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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别人!”秦潼哭得愈发厉害,“我只霞儿妹妹一个伴儿,她嫁了人,我、我便出家去做和尚!”她疯劲上来,只管口中胡说,好在展昭一贯是知道她的性子的,也并不当真。然而念及侄女在家中暗自垂泪的模样,展昭又觉困惑,不知嫁人是个怎样凶险的事情,让他们一个两个哭得这样惨。
他倒是无意儿女私情,虽然年已弱冠,但却并无成亲的打算。展昭十几岁仗剑江湖,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如何肯愿将自己束缚在家中呢?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展昭自然不会去作茧自缚,为了一个女人折送自己的大好青春。
这一年,展昭十八岁,秦潼十五岁。都说少年薄情,他们二人怎样都未料到,在若干年后,那月老的红绳竟会阴差阳错系到他们足上,使两人备受情之一字的苦楚,个中滋味一言难尽,也可说是天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倒退,两个人性格肯定有变,我还记得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是怎么一副智障的样子,和现在大相径庭
ps跑马意思挺多哈,但是这一章的意思灰常单纯,就是策马奔跑的意思,多想的自己去面壁,或者我给你们推荐强力去污粉嘻嘻嘻
☆、第二回 大夫赠帖意趣多
且说展昭一路护了秦潼,往这石州城迤逦而来。入了城,秦潼便将一应随从小厮都打发了,命带句话回府去禀明秦旭,说她与展雄飞要去济慈药房拜会郭大夫,不拘什么时候回去,不用等饭了。
苦茶几个小厮随从苦劝不住,又见好赖有展昭在一旁跟着,总也算是稳妥些,便只得依依不舍地去了。秦潼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天天被这一群人围着,都透不过气了,可算走了。”她说着扭脸冲展昭笑道,“雄飞哥哥,你说我说得可对?”
“你年纪还小,”展昭闻言却劝道,“出门总得有人跟着方才妥当,不然出了事,去哪里买后悔药呢。”
秦潼不爱听这话,仰起脸驳道:“那年你也同我差不多岁数,怎么就独个儿带着侄女闯荡呢?不也没出什么事?”她见展昭还要开口,不耐烦地扯住他袖子道:“咱们快些走吧,迟了便赶不上中饭了。”
展昭无奈苦笑,只得催了马儿,往济慈药房而去。他当年在石州城蹉跎数月,与秦潼去过不少地方,因此也认得路,倒不用秦潼指引了。果不一时,便看到那一块方正匾额,上头拿隶书端端正正写了“济慈药房”四个大字。大门两边是一副楹联,书曰:
“只求世上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药房进门便是一间敞亮宽阔的大堂,里面用屏风挡出一块地方来,墙边立着许多高大的药柜,上面数不清的抽屉,贴了写着药名的黄纸。因着眼下时近正午,客人倒是不多,从门内望过去,只零星几个熟客正坐在柜台边与抓药的小伙计闲谈。
展昭翻身下了马,又将秦潼抱下来,便将马儿往那街口马槽旁的木柱子上头栓了,返身与秦潼进了药房。甫一进门,便是一阵浓烈的药香扑鼻,展昭凝目看过去,那抓药的小伙计手边一个小小的杆秤,面前铺了七八张大纸,正熟练地往上面码放药材。
秦潼是往来惯了的,熟门熟路,知道郭老眼下不得空,便自去角落里那一对扶手木椅上坐了,并招呼展昭一道过去。两人落座,她便从手边的红木小几上取了茶壶,斟了两盅茶,边对展昭道:“老师在药房内向来都是义诊,只收药钱、不问诊金,若是旁的大夫有这样高明的医术,瞧一次只怕就要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呢。”
“郭老悬壶济世,”展昭闻言敬佩道,“不唯金玉其质,亦且冰雪为心,实在令人仰慕。”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梳着总角的小童捧着茶盘过来,笑嘻嘻地对秦潼道:“秦公子,您又来啦。”
秦潼笑骂道:“怎么说是又来?我知道了,你不待见我,是也不是?”她说着伸手将那小童拉到身边,从头到脚好一顿揉搓。
小童连连告饶,笑道:“你莫急,这病人已坐了大半个时辰了,缠着老爷问个不休,一会儿估计就走了。”他说着将茶盘摆好,努了努嘴道:“喏,这茶果都是与你准备的,新鲜着呢。”
“好像我是为着你这些果子才来的,”秦潼说笑着,拈起一个果子送进嘴里,咂摸了一会儿滋味,忽又想起来什么,便问他道:“上回与你的书可好好看了?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那小童笑答道:“你道我是你?天天闲得发慌。我这从早到晚一堆的活计,哪有功夫看书呢,前儿掌灯时才得空翻了两页。那上面的字它们认得我,我可不认得它们。”
“没有功夫看书,”秦潼指着他笑骂,“倒有功夫与我闲打牙儿,快去做你的活计吧。”那小童闻言冲秦潼扮个鬼脸,自转头打起帘子进了里间。
展昭看了这半晌,因问道:“这孩子是谁?我看你倒是与他要好。”
“是这药房的学徒,小小年纪便要做活计帮衬家里。”秦潼答道,说着言语间便有些唏嘘,“我看他机灵得很,又与他投缘,就给了他几本书,盼能识得几个字罢了。”
展昭早便知道秦潼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听了这话也只笑笑,道:“你这份心意,他长大自然明白。”说着语风一转,又打趣她道,“不过你何时这样喜欢读书了?我记得早些年你是听着念书二字便要头疼,怎么如今转了性?”
