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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闻言遂蹦蹦跳跳在前引路,不多时斜刺里转入一条幽静的小巷中,他指着一户人家道:“这就是徐郎中家了。”说完自顾自上前拍门道,“桂姨,我回来了!”
白玉堂见状吃了一惊,心道,原来这孩子竟是徐郎中家的孩子。正想着,那道黑漆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媪在门后探出身来,张口便骂道:“遭瘟的小杂种,大白天的号什么丧!”
“呸,谁号丧!你少背着桂姨说这些晦气话!”小孩对着老媪瞪眼道,“如今有客人来找老爷呢,你再喋喋不休,误了事可看老爷发不发火!”
老媪这才抬眼看向白玉堂,一见是个体面英俊的公子哥,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开门迎出来,道:“不知是哪家的少爷,竟看着眼生。还请通个姓名,我们也好禀报老爷。”
“在下金华白玉堂,受石州知府秦大人引荐,特来贵府拜会徐郎中,徐老爷。”白玉堂虽然心下犹疑,但对那老媪仍客客气气的,并将怀中的名刺取出递过去。
老媪忙忙地两手接了,躬身将白玉堂迎了进去。这户人家外面看去门户狭窄,外头两个矮小的石墩子边上净是杂草,不见有人打理。门首上嵌缀着早已剥蚀的桃符,褪色的门神半挂着,在风中发出的瑟瑟声音。然而进去院里,倒也不至太过萧条,虽然院落不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媪将白玉堂引进了院子左手的二层小楼中,一进去是个不大的厅堂,光线昏暗,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在门外便可闻到。正对着门的便是一截又高又陡的木质楼梯,大约是新刷过漆,倒是光可鉴人,两旁栏杆扶手上还有木头雕出的芙蓉花,却是棱角分明。
白玉堂便在一边的旧梨花小桌旁坐了,不一时进来一个头脸干净的妇人奉上茶盘,柔声开口道:“这位公子,您大驾光临寒舍,原本不该怠慢。只是我家老爷近日偶染微恙,如今还未起身,还请您稍待片刻,若不嫌弃,且先用些茶点。”
“哪里,倒是我不请自来,未曾招呼,未免失了礼数。”白玉堂见这妇人言语不俗,心中猜是徐郎中家的女眷,便站起来略施一礼。那妇人却连忙侧身躲过了,只道:“公子快坐,我且上楼去服侍老爷起身。”说着款款一拜,莲步轻移上楼去了。
白玉堂重新落座,正没理会处,就见先时那孩子悄悄遛了进来,冲白玉堂咧嘴一笑,几步上前抓起茶盘里的果子便往嘴里塞。白玉堂家教素来严谨,他从小便不敢这样肆意胡为,但看这小孩并不怕自己,倒是一派天真烂漫,心中却有几分喜欢,对他道:“慢些吃,仔细噎着。”
那小孩正伸出舌头舔着指尖,闻言一面道:“我才不会噎着呢。”一面又伸手过去将茶盘里的点心略略挪了挪,好叫人一眼也看不出有人偷吃。
“你叫什么名字?”白玉堂细看这孩子眉目间还有几分清秀,也不生嫌他言语行止无礼,便问他道,“今年多大了?”
那小孩哼道:“我哪有什么名字?人家都叫我狗剩子,也不知今年多大,估摸着可能七八岁,也可能十几岁。”
“就你这身量,顶多十岁。”白玉堂不由笑道,“也莫在这里胡闹了,外面有人进来了。”那孩子一听,忙不迭翻窗逃了出去,正好那老媪从正门进来,手里拿着发黄的抹布,嘴里嘟嘟囔囔贴着墙边儿从那一头拐到了楼梯后面去,不知做什么。
白玉堂冷眼觑看,这户人家显然带着高门大户落败后的模样,虽然庭院屋子里打扫地井井有条,下人们打扮得干净体面,但却仍掩不住颓败的味道。那老媪对方才的孩子言辞尖利、粗俗无礼,而那孩子虽然打扮得不像小厮、下人,但显然也不是这府上的公子少爷,却不知是何身份。
白玉堂想了一回,只觉得毫无头绪,不由又有些好笑,暗叹自己实在是闲得发慌,竟有闲情逸致关心起这些了。他目今该担心的,是这位徐郎中不知病得如何,可还能为青莲诊病才是。
正想着,只听楼上脚步声响,陈年的木头地板发出悠长的“嘎吱”声,白玉堂抬起头,便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拄着手杖缓缓下了楼来,身上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
白玉堂连忙站起,拱手道:“想来这位便是徐郎中了,在下金华白玉堂,这厢有礼了。”说罢一揖到地。
这人正是徐凌,他见白玉堂行礼,不慌不忙还了礼,开口道:“原来是白世兄,不必多礼,快快坐下。”两人说着谦让一番,各自分宾主落了座。白玉堂便道:“晚辈原该提前知会一声,再备上厚礼登门拜访。然晚辈不请自来,先在这里给徐郎中赔不是了。”
“不妨事,”徐凌淡笑道,“我与秦明昭多少年的交情,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他说着问白玉堂道,“只不知我这老友如今可还健朗?”
