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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歇了一会儿,期思想起来答应阿思古他们去找他们的,便拉着曹璐珉一道去。
曹璐珉听说有烤肉吃,便十分积极,两人捧了一摞的食盒点心,与期思去阿思古他们的帐子前。
第32章 成见
阿思古他们远远看见了期思,吹着口哨欢呼着欢迎他,期思笑着招招手。
曹璐珉去了跟他们打个招呼,把点心礼物送给他们,倒是很快就熟悉了。
正午时分,山谷里热闹极了,各处飘着饭食香气,远处的人和马儿渐渐开始回返,河边草地上尽是悠闲谈笑的人。
仆役在下游河边收拾猎物,剥去皮毛,阿思古把猎物尾巴收起来,让仆役送去期思他们的帐子那里,就报期思和曹璐珉的名字。
期思忙摆手,阿思古笑笑说:“反正我们是来凑热闹的,猎了再多也不作数,就算你们头上,好朋友要互相分享!”
曹璐珉倒是乐呵呵的,专心看着他们切肉架火烤肉。
期思转头看了一圈,看见元酀正站在炉火边,看了烤架一眼,便赶开旁边的人,似乎嫌弃那人手艺不行,接过东西亲自烤肉,便过去看。
元酀今天穿了一身束袖口的劲装,身形修长,随意地靠坐在一把椅子上,架势如同坐在王座上,两条长腿支在地面,带着些不羁,霸气极了。
阳光下,他的面容更加深邃,脸颊颧骨阴影分明,十分俊美,比寻常的异族人要耀眼。
期思和曹璐珉一左一右,期思是来找元酀的,曹璐珉是冲着架子上散发香气的肉。
“你的功夫不错,身法很轻,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元酀抬眼看见期思过来了,随口说道。
期思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他旁边。
阿思古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嘻嘻道:“元酀很少夸人,他的功夫已是大凉顶尖的。”
元酀抬手把一块肉塞进阿思古嘴里:“一天不炫耀就憋得慌?”
阿思古津津有味嚼着嘴里的肉,嘟囔道:“再刷几层蜂蜜……”
吃完嘴里的肉,阿思古也干脆坐在旁边,与期思和曹璐珉把元酀围着,盯着元酀的动作,像是三只待哺的兽仔。
元酀:“……”
“小英雄,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阿思古闲不下来,追着期思问道。
期思便回答道:“虞珂。”
阿思古点点头,嘴里重复几遍记下来。
元酀却抬眼看了期思一下,过一会眉头微蹙又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
曹璐珉很明白元酀在想什么,率先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虞珂。”
期思:“……”
元酀似乎有些惊讶,看着期思,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似乎又有些不大高兴。
期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元酀也对他的身份有意见?一时又回想起那天除夕夜里,八方台上独吉鹘补挑衅的话和萧执的举动,心里有些沉。
阿思古在一旁,盯着火上的肉,嘴里问道:“什么这个那个?有很多虞珂吗?这样的小英雄和我们的元酀一样,世间罕有、独一无二……”
元酀没说什么,灰绿的的眸子只看着火上的肉,似乎在沉思。
过了片刻,他把东西塞到阿思古手里,淡淡道:“再刷一次蜂蜜和佐料。”
随后转身进了帐子。
期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矛盾,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阿思古看期思有些郁闷,拜拜手道:“别管他,他这个人太聪明,聪明就会心事很多,他一向这样阴晴不定。”
说罢将终于考好的肉分给期思和曹璐珉,不远处的大凉少年们也纷纷闻着香味儿过来,催促阿思古动作快点。
期思坐在阿思古身边,边吃边不住看向帐子里,他对跟身份有关的事情很敏感,一会想起来陆应秋和萧执,一会又想起来元酀和那群围追他的贵族少年。
期思心神不定的,曹璐珉吃得不少,连连赞叹大凉烤肉技艺精湛,尤其元酀亲手烤得最是美味,可惜大厨收手得早。
期思和曹璐珉逗留了一会便告辞了,元酀也一直没出帐子。
回到广文馆的帐子旁,小厮们忙着清点学生的猎物,期思和曹璐珉与同组的另三人会和,算了算猎来的数量,大概会排在中间,也就没等在一旁,去了曹璐珉家的马车上,吃吃喝喝聊天休息。
过了两刻钟,估摸着差不多了,几人回去,果然见一块板子立着,贴着大张的红纸,笔墨才干。
几人从中间的部分找,没找到自己的名字,最后曹璐珉抬头从上面看,伸手捅了捅几人,示意他们看过去。
期思和他们抬头看去,见几人名字赫然在第二名。
“元酀和阿思古把他们的记在咱们身上了……”曹璐珉突然想起来。
期思和其余三人:“……”
曹璐珉和期思都差点忘了这茬,没想到阿思古是说真的,说到做到。
几人哭笑不得,对排第几也都无所谓,打趣着回去收拾东西,牵马准备回返昌煜城。
远处的另一间帐子旁边,带头在山谷里追击期思的李焱正冷着脸坐在长凳上。
崔懿之过来,问他道:“李焱,你们遇见那个玉带楼里替孔玉喝酒的小孩了?还追着人家放冷箭?”
