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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仆役又回来了,但花满楼却只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花满楼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仆役递上一封书信,道:“那人说他就不过来了,只要这封信能送到七公子手里就好。”
花满楼接过书信,对仆役道:“你下去吧,去忙你的事情。”
仆役点头称是,又匆匆离开。
花满楼动作自然地将信递给陆小凤。
陆小凤有心笑道:“人家给你的信,你递给我干什么?”
花满楼也笑起来,道:“既然你在这里,我一个瞎子,又何苦要自己去弄明白信里写的是什么呢?”
陆小凤接过书信。
这封信不同于前几封,纸张柔软洁白,墨色凝重沉稳,可以看出来用得都是上好的纸张和墨锭。唯一不变的是执笔人那手龙飞凤舞的草书,陆小凤打开来一看,依旧是基本一个字儿都不认识。
陆小凤向花满楼求助道:“七童,他这又写的草书。”
花满楼笑笑,伸出一只手,示意陆小凤还像上次一样将内容写在他的手心。
陆小凤还没来得及开始写,花越音就来了。
花越音有些惊讶地看向陆小凤和花满楼,问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花满楼神色不变,道:“二哥来的正好,落晖楼有人送来一封信,不过是草书,你替我读读。”
陆小凤将手中的信件递给花越音。
花越音刚一拿到信件,就忍不住赞美道:“好字!气势贯通,清瘦见形,难得啊难得。”
花满楼淡淡一笑,道:“落晖楼的楼主,想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花越音赞同道:“是啊。”
展开信纸,花越音开始为花满楼和陆小凤念出信上的内容。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十个字:“退园难寻,奉上图纸一张。”
花越音抖落抖落信封,果然,又有一张图纸被抖落出来。图纸画得十分细致,就算是七岁的孩童照着一步步走都不会走错。
陆小凤从花越音手中拿过图纸,仔细过一遍便折叠起来放入袖中。
花越音问花满楼道:“要不要二哥先派些人去替你们探探路?”
“不必了,”花满楼婉言谢绝道:“按照落晖楼的行事方法来看,只怕派去的那些人性命会有忧。”
花越音道:“那你们自己小心。”
花满楼应下,道:“二哥放心,我们自然会留神的。”
花越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扬手叫人来,让他们再给陆小凤和花满楼加几个菜。
花满楼没有再推辞花越音的好意。
花越音对花满楼和陆小凤道:“你们继续吃吧,我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花满楼颔首,对陆小凤道:“继续吃饭吧。”
陆小凤一边吃着饭,一边琢磨着刚刚收到的地图,有些心不在焉。
感觉到陆小凤的心不在焉,花满楼停下筷子,问陆小凤道:“凤凰,想什么呢?”
陆小凤还在想那封信,没听见花满楼叫他。
花满楼无奈,只得又试着唤了他一遍:“凤凰?”
第100章 方醒
陆小凤这才听到花满楼在唤他。
陆小凤回过神来,问花满楼道:“七童,怎么?”
花满楼笑得有点儿无奈,他道:“想什么呢?正吃饭呢。”
陆小凤坦白答道:“我在想那封信,和里面的地图。”
花满楼笑道:“拿出来,给我摸摸。”
陆小凤乖乖将信取出递给花满楼。
花满楼的手指拂过信件,道:“这次用的纸和墨倒是和上次的不同。”
陆小凤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问道:“七童,这纸和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花满楼却笑着摇头,将信件还给陆小凤,道:“虽然是好纸,也是好墨,但却都是中规中矩那种好。这种纸墨只要你肯花一些钱,在哪里都可以买得到。”
也就是说,若以这纸与墨作为线索去追寻的话,势必会一无所获。
“别想了,”花满楼道:“明天去看看不就都知道了么?更何况线索太少,我们也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些什么。昨天你不是才刚刚和我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
花满楼说得有道理。
陆小凤笑笑,不再纠结落晖楼的事情。
反正还有一天时间。在这一天里面,他为什么不好好歇息歇息呢?因为落晖楼的缘故,他已经奔波很久。
也许这奔波已经快要结束,又或许这奔波才刚刚开始,谁知道呢?
