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酀抬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那倒不敢,左右就这么一个小师弟。”
“元酀,当年大凉和燕联盟,出兵攻打晋国……那时候,你在哪里?”期思问道。
元酀未料到期思会问这个问题,他和期思师出同门,又机缘巧合成为朋友,但他们的身份天生不同,在某种程度上本不该走得太近。
“六年前,我从父亲手中接管弘吉剌部,从那时候起,叔父们就开始明争暗夺想从我手里□□。你说的那时间,我们部族里争斗刚刚平息。”元酀答道。
停顿片刻,元酀又说:“我弘吉剌部,只守卫部族领土,若非来犯,绝不出兵攻汉——这是我父亲定下的规矩。”
第65章 误会
期思先前就知道元酀的部族没有参与过联盟伐晋,却不知道还有这一层缘由,不由有些惊讶:“为何有这样的规矩?大凉王能允许吗?”
元酀解释道:“我的母亲是汉人,我父亲一向固执痴情,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的部族攻打我母亲的故土。大王一向很了解他,当时就由他了。”
期思听得目瞪口呆。
元酀的手指随意地划过期思眉骨,打趣道:“是不是很传奇?”
期思点点头,这可以称得上荡气回肠了。
可是他知道,元酀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不由有些惋惜。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是原本相爱,却阴差阳错十几年不曾相见,终身成憾。
元酀陪着他断断续续聊了不知多久,期思已经忘了伤口的疼痛,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期思醒来时,元酀已经起床,衣服换了一半,正在桌案边专注地看奏报,他上半身薄绸衫刚刚脱掉搭在椅子上,背对着期思,宽肩细腰,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无可挑剔,肩胛骨轮廓随着动作起伏。
这是期思第二次看见元酀的身材,依旧不由得暗自赞叹。
元酀察觉期思醒来,回头看他,期思原本没觉得什么,此刻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伤口疼么?”元酀放下奏报,拿起桌上药箱,到榻边打开药箱,准备给期思换药。
期思早晨醒来总是要迷糊一会儿,此刻坐在榻上呆呆看着他走近,元酀身上有种无形的气势,这一靠近,期思只觉得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包围了。
“脱衣服。”元酀拿出药膏和巾布,又端了干净水来。
“啊?”期思瞪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将单衣脱下来,右肩膀的伤口位置朝元酀方向,让他换药。
元酀笑了笑:“梦游呢?”
期思乖乖坐在榻上,乌黑发顶和鼻梁轮廓看起来安静温润,如今个子长开,肩颈弧度很漂亮,头发散在肩上,元酀拨开他头发,取掉昨天包扎的巾布,干净布子蘸了温水清理伤口周围。
“你若真的要查大王子,得等到那雅尔大会之后,届时我帮你想办法。”元酀清理了伤口和旧药膏,坐在期思背后,手指挖了些新药轻轻敷上伤口周围,略沙哑的声音从期思耳后传入。
期思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那雅尔大会自然是不能动手的,不过你真的要帮我?你可是半个大凉皇室的人。”
元酀赶忙伸手轻轻按住期思后颈,免得碰到伤口:“老实点……我是大凉皇室的人又怎样,一家人也有合不来的,大王子如何,于我没什么所谓,况且他已经把手伸得这么远,竟还在我手下安插眼线,当真找死。”
期思咋舌,元酀太猖狂了,就这么骂大王子,毫不避讳。
门外传来阿思古粗犷的嗓音:“元酀,陛下来消息了,赞你行动果断,铲除逆臣。”
这夸赞也太刻意了些,明明就是大凉王吩咐元酀前来的,要夸也顶多夸元酀办事效率高。
元酀“嗯”了一声,把巾布固定好,收起药箱,走到桌案边拿起上衣穿好,一点不关心大凉王的消息。
期思动了动肩膀,觉得药膏很管用,已经好多了,也下床更衣洗漱。
阿思古推门进来,手里晃着一卷谕旨,眉飞色舞道:“元酀,大王要赏你。”
“赏我,你这么激动干嘛?”元酀抬眼瞥了他一下,伸手抽出那卷谕旨,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神情突然顿了一下,神色很复杂。
阿思古两条眉毛简直要跳起舞来:“封王还是赐婚?你选什么?”
