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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的心更沉。他不知道自己会找到谁的尸体,钱鹫的?刘裴的?抑或是白马寺无辜僧众的?
无论是谁的尸体,陆小凤都不想找到。
但却由不得他。
司空摘星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他忽然觉得,自己所站的这块地砖有些黏。低头一看地面,司空摘星顿时再也不想要自己的这双鞋。
地面上有暗红色的血液渗出。
司空摘星哇哦一声怪叫,招呼陆小凤道:“陆小鸡,你看这块砖。”
陆小凤顺着司空摘星的方向看出,不出意外地也看到了还在往外渗着血的地砖。
“怎么会这样?”陆小凤觉得,落晖楼干的事情真的是一件赛一件的变态。这背后的楼主,恐怕脑子是有点儿毛病。
花满楼蹲下敲敲地砖,声音清脆,明显是空的。他道:“先将这地砖撬起来吧。”
陆小凤看着地砖纳闷道:“这怎么撬?”
司空摘星抢白,他理所当然地对陆小凤道:“用你的灵犀一指将地砖都震碎不就好啦。”
花满楼附和道:“这的确是个办法。”
陆小凤看看花满楼再看看司空摘星,非常认命地蹲下身,一指头把地砖震了个粉碎。
不出意外的,地砖下是两具尸体。
而在看见那两具尸体的瞬间,陆小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仅仅是陆小凤,所有能看见的人——老实和尚,司空摘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花满楼听见众人吸气的声音,不由得疑惑道:“你们看见什么了?”
回答他的是陆小凤。
如果你仔仔细细地去听,你会发现陆小凤的声音其实有点儿抖。陆小凤对花满楼道:“底下是两具尸体,两具脸皮被人剥掉的□□男性尸体。”
饶是陆小凤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被这眼前的惨景唬了一跳。特别是当他想到,这两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刘裴和钱鹫的时候。
司空摘星没陆小凤的心理承受能力强悍,他已经忍不住冲出大殿寻了棵树抱着吐起来。
太恶心了。
这两具尸体都是□□着的,不着一缕。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模样。面皮也被人剥了去,露出其下鲜红的肌肉组织。也不知道这两具尸体在这里摆了多久,天气炎热,尸体的很多地方都已经积起脓水,也不知道是生前的还是死后的。最让人恶心的是,尸体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蠕动着,啃食着这尸身最后的营养。
老实和尚已经忍不住又开始念地藏经和往生咒。
花满楼无疑是最为冷静的一个。看不见东西,有的时候也是有点儿好处的。虽然这两具尸体散发出的味道也不太好闻,但是也总比既看着这么恶心的景象又闻着这么恶心的味道要强。
花满楼的立即反应过来,道:“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钱鹫和刘裴?”
陆小凤强忍着不适,将两具尸体都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摇头道:“看不出来,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了。”
花满楼沉吟片刻,道:“也许顾映清有办法呢?”
是啊,顾映清是大夫,也许他有办法呢?
陆小凤道:“我出去找她。”
语罢,陆小凤就朝外走去。不料,在陆小凤刚刚迈出门槛的时候,就看见柳杨和顾映清迎面而来。
陆小凤有些惊讶,不禁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顾映清冷淡道:“沙曼跑了,进来看看你们死绝没。”
柳杨很是疲惫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
陆小凤早已经习惯顾映清说话的方式,他只是笑笑,道:“劳您挂心,我们都还好好的。不过这儿发现两具尸体,你来看看是不是……刘裴和钱鹫。”
顾映清反问道:“我就见过他俩一面,你都认不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
陆小凤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又道:“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顾映清不再废话,跟着陆小凤踏入大雄宝殿之中。
因为学医学毒的原因,顾映清的出奇的冷静。她的第一反应是转身捂住柳杨的眼睛。
柳杨冷不防被顾映清牢牢捂住双目,她有些纳闷道:“映清,你干什么呀?”
顾映清的人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她的手却是暖的。柳杨听见顾映清尽可能地放柔自己的声音,对她道:“别看。”
这两个字顾映清说得很轻,近乎情人间的耳语。
从耳垂开始,自下而上,柳杨的双耳渐渐红了个透。
柳杨道:“我不看,我出去好不好?”
