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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轻轻笑了,像是被陆小凤带点儿小心翼翼的讨好逗笑。
这种感觉很奇妙,花满楼此前从未感受过。
像是小猫用软软的肉垫拍在你的脸上,有一点点痒,又有一点点温暖,毫无危害性,裹挟着人不知不觉地沉沦其中。
花满楼开始觉得陆小凤很有趣。
而他已经太久没有对什么事物发生过兴趣。
花满楼听见自己语气柔和地对陆小凤道:“不必,你很有趣,我喜欢像你这样有趣的人。”
一点点飞红,伴随着一点点欣喜、一点点激动爬上陆小凤的脸颊,可惜花满楼并看不见。
陆小凤觉得自己已经爱上花满楼,饮茶之时一见钟情,此时此刻再见倾心。
已是不可自拔。
陆小凤开始忍不住浮想联翩,他在想,要是余生中的每一天都有花满楼的话,那该多好。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老实和尚,这道观里的主持,兼陆小凤多年的好友,语气严肃地问陆小凤道。
“我知道”,陆小凤漫不经心道:“我爱他。”
老实和尚只觉得头顶的青筋都在跃跃地跳动着,他强忍住自己的怒气,语调提高几度,几乎是在陆小凤的耳边吼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且不说你们同为男子,断袖之癖也不过如此,但是他是个道士!道士你懂么?他怎么可能和你结为夫夫呢?”
陆小凤的脸上还是挂着戏谑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却超乎寻常的认真,陆小凤轻飘飘地冲着老实和尚扔出四个字:“事在人为。”
老实和尚简直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陆小凤气炸,男子与男子相爱,其中一个还是道士——这要是穿出去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陆小凤和花满楼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么?
狠狠心,老实和尚出其不意地一个手刀把陆小凤劈晕过去。
陆小凤没有料到老实和尚会来这一手,想要闪躲已经是来不及。
他晕了过去。
老实和尚扛上陆小凤直奔码头叫船就走,准备把陆小凤送回他家让他爹娘好好管管。
天空云阔,两岸的芦苇很轻地在摇曳,船在江上平稳地行驶着。有鸟儿低低飞过,不知是否是走失了同伴,叫得哀哀的。
随着船的行驶,老实和尚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美妙,但他却没能心情美妙太久。
后面有一艘船追上来,除却艄公,船头还立着一个人。
那人已经脱下道袍,换上一袭白衣。
是花满楼。
眼看两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老实和尚开始沉不住气。绷着一张脸,老实和尚问花满楼道:“你来干什么?”
花满楼语气沉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恍若携着千钧的气势而来,他道:“要人。”
昏迷之中的陆小凤,在听到花满楼声音的瞬间竟有悠悠醒转的趋势。
老实和尚这会儿也顾不上给他再补一下,他有点气急败坏地质问花满楼道:“要什么人?他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花满楼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其中却蕴含着坚不可摧的力量,他道:“要你船上昏迷的那个人,他是我的爱人,在下花满楼。”
“胡闹!”老实和尚训斥道:“你一个出家人,怎么能以俗名称呼自己?还爱人?”
花满楼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简单地说了三个字,依旧是淡淡的:“我还俗。”
“还俗?!”老实和尚觉得一阵晕眩:“为了虚无缥缈的这种禁忌感情,你就要还俗?”
