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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和虞珂对视一眼,不由惊诧,大凉不会对燕国翻脸,这是又要卷土重来,冲着晋国动武?”
兰阳补充道:“宗主说了,大王子主张这事,是莽夫之勇,多半不成气候,让你不要太担心。”
期思听了便也放心,看来大王子这是被大凉的事情逼急了,并不是深思熟虑之举,就算真的带兵来了,也确实不成问题。
虞珂听出兰阳话里的意思,问期思:“宗主是谁,与你很亲近?”
期思点点头,想起元酀便不自主地带了笑意:“是大凉的弘吉剌王,来日见了介绍你们认识。”
兰阳咽下一块蒸鲈鱼,对虞珂嘀咕说:“我们宗主小气得很,不许旁人接近他半步,你最好不要认识我们宗主。”
虞珂听了直笑,期思听了也觉得好笑:“元酀何时这样说过?你乖一点就好了。”
期思想起来嘉王和林玉的事情,便问虞珂:“对了,林玉是什么样的人?我见了他几次,总觉得有些怪。”
虞珂抬手把期思刚刚喝过一口的茶盏挪了一下,兰阳伸过来的手落了空,只好一转,抓了一块桂糕。
虞珂清秀凤眸转开,假装没看见兰阳控诉的眼神,想了想,答道:“林玉这人,高深莫测,总是见人三分笑,文雅得很,但手段很厉害,他对五哥是比较看重的,这点倒是不掩饰。”
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为人不错,不怎么树敌,当然,也没几个人能做他的对手。”
期思点点头,看来林玉的风评一贯很不错。
“怎么,他对你有意见?”虞珂问道。
期思摆摆手:“那倒没有。”
兰阳也有别的事情要办,虞珂离开淮王府,兰阳也走了,他功夫很好,进来出去这一遭,府里其他人毫无察觉。
但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快,自从期思回到晋国江梁城,仿佛一连串的骨牌被不断推倒,一件接着一件,局势瞬息就不同。
——兰阳送来消息的第三日,北境就传来消息:大凉起乱,集结兵马,已渐渐逼近晋国北境。
大王子的动作当真是快,看来这回是过于急切了,前脚元酀才回去帮着平了内乱,这边就急不可耐要兵权南下。
期思原本每次参与朝会只是当作出门散步,偶尔说几句无足轻重的话,避免朝臣们嫌他不关心朝中事情。
这回在朝会上听到大凉发兵的消息,他恍如一瞬间回到了当年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这回只是大王子急于用出征的机会证明自己,发兵仓促无名,更重要的是,没有燕国与他们联手,因此与上一次完全不同。
肃帝若是想发兵,谁都拦不住,也并不会因为期思是晋国皇子而犹豫。当然,打仗是一回事,肃帝必定会想办法把期思弄回燕国去。
期思确定燕国不会跟大王子联手,是因为李岑和裴家已倒,没有人兴风作浪,燕国也不希望再打,上一回两国联盟伐晋就不会重演。
“陆应秋刚好在北境大营,荆、朔二州调兵给他,再派狄宥良去,做他副将,北境布防倒不算仓促。”鸿嘉帝将军报随手甩在御案上,起身走到阶前,俯视殿内重臣,“众卿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罢。”
“据北境军报,大凉此次分批派兵,可见大凉王和大凉各部意见不甚统一,兵力最多二十万,北境大营加上附近州府调兵,应当是足够的。”兵部的大臣赞同道。
“兵虽够了,眼下却也只有陆应秋坐镇,加上狄宥良,北境那边还需派个人去才行。”鸿嘉帝皱皱眉头。
期思闻言,心里也赞同鸿嘉帝,北境打仗,朝中是需要派人的,只是不知要派重臣还是皇子去,按道理讲,这件事情上,嘉王是最突出的人选。
殿内一阵议论,重臣低声讨论,放眼望去,众人神色话语间各有打算,期思权当作旁观,这件事上,嘉王大概会主动出来,就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但事情的转圜总是不按常理,鸿嘉帝在玉阶上缓缓来回踱了一遍,宰辅大人林玉上前一步,抬手一礼:“陛下,依臣看,淮王是不二人选。”
期思:“?”
林玉举荐自己去北境?
