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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思挨个查看了队伍中伤员,情况都不严重,便打算立刻启程,直接去大营。
“什么人!”队伍后方突然一声喝问。
方才马贼埋伏,队伍的人很敏感,这一声让很多人立刻抽剑拔刀,再次进入防御状态。
“啧啧,这么没礼貌。”一个清越的声音带着点懒意。
期思勒转马头,迅速奔至队尾,抬手示意沿途队伍里的人放松,语气不乏喜悦:“师父!”
重逸身上月白衣袍未沾片尘,一人一骑不知从哪里赶过来,坐在马背上笑吟吟看着期思:“打架了?”
期思回头看了看队伍,无奈笑道:“刚才遇见马贼。”
重逸挑了挑眉:“唔,为师来晚了。”
“师父,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我了?”期思示意队伍出发,他和重逸在队伍后面单独跟着。
“听说你要上战场,思来想去,还是得来看看。”重逸说。
期思想说让他放心,但突然想起什么,便道:“师父,我不要紧,倒是虞珂在江梁城中,我有些不放心,师父可否去一趟,守着他一阵子?”
方才马贼突袭,期思想到,虞珂在江梁城内,林玉和嘉王那般敏感,万一查到虞珂头上,很可能对他不利。
重逸想了想,便会意,点点头:“也好,我瞧着你稳妥的很,也没什么不放心了,总要去闯的。”
期思和重逸短暂会面,重逸便往江梁城去,期思带着手下众人加快肃帝往大营赶去。
五十里后,前方一骑在月色下踏来,那人耳聪目明,骑术高超,远远辨别出期思队伍,未曾犹豫,迎上来:“淮王殿下!”
期思抬手让队伍停下,见那人迅速靠近,勒马翻身下来,单膝跪地一礼:“淮王殿下,狄将军在前方等候,迎驾来迟,还请恕罪!”
看来是狄宥良手下的斥候。
期思示意他免礼,伸手接过那人递来的令牌,确实是陆应秋麾下的人。
“狄将军为何来迟?既定的地方与大营不过二百里远。”期思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狄宥良本该来与期思他们碰头,却迟迟未来,还教期思他们遇上了马贼,怎么说也是难辞其咎。
当年期思和虞珂,正是被狄宥良亲自从卢阳城接回帝都江梁的,狄宥良一身黑色武服,神情冷肃,一路不曾多说什么话,期思对狄宥良的印象也仅此而已,并不了解这人。
斥候低头禀报:“殿下,狄将军并非有意来迟,此事……还请到大营再议,届时依照军中纪律处理。”
期思微微蹙眉,狄宥良那边出了什么难言之隐?
第115章 旁观
斥候似乎避忌着什么,不好直接讲,期思便没有多问,随他指引带着手下再次启程,一路往大营方向去。
“狄将军带人在大营百里处等候,很快便到了。”斥候并报道。
而狄宥良原本应该在大营二百里处候着。
期思懒得多说什么,心里的警惕一直没有松懈。
前方遥遥处,路两侧耸立着突兀的峭壁,仿佛一道天设关隘,守着一对巨人门将。
“殿下,荆州出来到北境大营,这处是天险。”
期思看了看带路的斥候,这段路他是知道的,路线没有问题。
一行人来到这处天险脚下,径直往前,两侧的峭壁夹着这段山谷中的路,月光漏下来,谷中寂静之极。
期思思索片刻,让身边烈山北宗的人在前方带队,自己穿过队伍,去队尾殿后。
才到队尾,变故陡升,两侧山壁上飞冲下来十数箭影,带着尖利风声,后方马蹄阵阵,竟是百余骑兵从黑暗中追来。
期思拔剑将飞矢统统斩下,喝令手下们:“不要分散,继续往前走!”
他身边的手下应付那些埋伏在山壁的人,期思一人一剑,牢牢守住队尾,将那追来的百余骑兵堵在自己之后。
这里的地形适合埋伏,却也适合防守,悬崖窄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期思与骑兵杀成一片,队伍前方也冲出埋伏的人,烈山北宗的手下功夫高强,与期思一头一尾,同伏兵僵持起来。
火把渐渐蔓延,月光与火光映得人影憧憧,霎是凶恶。
缠斗不知多久,期思的剑已沾满了血,队伍缓缓往前,伏兵不断,无穷无尽冒出来,期思已看出他们的身份,皆是北疆之外的人,不知怎么潜进这里。
兵刀不断碰撞,队伍在缠斗中一路出了峡谷,开阔之地,伏兵规模终于一目了然,估摸约有五六百。
期思一行人中,除却被马匪伤了的,能打的只有五六十,十倍人手之差,即使期思一人能敌百,却也颇有些凶险。
破离剑已不知杀了多少人,北疆伏兵凶悍,期思眼角发红,内力灌注,径直杀向伏兵头领,利剑斩破头领胸口,又勒缰回冲,一剑击断他手里长戟。
头领一死,伏兵阵仗有些不稳,期思趁势号令手下全力反扑,局势扳平。
期思迅速环顾四周,心头微动,而后策马冲入敌阵,与烈山北宗手下擦肩而过时,同他说了句什么。
期思一人离开了己方的队伍,没入敌阵之中,伏兵阵中的人纷纷围住他。
期思持剑厮杀,不一会儿却突然被一名执□□的人挑落马背,迅速被伏兵人马团团围住,犹如被黑色潮水吞没,外面的人看不清情况。
“淮王殿下!”烈山北宗的手下喊道。
“殿下!”
