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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秦侯爷原本还一脸闲适地想要看好戏,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叫一声喝止住她,剑眉竖起:“落云曦,这样的胡话你也敢说?老夫生平还从没见过你这样乖张的人!”
落云曦昂起头,丝毫不畏惧这两人的气势,此刻,公堂内外十分安静,连一根针掉下来也能听得见,女子清脆的声音响彻公堂:“我有证据!原本不能说,但为了合家清白,为了证明我们代家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我也不得不抛出来了!”
听着她说的前话,众人都不免惊讶万分。
什么事,竟然不能说?
“三个月前,和月国也出现了一名呼风唤雨的道长,华皇子曾留他在皇子府居住过一段时间,并且也叫他制这样的金字符文。”
女子一开口便是和月的华皇子,堂上人人脸色都是一变。
华皇子在当年和月宫变一事中脱颖而出,一下变得三国皆知,更别提周边的小国家了。那次夺储之争,华皇子果断聪明,雷厉风行,告发太子后,短短一个多月,便擒获了所有太子孽党,深得和月帝赏识。
所以说这人肯定也是极有手腕的。
落云曦注意到他们的神情,无动于衷,继续说道:“华皇子命宫人试喝,没有问题,他才敢服用,准备以身试用,完全无事便进给和月帝用。那名道长称家中有事先离开了。岂料,这时候,问题就来了。几天之后,华皇子一夜之间身体长满红疹,任何御医都束手无策。”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的话,那未免太精彩了。可落云曦她敢随便借华皇子的名头编故事吗?
“华皇子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杜学士眯起凤眸,冷声询问。
然而,他心中却开始不安起来。
他也在想,落云曦敢编这样的事来说吗?
落云曦一脸平静道:“杜学士是忘了吗?我是落云曦,但我也是九云。我的医术三国间闻名,而且,不像我师父云游四海,谁都能找到我。”
“你是说,华皇子请了你过去给他解毒?”颜少卿若有所悟地问。
他心中也很诧异,这事怎么一转眼变成了这样?如果说这是落云曦想出来的办法,那他可真敬佩她了,能想到这样的主意,确实高!
“是。”落云曦点头,“我连夜赶向和月,虽然路程有些远,但总胜于无,最终,治好了华皇子,也发现毒素藏在符文中,而那名道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华皇子一直在派人找他。作为大夫,我也被华皇子警告,这事事关和月国的声誉,绝不可外传!”
原本,在那个时代,皇帝秘召道长,想要长生不老,本就是件秘而不宣的事,除了本国朝臣,外国绝不知道,谁有乱传的,必将斩首。
“但我去和月的事,我舅舅全家都知道,所以是瞒不住他们的。舅舅官小职微,听说此事后,欲冒着生死危险进誎圣上,可却听说有重臣上过劝阻的折子,被皇上扣押下来了,所以他无奈间只好行此下策!”
这时,一直倾听着的谷丞相发问:“你刚才说和月国出现一名道长,可只字没提他的道号,你确定那就是登云吗?”
“问得好。”落云曦扬唇一笑,说道,“当时那个道长在和月用的自然不是登云的名字,但如此短的时间,两国都出现了道长,还都会制符,可不是碰巧了吗?只要陛下书信一封给华皇子,便知结果!”
“华皇子而今就在天夜,可以直接派人去问。”颜少卿立即说道。
“原来华皇子在,那就再好不过!”落云曦装糊涂,“颜大人,请您去邀请华皇子过来,虽然我违了他的令,但我是想救合家性命,想必他也能理解。再去请圣命,让登云道长来堂上,当面对质,没有再清楚的了!”
她的一番话合理合据,众人沉默了会儿,颜少卿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到两国,还是先如实禀报皇上吧!”
他说完,其他人没有提出异议的,便有一名衙役出府,骑了快马奔皇宫而去。
此时,养心殿外,端木离和端木奇分左右跪着。
殿内传来砸茶盏的声音,“啪啪”之后,传来皇帝的怒喝:“你们到底是在为代家求情,还是在为落云曦求情?竟然连朕的两个儿子都被她迷惑了吗?”