白玉堂这回来去仓促,哪里有功夫去秦旭面前拜会,听此一问稍稍怔忪方才答道:“秦伯父身体安好,我此来本是与秦伯父之子秦潼一道,他如今有事缠身,未能亲自登门拜会您老人家,待事毕再来登门赔罪。”
“秦潼,”徐凌略一沉吟,道,“是明昭的长子吧?这孩子我二十多年前曾见过他一面,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白玉堂心中暗笑道:这老郎中真是客气,秦潼那脾性直说是混世魔王也不差了,他竟也能红口白牙说秦潼听话懂事,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徐凌却仿佛陷入了沉思,竟一时失神。白玉堂在一旁候了片刻,不见他再开口,便试探着道:“老先生,不瞒您说,晚辈此来正是受秦伯父指点,请您治病救命的。”
“哦!”徐凌这才回神,笑道,“我到底老了,这一会儿竟失神了。”他问道,“不知是府上哪位抱病,有何症状?”
白玉堂听了忙打点起精神,用心答道:“是我的一位朋友,她本是江湖女子,不久前落难遭人欺辱,如今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但她身子不大好,只不知老先生可有什么法子,能平安将那孩子拿掉?”
“拿掉?”徐凌一听便沉下脸色,冷冷道,“胡闹,莫说是身子不好,便是身强体壮,四五个月也不该再动这些心思了!”
白玉堂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沉,仍不死心地问道:“老先生难道真没法子?”
徐凌拂袖道:“没有!你若只是为此事而来,那便速速离去吧!我徐某人虽不是什么华佗再世的神医,但也万万做不出这等缺德之事,请吧!”
“老先生,此事实有隐情。”白玉堂哪里肯走,忙起来躬身道,“并非我便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要她一个弱质女流受这样的苦楚。实在是,她受人欺凌,如今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这孩子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徐凌冷笑道:“如何要不得,若真不想要,早做什么去了?四五个月方才找大夫,天神下凡也做不得,真非不要这孩子,索性一条白绫挂上,一起死了干净!”
“徐大夫!”白玉堂听徐凌这般言语,顿时怫然不悦,道,“我敬你年长,可你也不能这般出口伤人、为老不尊!”
徐凌性子本就古怪,他原本是宫中御医,因为得罪了同僚,遭人陷害丢了官职。后来在安乐坊好容易安身立命,却又没几年便与东家翻脸,如今只靠着几位故交为他介绍些病人,方能养家糊口。他如何能听得白玉堂如此抢白,当下便指着门道:“好个无礼的后生,我这里容不下你,这便请吧!”
白玉堂也是个性子烈的,哪里又受得了这个,当即也不再多言,愤愤然拂袖而出。一直出了徐家大门,他方才冷静下来,但若说要他再回头上门去赔礼道歉,白玉堂却是万万拉不下脸来的,只得悻悻踏上回程。
正走着,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喂,且等一等!”白玉堂听得口音熟悉,一回头,却见是那个半大孩子追了上来,直跑得气喘吁吁,问他道:“你怎么不说一声便走了?听说你方才和老爷大吵了一架呢。”他说着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白玉堂面色不虞,冷冷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家老爷不明事理,难道还不许人说?”
“自然是许的,”小孩笑嘻嘻道,“老头子糊涂了,哪天不和人吵上一架便不舒服。今日和你吵了,便不会找旁人麻烦,桂姨可以安心了。”
白玉堂冷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帮了你家桂姨的忙?”
“那是自然,我追出来便是来谢谢你的。”小孩仰头道,“你也莫往心里去,我们家老爷就是这个性子,从前在圣上面前也是敢发脾气骂人的,更何况你呢。”
白玉堂讥笑道:“好大口气,你家老爷在不在圣上面前发脾气骂人与我何干?我就是一身白衣,也不受他的鸟气!”
“你才是好大口气,难道你竟比皇帝还尊贵?”小孩反唇相讥。不知后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以后更新可能就不定时了,希望小天使们不要抛弃我,我会努力更新的!