期思的人纷纷焦急冲杀,欲杀入敌阵去救期思,但情况显然不乐观,期思恐怕已被伏兵铁蹄踏死。
四周突然一阵骚动,星点火光亮起,竟是大队的晋国骑兵涌了出来,赶来营救。
“北境大营来援!”有人又惊又喜。
“快救淮王!”有人朝晋国骑兵喊道。
“狄将军,淮王摔下了马!”那名斥候也杀得满身是血,焦急地策马迎向援兵,朝首领禀报道。
援军将领一身黑甲,面目严肃深邃,被火把映得更显冷酷,正是狄宥良。
伏兵不知不觉被援军围住,两方对峙着,期思的手下在烈山北宗那人指挥下退出战阵,伤员被援军带去照顾。
狄宥良蹙眉盯着伏兵阵中,期思陷入敌阵落马,他一时不能下令。
却突然一阵骚动,伏兵阵中一阵喊叫和金属碰撞声,期思策马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伏兵阵中!
期思手里破离剑锋利无比,所过之处一剑封喉,他衣袍沾了血,冲出敌阵,沿途无人能拦。
“愣着干什么?”
期思策马一路冲向狄宥良,明亮的眼睛带着冷意,映着猩红火光。
狄宥良看着神兵天降的少年王爷,一时恍惚,闻言如大梦初醒,又立刻回头下令:“围剿贼人!留下活口审讯!”
晋国骑兵闻令而动,收紧布阵,铁蹄黑甲,迅速将北疆潜来的伏兵围得铁桶一般,又割开他们的阵型,杀成一片。
身后刀戈惨烈,期思头也没回,勒缰驻马,与狄宥良面对面。
“淮王殿下恕罪!末将迎驾来迟!”
狄宥良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期思告罪。
“狄将军,好久不见。”期思坐在马背上,一身杀伐凛冽气息未散,眉目隽秀,却气势难掩。
狄宥良敛首道:“四年前迎殿下回宫,乃是末将荣幸。”
沉默片刻,期思才又道:“平身罢。”
狄宥良这才起身。
期思轻扯缰绳,马儿侧过身,期思看了一眼,狄宥良带了约一千人马,已经将北疆的伏兵控制住,留了些俘虏,其余的不是反抗至死便是已服毒自尽。
“狄将军方才看热闹看得可尽兴?”期思扯了巾布擦拭破离剑,瞥了一眼狄宥良。
那斥候赶过来,见期思安然无恙,跪在一旁告罪。
士兵肃立在旁,手里火把噼啪声细碎清脆,跃动的火光将山谷照得一片通明。
狄宥良看着期思手中的破离剑,眉头微动,说道:“殿下误会了。”
期思冷笑:“狄将军候在此处,要不是以为本王被贼人的马蹄踏扁了,恐怕是不打算出来罢?”
狄宥良喉头动了动,一时语塞,而后解释道:“殿下若出事,末将是逃不掉的,绝无理由见死不救。”
不论方才狄宥良做的什么打算,此时既然双方已见面,有陆应秋在大营,狄宥良就不能再做什么,期思也不担心他。
期思抬眼,目光扫到一处,微微一滞,将破离剑收入鞘中,沾满血渍的巾布丢掉:“先让你的人把这处理好,到了大营再说。”
随后策马与狄宥良擦肩而过,径自去看自己的手下。
狄宥良眉头紧锁,松了口气,回头看看期思的背影,又转头吩咐手下处理这里的残局。
期思手下队伍伤员不少,伤得都不轻,集中由狄宥良带来的人给他们简单包扎伤口,放眼过去有些惨烈,好在无人丧命。
期思安抚一番,大步走到就地歇息的手下队伍里,示意众人免礼,快步走到队伍旁一处。
烈山北宗的人候在一旁,期思神色已不复方才的冷漠锋利,看着面前两个人,露出笑容:“元酀,岱钦大哥!”
