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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租住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暖暖对那个地方,多少还有些抵触。
暖暖对他这种厚颜无耻有些哭笑不得:“可我也没说让你跟着我啊……那里毕竟不是我的地方,带着你去住,怎么说都不太好。”
Singto没有回话,目光却一寸一寸地移到了自己腿上打着的石膏上。
那里还画着小护士这几天来的所有涂鸦。
“你的意思是让我拖着这条伤腿自己住在公寓里?”Singto脸上写着满满的“你这个负心汉你敢说是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
暖暖明显是被这种控诉一般的表情唬住了,多少有些心虚:“可是……一直在医院里住着也不是办法。”
“所以,我跟你走,是最好的解决方式。”Singto三言两语下了结论,“当然了,我们最好能别去他家住,先去住酒店吧,然后在网上找一个可以短租的房子,反正等我腿好了,咱们就又能去P市待呆着了。”
这个办法一听就不是临时想起来的,不知道已经被他琢磨了多久。
刚刚那一番所谓的“要去Jay家住着”的言论,不过是为了把后面这些引出来而已。
真是颇破费心机。
可暖暖在第一时间便否决了:“不行,前几天说缺钱的人难道不是你?”
Singto的笑容顿时僵住,垂头丧气地道:“是。”
因为害怕远在国外的爸妈担心,他这次骨折,并没有告诉他们,全家人也就只有一个Kongphop知情。
而他因为某些无聊的自尊心,又坚决不肯接受Kongphop的资助。
最近这一番大手大脚下来,身上的钱还真是所剩无几。
虽说租房的费用也还有,可从长远来说,还是省着点儿花靠谱些。
不过钱没了可以再赚,老婆却得时时刻刻都抓在手中。
尤其是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时候。
看着他垂丧的模样,暖暖也有些心软:“你放心,我翻译的薪水这两天又结了一笔,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给你再请个护工,你回去之后,就让护工来照顾你。”
Singto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要什么护工,总之,你不要我,我就一个人住。”
暖暖气结:“你真是……”
“死在公寓也没人知道!”Singto又开始蛮不讲理。
但可悲的是暖暖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他心软。
最后一个在病床上互相依偎的夜晚,他终于还是在Singto的期待下,拨通了Jay的电话:“他出院之后也没人照顾,我还是先不回去了。”
听见他用“回去”两个字,Singto忍不住撇了撇嘴。
但同时又在心里自我开导,没关系,反正人都被他拐走了,用什么词汇,根本不重要。
可是打电话的两个人的对话却让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那……好吧,我跟他说一下。”
Singto看他挂上电话,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怎么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Jay说了,可以让你一起住过去,住酒店太浪费了。”
Singto:“……”
那个LED灯管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Singto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到了现在,再耍赖不想去,恐怕只会招来暖暖的怒目。
什么?怕?
他会怕才有鬼!
只是想到暖暖肯定会因为Jay的存在,不肯随时随地与他亲昵,他多少会有些抵触。
不过,三个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会觉得别扭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Jay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医院,帮他办出院手续。
虽然已经在医院待呆了快要一个星期,暖暖的活动范围也基本上就在他们的病房里,每次出门买饭也要棒球帽墨镜全副武装。
整个医院里与他熟悉的,也就只有那个小护士。
这种需要与人打交道的事情有人代劳,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东西暖暖已经早早地收拾好,与Jay说好了在楼下集合,他便推着Singto出了门。
那个与他们最为熟识的小护士这会儿正好休班,没有了她叽叽喳喳的道别,他们走得也极为安静。
轮椅推到卫生间门口,暖暖停住脚步,低下头看他:“忙了一早上,还没让你上厕所,去他家挺远的,先去一次吧。”
Singto笑嘻嘻地抬头与他对视着:“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想喊你停下。”
真是每次开口都能跟情话联系起来。
暖暖无奈地撇了撇嘴,矮身将他扶起来。
Singto大概是怕他累到,从开始到现在,每次被他扶着,力道都是重点放在自己健康的那条腿上,让暖暖感受不到多少重量,却又偏偏抱得紧紧的。
好在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暖暖已经习惯了他的力道,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扶了进去。
以往每次过来,洗手间里总有几个人,可大概是现在的时间有点早,里面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Singto倚靠着他,褪下裤子,暖暖的视线毫无防备地落在他的那一处。
Singto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先吓了一跳,赶忙移开视线。
看见他刻意面无表情的样子,Singto的心里却更觉得痒痒的,趴在他耳边开口:“我哪里你还没碰过,干吗这么害羞?”