李焱抬眼看看他,“嗯”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李宣融跟人家和解了?上次还把私自打他的小厮狠狠收拾了一顿?”崔懿之十分无奈。
李焱顿了一下,摆摆手道:“那又怎么样?”
崔懿之叹口气,说道:“没怎么样,就是跟你说一声,以后别招惹他了。”
李焱十分憋火,起身踹倒长凳,转身走了。
崔懿之哭笑不得,摇摇头也走了。
期思的马伤得位置挺关键,走太多路会留下毛病,期思不舍得让这马废掉,好在鸿都书院历年办骑射活动经验丰富,准备充分极了,备着可以载马匹的大车,将期思的马直接送回昌煜城里江荀衍的相府。
曹璐珉便拉着期思和另几人上自家的马车,一同坐马车回去,几人一路上说笑一阵子,看看风景,都七倒八歪睡着了。
马车在鸿都书院门口的街上停下,期思便准时醒过来,扳开曹璐珉压在自己脸上的胳膊,起身把马车里几人唤醒,进了书院登记名字,这才各自回家去。
曹璐珉迷迷瞪瞪地与期思告别,还不忘让府里人把期思送回家。
期思睡眠浅,也不贪睡,这一路便不想睡了,时不时撩起车帘看看路边。
马车拐过一个街角,一匹高大骏马载着一人恰好擦肩而过,那马儿通体如墨,额间一撇和四蹄雪白,正是飞光。
期思抬头看去,马背上的少年双腿修长,一身气势不羁,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极漂亮的灰绿眸子,是元酀。
元酀也看见了期思,期思在马车窗户露出的面容白皙清隽,眼睛干净明亮。
期思与元酀俱是怔了片刻,没有说话,马车和飞光就这样缓缓擦肩而过。
期思犹豫着还是没有叫住元酀,或许因为他的身份,他们是做不成朋友的。阿思古若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也不理他了。
回了府,江荀衍今日正好也在,看见期思便拉住他胳膊上下打量一番:“你骑去的马中了流箭?你呢?怎么回事?”
期思看他和曹璐珉一样的问,心里觉得暖,笑笑说:“我倒没事。”
江荀衍又突然看着期思的眼睛追问:“书院射猎我是知道的,马中流箭的状况并不常见,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荀衍的眼睛带着睿智洞察的神采,期思总觉得他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就是一场误会。”
这谎显然是很失败的。
江荀衍了然笑笑,期思也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尽可告诉我,若想自己解决也可,但记住,陛下把你送来我这儿,不止是教你,你有事情不要自己硬扛着,别总担心事情闹大不好。”
期思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的,一时感动,一时又矛盾,最后点点头,想着若找了李宣融还不能摆平,便告诉江荀衍。
江荀衍叮嘱过后便又要进宫一趟,期思也出了门,去孔玉家里拜访。
孔玉见了期思很是愉快,问道:“今日不是去望月谷射猎?”
期思笑笑:“也是刚回来,你今日怎么不去?”
孔玉说家里有些事情,便没能出城。
聊了一阵子,孔玉问他今天玩的怎么样,期思便讲了射猎的事,最后提到李焱。
“那是谏议大夫李麟越的儿子,李焱,他们家与李相家里算是沾亲带故了,这李焱是李宣融朋友里最……的一个,今日之事算是他一贯行事,你须得跟李宣融说一声,他或许能管管,否则这人恐怕日后迟早来找麻烦。”
孔玉不爱评人是非,但涉及这群家伙,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话来,他让期思还是告知李宣融一声,省得日后麻烦。
期思这也明白,李焱是真正的流氓头子。次日白天抽了空,期思去找了李宣融。
李宣融在院子门口见了期思,有些没气力地打了招呼。
期思觉得他有些憔悴,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昨天你朋友说你没去望月谷。”
李宣融抬手揉了揉脸,说道:“心情不大好,怎么了小朋友,竟然来找我?”