期思控制得很好,没有失态,但并未掩饰自己的惊讶,抬眼看了看林玉,又忍住没去看嘉王。
林玉是朝中最有地位的重臣了,他这话一出,殿内霎时一片安静,随后又是一阵议论。
除了林玉,谁也没考虑过推荐期思这位之前从未在朝中出现过的淮王。
期思这才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注意到嘉王并不感到惊讶,而虞珂和大皇子安王都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虞珂惊诧之下,下意识要反驳林玉,期思不动声色拦了他一下,示意他冷静。
鸿嘉帝闻言停了步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回到御座,一手搭在案上,看了看众人,又看看期思,问林玉:“淮王?怎么说?”
林玉回头微笑着朝期思微微颔首,继而对鸿嘉帝解释道:“淮王四年前因战事而前往燕国,可谓对那场仗感怀最深,民间也因此对淮王颇有好感,大凉来攻我晋国北境,淮王去军中,一则鼓舞警醒将士们,二则让军中众人感到亲切真诚,士气定会大振。”
林玉的话说得很周全,嘉王随之上前也说道:“方才本觉得六弟刚刚回朝,不应去北境奔波,但林大人此言一出,倒是极有道理,儿臣附议!”
林玉的话掀起一阵疑惑议论,而嘉王的话则让殿内风向一下子明确起来,陆陆续续又有臣子表示赞同。
期思站在那稳稳当当,不动声色,心里想,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但恐怕一丁点也不是为了大局,而是另有目的。
安王回头看了看期思,未开口表态,他一向不怎么出风头,于战事上更是不感兴趣,所以不会跟风说什么。
鸿嘉帝并不注意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或异议,只是看着期思,沉思片刻,问道:“老六,你怎么想的?”
期思这才上前一步,温雅端肃,一礼道:“父皇,若国之所需,自当在所不辞,何时都是一样的。”
嘉王热切地慨叹:“六弟有担当!”
期思谦逊一颔首:“皇兄谬赞,都是本分之内。”
心中却觉得微妙,他发现嘉王正是那个与燕国李岑和裴家勾结之人,又撞见嘉王和林玉过从甚密,还未来得及进一步查探,林玉就迅疾果断地将他弄到北境去。
若嘉王去北境军中,显然是赚名声的好机会,他们肯用这个机会来支走期思,疑心一起就立即动手,果决无比。
林玉和嘉王,比起李岑和裴家更高三分,这份敏锐警惕,尤其是裴家都无法比拟的。
这个地步上,台阶都架好了,鸿嘉帝便点点头:“这事就交给你了,刚回来就要扛起这等大任。”
期思深深一揖,平静地领命:“定当不负所托,竭力协助陆将军,捍卫北境寸土。”
第114章 变数
朝会散后,虞珂对期思低声说:“我去跟父皇说,你不要去北边,这件事不对劲。”
期思安慰他:“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放心,我不会有事,何况是去帮陆应秋。”
嘉王过来,虞珂便不动声色与期思保持了距离,压下面上的不悦。
“六弟,这件事辛苦些,但不是坏事,莫要怪罪皇兄。”嘉王十分诚恳。
期思笑笑:“怎么会,既是为了晋国疆土百姓,又何分你我?”
北境已经在备战,朝中一致议定,由淮王亲赴北境,时间很紧,鸿嘉帝召期思入宫,两人在殿内秉灯密谈大半夜,鸿嘉帝交代给期思,此行要做的就是以淮王的身份鼓舞士气,一切听陆应秋的。
期思一一记下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也朝鸿嘉帝点到为止保证了,鸿嘉帝这才放下心来。
“你稳妥做事,回来便可想办法离开朝中,否则这种事层出不穷,也是个问题。”鸿嘉帝叹了口气,朝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深沉。
期思敛首道:“陛下说的是。”
回来?恐怕很多人一念之变,就会不想让他回来。
虞珂最是反对此事,但他不能在朝中公开为期思说话,期思也劝他,便只好由着期思的意思。
“你功夫好,但上了战场要小心,更要提防身边人。”虞珂叮嘱道,目中隐有忧色。
“不要担心,北境有陆应秋,我和他彼此照应,更会加倍小心。”
期思擦拭着楚腰剑,将剑放在桌上,又拿过破离剑,放在旁边。
破离剑是在燕国的时候,大凉那边送来给期思道歉的,这剑原本是瑞楚少年时的佩剑。