用过餐后,花满楼问陆小凤还想做些什么。
陆小凤说,他已经很久没有陪花满楼赏过花。
其实花满楼自己也很久没有赏过花。花家大宅的风景虽好,但他住着终究感觉不如百花楼。更何况这半年来他潜心武学,企图用此来抵御自己对陆小凤的种种念想。
花满楼笑起来,道:“我也很久没有陪凤凰饮过酒。”
陆小凤打个哈欠,道:“不过我此刻最想做的,还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这半年七童过得悠闲,我可不一样。”
花满楼笑笑,道:“那你去睡吧,我去百花楼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
陆小凤问道:“很急么?”
花满楼笑道:“怎么不急?我都大半年没回过百花楼了,不是说等这个案子结了之后和我回百花楼么?”
陆小凤眼瞅着四下无人,凑过去抱住花满楼,轻轻在他耳边道:“别的都无所谓,有一个七童就够了。”
花满楼顺手一拍陆小凤的脑袋,笑道:“你不是要去睡觉么?快去多睡会儿吧,落晖楼楼主约的是‘夜赏荷花’,明晚还有得熬。”
即使被花满楼拍了脑袋,陆小凤也没撒手。他道:“七童不睡么?他约的可是我们两个人。”
花满楼无奈道:“我又睡不着。”
最终,睡不着的花满楼还是被睡得着的陆小凤拖到房间里面,又被迫睡了一下午的觉。
听过强迫别人交出银钱的,听过强迫别人去做饭的,听过强迫别人卖身的,就是没听说过强迫别人纯睡觉的。
陆小凤也算是奇人。
次日夜晚,睡眠充足的陆小凤和睡眠过多的花满楼如约来到退园。
最后一缕阳光也已经退居地平线以下,天幕被完全的黑暗笼盖着,唯一的例外就是散发着柔和光辉的明月。
今晚的星星都很暗,教人看不清楚。如果是推演星象的人碰上这种天气,只怕是要气得跳脚。
幸而,陆小凤和花满楼不会占星卜卦,暗淡的星星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所以他们这会儿还是愉快而平静的。
只要他们身旁站着彼此,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愉快呢?
陆小凤和花满楼走进退园之后,才发现退园着实不小,而且陈设布置样样精巧,品味不俗。
他们已经在退园走了一小会儿,可却还是没有看到落晖楼楼主。
陆小凤笑着问花满楼道:“七童,你看这落晖楼楼主现在还没出现,难道他的意思是要咱们两个人一同游园,不算他?”
陆小凤嘴里说得轻松,心中却没有片刻松懈,一直保持着警惕。毕竟,邀请他们的是落晖楼楼主,而不是别人。
花满楼笑道:“落晖楼楼主邀请我们的是‘夜赏荷花’,你还没看见荷花呢,怎么就敢断定人家没有来?”
说着话,花满楼和陆小凤又顺着走廊拐了个弯儿。
他们看见了荷花,大片大片的荷花,在月光下静静地开放着。偶尔有风从远处吹来,荷花便摇曳起来,一阵清香扑鼻。
有一个人,正站在荷花池边,静静地欣赏着这满池的荷花。
听见陆小凤和花满楼的脚步声,那个人也并没有转身,而是对着满池的荷花道:“没想到绝顶聪明的陆小凤,居然也有这么武断的时候。”
陆小凤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只有提防,他道:“绝顶聪明不敢当,我要是真的绝顶聪明的话,又怎么会被你和沙曼耍得团团转呢?至于武断,我刚刚那句话的语气是带着疑问的,又如何说得上是武断?”
那人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倒是挂着微笑,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微笑。
虽然被面具挡住了大半张脸。
不过那个微笑倒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微笑。
落晖楼楼主笑着对陆小凤道:“你会被沙曼算计,不过是因为你的心,在对待女人的时候太过柔软。如果你从一开始你就拒绝她的要求,你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折磨呢?”
陆小凤也笑道:“不论如何,我总是认为,还是心软一些的好。如果我的心和你一样硬的话,那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落晖楼楼主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他反问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是硬的呢?”
陆小凤也反问落晖楼楼主道:“如果你的心不是硬的,那么白马寺的众多僧侣此刻都在哪里?”