“是的。”花满楼的语气淡而坚定,他说:“我出家,一来是我父母觉得我身体不好,怕养不大,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我愿意出家,不过是我觉得出家挺好,与青灯古佛相对而坐很自在罢了。我现在愿意还俗,也不过是我遇见了陆小凤,觉得他很好,而已。”
老实和尚的那一手刀终究还是太轻,陆小凤终于挣扎着恢复了清明,虽然他错过了前面花满楼的“爱人”,但是他赶上了后面的“我觉得他很好”。
陆小凤笑得甜蜜,脖子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生龙活虎地一跃而起扯着嗓子给花满楼告白,嗷嗷地叫着我爱你。
听见陆小凤的表白,花满楼笑了。
看见花满楼的笑容,陆小凤叫得更加起劲。
老实和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陆小凤嚎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花满楼中间还隔着一个臭着一张脸的和尚和一小段水域。
陆小凤既然已经起来了,老实和尚就拿他没办法了。
跃到花满楼所在的船上,陆小凤轻轻抱住花满楼,凑到花满楼耳边低声说道:“我刚刚告了那么久的白,你也不给回个话。”
花满楼轻轻回抱陆小凤,脸上笑意更浓,道:“我既然已经脱下道袍,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陆小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意外,高兴地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花满楼吩咐船家道:“开船,回航。”
陆小凤转头冲着老实和尚大声喊再见。
老实和尚叹气,和尚已经尽力了,奈何这两个人不听,和尚也没有办法。
待陆小凤安静下来,花满楼轻轻吻向陆小凤的侧脸,在陆小凤的耳边声音很低、很轻柔地说道:
“我也爱你。”
陆小凤余生的每一天,的确会都有花满楼。
陆小凤觉得这真好。
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的是这个番外,也是这个单元,但不是这本书。
本来设定的花花是小和尚的,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花花没有头发的样子,就改成道士了,所以可能会有一点点小小的bug
下个单元司空小星星又要倒霉了。
司空小星星:你俩谈恋爱就谈恋爱吧,秀恩爱就不说了,还老扯上我虐狗干什么?我还要被人追杀?我怎么这么命苦。
翡翠观音
第34章 灭门
江湖上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山东宁家全家上下百余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老少妇孺一个不放过,杀的是干干净净。只要是喘气儿的丢了命,就连厨房里留着准备做菜的兔子都给宰了。
杀人不够,居然还放了把火。
冬季,本身就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北方更是不似南方一样潮湿多雨。这一把火下去,短短几个时辰就将偌大的宁家烧的是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烟尘与焦糊的气息。
兔子被火一烧,可能会变成烤兔肉,这还是比较美妙的。但是人被这么一烧啊,就不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甚至还让人非常反胃。
所有去过宁家残骸之地的人,基本上都是刚看见那些焦尸就捂着嘴没忍住呕吐,江湖人士也不例外。
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
唯一逃过一劫的是宁家出门在外的次子宁长,当他听闻消息匆匆赶回山东宁家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人间地狱般的惨景在等待着他。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刚刚牙牙学语、能够迈着小短腿儿吃力地摇摆着走路,会咯咯笑着伸手要他抱的儿子,都已不在人间。留给他的只有一堆已经成为辨认不出形状的黑色焦炭状尸体。
据说宁长当场就吐血三升,好险没自己也拿剑抹脖子过去。
好在宁家平时交游甚广,亲朋好友多得和老黄牛身上的细密汗毛似的。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拉住宁长,又七嘴八舌地一碗一碗给宁长灌鸡汤,什么你是宁家唯一的后人要好好活下去啦,宁家的香火不能断啦,你要活着替宁家报仇啦,他们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啦,之类之类。
肝胆欲裂的宁长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两个字——报仇。
而且是拿刀狠狠地刻进脑子里的那种听见。
这两个字恍若是一碗千年老参汤,将濒于崩溃境地的宁长从幽深的阴冷地狱拉回到冒着热乎气儿的人世间来。带着三分茫然、七分坚定,宁长想,他要报仇。他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为宁家上下百十口人,报这血海深仇。
司空摘星最近本来过得很快活。
花如令与花雕玉死亡背后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陆小凤悠悠闲闲地整日躺在百花楼之中,并不会来烦他。而除了陆小凤之外,也基本上没有谁能找到他。
