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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妤怔怔地看了不知多久,终于还是又将它重新收了起来,这次却没有如之前那般随意的扔进储物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再拖很久了~我们的苦瓜很快就能长大了~到时候执荼就会发现这些都不是错觉(*/ω\*)
第16章 (十五)四年
除夕之后两月,按着岸上寻常的节气,天气也该转暖了。于岱舆仙岛上而言,自然没有那般明显,但衍凉也能感觉得到,早晚间那阵子凉意渐渐再感觉不到了。
人对于天气变化的反应不过是换了些轻薄的衣裳,而岛上的植物反应却更大些。
衍凉有些无奈的站在东崖小院前,看着墙外最近长得越发茂盛了的荼蘼枝蔓,郁郁葱葱一大片,白色的花苞隐现在绿叶之间,团团簇簇,煞是好看。
这荼蘼花蔓从外面看确实让人喜欢,可它攀爬的也太高太密了些,将书房朝南开的那几扇窗户都遮得严严实实,衍凉每日坐在书房中,书页上也皆是那枝干投下的阴影。若是少些倒还能算是意趣,可那影也着实过多了些,看得他十分难受。
执荼自然也发现了此事,便打算施个术法,将那花藤清一清,却被衍凉拦住了。
“不过是剪剪花藤这样的小事,就不劳你施法了,正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衍凉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最近太阳晒得身上一个劲的犯懒,巴不得能找点这般上房揭瓦的事干。
那花藤几乎爬到了书房南侧的房顶上,若是从底下剪断了硬扯只怕还会牵动房瓦,所以衍凉干脆寻了个梯子自己上去一点点的剪。
执荼被他缠得厉害,就由着衍凉去折腾了,自己在院外寻了个树荫坐下,远远地能瞧着他,便是不小心从房上掉了下来也可施法接住。
衍凉到底是山里长大的,几下便麻利的翻上了房顶,将杂乱的荼蘼花枝剪了剪,却露出了下面更为久远的枯藤。他想着既然上来了一趟就干脆清理个干净,便扯拽起那些旧藤来。
“这是……”衍凉瞧见那发黑发黄的枯藤中带了缕暗红,便伸手一拽,却是张极旧的红笺。大约是曾经附着过灵力的缘故,这红笺绑在枯藤上在房顶风吹日晒了这些年竟未完全损毁,上面的拈花小字亦可读通。
“春暖荼蘼盛,笺约结发长。”衍凉将那红笺拿在手上,轻念着那墨笔写成的短句,心中像是被什么挠着,不由得抬头树荫下的执荼。
“怎么了?”执荼见他蹲在那里半天不动,还望自己这边看,便走了过去。
衍凉慌乱的避开眼神,从房顶跳了下来,将那红笺递给执荼看:“没什么事,就是看到了这个……大概是以前什么人绑在花枝上,又长到了房顶上。”
执荼接过红笺一愣,也喃喃地念了一遍上面的字迹,良久才抬头对衍凉说:“这……应是我母亲留下的。”
“啊?”衍凉想想也是,这明显是个女人的字迹,词句间也皆是恩爱缠、、绵之意,不由得又生出几分痴来:“你爹娘……这般真好。”
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了,背过身又爬上屋顶:“我再找找夫人可还留下什么别的东西。”
执荼又看了一眼那红笺,微微阖眸将它收在怀中,抬头对衍凉道:“不必了,你下来吧。”
衍凉刚想说上面的枝蔓还未清干净,却又见执荼伸手一挥,便将那些执荼花藤尽数扫落了。
“你……不高兴吗?我不是故意将它扯下来的。”衍凉一时间只以为是自己弄坏了执荼母亲的红笺,让他生气了,急急的跳下来解释道。
执荼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绪却渐平了下来:“不关你的事,我只是……”他话到这里又止了,索性也不再解释,“罢了,你这也活动够了,还是随我回去温书吧。”
衍凉看得出来执荼没有骗他不是因为他而生气的,可那未尽之言却又让他忍不住想追问下去。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听话的跟在执荼的后面:“好,我今日定将那几章记熟。”
