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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四十一章
长安城热闹如昔,茶肆酒楼里不少人,或在谈论今日又看了哪场热闹,或是说谁家的儿郎俊秀斯文惹得不少女子倾心,更有甚者,为了朱雀街上百花楼里新出的花魁吵闹不已,说什么不如上一届美貌云云。
二楼的雅座显然安静许多,白衣俊秀的公子执起小巧的飘逸杯,吹了吹浮在最上的茶叶,正要饮时,却被一双素手阻止,看了眼女子娇美的脸,宇文玥红了耳廓,又将杯子慢慢放下。
“无碍的,一盏茶而已,星儿不必担心。”
楚乔看着眼前人有些泛白的脸色,又将手中的琉璃杯握得更紧了些。自从公子接任长安禁军,青山院每晚都过的相当精彩,开始是一些不要命的江湖杀手,疯了一般见人就杀,幸亏月卫们武艺高强,公子身边又有月七,才没出什么差错。但后来采购入府的粮食却被遗漏,谁都没想到在青山院呆了三十年的厨房采购老奴竟会被人生生策反,楚乔至今都在后怕,若不是那夜公子处理公务太晚,并未吃下掺了东西的晚膳,会发生怎样可怕的后果。
银针入水,并未变色,楚乔稍稍放下心,门外却有了动静。月七抱拳,隔着屏风恭敬禀报
“公子,七皇子入城了。”
白衣的青年收起温柔的神色,眉眼间仿若天山上永不化水的寒霜。他挑起窗棂一角,隔着朱雀街上拥挤的人群,视线落在远处骑着骏马的青年将军身上。
天潢贵胄,气度不凡,即使不被魏帝宠信,却能在边疆苦寒之地驻守五年之久,七皇子元彻,确实是位储君的好人选。
燕洵今日着了轻甲,带了佩剑,发丝两旁垂下几捋辫子,像极原先燕北王领着兵马与蛮夷交战的模样。
我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青年,想说很多话,但最后只是弯了弯嘴角,笑的更好看了些,“燕洵哥哥,你今日这样实在俊的很,我都不想让别人看见了。”燕洵抬手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顶,眼里划过心疼的神色
“淳儿,不想笑的话,别这样勉强自己,嗯?”
我一怔,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心里钝钝的疼,这具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每一次长眠,我都很怕自己再也睁不开眼。眼前的这个人原本应该有着灿烂辉煌的人生,他会成为燕北草原翱翔的雄鹰,会成为拥有半壁江山的帝王,美人环绕,功成名就,流芳百世。是我任性的贪恋原本不该拥有的温暖,强行留在他身边,乱了原本的轨迹。
“淳儿?”燕洵的声音磁性温柔,藏着一分沙哑,分外好听。我不敢哽咽出声,只能抱住对方精瘦的腰,将脸贴在冰凉的盔甲上,任由泪水无声落下。
我当死神已有一千三百年,未曾掉过一滴泪,死神铁律第二条,便是心中不可有喜悲。我麻木的等在忘川,最后也未能再见燕洵一面。燕洵哥哥,你或许不曾知道,淳儿从未奢望过你能爱上我,我这一千多年的所求,不过是能见你一面,再叫你一声燕洵哥哥。
燕洵未能察觉小公主的眼泪,他抱住怀中今日分外乖巧的女孩,蹭蹭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我把仲羽留下来,府中之事都已安排好了,我这次只出去几日,少则三天,多则十日,我一定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记得要写信给我。。。。。。”
我埋在对方怀里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眨掉泪滴,破涕为笑。
“燕洵哥哥,淳儿都记下了。”
燕洵最后咳嗽一声,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那记得,想我,咳,也不用常想,偶尔有空的时候。。。。。。”
我踮起脚尖,吻上对方光滑的下巴,趁着这人发懵,又环住他的脖颈,亲上对方薄薄的唇,随即放开,轻轻回应,“淳儿会想你的,一定要早些回来。”
燕洵刚想加深这个突如起来的惊喜,却察觉怀里塞了东西,一个不注意小公主已经溜出他的怀里,往内室里去了,门外的号角响起,燕洵攥紧小公主塞给他的荷包,舌尖舔过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罢了,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关于公主塞给柿子的荷包
燕王府的嬷嬷:王妃娘娘,不是老奴多嘴,只是我们王爷命苦,老王妃去了后竟是连荷包都未有新的,您看o(╥﹏╥)o
元淳:要不我试着做一个?