于是司空摘星就成日价的东摇西晃,看见谁家有什么珍奇宝物就拿来赏玩两天再还回去,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一不留神就从南方溜达到了北方。
这两天司空摘星“借”来的宝物是一尊上好的翡翠观音。
玉质莹润,是罕见的老坑冰种,价值连城。像这么好的玉,寻常都是只用一点点,做成手镯或者轻巧的挂饰佩戴在身上,而宁家这尊翡翠雕成的玉观音却足足有巴掌那么大。这翡翠观音雕工也好,雕出来的观音眉目之间盈着满满的慈悲气息,仿佛正在俯察人世的种种苦难,随时准备着普渡苍生越过茫茫苦海,去往西方极乐之地。
把玩着罕见的翡翠观音,司空摘星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次真是偷到好东西。可把司空摘星高兴的呀,是吃饭也握着那尊翡翠观音,睡觉也抱着那尊翡翠观音,都有点舍不得还回去。
纠结几日,司空摘星终于有些腻味,准备将翡翠观音物归原主。
然而司空摘星的好心情在他听闻到山东宁家被灭门的消息之时戛然而止。
因为这尊翡翠观音,正是他从山东宁家偷出来的。
陆小凤最近也很快活,比司空摘星更快活。
司空摘星只是一个人,而他,却还有一个花满楼。
刚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大多都是甜蜜的有点发腻的,恨不得能将两个人揉成一体,好整日间都能相伴左右。
陆小凤和花满楼,目前就正处于这个阶段。
行走坐卧,他们都在一起。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就这样在一起消磨时光,无疑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陆小凤从小到大没有和谁这么腻歪过,他是一个天生的浪子,本来并不屑于俗世之中两人相守相伴的平庸温暖。而花满楼则是陆小凤生命中的变数,从陆小凤意识到自己爱上花满楼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变得安定下来。像是有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端绑着花满楼,一端系着陆小凤。从此之后,无论陆小凤走到哪里,他都会记得,还有一个花满楼在绳子的另一端等待着他。
像是有了来处,也有归路。
浪子这种人的结局一般来说无非两种,一种在挥霍掉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之后早早的死于非命,还有一种则是成家立业,屈从于尘世温暖。
陆小凤本来以为自己会是第一种,但是现在,他觉得第二种也很好。
花满楼太过温暖,待在花满楼的身边,陆小凤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暖洋洋的阳光晒在肚皮上的慵懒橘猫,浑身的毛儿都被晒得蓬蓬松松的,凑近一闻都是阳光的味道,花满楼的味道。
而且他也用不着成家立业,就算他再败家,花满楼养他也是绰绰有余,他只要安心的待在花满楼身边就好。
懒懒地伸一下腰,陆小凤眯起眼睛和花满楼说,七童你真好。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他就是莫名地觉得,此时正在伸懒腰的陆小凤一定很像自己年幼时养的那只皮毛橘黄的大猫,那只大猫也会在吃饱喝足之后心满意足地伸懒腰,然后自己就会伸手去摸摸它软乎乎的肚皮。
想着想着,笑容就又挂到花满楼脸上,他也伸手去摸了摸陆小凤的肚皮。
陆小凤有些意外,笑着问道:“七童,这是干什么?”
花满楼笑着回答:“没什么,觉得你此时约莫很像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猫。”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两秒。
然后花满楼听见陆小凤将嗓子捏起来,惟妙惟肖地叫了一声“喵”。
花满楼轻拍陆小凤的脸颊,笑着道:“乖。”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的笑脸,觉得这样真好。
就算是热爱冒险、热爱多管闲事如陆小凤,也愿意沉溺在这样温暖平静的日子里醺醺然地度过一生,无酒也醉。
但是陆小凤就是陆小凤,他的生活怎么可能安稳平静,没有一点点波澜风浪呢?
陆小凤的麻烦又来了,跟着司空摘星一起闯进百花楼。
司空摘星一窜进百花楼就直奔陆小凤,急吼吼地从怀里掏出那尊翡翠观音就往陆小凤手里塞。
看着司空摘星如此狼狈,陆小凤调侃地笑着问道:“哟,这是怎么?你这偷儿祖宗居然也有把东西往外塞的一天?我瞧瞧。”
拿起那尊翡翠观音仔细端详之后,陆小凤赞道:“好雕工,好料子,你这次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面对陆小凤真心实意的夸赞,司空摘星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有些闷闷地回答道:“山东宁家。”
花满楼转向司空摘星,张口问道:“可是那个最近被灭了满门的山东宁家?”
司空摘星苦着一张脸,道:“就是那个山东宁家。”
最近生活的过于安逸的陆小凤一头雾水,问道:“怎么回事?”
花满楼开口,代司空摘星答道:“我倒是最近听说过这件事情。山东宁家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只有出门在外的次子宁长逃过一劫,凶手未知。宁长在整理遗迹残骸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尊对他家来说很重要的翡翠观音,于是宁长推断是凶手拿走了翡翠观音,目前正在全力寻找这尊翡翠观音的下落,好为他家的百余口人报仇雪恨。司空兄,是这样么?”
百余口人。
陆小凤听完有点为那些无辜者惋惜,但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