端木离高声说道:“父皇,我们只是不相信事实而已,代家虽有罪,也不致于满门抄斩,恳请父皇手下留情!”
“恳请父皇留情!”端木奇将额头重重磕在铺就岗岩的地上,那里已经破皮流血了。
而一百米外的树影间,端木哲负手站着,脸色阴郁。
“爷,您不过去吗?”流光终于忍不住问道。
虽然这话有些唐突,可是,落云曦与自家主子一同长大,他对落云曦也是很有感情的。
端木哲横了他一眼,说道:“没看到端木离和端木奇都在那求情吗?父皇若是肯答应,自是不多我一个!父皇若是不答应,我去求了也没用。”
流光顿时噤声。
养心殿内,皇帝气得紧握拳头,大步徘徊,很是烦躁。
落云曦这丫头确实很有灵性,容貌不差,医术高超,还很聪明,吸引了他的两个儿子也很正常,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事情!
因为杜家,落云曦必须死。
就算君澜风与杜家姻缘已尽,再择佳妇,那也不能是落云曦。
皇帝突然住了脚步,回过头,满眼怀疑地看向静静坐在软榻上的紫衣男人,他身姿挺拔,背光而坐,空气里的光线朦胧了他的五官,依稀可见一双沉冷的眸子。
“澜风,难道你不求情?”他终于问出想要问的话。
君澜风从来了后,便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与自己下棋,只字未提“落云曦”,皇帝不信,明显不信。
“代家的事,与我有关吗?”君澜风摩挲着指间的白色棋子,落下后,淡淡开口。
皇帝被他堵得无言以对。
他试探着问:“你真的不喜欢那丫头?可为什么……又待她不一样呢”
君澜风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他直视,声音低沉:“皇上问的是要杀的那个女子吗?既然皇上要杀她,何必来问我?我若说我喜欢,皇上就放过她了吗?”
皇帝又是一阵冷脸,无话可答,悻悻道:“算了,朕不问了。”
君澜风嘴角微勾,阴影中看不清那一抹嘲讽。
他早知皇帝的脾气,事因他而起,他不会向皇帝求情的,因为求了也没用。
一大早,皇帝就召他进宫,他也来了,因为落云曦不允许他插手宗人府的事,他便将中山王府所有主力都派去保护她和代家了,孤身一人进宫。
也许,这是他和皇帝最后一次如此和平相处了。
暗底里,他其实已经早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君澜风,你到底有没有心?你说一句话你会死吗?”端木离突然怒叫一声。
君澜风脸色一黑,迅速下榻,冲到殿门前,打开殿门,眸含厉色看向端木离。
声音,传入端木离的脑海:“如果你想曦儿死得更快些,就尽管求情吧!”
他了解皇上。
如果他再求情,皇帝必会勃然大怒,那时候,只怕要单独下一道圣旨赐死曦儿,而他们三个,这会儿绝对出不了皇宫。
端木离怒气腾腾地盯着他。
两人都不说话。
直至一名小太监的脚步声打破养心殿这一瞬间的沉默。
“报皇上!”小太监匆匆跑来跪下,将落云曦与颜少卿的话转说一遍。
端木离与端木奇闻言大喜,曦儿竟然出现了!失踪好多天的曦儿回来了,而且,她还有了应对之策!
君澜风面色一缓,却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这事他知情。
皇帝也震住了,半晌皱眉:“登云道长是骗子?华皇子要当面辨认?”
既然落云曦敢开这个口,她一定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听说华皇子也血气方刚,该不会又是落云曦的一个膝下之臣吧?皇帝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但转瞬又摇摇头。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这故事是编出来的,那落云曦的命他也要不得了。
华皇子若向他讨这个人情,他可不好不给。
想到此,皇帝有些烦躁地吩咐:“叫登云道长过来!”