暖暖听得心里一颤,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快点!”
Singto的脑袋左右歪了歪,似乎是想看清他墨镜后面的眼神。
暖暖干脆别开了脸,看都不肯再看向他。
过了许久……
暖暖:“你怎么还不开始?”
Singto苦着脸:“有反应了……尿不出来!”
暖暖一手肘拐在他肚子上:“在这里你都能……禽兽!”
Singto满脸无辜:“我都憋了多少天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害羞,我就越……唔!”
理所当然地,肚子上又挨了一记。
可Singto同学却还是厚着脸皮追问:“老是说病房不可以,今晚回去总可以了吧?”
暖暖:“……”
如果不是怕他摔得太惨,还得自己收拾,暖暖真想直接撒手走人。
好容易等这位解决完生理需求,洗过手,两人才终于出了洗手间的门。
可是还没等坐上轮椅,Singto的脸色却突然一变,动作也是前所未有的迅捷,一把把暖暖推回去,自己也单腿跳进来,反手锁上了洗手间的门。
“你——”暖暖的话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已经出院了?这小子怎么回事,出院都不通知我。”
是Kongphop。
而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也在门外响了起来:“大概是不想麻烦你吧,知道你工作忙。”
暖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扭头透过门上那一块小小的玻璃,朝着走廊里看去。
那两个人恰好就在他能看见的地方站着。
尽管他的视线早已经模糊,可是仍然能看出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般配至极。
Singto伸手攫住他的下巴,一把摘掉他的墨镜,强迫他把头转回来:“暖暖,看着我!”
暖暖没有阻挡他的动作,但却也并没有看向他,而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分泌出多少眼泪,闭上眼,也不过就掉下来清浅的两行。
Kongphop和Arthit的声音还时不时地在门外传来,尽管走廊里熙熙攘攘,可他们两人的声音却偏偏像是从背景音里突兀地分离了出来,如此立体。
一字一句,都传在了他的耳中。
可他却已经没心思去听他们话里在说些什么。
其实在医院的这些天,他一直都处在高度的警戒当中,害怕他们会突然出现,害怕自己会躲闪不及。
到了该出院的时候,他的警戒也自然而然地放下,到了最松懈的时候。
所以现在又猝不及防地看到这两个人的出现,他所承受的震动可想而知。
暖暖在眼上抹了一把。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丢脸,一点都不想让Singto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毕竟答应来医院的人是他自己,如果现在再表现出这副难以承受的模样,未免有些太过矫情。
可是他却完全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暖暖,不要怕,没事的……”Singto将颤抖的他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因为腿上的伤,他也只能借助墙壁的支撑,才能将暖暖固定住。
“暖暖,看着我!他们没关系的,重要的是我在呢,我在你身边!”