“哪里转了性?”秦潼顿时长吁短叹,“我现在真是怕了念书,亏我父亲平日里去拜会那些大儒名宿时,总想要带着我。可怜我和那些平辈的子弟们在一处,竟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真是如坐针毡。”
展昭因笑道:“伯父这是对你寄予厚望,盼你哪一日能高中状元、搏个功名回来。”秦潼闻言正想反驳自己只怕这辈子都无缘考取功名,话到嘴边反倒犹豫起来,心想,若是当真这么一说,没得让他小瞧我了。因此她竟也不解释,笑一笑,便以别的话岔了开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那边病人终于拿了药方子出来了。秦潼便赶忙站起来,拉着展昭转进屏风里面,便见着郭树臣正收起迎枕,嘱咐伙计好生看店。郭老虽已年过半百,但却全然不见老态,只是鬓边有几缕灰发罢了。
秦潼忙笑嘻嘻行了个礼,道:“老师,学生来看您了。”展昭也跟着行礼,恭敬道:“郭老,晚辈见礼了。”
郭树臣扫了二人一眼,看到秦潼便笑起来,点着她道:“好啊,看你这灰头土脸,可是又磕着碰着了?回头你父亲知道,罚你禁足三月。”
“老师真乃火眼金睛,”秦潼故作夸张道,“您快看看,我身上有没有毛病?不然雄飞哥哥就要告我父亲的状呢。”
郭树臣叹着气,拉过秦潼先上下打量一眼,问道:“是从树上摔下来了,还是跑得太快绊了跟头?不说清楚我老朽怎么与你相看?”
“并没摔着,”秦潼得意道,“只是早先骑马惊着了,雄飞哥哥不放心我,因此催我来看看,我只说没事的,他偏不信。”
郭树臣闻言便伸手按在她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片刻,换了左手亦复如此,诊毕脉息,道:“内伤是没有的,至于身上若是淤青了,或是扭伤了,你且去拿两瓶药油,回家抹一抹也就好了。”
“老师您费心了,”秦潼拉下衣袖,笑道,“学生哪有那么娇贵,真就是淤青了、扭伤了,自己也就好了,抹什么药呢。”
郭树臣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骂:“你个小机灵鬼,上回你父亲闻到你身上的药味,知道你又出去胡闹,罚你闭门思过三天。你如今学乖了,干脆连药也不上了?”
“老师净提这些旧账作甚,”秦潼涨红了脸,扯住郭老衣袖道,“学生不管,今日中午赖定老师了——我都告诉家里不回去吃了。”
郭老哈哈大笑:“好、好、好,你愿意跟我回去粗茶淡饭,那很好啊。”说罢把了她的手,招呼展昭一道里面去。这药房里面是个堆放、处置药材的大通房,后头有道小门,出去便是郭老的私宅了。
如今郭老膝下一儿一女,女儿早已嫁做人妇,便是儿子也不常回家,隔三差五便要出一趟远门办事,来得倒还没有秦潼勤快。索性郭老平日里便在药房坐堂,倒也不怕寂寞,只是到了晚间没人看顾,才显出些晚景萧疏来。
然而秦潼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一路上说说笑笑,早把那冷淡氛围大了个烟消云散。待到在这里帮佣的仆妇将饭菜在院子里摆上时,街外都能听到秦潼的笑声了。
郭老自然高兴,还命人烫了些酒吃。秦潼与展昭在旁相陪,一时间宾主尽欢。虽然只是柴门小院、家常菜肴,却也不必侯门深宅里的山珍海味差哪里去。
酒至酣处,郭老忽然又想起一事来,一面命人去房中取帖子来,一面对秦潼道:“瞧我这记性也不中用了,早便要将这东西给你的,却总也想不起来。”
秦潼不由睁大了眼睛,笑问:“是什么宝贝?”