而此时,君澜风早有行动,他已经在暗中命九煞先行一步去找登云道长了,这也是临出门前他们商量好的事。
九煞抢在太监前头将话转给了登云道长,并将华皇子的话加重了一番:“道长,依我看,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啊!代家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找到华皇子帮忙。不管你是不是和月宫那个道长,他们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只要指认你就是害华皇子的凶手,现在又来害皇帝,代家就有救了。皇帝到时候也会推你出去做替罪羊,他可不会为了你得罪和月。所以你要去了,左右都是一个死啊!”
登云道长听了九煞的话后,心底一片寒凉。
那天晚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他是知情者。在皇帝的授意下,他将三道符文亲自交给了宝蕊,看着她离开,陷害代家。
所以九煞说的话,他完全相信,顿时慌了:“那可怎么办?”
“赶紧逃吧!”九煞提醒之后,迅速消失。
登云道长连小道士也不通知了,只带了几件宝物冲出门去,拣着小道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跑。君澜风早安排了内应在路上指引他,一会儿功夫他便逃出了皇宫。
后面来报信的小太监四处没找到他,心中起了疑,到他房内一看,皇帝赏他的东西都不在了,顿时扯开嗓子大叫道:“登云道长逃了,赶紧去抓!”
皇帝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惊。
登云道长居然畏罪潜逃!
这也就说明,落云曦说的那些话全是真的!
可是,代任当然不可能为了他的安危,偷了符文,以免他中毒。因为,那符文分明是他授意别人放进去栽赃陷害的。
那也就是说,落云曦明知道符文有毒,却不提醒他!
皇帝气得心里怒意翻滚,可是,他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落云曦,这一次朕记住了!
此事不一会儿功夫传得夜都人人皆知,皇帝不得不重新下旨,非但要免去代家之罪,还要论功行赏,真是一肚子窝火。
落云曦凯旋而归,官寒、无肠等人也带着三姨娘、代文娟回到打扫过的代府,合府上下都对落云曦感激涕零,只有落云曦心里知道,是她连累了他们,他们不怪责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皇帝么,反正他都已经要她的命了,她也不在乎他多一个恨她的理由。
后来,听说登云道长被抓捕到了,华皇子也亲自到场指认,这事一出,众人对落云曦的话再无怀疑。
最气愤的莫过于杜学士和颜容娇了。
原本定好的死局竟然被落云曦轻轻巧巧就解开了,代家还一举成为功臣,代任官职连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还不够,次日晚间,皇帝让太子主持,在宫中召开宴会,专为代家压惊。
这一切都是皇帝无奈去做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效忠于皇室的人更加死心塌地,而不是心寒。
代任却吓得够呛了,一听说是“宫宴”,便急忙摇头:“不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当然要去。”落云曦直接说道,有她在,她可不信那些人还敢玩什么妖娥子,谁敢玩,她玩死谁!
224、太后的计策
更新时间:2013…10…15 18:20:30 本章字数:5496
八月,天夜国皇宫还残留着余暑,这场为代家压惊的宴会便在御花园举行。
落云曦与代任一家姗姗来迟,迎着晚风,分花拂柳,随着宫女太监缓缓行向丝竹之地。
皇帝与皇后一身华服坐于当中,有太监过去禀告,皇帝便召见代家。
周围坐了十数桌朝中重臣和女眷,大家看到代任来了后,都停止了说话,眼含羡慕和忌妒朝他看去。
“代侍郎,朕为前几天的事情向你赔罪,你可要多担待担待!”皇帝手捧玉杯,朝代任比了个手势。
代任又惊又慌,赶紧弯腰回礼,此刻,他已经从吏部的文书一跃成为侍郎了。
落云曦则镇定从容地从一旁宫女手中的玉盘中接过酒盏,递给代任时,右手指甲不动声色地探了一下,确认无毒才放心让他饮用。
干过杯后,皇帝便赏代家人坐在旁边一席酲。
落云曦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刚坐下,端木离和端木奇便围了过来。
端木离见她安好,脸色一松,不好再久待,便离开此地。而端木奇,顶着皇后那嗔怒的眼光,仍然没脸没皮地粘在落云曦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你知道我在军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我告诉你……”
落云曦一面听他胡扯,一面将眼光投向对面。
那里,君澜风正侧身而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