门外还有Kongphop和Arthit源源不断的谈话,与Singto的声音来回交叉着,在他的脑海中乱成一团。
暖暖无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即使被Singto按着,他也快要站不住。
Singto突然将他的帽子也摘掉了,然后探过头来,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暖暖惊愕地张开眼。
他的眼里还有泪水朦胧,可是将泪水眨掉之后,Singto的接近变得那么清晰。
Singto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迫使他不得不张开了嘴巴,而他火热的舌头也趁机侵入到他的口腔里,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暖暖愣愣地承受着他的侵略,只觉得连脑仁都跟着他的动作一起酥麻了起来,哪那还能记得起其他。
门外依旧还有那两人的声音,可是却已经入不到他的耳里。
他所有的感官,就只能感受到身前这个人带给他的一切震颤。
“暖暖,爱的是我……还是他?”Singto趁着换气的空当档,低沉着声音问道。
可以听出来,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倔强与担忧。
暖暖紧紧抱住他的腰,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Singto明白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可眼底还是升起了浓浓的委屈,他再次噙住了暖暖温润的唇瓣,这一次,却带上了些顽固的怒气,仅仅是一个吻,都仿佛带着几乎要将人拆吃入腹的气势。
也只有在这种强烈的攻势下,暖暖才毫无保留地,全都属于他。
“Singto……”暖暖在他的拥抱中颤抖得更厉害。
可这次却不是因为门外的那两个人。
突然,一阵突兀的铃声在他们身边响起。
Singto猛地放开他。
而门外的两个人似乎也听见了动静,正怀疑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过来。
他赶忙按掉了铃声,却并没有马上把电话接通。
Kongphop的脚步迟疑了一阵,又缓缓停下。
暖暖紧张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
Singto喘着粗气,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怎么出院都不告诉我?回公寓了吗?我跟Arthit过去找你。”
Singto紧紧地盯着暖暖的眼睛:“不用了。”
“嗯?”
“我现在住在我爱人这里,不太方便接待客人。”
“可是……”
“就这样。”说完,他也不管Kongphop会不会觉得奇怪,便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门外又响起Kongphop的埋怨。
Arthit在一旁宽慰:“好啦,估计是找了个害羞的女朋友吧,还不想介绍给我们认识。”
“不介绍也就算了,给他转的钱也原封不动地的给我退回来,这小子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Singto按着暖暖的力道也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将暖暖牵到洗手池旁边,伸手帮他洗了把脸,再擦干净,戴上墨镜和棒球帽。
“走吧。”
暖暖却不肯往前踏出一步。
Singto看着他,明明眼神里还带着委屈,出口的声音却又很温柔:“放心吧,他们已经走了,不会遇见的。”
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与委屈,大概都用在了面前这个人身上。
暖暖却还是不肯走。
他咬了咬下唇,期期艾艾地道:“我……不是……”
“嗯?”
“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这样的。”
Singto僵硬了下,眼神闪烁。
暖暖低下头,不肯再多说一句。
可Singto眼底的委屈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那就好。”
只这一句,就够了。
暖暖的记性不好。
不管是不是因为药效,总之,很多以前觉得会永远记得的经历,如今他也就只能想起来其中的几个片段。
比如他还记得流浪时自己在一个桥洞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和一个臭烘烘的老乞丐为邻,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后来为什么又离开了那里。
比如他记得曾经把给Arthit送情书的小女生给吓得直掉眼泪,却一点都想不起来那个女生是什么模样,也不记得自己是用了什么手段。
比如他记得自己曾经无数次趴在房间里的书桌前写日记,可是却又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要是真要讲起来,恐怕花上一整天都不一定说得清。
可是他却一直记得,每次听见Kongphop提起那一场雨,胸腔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如果尝过那种滋味,就断然不会再想把同样的痛苦施加给旁人。
所以每次看见Singto眼里的失落,他都会忍不住在第一时间便开口解释。
就算当时的他脑海里也只有一片混乱。
这种辩解已经像是一种反射性的本能,牢牢地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Singto的惶恐成功地被暖暖安抚了下去,可是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好一些。
尽管Singto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平复,可回去的路上,他的情绪仍然很低落,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好在暖暖还戴着墨镜,Jay看不出他哭过,自然也就猜不到他刚刚经历过什么。
而且Jay的兴致也不高,除了些礼貌的问话之外,也没有什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