“是汾州杏花村酒都的请帖,他们下月要办个什么品酒会。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去凑什么热闹,不如给你们年轻人,去高兴高兴。”郭老道,“这酒坊主人乃是我同族的一个子侄辈,你们拿着帖子去,他必然好好招待你们。”
秦潼顿时兴起,猴儿似的直坐不住:“什么酒会?我怎的从没听过?是去喝酒吗?”
“杏花村酒坊自南北朝始便闻名四海,”郭老笑骂,“你从没听过,那是你见识少。”
秦潼兴致上来,缠着郭老央道:“就是见识少,才要老师指点呐。您说这杏花村酒坊自南北朝便有了?难不成这多少年他们就一直酿酒为生不成?居然做了这么多年。”
“都说‘杏花村里酒如泉’、‘处处街头揭翠帘’,讲的便是汾州杏花村。”郭老拍了拍秦潼的头,笑道,“杏花村酿酒始于北魏,这地方北依文水、南靠汾阳,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是个极好的去处呢。”
秦潼便问道:“那为何要叫做‘杏花村’呢?难道他们买酒还关杏花什么事吗?”
“你这孩子,”郭老一听便笑了,“广栽杏树是为酿酒所需,你喝的竹叶青、羊羔酒、杏仁露,酿造之时便须杏仁曲。据说盛唐之时杏花村有万树杏花,号称杏花坞。”
秦潼闻言便道:“那想来景色一定是极美的了,漫山遍野的杏花,既有美酒、又有美景,岂非人生一大乐事?”她拽了拽展昭的衣袖,笑问:“雄飞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展昭却笑了笑,望了郭老一眼,垂眸看着秦潼笑道:“杏花花期极短,又是栽种在酒坊内用以酿酒,想来美景是没有的,只有酒工热火朝天罢了。”
“雄飞此言深得我意,”郭老笑道,“附会风流固然有几分雅致,但怎有民生质朴来得实在。”
几人说着,又将话头引至别处。一顿饭下来,秦潼与展昭拜别了郭老,便往府衙后宅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去过杏花村,本章所有内容以及接下来将描写的东西都是查资料所得或是渣作者瞎编的,小天使们不要较真哈,真有行家千万轻拍,么么哒(づ ̄ 3 ̄)づ
☆、第三回 情窦初开意朦胧
却说秦潼得了郭老与她的帖子,便同展昭打马回府。后晌正是闷热的时候,两人又是共乘一骑,秦潼早出了一身大汗。待回到府中,她便忙忙地先要回房中去沐浴更衣,因与展昭是旧相识,不拘那些虚礼,便只是叫苦茶帮忙招呼着,告了声罪就自去了。
虽说秦潼素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但到底女孩子禀性爱洁,这一沐浴便是小半个时辰。待她栉沐毕、换罢衣服出来,一手挽着湿淋淋的头发、一手提着下摆,在屋中扫视一回,却一个人影也不见。原来苦茶知道她喜欢安静,早就远远地避了开去。
秦潼寻思总要候着头发晾干、整顿好仪容才好去见父亲,便在窗边一张雕花木椅上坐了,先隔着纱屉子看了一会儿外面正飒飒作响的竹林,又扭过头来从案上捡了本书翻看了几页。因着天热,她只穿了件宽大的月白色凉衫,这时倚在窗边,忽然微觉有些困倦,不觉便支颐睡去了。
恍惚间也不知是做梦,秦潼迷迷糊糊抬头,却入目尽是红绸绿缎、满耳净闻鞭炮锣鼓,平日里肃穆威严的府衙竟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她满心疑惑、且看且走,遇着众人却皆是喜气洋洋,各个拱手与她贺喜。秦潼一时大惑不解,便拉住苦茶问道:“府里这是怎的了?好端端何喜之有?”
“自然是少爷大喜了!”苦茶亦是满面喜色,笑得直合不拢嘴,一边给她打躬作揖一边道,“您与展公子今日大婚,可喜可贺!”
秦潼闻言猛地倒退了一步,涨红脸喝道:“浑说!谁与他今日大婚!再要满口胡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她抬手作势欲打,想唬一唬苦茶,却猛地瞧见自己居然穿了一身大红喜服,上面竟还绣着鸳鸯戏水。
“少爷说哪里话来,”面前苦茶仍旧笑嘻嘻的,抬手一指却道,“您看,老爷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