和煦的春日很快就过去了,衍凉依旧不知道那日执荼是因为什么而忽然失落,毕竟关于执荼,关于岱舆,他所不知的事实在太多了。他想知道关于执荼的每一件事,但又并不着急,修仙之路慢慢无尽,他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四年的时间,让他与执荼之间越发融洽,也让那份说不出口的爱慕在渐渐缚住衍凉的整个心神。
东崖之顶,非是怪石嶙峋、荒凉僵硬的山脊,而是一大片宽阔平坦的草地。
远方是蓝天碧海,近处是没过小腿的青草,风吹草低,隐隐地露出三三两两的白色奇兽异鸟。
衍凉盘坐在那长草之间,一呼一吸间,体内的灵力却不知已回转过几轮。西升之功,处处皆是难解之结,便是有执荼为他一路相护,四年的时光也不过堪堪练至第三重。
其中种种艰难苦楚衍凉也算尝了个边,可每每看到执荼在一旁尽心尽力为他护法的样子,那些难熬之处便也甘之如饴了。
西风又起,衍凉趁机引风入灵,将经络之中的淤塞尽数除去,灵力再循环运转时,果然顺畅许多。
这引风引水入灵的法子,衍凉用得极为顺手,却不是执荼教给他的。准确来说,连他这法子都不知道这法子从哪来的,他又是几时会的。仿佛只是某次运功之时,无意间便引了那自然之力进去,等到衍凉有所发觉时,却已然用得极为习惯熟练了。
后来他也曾将此法告诉执荼,可执荼依着他说的步骤却并不能将那外力引入灵脉,只猜测要么是他修炼西升之故,要么就是他天生灵脉与自然相通。
可无论哪种,都是于修行百利而无一害的,衍凉渐渐用得越发熟练,也对他修炼助力良多。
风过云静,衍凉长舒一气,将灵力收起,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活动着手脚。
从少年到青年,他终是褪去了稚气,个子猛蹿两头比执荼还高了些,整个人神采英拔,既带了仙山灵岛所赋之灵逸,又不失当年百郁深林所磨砺出的坚毅。
衍凉看看天色,算起了时辰,今日执荼本应与他一起来这东崖之顶修行的,可昨晚临睡前却突然收到了执沧送来的飞简,要执荼今日去找他。
执荼虽不知是何事,不过想来非是要事,执沧也不会传信来他这东崖,所以一早就动身往中沥峰去了。临行前还好好叮嘱了衍凉不可冒进,求稳为先。
衍凉如今早就不是当初那幅孩子模样,只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执荼心中总是记挂着放不下的。
对此衍凉既喜又忧,他自然高兴自己在执荼心中所占的分量越来越重,但他也知道执荼对他终究只是师长对弟子的感情,而不是如他一般……
衍凉看着远方宽广的海天,深深地吐息,四年来他对执荼的爱慕越积越多,既似重石沉甸甸的压在心间,又似火浆烧灼着不知何时就会喷出,可无论是石压还是火灼,只要思及执荼,哪怕只有一念,他都觉得欣喜地无法言说。
终于将那感情又压回到心底,衍凉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往山下走去。
待会若是执荼已然回来了还好,若是没回来他可做了打算直接去中沥峰找人的,不得不说这几年他到底也长进了些,至少不再怕执沧了。
可变故就是此刻发生的,前一刻岱舆还是安逸宁和,下一瞬带着凛冽之灵的剧烈震动便自脚下传来。
地动山摇,巨石崩裂,整个岱舆仙岛都陷入了惊恐之中,一阵又一阵的巨响自海面之下传来,仿佛什么东西猝然碎裂。
转眼间,海天也变了颜色,空中乌云滚滚惊雷不断,周边的海面徒然起了巨浪,猛烈的拍打在四下的崖壁上,仿佛要将岱舆吞入海底。
衍凉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只能强迫着自己镇定心神,可脚下的震荡越发骇人,无论是步行还是御风都是寸步难行。
无定向的狂风骤然吹起,几乎将他直接掀翻在地。无力与恐惧席卷着他,衍凉的双手紧紧地扣住地面,艰难的移动着身体。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逃过着毫无预兆的天灾,可就是这样的情形下,他心中意中念得却仍旧还是执荼。
执荼在哪里?小院还是中沥峰?他有没有出事,会不会也在着急找着自己……
“吼——”惊天动地的声音穿透了山石,自仙岛之下滚滚而来,几乎震碎了所有人的肺腑与心神,衍凉也终于撑不住,呕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之前岛是不会沉的ヾ(?°?°?)??