落晖楼楼主悠然道:“他们不过是一些筹码罢了。”
“筹码?”陆小凤问道。
落晖楼楼主答道:“是,筹码。这个退园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可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如若手里没有一些筹码的话,岂不是要任你摆布?”
落晖楼的楼主,竟然真的一点儿武功都不会?
陆小凤和花满楼之前不是没有注意到落晖楼楼主的异样,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落晖楼楼主是真的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他们至多在心中猜测,这位楼主是练过什么掩藏真实水平的功法罢了。
但现在,落晖楼楼主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他真的一点儿武功都不会。
陆小凤笑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擒住你,然后要求他们用那些僧侣来换你的命呢?”
落晖楼楼主依旧是笑着的,仿佛陆小凤说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路边随便一只猫猫狗狗的命一样。不,就算只是一只猫猫狗狗的命,一般人的反应也不会这么淡然。
他答陆小凤道:“今晚的荷花这么好,你为什么不静下心来好好赏赏这荷花呢?在这么美的月光下,讨论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岂不是太煞风景?”
陆小凤没有回答落晖楼楼主的话,他还在盘算,落晖楼楼主是不是真的一点儿武功都不会,还有这退园里是不是真的除了他们三个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只听落晖楼楼主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你尽可以试试。我在出来之前已经嘱咐过他们,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直接一个不留的杀光那群和尚,不用顾惜我的命。你可以来试试,落晖楼底下的人,有没有那么听我的话。不过我劝你还是最好不要,因为现在,那些和尚们每一个人的脖子旁边都架着一把刀。如果我能够平平安安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阳,那么他们也可以。如果我不能,那么很公平,他们也不能。你觉得怎么样?”
公平?落晖楼楼主竟然管这个叫公平?
他自己在这里赏花,把刀都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这叫公平?
陆小凤强压住心中的不忿,对落晖楼楼主道:“那你想怎么样?”
落晖楼楼主依旧是笑着的,他道:“我不过是想请你们赏赏这开得正好的荷花罢了。”
花满楼听着落晖楼楼主的声音,越听越熟悉。
他终于喊出来那个名字。
花满楼道:“方昉。”
落晖楼楼主像是有些意外,他侧身对花满楼笑道:“我不是方昉。”
花满楼却是很肯定,他道:“你就是方昉。”
落晖楼楼主依旧笑着,道:“我真的不是,方昉还没有醒过来呢,夜晚,不是他的主场。”
落晖楼楼主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花满楼和陆小凤都有点儿不明所以。
月光落下,斜斜照在他的脸上。就算他戴着一张面具,也可以看出面具下的脸一定是端正好看的。笑意在他薄薄的唇角上还没有褪下去,勾勒出的一个刚刚好的弧度,多一分则笑得太过,少一分则又算不上是一个笑容。
他的手指修长,骨骼清晰。他轻轻揭下来自己脸上的面具,月光倾落,陆小凤看清楚了他的脸。
陆小凤还听见他轻轻地说:“我不是方昉,我不过是方昉的执念。我叫方醒,如梦方醒的方醒。”
作者有话要说:
花满楼笑道:“拿出来,给我摸摸。”
陆小凤(故作娇羞脸):“七童,这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花满楼:……
我顶你个肺哦,大白天的想什么呢?
第101章 来世
那是一张和方昉一模一样的脸。他却说,他不是方昉。
他只不过是方昉的执念。
花满楼看不见东西,但是他却能听见落晖楼楼主刚刚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也能听见,陆小凤的心脏忽然跳得猛烈,像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似的。
花满楼低低问陆小凤:“凤凰,你看见什么?”
陆小凤言简意赅:“他的脸,和方昉一样。不,不仅仅是脸,他和方昉除却气质、思维,别的都几乎毫发不爽。原来那串佛珠上的‘日’是这个意思。”
花满楼口中轻轻地复述着方醒刚刚说出的那个词:“执念。”
方醒听到花满楼的话,他的笑意更深,他道:“没错,执念。”
可若仔细去看的话,你会发现,他的笑容里有多么深沉的绝望。
花满楼的话语声很轻,但却很确定:“我曾听闻书中记载过,如果一个人的执念过于深重,深重到自己无法消解的话,他的体内会多出一个魂魄,来替他分担这执念。”
“不错。”方醒笑着望向花满楼。
花满楼又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