期思听了十分震惊,阿思古过来笑嘻嘻问他:“小虞珂,元酀要发达了。”
“元酀本来就很发达。”期思笑道,元酀手中有弘吉剌部,又在临潢有自己府宅,本就是低调的大佬,无非是没在朝廷当官罢了。
“不过徒丹城这事,能到封王的地步?”期思有些疑惑,看向元酀。
元酀对大凉王信旨中的恩赏之意一点也不在意,收起谕旨答道:“当然不至于,不过是奉了王命来办事,放在哪里也算不得功劳,这是借口此事把我放进朝廷。”
期思会意,大凉王给元酀指派了这件事,办成了就塞给元酀封衔,是想借机让元酀正式入朝,少不得有什么打算在后头。
“不想当官没问题啊,你就说你选公主,不要封衔,陛下自然乐意的很。”阿思古激动得不行。
“公主?”期思刚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封王一事上面。
“大王子的表妹,金熙公主,可是个真正的美人——多少人该嫉妒你呀,元酀。”阿思古一脸憧憬,仿佛已经看到元酀大婚的热闹场景一般。
元酀:“……”
“大凉王这真是铁了心要把你拉拢到身边了。”期思哭笑不得看向元酀。
元酀对这些完全没兴趣,眉头微皱:“入朝是迟早的事,封什么衔位并无区别,但是往我身边塞人,下辈子吧。”
阿思古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大王给你塞个公主你不要,日后少不得多少公主侯女在后面排着,不如干脆娶了公主,以后别人再提,就把公主摆出来。”
“我何时需要娶个女人做挡箭牌了?”元酀笑笑,不理会阿思古的揶揄。
三人说说笑笑出了房间去厅堂内,元酀带来的手下和接管徒丹城军队的将领已经在厅里候着,准备与他商议请示今日事宜。
期思左右看看,说道:“江烜和燕伋思还未醒来?我去看看他们,昨天喝多了,今日大概会不舒服。”
元酀留在厅里办事,阿思古陪着期思,让下人带了清粥和奶酥,一道去看江烜和燕伋思。
“你昨天可没少灌他俩,以后喝起酒来,我们都要避开你。”期思胳膊肘怼了怼阿思古。
“大伙儿头一次一起办事,庆功嘛,怎么能不喝酒。”阿思古酒量很好,一早起来精神抖擞,全无昨夜酩酊大醉的影子。
一行人到了房间门口,期思觉得有些不妥,回头看了看,说道:“这……咱们阵仗忒大了些。”
他俩身后跟了一众仆从,原本只叫了两个带着早饭跟来,一路上阿思古又顺手揪过来几个端热水、递毛巾、煮醒酒汤的,虽说体贴得很,却有点夸张,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叫早。
期思干脆不管了,总之都是自己人,便抬手敲房门:“江烜,江烜。”
阿思古也扯开嗓门幸灾乐祸喊道:“燕伋思,燕伋思。”
昨天这两人都喝得大醉,也没耍酒疯,期思就将他们安置在同一间屋内,方便照顾,屋内两张塌,左右不会打扰彼此。
这一通喧哗,只差敲锣打鼓舞狮子来相迎了,屋里却一时没什么动静。
期思转头跟阿思古说:“莫不是没休息好?咱们太草率了,要不晚点再……”
话未毕,屋内突然叮呤当啷一阵乱响,桌椅翻倒的声音,隐约还有人低声争执。
期思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江烜?没事吧?”
屋内却没人回答,又是一阵乱响。
阿思古十分警惕,一把将期思护在后面,抬腿就踹门,他这山一样的体格,一腿飞去,那门几乎碎掉。
阿思古力气太大,期思来不及拦阻他,眼睁睁看着他废了这门。
屋外的人抬眼看向屋内,屋内的人也看向门外。
一时间鸦雀无声。
江烜打着赤膊,长发散落,形貌风流极了,可是他此刻有些狼狈——燕伋思身上披了一件单袍,内里只着一条衬裤,胸口蜿蜒着文身,手里握着刀,冷酷地逼着江烜喉头。
江烜一手抵着燕伋思握剑的手腕,一手微微抬起示意他别激动,腰后抵着桌子边沿,往后微微仰着。
两人皆是容貌俊美,若不是燕伋思眼中寒意和手中长刀,他俩几乎看起来就像在拥抱。
期思、阿思古:“……”
江烜:“……”
一众仆从:“……”
夭寿了,江烜这家伙搞什么?期思扶额。
期思回头示意仆从将东西都放下,让他们都离开。
阿思古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去劝开燕伋思:“误会误会,一定是误会。”
燕伋思回头看见期思在门口,便只是瞥了江烜一眼,算是看在期思的份上,冷冷地收了剑。
江烜欲哭无泪,两人各自穿好衣服收拾洗漱,期思和阿思古把早饭端进来,四个人围坐一桌,有些尴尬。
期思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一起吃早饭,多尴尬,抬眼瞪着江烜。
江烜冲他做了个无奈表情,一脸无辜。
燕伋思倒是平静得很,安安静静吃东西,阿思古絮絮叨叨扯些有的没的,他时不时应一声。
一顿别扭的饭吃完,期思跟燕伋思和阿思古点点头,拉着江烜就出了门。
“你怎么回事?惹得人家大怒?”期思一脸疑惑。
江烜扶额:“昨天到底是谁把我俩放在一间屋子?”