☆、第十三回 黑白无常索命
白玉堂心中有气,便不愿与那孩子多言,只匆匆几句话便摆脱了他,自己胡乱拣了条路走了。他此刻心中虽仍旧挂念着青莲,然而却迟迟不愿回客栈去,概因出门前自己对秦潼也曾再三保证,要将此事办妥,孰料才和徐郎中说了几句话,两人便翻了脸,他只觉无颜回去见秦潼与青莲。
如此一来,白玉堂不由心中大为沮丧,一时也不曾留意路径,再抬头时,却猛地发觉自己竟走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中。眼下还未到掌灯时分,这巷子中便家家关门闭户,白玉堂一眼望去,只心下暗自犹疑。他面前几步开外长有一株梧桐,高大魁梧、枝繁叶茂,也不知活了几百年岁数。这时,他忽然猛觉心中泛起一丝寒意,不由得顿住脚步,左手稳稳搭上了腰畔悬着的刀。
有轻风拂过,这梧桐树梢便摇曳有声、瑟瑟作响。此刻约已黄昏时分,暮色四合,白玉堂凝神戒备,已从这诡异的静谧中嗅到一丝杀机。
顷刻间又是一阵凉风卷过,树冠猛地摇晃,飒飒之声大作。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黑影裹挟着劲风从树上利剑般射出,掌中兵刃迸着寒光直直朝白玉堂袭来!
白玉堂眼中看得清楚,只冷笑一声,神情丝毫不变,刹那间钢刀出鞘,携着雷霆之势不守反攻,猛地朝那人劈面砍去。这一刀眨眼间便至那人面门,对方的长剑虽已指向白玉堂的咽喉,竟也再难往前半分。
电光火石之间,白玉堂抬眼与那人打了个照面。只见这人又高又瘦,一身青衣短打,那张干瘦的脸上青白无须,两只眼睛却鹰隼一般锐利。
“铛”的一声,只见那人动作如闪电般迅捷,已猛地回转长剑接下了白玉堂这一刀,两人刀剑相接之时竟迸出了几点火星!
白玉堂在一刹那便觉出那人内力排山倒海般自长剑上涌来。他吃亏在年纪尚轻,知道自己内力不比对方雄厚,猛一吸气便抽出刀来,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劈了下去。
对方仿佛早已料到他的招数,不慌不忙再次抬剑格挡。白玉堂心中暗骂一声,却也不敢再与对方硬拼内力,刀锋一转便斜斜削向那人面门。那人剑锋圆转,然而不等他回剑接招,白玉堂这一刀便已猛地下沉砍向他的左肩。
这一招何等之快,又是何等之妙!若换了寻常江湖人士,哪里还来得及反应,早在白玉堂这一刀之下废去左臂。然而这人功夫兀自不弱,左肩及时一沉,顺势提膝正蹬向白玉堂腰胯。
两人动作都快得令人眼花,白玉堂心中暗赞此人武艺高超,脚步轻移退了半步猛地提脚,两人“啪”地对了一腿。紧跟着“叮”地一声,两人刀剑再次相接,又猛地分开。
白玉堂师出名门,自幼苦练刀法。他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十三岁便出道江湖,这些年已不知挑战了多少武林高手,经验之老道远非同龄人可比。一招未完下招已至,绵绵不绝、刀刀致命。那人虽是偷袭出手、内力深厚,竟也一时难以占得上风。
呼吸之间,白玉堂已与来人过了几百招。这人剑法狠辣诡谲,然而一招一式显然不是师出无门。白玉堂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心念斗转之间便猛地识破这人使得乃是太行剑宗的独门剑法,不由冷笑一声,大喝道:“我道是哪来的鼠辈,原来竟是太行剑宗的!不知我白玉堂如何得罪了贵派,不如咱们说个明白!”说到最后几个字,他掌中钢刀几乎已化作一片寒光,将那人逼得连连倒退!
“你们五鼠便是鼠辈,”那人虽然落了下风,却也丝毫不见慌乱,连气息都仍旧绵长,讥诮答道,“哪里来的脸面,去指认别人是鼠辈?”
白玉堂素来脾气火爆,又哪里听得了这个,当下暴喝一声,刀携雷钧之势猛地朝对方砍去。孰料对方却并不接招,反倒猛吸气、大仰身,避过这一刀的同时身子犹如狸猫一般矫健迅速地往后一翻,蹬着墙便上了屋顶。
白玉堂哪里肯放过他,足尖一点也跃上屋脊,刀锋在如血的夕阳中闪烁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