岱钦和元酀皆穿暗色武服,混在期思手下队伍里,显然是刚过来,在夜色下极为低调,未引得狄宥良他们注意。
“一阵子不见,比起从前气势更不凡。”岱钦笑着说。
元酀则什么也没说,静静端详期思,轮廓深邃的面容被夜色火光映得有些不真实。
期思上前与他们一一拥抱,元酀的手臂紧紧揽着他停留片刻,期思心中一阵柔软。
“你做得很好。”元酀微笑说,抬手擦去期思额角溅上的血迹。
期思简直瞧不够元酀,但大庭广众,岱钦又在一旁,他不好意思盯着元酀不放,
“你们怎么过来了?刚才都看见了?”期思左右看了看,身边都是他一路带来的手下,狄宥良的人正在远处清理残局。
岱钦说:“一路追踪这队人来的,未曾想他们竟冲着你来,赶过来时,已经打起来了,元酀说你能应付,你们晋国人马也在,就没插手”,又埋怨元酀,“你还真放心他。”
期思笑笑,元酀总是对他很信任,这是他很喜欢的,毫不介意地说:“若我真有危险,你们都会出手的。”
“这伙人是不可能绕过北境大营到这里,难道是原本就潜伏在晋国北境?” 期思问元酀。
元酀点点头:“没错,原本是吐谷浑乱军的一支,平乱后,他们分散着混入你们晋国,目的一直不明确,现在看来,早已有人把他们当刀子养着了。”
期思心念瞬息一转,这群伏兵想来与嘉王和宰辅林玉脱不开关系。
“既已被北境大营的人俘获,便也算了了一桩事。”岱钦道。
期思看看他们:“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元酀笑笑:“原本查清楚这批人,也是要见见你的,大战在即,我会尽力在朝中周旋,早日让陛下改变心意。”
期思心中一动,元酀这是来让他安心,弘吉剌部自元酀父亲立下誓言,不侵犯汉土,元酀本来是不会参与这场战争的。劝大凉王回心转意,早日制止此战,不仅是为了大凉,也是为了他。
“淮王殿下。”狄宥良的人过来。
期思回头看去,那人禀报道:“殿下,咱们即刻启程往大营去罢,陆将军也出发来迎了。”
期思点点头,吩咐手下的人整装出发,伤员由狄宥良的人照应着,山谷内人马众多,却十分有秩序。
“你们随我去大营,我同陆应秋说一声。”期思叮嘱元酀和岱钦,二人点点头。
虽是夜晚,二人的容貌毕竟令人难忘,谨慎起见还是系上了蒙巾,期思有些遗憾,不住地看元酀露在蒙巾外的眸子,元酀眼带笑意,捏捏他手指,扶他上马。
第116章 会和
元酀和岱钦混在期思手下一行队伍中,与狄宥良的千人手下一道往北境大营去。
期思一路上没跟狄宥良说话,二人并行,期思总是想回头看元酀,但都忍住了,元酀身份特殊,除了陆应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他跟在自己身边,否则很难说清楚。
身后队伍绵延,星点火把,马蹄声沉肃,北境大营二十里处,陆应秋带着数名亲随迎上来,一身铠甲,英武不凡。
“淮王殿下!”陆应秋驻马,踏蹬落地一礼。
期思立即下马上前扶他:“不必多礼。”
有段时间未见,期思看到陆应秋,有些激动。
陆应秋拍拍他肩膀,敛了笑容,朝一旁下了马的狄宥良看去:“为何不按约定地点迎候淮王?”
狄宥良一礼:“怕惊动伏兵。”
陆应秋神情很冷,与期思平素所见不同,威压很强,这正是他身为大将军时的样子。
“回营自去受审,这时候最好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陆应秋沉声道。
狄宥良没有解释,又打量了期思几眼,便上马回营去了。
“狄宥良是陛下委任的副将,当年我一度怀疑他与瑞楚的事有关,后来消去疑虑,但这人脾性有的些乖戾难测。”陆应秋与期思并肩骑行,低声同他说道。
“的确,他先前在山谷内不出手,就像是在试探我,又并无恶意。”期思哭笑不得,狄宥良对他确实没有恶意,期思能判断出来。
北境大营绵延百里,星火点步,夜里巡卫毫不懈怠,大营出入森严,陆应秋将这里管治得纪律严明。
“陆应秋,我带了两个朋友来。”期思止步于大营外,对陆应秋说。
陆应秋看看期思,便明白他意思,期思的手下里,恐怕有身份特殊之人。
“无妨,让他们一同去我那里,进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