才是奇怪吧。”
期思一时竟觉得无法反驳,他琢磨半天,问:“那如果陛下一开始没有让你照顾我,你……也不对,那你根本不会认识我……那如果……”
“没什么如果”,萧执不明白期思的想法,似乎这小少年总爱设想些不会发生的事。
期思又觉得萧执的话一时竟难以反驳,干脆也不琢磨了。
骏马稳健的轻轻颠簸,萧执手臂收着护住他,胸膛结实温暖,期思很快又睡着了。
到了别院,期思感觉到马儿停步,又准时醒来。
下了马,他回头问萧执:“你怎么做到的?不累吗?”
萧执将另一匹马交给别院仆从,笑笑说:“神影卫若是骑着马睡着,也不必做了,统统拉出去发配罢。”
期思被他逗得笑起来,看他并不打算进院子,问道:“你有事?”
萧执控着缰绳,马儿轻轻挪着步子,他点点头道:“进城时便等着我说有事要办。我走了,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不可再瞌睡着去书院。”
期思上前轻轻拥抱他,松开手告别萧执,进了院子。
老管家看他按时回来了,放了心,让期思用过简餐才放他回去补觉。
期思想起来,萧执一路没睡也没吃东西就去忙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不知他去哪办事,只好让小厮去试着打听一下,送些可口热饭菜去,才回房间睡得沉沉。
燕国皇宫内,萧执一身武服未换下,单膝跪在肃帝面前,腰背直挺。
“那孩子最近好些了?”萧执交代完正事,肃帝在御座上随意问道,眼睛深沉。
“比起之前好了许多,读书习武一切正常,也已打起精神。”
“嗯,听说你常陪着他?”肃帝随口问道。
萧执敛首平静道:“小殿下很怕孤单。”
肃帝沉默片刻,道:“你从来凡事皆有分寸,那么对他也是,远近该有些把握。”
萧执恭敬道:“是。”
“行了,回去休息休息。只是记住,你名字里,该是心生我执,再破我执。”
肃帝的眼睛深沉睿智,眼中却些许无奈。
第20章 不孤
萧执恭谨退下,回了萧氏神影卫府,看见别院的小厮恰好等在那,见了萧执,上前递过一食盒,说道:“大人,这是小公子吩咐的,还热着,大人便用些。”
小厮东西送到便离开了,萧执沉默看看食盒,进了神影卫府。
一连好几天萧执都在外忙碌,未曾来看期思,这天傍晚,期思回了别院,刚进前厅端了杯茶正准备喝,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过来,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期思猛然转身,手里的茶水险些泼出来。
他惊喜之极,放下茶盏就一阵风一样跑到院子里,扑进重逸怀里。
“师父!”
重逸一身白衣,面容依旧是俊逸潇洒,笑笑拍拍期思后背:“一点儿不稳重。”
期思站直了仔细打量重逸,看他还是老样子,嘿嘿一笑,问道:“是不是萧执让陆应秋找你的?”
重逸却问:“萧执?陆应秋说你托人找我,那应该是他了。”
期思看着重逸,百感交集,问他:“师父,你都知道了吗?”
重逸点点头,神色郑重了些,拍拍期思肩膀说:“人生总是动如参商,男儿须得胸襟开阔,担得起大任。”
期思这些日子心里早已平复,再无怨言,答道:“我爹为家国战死,我在这也只是为两国盟约尽一己之力,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当初事情太突然,一时半会没能接受,师父放心。”
重逸看他到底是经历了事情,成熟些,也不担心他,问道:“你传信说有事要找我,看来也不是这件事,怎么了?”
“我来昌煜路上被人喂了毒,叫朱颜瘦……险些废了武功,后来毒解了,但时常内力不济……”
重逸听了不悦:“险些废了武功?什么人?”
期思一脸无奈:“……那是个蒙面的刺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重逸拉过他手腕探了心脉,眉头皱起。
“是心脉受损了,暂且没什么办法,尽量别打架,打架也要心平气和地打,过阵子我去西域看看,找找方子。”
重逸松开手,看着期思,叹了口气。
师父一向潇洒随性,很少会这样严肃,期思一时有些不习惯。
期思看着他表情,问道:“师父,这其实不是我的错……”
重逸笑笑:“当然不是你的错,不过你须得更加勤奋习武,遇到麻烦总归不能指望着运气。”
期思又问道:“师父,虞……七皇弟,他在宫里吗?过得怎么样?”
重逸说:“陆应秋同我说过,他一开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