第17章 (十六)归属
衍凉醒来时已是深夜,一轮弯月挂于夜空,四下宁静的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过。
他努力睁开双眼,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一处不传来阵阵疼痛,口中亦有浓浓的血腥味。到底发生了什么……衍凉仔细回忆着,头脑却始终昏昏沉沉的,像是钝住了一般。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四肢极为不协调的支撑这身体,好不容易靠到了路边的一棵歪倒的大树上。衍凉勉力调动着体内的灵力,不知循环多少轮后,他才骤然清醒。
地动……执荼!
衍凉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却又不支的摔倒在地。地动之时乃是下午,如今都到了晚上了,自己昏倒在路边执荼却没有来找他,只能说明要么他被岛中事牵绊着无法离开,要么就是他出了事……
想到这里,衍凉心急如焚,再次尝试着扶着一边的树干站起来,好不容易适应了如同被碾压过一般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小院跑去。
一路上借着月光,衍凉勉强看清了周遭的景物,不禁暗暗心惊这么场地动竟将岱舆破坏至此。好在平日里居住的小院并没有坍塌的迹象,只是一片漆黑。
衍凉歪歪地几步冲进去,一边大喊着执荼的名字,一边冲进各个房间,却始终没有看到执荼的身影。他心中焦急更甚,却也知道自己眼下实在撑不住了,便挪到歪倒的药柜边,胡乱摸出几粒补灵的丹药一股脑吞了下去,稍稍化用后,就又起身跌跌撞撞地往中沥峰跑去。
岛上自然之物虽无一幸免都被震坏,但施以灵力修建的道路建筑外表倒还完好。可通往中沥峰的路,衍凉平日里都嫌长,更不用说此刻。
不知是雾气还是烟气将中沥峰整个笼罩了起来,衍凉尽力分辨着前路,几乎每走几步便会碰到一个受伤倒地的弟子,可眼下他却无暇分神,一心要上那岱舆主殿。
可待到他几乎手脚并用的爬到中沥半山腰时,却发现一群看起来受伤稍轻的弟子正往山下走,衍凉定睛一看,却在其中看到了熟人。
“衍礼——衍桐!”他嘶声叫了几下,果然看到有几个弟子向他走来。
“哎呀,凉老弟,快别乱动,我们送你去主殿!”衍礼第一个走了过来,他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但人显然没事。
衍凉使劲摇摇头,抓住特的胳膊勉强站住:“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可见到执荼?”
衍桐和衍梧跟着走了过来,衍梧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震动的时候恰好在主殿里习课,有诸位师长合力相护,所以才没出事。”
衍桐点点头,也跟着说:“此刻师父他们正在主殿里安排呢,男弟子下山去找伤者,女弟子留下了照顾人……但并未看到过四师公。”
衍凉见着他们这些人没事,心里跟着踏实了几分,地动的时候执荼应该还在中沥峰上,既然他们没事,那执荼应该也没事吧?
虽是这么想着,但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冲着那三人摆摆手:“你们快下去救人吧,我自己上大殿看看……”
“你都虚成这样了,还想自己上大殿!”衍礼虽说惯是不着调的,但这四年接触下来,也真将衍凉当哥们。他看着此刻浑身都是灰土和伤痕,还半走半趴地咬牙要上主殿衍凉,心里就不是滋味,转头对衍桐他俩说:“你们先去吧,我把他送上去。”
说完就将他的胳膊扛在了自己肩上,衍凉一愣,随即又用力拍了他两下,由衷的笑了笑说道:“谢了!”
之后两人也再不需多话,留着力气往山上赶。
终于来到那岱舆大殿前,衍凉已经几乎挪不动步子,却还是硬撑着要进去打听执荼的下落。大殿之中难得的没了威严秩序,受伤的弟子或卧或坐,在殿中三三两两一小堆一小堆的散布着,只留了走动的小道。
“你可知道四师公或是掌门在哪?”衍凉漫无目的的随意拦下往来的弟子,但却没有任何收获。
衍礼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劝他:“你也别太着急了,你我这等寻常弟子都无事,更不用说四师公……眼下殿中这么乱,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我看你不如先歇息一下,养养精神再问也不迟。”
衍凉自然看得出,如今殿中之人皆是忙忙碌碌,自己不该在此时添乱。可他不知怎的,心中总是觉得不安稳,急切的想知道执荼到底去了哪里。
“衍凉?”怀妤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饶是她待人接物一贯平淡,此刻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焦急。
衍礼立刻扶着衍凉转身,叫了声“师叔”。衍凉此刻见了怀妤,知她颇受执绋看中,兴许还知道些事情:“师父,你可知四师公……”
“事发时我曾见过四师叔一面,他与掌门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