嬷嬷:ヽ(^Д^*)/极好极好
柿子:老婆绣的云真好看,就是颜色有点多,(*^▽^*)
嬷嬷:那是鸳鸯。。。。。。我苦命的小主子,┭┮﹏┭┮
☆、这是第四十二章
燕北草原上共有八个部落,均隶属于燕王府,但燕洵自小便远离雁北在长安城中长大,从未见过八部首领。
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尽,八部首领竟然未到一个,燕洵冷了眉眼,看向侍立一旁的阿精。阿精自长安城开始便一直追随燕洵左右,现如今看着世子眉眼寒霜,慌忙垂下头,颊边的肥肉抖了又抖,颤着出声,“各部首领应该,应该是在北方牧场那边。”
草原上的子民大多都是游牧民族,居所不定,若无事的情况下各部落守着自己固定的几个牧原地,不怎么往来。燕洵今日特地设宴邀请部族首领来回回山下一聚,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还特意着了轻甲,带了一千黑鹰军,没想到这些人,如此不听话。
帐篷里篝火燃的极旺,现在已至深秋,但这里却暖意融融。穿着清凉的美人娇滴滴的举着酒樽,烤的金黄的羊肉被切下来放在银盘里端上各部落首领的面前,部族首领们搂着美人,喝着口感极好的女儿红,扯开嗓子吵闹
“要我说咱们就该直接宣布今后不属燕王府管辖,谅燕洵那毛头小子也不敢说什么。”
“对对对,察赫尔,你总算说对一回,要是燕老王爷还在,我也不说什么,只是老王爷都死在长安了,他一个在长安长大的质子,能有什么本事防住周边的柔然人。”
“没错,据说燕洵在长安宫中养的同公主一样白嫩,这种小白脸怕是连骑马都不稳当吧!”
“哈哈哈,没错没错,来,喝!”
“干!”
只是这碗酒还未饮下,伴随着一声燕世子到的声音,帐帘被突然掀开,外面的冷风刮进来,硬生生让各部首领连带着怀中的美人打了个哆嗦。
坐在首座的察赫尔醉醺醺的脑袋清醒了些,随后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啊”
燕洵大步走进来,随手拔过一个侍卫腰间的短刀,连众人的脸都不曾细看,直接捅入首座上那人的脖颈,锋利的刀身几乎整个没入,拔出时察赫尔血流如注,只来得及睁大惊恐的眼睛,片刻间没了气息。
帐内温暖的气息仿佛一瞬间就结上了冰霜,其余首领神色各异,但都一致的安静下来。
燕洵跨过地上尚且温热的尸体,坐在首位的虎皮上,将染了血的短刀插在桌上,目光凉凉的略过下方几张或惊或怒的脸,沉声开口
“认识一下,我是燕洵,你们的王。”
这一刻,被改变的东西终于回到正轨,历史的齿轮又缓缓转开。
尚在燕王府的我并不知道这次的鸿门宴,但我要是知晓,定会感叹一声,啊,你妹的,因为我发生的蝴蝶效应终于回归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元淳:天啦撸,最近美色当前,差点忘了我当初接任务的事。
燕洵:今天我要杀人,所以没带淳儿出来,以后要专门办个宴会,介绍我的老婆。燕王妃什么的,很带感,正经脸,^_^
元淳:这么久了,历史终于对了,不容易,回去必须涨工资,?(^?^*)
☆、这是第四十三章
如今正值深秋,天气有些凉,但还不至于难以忍受。以往这个时候燕王府还不会烧地龙,但今年不同,燕王府的女主子畏寒,身体娇贵,世子出发之前特意嘱咐,故而府里早早备好了大量的银丝炭,年近五十的老管家精神抖擞,指挥着仆从将一车车炭火卸下来,燕北一旦到冬季便会十分寒冷,每年的炭火也得提早备好。
房间里的小兽炉吐出丝丝缕缕的烟雾,淡淡的梅花香在屋里弥漫,我轻轻吸一口,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不知从什么开始,这具身体慢慢的有了感知,以前除了人的体温,我几乎感不到严寒和温暖,但随着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些感官都敏锐起来,大概是回光返照么?