顾映清将柳杨的身体翻转过去,转到朝着门槛的方向。她这才放下双手,对柳杨道:“好。”
柳杨说不看,就真的一眼都不往身后瞥,自己径直走出大雄宝殿,朝着司空摘星的方向去了。
见柳杨已经出去,顾映清随手从不知道哪里拆下一条木块,拨拉拨拉地上的两具尸体,仔细瞅了半晌,道:“不是他们。”
顾映清说得斩钉截铁,陆小凤不由得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顾映清把木块往地上一扔,随口答道:“看骨架。”
听到不是钱鹫和刘裴,陆小凤长舒一口气。他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吊得没有那么悬乎,虽然还不至于落地,但也比之前好得多。
顾映清干完自己的活儿就出去找柳杨去了,也没多在大雄宝殿停留。
听完顾映清的论断,花满楼道:“我们也走吧。”
陆小凤也觉着这大雄宝殿再没什么,应花满楼一声儿,也准备出去。
刚刚一直在旁边念经的老实和尚忽然开口道:“等我一下。”
原来他是准备给大雄宝殿中供奉的释伽牟尼像磕几个头再走。也难怪,他是和尚嘛,和尚见到和尚头头,哪儿有不叩首的道理。
老实和尚跪在已经积了一层薄灰的蒲团上,认认真真地像着佛祖的像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向佛祖求着什么。
第93章 佛珠
常常都会有人困惑:朝着佛祖祈祷,佛祖真的能听见么?万千众生,每一个刹那都有那么多的人向佛祖倾诉着自己的苦难与希冀,声音嘈杂,佛祖真的能够一一聆听,救他们于水火么?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佛,我也不是,又如何能够解答这样的问题?或许佛说过,但那也只能向着经书中去寻。
老实和尚的三个响头和他所默祷的内容,我们也无法得知佛祖到底知道不知道。但是,他的这三个响头,却磕出来一点儿别的东西。
只见他三个响头磕下去之后,佛前的香案从中间裂开,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升了上来。
陆小凤本以为是什么稀奇珍宝或者凶手线索之类的,急急凑近查看,却不料只是一串紫檀佛珠。他不由得有些失望,对老实和尚道:“你们和尚怎么还把一串珠子藏得这么严实?”
老实和尚没有回答陆小凤的话,只是恭恭敬敬取下那串佛珠。然而佛珠刚刚拿到手里,老实和尚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佛珠一般都是光滑的圆球状,以示圆满,很少有佛珠上会刻画什么图案标识。但是这串佛珠上却刻了一个字。这个字刻得不深,字迹也并不优美,可以想来是刻字之人匆匆刻上去的,最后一笔甚至都没有刻完,留下一块空缺。
即便如此,这个字也能很容易地就被认出来,因为它实在是太过常见。
这个字是,“日”。
为什么佛珠上会刻有一个“日”字?这个“日”字又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被磕下去的呢?
老实和尚不得不多想。
陆小凤看老实和尚攥着佛珠半天没说话也没动弹,跟被定住了似的,当下就明白肯定是佛珠中有蹊跷。
陆小凤问老实和尚道:“这串佛珠,有什么问题么?”
这串佛珠当然有问题,它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陆小凤他们面前,还让老实和尚呆立半晌,怎么可能没问题?陆小凤这就是明知故问。
老实和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佛珠上有一个字。”
陆小凤追问道:“什么字?”
老实和尚没有回答,只是将佛珠递给陆小凤。陆小凤接过佛珠,自然也看到了那一个浅浅的“日”字。
陆小凤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佛珠又递给了花满楼。花满楼摸索着这串佛珠,也摸到了那个字。
这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莫名其妙出现的佛珠,和佛珠上不知所谓的一个字。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再次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司空摘星打断了三人的沉思。
本来他是在外面抱着树吐的,吐过好一会儿,他的早饭、昨天的晚饭,只要是还在他胃里的东西,都统统被他吐了个干干净净,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再供他往出吐了。
吐完了,司空摘星想起来陆小凤他们还在大雄宝殿里,也想起来进去看看情况。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进来看见的就是三个人都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的样子。
司空摘星不禁好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三人被司空摘星的话惊醒,陆小凤答他道:“没什么,老实和尚找到一串有字的佛珠而已。”
正常人都会问一嘴佛珠上是什么字,司空摘星也不例外。
陆小凤答道:“日,太阳的‘日’。”
听到陆小凤的回答,司空摘星脸上露出一点儿不怀好意的笑容。
司空摘星对老实和尚道:“老实和尚,这是不是佛祖在暗示你什么啊?”