期思:“我。”
江烜:“……”
期思:“谋克府房间不多,我看你俩都喝得不省人事,安排在一处也好照顾,怎么?”
江烜望天无泪:“……我昨天喝多了,认错了人。”
期思:“……”
第66章 金复
江烜沉默,期思想起来,来大凉的路上,使臣大人曾打趣江烜,提到过……“江南盐商,杜家公子?”期思轻声说出口。
江烜抬手揉了揉脸,继续沉默。
看来便是了。
期思跟他面对面沉默一会儿,问道:“你……没做什么吧?”
他也不知道两个男子能做出什么,他几乎从没想过这些问题,就算是男女之间,也不过是成亲,此时也有些茫然。
江烜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摇摇头:“我俩功夫差不多,我能把他怎么样?左不过搂了他一晚上,亲了几下,醉得不省人事。”
期思脑子里嗡嗡一片,不住回响着“搂了一夜、亲了几下”……又看江烜一脸真诚无辜的模样,一时语塞。
江烜反应过来,看见期思表情,赶忙抬手扶住他肩膀解释道:“别多想,真的喝多了,什么也没干。”
如果这样叫做什么也没干,请问你还想干什么?
期思摆摆手,冷静了一下。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像江烜说的,除了别扭些,也没太过分,毕竟他们都喝多了,就得看燕伋思有多生气了。
“你好好跟人家道个歉,我也帮不了你,这是你们的私事了。”期思拍拍江烜肩膀,毕竟是他朋友,他也没法说什么。
江烜有些惆怅:“其实我俩早就认识,唉,不知这朋友还能不能做得成。”
期思不禁看了他几眼,昨天江烜和燕伋思确实时不时在聊天,这背后大概还有故事。
期思搞不懂江烜的私生活,便留江烜独自忧伤着,去前厅找元酀。
燕伋思是元酀身边亲信,也是好友,江烜冒犯了人家,期思作为江烜这边的人,本该代为赔个不是,只是这事情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不好乱说,便不打算插手了。
元酀办事效率很高,在前厅将手下汇报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又与同来接管军务的将领商量了一会儿。
期思过去时,厅内已经换了一批人,却都是十分眼生的,这些天并未见过。
元酀回头看见期思,似乎想要阻止他进来,期思没有留意,不过看见厅内的人与原先自己人不大一样,便止步了。
正打算先回去,元酀对面一个贵公子瞧见了期思,说道:“留步,留步,这是哪来的少年?好姿容,好姿容!”
元酀脸色一沉。
期思皱眉,看着那人,那人一身华贵袍子,身上珠串宝石挂得亮闪闪,皮肤和许多塞北人一样的深麦色,耳垂也坠着硕大宝石,整个人散发着“我很富有”的光芒。
他看着期思,笑眯眯的,却极为轻佻,上下不住打量期思,眼神都要黏在期思身上。
“金复,这是我师弟——来,这是金家小侯,认识一下。”元酀朝期思招招手,既然金复看见期思了,干脆就挑明来,省得他不知轻重。
期思便大大方方走过去,朝金复微微颔首:“小侯爷好。”
金复讶异一笑:“元酀,你竟有这么一表人才的小师弟,藏得真严实,我可没听说过。”
元酀淡淡道:“这回就听说了,我师门之内就这么一个小师弟,怎么护着都不为过。”
金复并不在意,但眼神终归收敛了些,方说:“既然这么热闹,今夜我来做东,在这谋克府设宴,咱们一起聚聚,也算是替大王嘉奖你的功劳。”
期思坐在元酀身边,拿了一块奶酥,边吃边事不关己地听他们说话,做足了元酀小师弟的样子,这下听了金复的邀请,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金复这话说的,就像谋克府是他家,元酀他们是来做客一般。
元酀并不介怀,答道:“也好。”
随后便吩咐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