我铺开宣纸,有些不顺手的拿起毛笔,裹紧了身上的狐狸披风,继续每天歪歪扭扭的日常,燕洵走时让我写信,我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该些什么,那些什么等你回来的话简直太肉麻,干脆就把每日的三餐食谱写了上去,还附送了日常作息,嗯,为机智的自己点赞。
今日的阳光很好,在暖和的屋子里待了一会有些闷,我唤来小侍女,说是想去府里逛逛。自从到了燕北,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燕洵唯恐我累着,他在时一刻也不离的伴我左右,因此我还不曾真正逛过燕王府。
小侍女替我把披风系好,又灌了汤婆子,我眉眼弯弯接过,然后饶有兴致的沿着青石小路慢慢走着,燕王府的布局并没有大魏皇宫华丽,但景色甚好,即使现在深秋,还是有不少树木郁郁葱葱。我踩着有些年头的青石,一遍遍幻想燕洵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模样。燕洵十岁时被送到长安,十岁之前,他就在这里出生,读书,跟在父兄身后学武。
我勾起唇角愉悦的笑,然后不可控制的咳嗽了两声,小侍女眉眼划过紧张之色,急急出声,“王妃娘娘,起风了,奴婢先扶您回去,王爷在外,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拢了拢披风,回了声嗯。
魏帝躺在勤政殿的龙床上喘着粗气,皇宫里最高明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七皇子元彻守在魏帝床前,看着昔日伟岸的父亲变成这副模样心中添了些难过。当日他带着密诏回京先去青山院看了宇文玥,此人足智多谋,他在边境时就曾听过不少传闻。一问才知,父皇已一月不曾上朝,但却没有任何病重的消息传来,十分不对劲。
隔日进宫面圣,他竟被拦于勤政殿,若不是宇文玥察觉出不对,他的父皇只怕是都要死在美人手里。可惜已押入天牢的兰贵妃至死都不肯说出后面之人是谁,那个叫做灏儿的小皇子也被个发了疯的宫女掐死在椒兰殿里。
元彻从未想过还能回到京城来,他不得父亲宠爱,在边关苦寒之地一呆便是五年,打过大大小小几十场仗,受过不少伤,从少年到青年,他的父亲从未正眼瞧过他一眼,可在病重时却宣他回来侍疾。这其中是何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父皇想将这大魏,交到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关于信的具体内容
早上巳时起床洗漱穿衣,喝红豆粥,
午时坐于桌前,吃了桂鱼,豆腐,鸡蛋,菜蔬若干种。
未时小憩
酉时喝白粥,配有水晶糕,一点果酒。
亥时看书无聊,遂入睡。
信使快马加鞭送到柿子手上,柿子表示很激动^_^
看信之后:。。。。。。
☆、这是第四十四章
燕洵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的长安城时是在十岁,那时他随着父母进京祝贺魏帝的寿辰,在宴会上,他见到了据说很得魏帝宠爱的小公主,尚被乳母抱着的小小幼童,元淳。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向四周,在看见他时突然就甜甜的笑开,十分可爱。那时他就想,要是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妹妹就好了,乖巧暖糯,像是一只胖乎乎的糯米团子,他必定会好好疼爱,让哥哥姐姐们不再笑话自己。
他在家中年纪最小,时常被哥哥姐姐笑话长得矮,力气小,他也向母亲说过想要一个妹妹或是弟弟的想法,但每次一说的第二天下午母亲会揪着他的耳朵,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揍他,父亲就在一旁看戏,到最后,挨了好几次打,但妹妹还是没有出来。
在这次寿宴结束后,魏帝突然下了旨,要亲自抚养定北侯的世子,将其送往皇家书院,与众皇子一起习武读书。圣旨下来的那一日,母亲和父亲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虽然只有十岁,但也早已懂些事物了,大哥和二哥都未到弱冠之年,他们的父亲还未请封,他们家根本没有圣旨上说的什么定北侯世子。
父亲将他和哥哥们叫到书房,脸上的表情是未曾见过的凝重。他记得父亲说燕家受皇帝庇佑,作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谁要愿意留下便留下。父亲的话还未说完,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那日宴会上窝在乳母怀里的白胖团子,于是在大哥和二哥之前,他已经开了口。大哥和二哥好像要说些什么,但被父亲阻止了。于是在定北侯夫妇离京的时候,定北侯的幼子被封为定北侯府世子,留在了长安。
读书骑射的日子并不好过,宫里的规矩很多,除了宴会上能见到小姑娘外,其余时间他就只能望着燕北的方向,悄悄的想着燕北的家人,还有燕北的街道和吃食。
日子过的很快,在渐渐长大后,他也明白为何父亲没有阻止他留在长安,魏帝忌惮燕家的兵权,必然会要选出一个质子,但燕家的孩子中,只有年纪最小的他留下,才最安全。