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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太天真,他哪里洗清了自己身上的污垢,对着水面照一照,原来他从来都不曾干净过。
“至于你那个朋友,姓江,叫江名男是吗?”林父说,“这次论坛上的照片你不好奇是谁照的吗?”
“不会是他。”明决对江名男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他承认有时把江名男当成小跟班,但自问对江名男还算过得去,也勉强算得上是个交心的朋友。
“你可以问问他,我相信他对你会诚恳的。”林父微笑着对他说,“但这些都不重要,今天在勖先生的宴会上一定要好好表现,我相信作为同类,你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你儿子去当男宠是吗?”明决知道他现在不敢动手打自己,所以有恃无恐顶了一句,毕竟男宠是要靠脸吃饭的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林父捏住了他的下巴,“早点认清你是个什么货色,对谁都有好处。”
坐上轿车,明决从窗户反光看衣冠楚楚的自己,心下突然泛起一阵恶心,觉得自己像是青楼头牌,看似风光无限,却是要靠着摆不上台面的手段吃饭。
“勖先生对你的印象很不错,你要好好表现。”
林父居然慈爱地摸了一把明决的头发,叫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同样是摸头,可与小温老师带给他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感觉。
怎么又想到他了,就这点儿出息吗?明决摇摇头,要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脑袋里驱逐出去。
堕落吧,坠入深渊吧,用这具肮脏的肉体彻底在人世间这个巨大的游乐场放纵吧,人生已经再无别的可能,头顶既没有黯淡星光也没有斑驳月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向强者低头,扭曲了自己以博得饲主一笑,有时候这才是行动的根本动力,虽然难以承认,不过知耻近乎勇。
宴会倒是盛大,只是明决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好闷闷地坐在角落,找些甜点来填饱肚子,来之前他是害怕众人围住他参观,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玩的开心吗?”一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突然坐在他对面。
“勖先生,你好。”明决淡淡地打了声招呼照吃不误,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面前的男人吸引住了,恰到好处的沉稳,岁月积淀的沧桑,变成银灰色的头发不但没有将他的魅力打了折扣反而大大加分。
勖先生看他一身的打扮皱皱眉头:“我很抱歉,没料到你父亲会这样做,叫你不开心了。”
“还好。”
“你倒是显得拘谨了,没事儿放开了玩。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别听他的。”
明决扫了这姿态不卑不亢的老男人一眼,在盘算用什么话才能击垮他这无懈可击的外表。
“他说要我跟你睡觉。”明决狡黠地一笑。
第34章 反目
明决说完这句话,便微笑着观察勖先生面部的表情变化,期待从这老男人脸上捕捉到尴尬或者阴谋被当面戳穿的错乱。
然而勖先生把手上的高脚杯一放,面色严肃起来:“你现在几岁?”
“什么?”明决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你只有三岁,说出这种话我并不会感到惊讶,可你已经要成年了,别人说什么你可以不做什么。”勖先生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底那种热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慢的审视,他重新拿起酒杯来,似乎流光溢彩的玻璃比明决更有意思。
明决就像是自以为性感的小村姑被照妖镜打回原形,已经做好献身准备却发现人家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他的小心思,被人光明正大放在太阳底下嘲讽,叫他一时想不到该如何辩驳。
“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想不想。”
勖先生言下之意是明决被控制被操纵,都是自己不敢反抗咎由自取。
明决扯了扯衣领:“你根本不明白我面前的是什么!”
明决伸手朝侍者致意要一杯酒,勖先生使了个眼色,侍者将一杯水放在明决面前。
明决想走开,但是周围空气有一种气场强迫他坐下,他父亲身影总是出现在人群中,时不时扫两眼过来,叫明决挺直了脊背不能松懈。
“如果你向我求助,我很愿意帮你。”勖先生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却不怒自威。
“你为什么要帮我?”明决说,“帮着外人搞垮我父亲,我想我做不出这种事。”
“我说的是帮你,不是搞垮你的父亲,”勖先生瞟了他一眼,“在家里将他看做你的敌人,出了家门又主动将你们捆绑到一起,你骨子里已经有了奴性,我想这场谈话继续进行也没有必要了。”
说完,勖先生大步离去,留下明决不甘心地盯着他的背影,回想他曾经说过的话,自己当真已经丧失了斗争的决心?