“你朋友里有个叫李焱的,他没跟你说昨天的事情?”期思觉得奇怪,那李焱看着急不可耐地要收拾他来跟李宣融邀功,李宣融竟还不知道。
第33章 别离
“嗯?昨天?他把你怎么样了?”李宣融皱了眉,似是猜到会是什么事,有些不悦。
期思给他说了,半开玩笑地问:“他没跟你邀功?”
李宣融脸色阴沉,说道:“这王八蛋打着我名号什么都干啊?一个个的……”
期思这一听,明白李宣融又给人当枪使了,很是无奈:“他听你的吗?我可不想再被这样的人追杀了。”
李宣融拍拍他肩膀:“他是个没分寸的,我回头警告他。”
李焱是个极其没分寸的人,昨天期思要不是有功夫傍身,已经没命了也说不定,否则他也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期思才回书堂,曹璐珉也匆匆从外面进来,拉着期思又出去。
“阿思古说找你,在书院门口”,曹璐珉跟他转告道。
期思又一路小跑,书院门内的长廊上,阿思古正等着他,高高大大如一座小山,今天却穿着大凉的部族衣裳,整个人显得十分不同。
期思过去,阿思古笑得十分灿烂:“小虞珂,送你礼物。”
说话间递给期思一只扳指。
期思接过,见那扳指是温润又带银丝般纹路的白,温润坚硬,略凉,质地似骨又似玉,简单别致,宽度弧度都恰到好处,多一分也嫌多少一分也嫌少,说不出的凝朴好看。
“这是白犀角的扳指,我觉得它与你相配,就送给你”,阿思古眼里带着真诚的热情。
期思把扳指握在手里摩挲几下,抬头笑着道:“谢谢你,我很喜欢,不过……今天我身上没什么可以送你的。”
阿思古摇摇头:“不必,我们要回大凉了,这一走不知几时能再见,就来再看看新朋友。”
期思一听,顿时很不舍,阿思古他们粗犷不羁,像是自在的鹰,期思很喜欢他们。
“你们……哪天走?我去送你们,为什么这么突然?”
期思一时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还是不习惯与朋友告别。
“没关系,我们待会就要出发了,可惜与你认识得晚,小虞珂,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阿思古高大刚勇,对朋友说话时却很温柔。期思也觉得与他们认识太晚,心中感慨。
两人拥抱告别,互道保重,期思看着阿思古高大强壮的背影,心里感受十分复杂。
阿思古看样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期思又有些庆幸,他因为这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已经错过许多,很不希望再错过自己珍惜的友谊了。
回了书堂,期思看着曹璐珉,曹璐珉发觉他情绪有些激动,问他怎么了。
“阿思古他们要走了,来告别的”,期思有些伤感。
“别难过,兴许可以去大凉找他们,又或许他们会再来”,曹璐珉也有些可惜,他也挺喜欢与那群大凉少年玩儿的。
期思一个下午才缓过来些,回到江府时只觉得一天里发生许多事,使得时间被拉得很长,仿佛好几天都过去了。
江荀衍傍晚回来,期思在书阁里,面前摊开一册漉江地形图,却只看着纸上起伏绵延的山河发呆。
江荀衍到他跟前,他才恍然回过神:“先生回来了?”
江荀衍在他身边坐下,看看图册:“漉江两侧,关隘险阻无数,自古兵戈险要沿江而立,就连燕、晋、大凉的界线也有大段以漉江为限,山河奇险,风貌秀丽,却不知小殿下心在这山河的哪一处了?”
期思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抚了抚图册书页上的折痕,说道:“才交的朋友突然要走了,他来与我告别……现在我的心可能跟着他们北上了吧。”
江荀衍笑笑:“一辈子长得很,有几个知己已是福分,千百里山河路途算什么,心都是一处的。”
期思看看江荀衍,问道:“先生有没有想念的挚友?你们相识了多少年?”
江荀衍看着期思的眼睛,思索片刻说道:“我最好的朋友也都是如你这般大的时候结交的,陛下也算一个,但我们又是君臣。还有几位,却已经无缘再见,不过我们志向相通,就算不在一处,也是彼此明白的。”
期思十分欣赏江荀衍与朋友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