老实和尚没听懂,十分烦恼地回答道:“和尚这不是也在想呢么。”
陆小凤却是听懂了,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准备看看司空摘星逗老实和尚。
通常花式逗和尚的人都是陆小凤,也不知道司空摘星什么时候和陆小凤学来这个坏毛病。
不得不说,逗老实和尚还真的挺好玩儿的。
花满楼也笑起来,就连他也被司空摘星对老实和尚的玩笑逗得轻松起来。
气氛总算是没有那么凝重,除了老实和尚,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一丝轻松的笑意。
老实和尚还在颇为烦恼地思考那个“日”字的含义,他道:“唉,日,大概就是太阳,真不知道这佛珠上刻个太阳是什么意思……”
司空摘星不得不将话说得更直白些,好让老实和尚理解。他道:“也许这代表的并不是太阳,而是一个动作呢?哦,不,大概是一连串的动作。”
老实和尚终于听懂了。
一跺脚,老实和尚也顾不上管司空摘星,自己开始喃喃地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道:“和尚,食色性也,有什么好罪过的?”
老实和尚不理司空摘星,兀自在那里“罪过罪过”地念叨。
花满楼结束了这场闹剧,他笑着对众人道:“走吧,大雄宝殿里应该再没什么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陆小凤也道:“走吧。”
离开大雄宝殿之后,众人又在白马寺中晃悠了几圈,不过也在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们是一大清早就来到白马寺的,出白马寺的时候刚好将近正午。回头再看一眼白马寺,在正午炙热明亮到有些晃眼的阳光下,昔日庄重巍峨的寺庙现如今这样落魄,不禁让人唏嘘。
陆小凤其实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没有说出口。
白马寺的僧众都去了哪里?老实和尚明明说过,年初他来的时候这里还香火旺盛,稠人广众。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出这个困惑的好时机,压在每个人心上的担子已经足够沉重。
陆小凤最终决定,还是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再和花满楼单独说说。
被人带回落晖楼的沙曼恹恹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上去非常疲惫的样子。也没有人来管她,她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也不知道是在想点儿什么。
直到月亮代替太阳,黑夜代替白日的时候,才有人推开她的门。
是落晖楼楼主。
“你到底在干什么?”落晖楼楼主看上去这会儿心情并不是很好,一进来就大声斥责沙曼道。
“哟,你出来了?”沙曼语带讽刺地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落晖楼楼主也没有好脸色给沙曼看,他道:“你之前差点儿把花满楼引来也就算了,今天你又跑到白马寺去干什么?要不是我及时派人把你捞回来,你要是被柳杨问出来一些事情怎么办?”
“我倒是知道什么?”沙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很丑么?总是带着张面具。不人不鬼的,也不嫌闷得慌?”
落晖楼楼主声音阴沉地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他道:“我说过,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沙曼自己心情不好,说出的话便句句带刺。她又道:“上次我要是把花满楼引过来不是刚好么?你找些人把花满楼一围,打车轮战。他只有一个人,你还怕擒他不得?把他抓起来,想干什么还不是都随你。”
沙曼的话语中藏有粗俗的暗示,这点儿暗示像是激怒了落晖楼楼主似的,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再和沙曼说话的意思。
花满楼,那么好的花满楼。
他怎么能允许沙曼这样诋毁他。
就连想,他都不愿意去想沙曼话中的可能性。
走出沙曼的房间,落晖楼楼主吩咐等在房门口的人道:“看住她,最近都不许她出这个房间,什么时候我说可以了才可以放她出来。”
这是软禁无疑。
沙曼拨弄着她的指甲,就像没听见似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她心已死,别的又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