来之前,明决对勖先生心里是怀抱着对油腻老男人的嘲讽,可现在,他发觉真正该嘲讽的人是自己,这个人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
晚宴还没有结束,但明决已经有些困倦。
勖先生的胖秘书凑到明决身边:“先生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明决下意识朝他父亲那边扫了一眼,做完这个动作,他内心又很羞愧,越发印证自己不过是一条不愿意挣脱锁链的狗。
胖秘书注意到了明决的小动作:“林先生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请。”
明决坐上等在门口的汽车,不多时到了地方。
胖秘书扭过头去:“座位上有先生送你的礼物。”
打开车内的照明,明决才发觉座位旁边放着一款相机,他心心念念了很久,但一直苦于价格没有下手,就算他家境富裕,这样一款相机也不是说买就买的,拿了人家的东西,他成了什么?
“先生说做生意是要有来有往的,这是他的诚意。”胖秘书说,“打开看看,里面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做生意要有来有往”这是前两天明决对小温老师说过的,如今从胖秘书的嘴里蹦出来,想来不是巧合。
既然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再推脱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收下了。”
回到住处,明决打开相机,看到里面的几张照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画面不讲究什么构图,只是表现出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感,画面中他和小温老师的是蝉,举着手机跟在他们后面的江名男是螳螂,而当时举着这架相机的人就是黄雀。
想到前一天江名男还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论坛上有人跟拍他,他还对江名男心怀感激,可回过头来仔细一想,自己就是傻子,被人卖了,还要去给人数钱。
勖先生给他看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他暂且不去想,江名男拍了那些照片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明决越想越气,转身冲出家门去,但走到江名男他家门口,明决反倒回复常态了。
“找谁?”苍老的声音在厚重的防盗门之后响起。
“奶奶,我找江名男。”明决平静地说,他脑海之中有一团火,熊熊烈焰却令他灵魂好似出窍,飘到半空中去看这个平静行走的皮囊。
门“嘎吱”一声开了。
江奶奶微笑着邀请他进屋坐坐,明决对自己感到很惊讶,在这样愤怒的情形下还有说有笑地对江奶奶说:“奶奶,你身体看起来很好。”
江奶奶脸上笑开了:“是啊,最近这两天,我腰也不酸了,胳膊也不疼了,睡得可香了。”
“江名男在屋里?”明决用手一指,问道。
“是啊,这孩子刚刚还在做饭来着,”江奶奶打开冰箱,展示里面的保鲜盒,“放一晚上,明天就能拿出来撒上点椰丝,你不是可喜欢吃了吗?”
“是吗?”明决顿时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奶奶,我一直以为是你做的。”
“我?我老了,不中用了,哪能做出来……”
“奶奶,谁来了?”江名男打开卧室门,见到明决,愣了一下。
明决与江名男不是第一次坐在对面,可这是第一次气氛变得这样尴尬。
“你去哪了?”江名男看了明决身上的西装一眼,“去那个勖先生的聚会?”
“既然知道,你又为什么问我。”明决问,“甜点,都是你做的?”