此时,看着父亲瑞楚的破离剑,还有旁边娘亲裴奉锦的楚腰剑,期思心中无比宁静。
他回到晋国,这么快就在变故下被派去北境,实属天算,但又冥冥中是某种注定。
北境,是瑞楚当年被害的埋骨之地,也是无数阴谋最终指向的地方。
第三日,期思便以淮王的身份赴往北境,身边只带了陆应秋临行前给他布置的淮王府侍从,以及几名信得过的手下。
事急从权,没有浩浩荡荡的仪仗,出发当日,期思身穿银色薄甲,身形修颀流畅,坐在马背上,腰间佩着破离剑,往日温和如玉的气质全然不见,而是出鞘名剑,锋芒隐隐。
“此去北境,随陆将军守御疆土,定不辱命!”期思抱拳一礼,鸿嘉帝和周围一干臣子皇子目送致意,宫人深深行礼。
接过谕旨和令牌,期思带着身后轻装简从的随行队伍,一行人马在飒沓蹄声中穿宫门而出,离开江梁城,前往北境与陆应秋会和。
期思此行要以陆应秋副将的身份随军迎战,路上期思不断接到边疆军报,大凉那边在大王子的一力主张下,调遣军队南下的速度已经加快,并不断有兵力在调集。
于是晋国北境布防也在陆应秋雷厉风行的指挥下加快,彼此皆是分秒必争。
期思带着一队人星夜兼程,出了荆州,终于抵达北境大营二百里处。
“陛下的旨意和大营一路上传的消息,都说副将狄大人会带人在此处迎候殿下。”期思手下的人确认道。
狄宥良是陆应秋的副将,本该带人在这里等候期思他们,带他们去大营,却未见踪迹。
这里荒郊杳无人烟,附近有古时驿所的残垣,背靠一片山峦,前方荒野茫茫。
到达这里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期思派了人前去打探情况,稍作休息等候,以免与狄宥良错过。
两刻钟的时间,派出去的人策马赶回来:“殿下,并未见到狄大人的踪迹。”
期思皱眉,天刚入夜,他思索片刻,打算直接往北境大营去,不再等候狄宥良。
一行人正重整队伍准备趁夜赶路,附近山谷林间却“刷啦啦”一片躁动,归巢的飞鸟纷纷如月下烟影一般冲起,瞬时林间枝木响动不断。
期思心中一惊,翻身上马,一手按剑,喝道:“全体上马,准备迎敌!”
一瞬间的直觉准确地为他们争取了重要的时间,期思手下百人,一路已习惯这位小王爷利落号令,闻令便迅速上马,队伍有序地聚拢起来。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山林中冲出沉默肃杀的人马,抽刀声锐利暗哑,一人下了命令,四处涌出的黑色雾气一般的人马便呼喝着冲上来。
是伏击!
夜色昏暗,期思一马当先,冲出队伍,大吼道:“不要分散!是北疆马贼,下狠手!”
对方人数有二百,是这一带散乱流落的马贼,竟在此伏击,恰好被他赶上了。
马贼一贯穷凶极恶,皆是亡命之徒,期思不能手软,率先冲去,抽出破离剑,利剑挥出,所经之处倒地一片。
期思镇定迎敌,队伍中的人也立刻清醒,百人的队伍合围聚拢,抵御暗处冲出来的马贼。
马贼很快意识到期思的功夫不寻常,小部分集中起来冲向期思,剩下的人迅速前去攻击队伍,力求速战速决。
“杀!”
“都给我上!”
期思被牢牢围住,一手控缰,一手持剑,暗夜中与周围马贼对峙。
“二百里外北境大营,将士皆要卫国奋战,你们却在此作乱!”期思怒道。
“当不上兵,官府又不让人活,不作乱还能作甚?”一马贼骂道。
“他懂个屁,我看他们是当官的,杀光算逑!”另一人啐了一口。
期思皱眉,但未等再问,众人已挥刀冲上来,期思只好反手提剑出击。
马贼身上多有案底,出手狠决,片刻之后,期思料定事情没有转圜,一勒缰绳,马儿高高扬蹄轰开前面的人,期思内力运足,剑光所及必然见血,迅速在包围之下破开一道口子。
回身一边杀出去,一边回到队伍旁边,马贼与百人随行队伍杀成一片,好在都是有功夫底子的,陆应秋留给他的人并不是普通随从,此时可见安排得有道理。
马贼的人数优势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但期思手下也有受伤的,期思一人护不住所有人,以一当十杀出去,刀剑一片乱响,喊叫声不绝。
马贼渐渐意识到这回惹上了硬骨头,头领一声令下,纷纷回撤,期思没有让人去追,只是死死盯着他们全部撤走,而后迅速清点伤员,整理出发。
期思方才怀疑这群马贼是人有意布置的,但此刻看来,只是巧合。
荆州出来的这片地方的确是管理不善,但刚才那些人如此仇恨这里的官府,倒是有些不对劲。
期思挨个查看了队伍中伤员,情况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