江名男也不好再说谎,点点头:“闲的没事干,我奶奶也喜欢吃。”
明决来之前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教训江名男,但突然知道了一些东西,让他思绪有些混乱。江名男不会做饭,但是却会做甜点,还要谎称是奶奶做的,一想到江名男这样的气质在厨房里忙活,明决表示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如果把他们两个的性别都改成女的,那就很好理解,两个小女生的友谊。
可两个男孩子为对方做这种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明决不说话,他在江名男的书桌上随便翻着,他倒要看江名男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告诉他。
江名男搓着手,感受凌迟一样的寂静,他熟悉明决,知道这沉默意味着什么:“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嗯?”明决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对着江名男,似乎两人不能看到对方的脸。
“照片是我拍的,”江名男生怕明决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又补充着重复了一遍,“论坛上的照片。”
“哦?”明决表现出不卑不亢的惊讶,更加让江名男明白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把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讲明白了。
“我拍那些照片没有别的意思,没有想过要传到网上的,但是我收到一封邮件,不小心点开,手机里的东西都被人拷走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江名男说,“就之前拉你进工作室不成骂你的那伙人,就是他们,当时我也没想过他们会用这种手段……”
“等等,”明决打断他,“你跟他们认识?”
“之前我也在论坛上注册过,然后就加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我本来只是想劝他们的,但是没料到这帮小子心眼这么多。”江名男说,“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可问题在于,你!为什么!要拍那些照片!”明决用拳头捶着桌面。
江名男这次没有立即做回应,低下头不说话,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明决扫了一眼:“一个叫做周亦茗的女孩找你。”
“不用理她。”
一开始那女孩只是不断发消息,到后来不断打电话,挂断,接着打进来。
“你还是接一下。”明决把手机递给他。
江名男接过手机,跑到客厅去接电话了,出卧室之前还特意把门合上。
这是一个姿态,明决原以为两人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如今看来,又是自己天真了。
他百无聊赖,拉开江名男的书桌抽屉。这一举动,又让他发现了新大陆。
江名男讲完电话从客厅回来的时候,不过就是五六分钟之后的,但他没料到五六分钟,足以让他们的友情再也回不去了。
刚推开卧室门,江名男就看到自己书桌的抽屉被打开了,他急忙冲过去,猛地把抽屉推进去。
但已经晚了,明决脸上的表情告诉他一切。
江名男头皮发麻,脑子里面嗡的一声炸开了,里面的东西,会毁了目前的一切!
明决黑着脸,用手指着江名男,逼得他后退两步。
明决一用力,那抽屉就被抽出来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飞出来散落一地。
第35章 不愿
那些藏起来,只在黑夜被细心抚摸的东西第一次如此彻底的暴露在灯光下,叫江名男嘴唇有些发白。
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些没用甚至称得上破烂的玩意。
如果要问这些东西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是它们都曾属于明决或经过他的手。
已经变形的手表,那是被明决用凳子砸了,后来扔进垃圾桶的;
还算新却早已被明决厌弃的发带;
他用过不趁手,随手扔给江名男的钢笔;
甚至还有一些他的试卷和作业本;
一本相册,跌落在明决的鞋面上。
明决弯腰捡起,江名男很紧张想要一把夺过去,却被明决挡开。
明决翻开了,里面是一些跟拍或者各种诡异角度的照片,毫无例外都是他,有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也有他在自家沙发上躺在江名男腿上的,不追求美感,似乎只是为了捕捉他的体态和五官。
明决看不下去了,将相册扔到一边去。
气氛有些尴尬,江名男想要解释,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明决也感到很荒谬,他是来问罪的,却没有料到把一个朋友变成一个……
明决受不了这种陌生环境之下的高压,他只想回到自己的住处,把那些扰乱他心绪的东西都锁在外面,他抬脚要走。
江名男忽然动了,一把扯住明决,明决一个趔趄,后背靠在门框上勉强站住。
门“咔哒”一声,在明决惯性的压迫下关上了。
明决反应不满,下意识扯着江名男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他:“你做什么?”
江名男的手按在明决的肩膀上:“你,没必要这个样子,我们谈谈。”
“没有什么好谈的。”好不夸张地说,明决全身紧绷处在应对一级紧急事件的状态之下,如果江名男敢再上前一步,不管姓江的说什么他都会不客气地一拳招呼在他脸上。
“事情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江名男按在他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明决别过头去,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他的声音激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